第36章 人間失格
第36章 人間失格
在意識到不對的瞬間，兩人同時驚愕開口。
江戶川柯南：“你們不是為了抓住基德才來游樂園的嗎？！”
中原中也：“你們不是為了游樂園裏失蹤的人才來的嗎？！”
江戶川柯南：“……”
中原中也：“……”
真相大白，一瞬間空氣裏突然充滿了尴尬的氣息。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大腦不受控制的回憶起了幾個對話的片段——
游樂園門前，白發少年中島敦神色凝重：“等下的案子……雖然現在還不能肯定會不會發生，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請一定要在绫辻行人之前查清真相救下犯人。”
水族館休息區，橘發青年語氣平淡：“想救下犯人的話就加油吧。”
排除掉先入為主的想法後，江戶川柯南再回憶起這些話，就清楚地發現從頭到尾武裝偵探社的人就沒提起過等下的案子是指寶石被偷，更沒提起過怪盜基德這幾個字！
而另一邊中原中也同樣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造成這種跨服聊天的原因：調查游樂園的失蹤人口是警方懷疑與咒靈有關從而委托給偵探社的私下任務，因為懷疑與咒靈有關，所以這個案件并沒有公之于衆。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這也不能怪他思慮不周。
主要是搜查一課的人平時對柯南簡直有問必答、有情報必送，所以他在看到柯南的時候就下意識地将江戶川柯南納入了知情範圍內。
中原中也按着帽子擋住了臉，他閉了閉眼睛，從喉嚨裏溢出聲音：“——中島，你拜托他的時候沒跟他說清楚嗎？”
“沒有嗎？”白發少年滿臉茫然的回想了一下，十分認真道：“我應該有說清楚的，那個時候在門口我說過‘雖然還不能肯定會不會發生，但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話。”說完，他跟柯南确認了一遍，“我說過的吧？”
江戶川柯南：“……說、說倒是說過……”
但是說得這麽模糊，能怪他想歪到怪盜基德嗎？在那種情況下不管說給在場的誰聽，那個人都會以為即将發生的案子指的是怪盜基德的預告偷竊吧！
中原中也同樣沒忍住：“這不就是完全沒說清楚嗎！？”
“……啊，”白發少年眨了眨眼，背後似乎有搖晃的細尾巴失落垂下，“抱歉，中也大人。”
中原中也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想說什麽，就感覺到衣角傳來拉扯的力道，他順着力道看了過去。
江戶川柯南扯着他的衣角，眼瞳中流露出明顯的好奇：“那個，中原哥哥，你剛剛說的游樂園裏失蹤的人是什麽意思？果然這裏有別的案件吧？”
“別把我當成搜查一課那種笨蛋啊，”中原中也不輕不重地敲了敲他的頭，“既然中島還沒有告訴你，那就算了吧。我們武裝偵探社會查清楚的。”
江戶川柯南愣了一下：“可、可是是中島哥哥之前不是說犯人會死嗎？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覺得——”
“小孩子不要整天想那麽多，”中原中也又敲了一下他的頭，“這些是大人要做的事，放心好了，雖然社內還只有這一個偵探……不管怎樣，我和中島加起來也不是沒辦法破案，還用不着小孩子來擔心。”
“——‘破案’指的是把整個游樂園裏的人打一頓，”
绫辻行人的聲音從中原中也身後傳來，橘發青年轉身看他時，年輕的偵探臉上恰時勾起笑容，“還是把來過游樂園的人全部找出來打一頓？”
他臉上的表情很是懶散，帶着一股莫名的嘲諷意味：“不要那麽看着我，只是路過辦公桌的時候不小心瞥到了之前的任務報告而已。
順便一提，如果想在我破案之前把我打得破不了案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在你找到動手的時機前案子就已經被我解決了。”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真是自信，那你倒是把這個案子解決給我看看。”
插不上話的江戶川柯南将視線移到不遠處拿着細煙管的偵探身上，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棕褐色帽子，小披風，細煙管，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情況的，但是光看樣貌打扮，就讓人下意識的把面前這個人和偵探聯系在一起。
绫辻行人。
江戶川柯南腦子裏浮現出了這個名字。
“如果我沒記錯，到這裏為止好像都是我查出來的，”
绫辻行人低下頭，隔着一層墨鏡與江戶川柯南對視，然後他挑了下眉，“這孩子看起來的确比你們要聰明得多。兩位作為‘武裝’卻能有向雖然比自己小但是卻比自己聰明的人求助的自覺，社內之前的那位偵探知道了想必也會十分欣慰。”
作為‘武裝’？之前的偵探？
江戶川柯南暗自記下這些零碎的信息，在看到橘發青年滿臉不爽的神色時心思又忽然有些飄移。
……武裝偵探社的武裝，居然真的是他想的那個負責打人的武裝啊，這家偵探社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腦子裏在這麽吐槽，但是被上千起案子培養出來的敏銳直覺正瘋提醒他不能輕易的放棄參與這個案子。
“告訴我嘛！”江戶川柯南聲音放軟放甜，就好像街邊撒嬌要零食的小朋友，“我之前也幫過叔叔很多忙哦！說不定這次也能幫中原哥哥破案呢！”
說到這裏時，一絲靈光突兀地劃過江戶川柯南的腦海，他下意識的放低聲音：“還有，那個，這個案子，也是和中原哥哥之前解決的案子一樣的‘特殊案件’，對吧？”
聽到這句話，其他三人的動作都同時停了一瞬。
中原中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學生：“很厲害嘛，只見過幾次而已就發現了。雖然我們也沒有特意掩飾過就是了。”
他身後的绫辻行人嗤了一聲，扭過頭去。
空氣中的氣氛突然變得非常沉重，盡管面前三個人的表情都還是之前那副表情沒變，但是江戶川柯南卻忽然感覺到了無法言喻的巨大壓力，比面起黑衣組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身體在這壓力下本能的僵直起來。
“你知道嗎？”
橘發青年單膝蹲下，眼神銳利地注視着面前的柯南，聲音低沉，好像一頓能吃七個小孩，“知道這些事情的外人最後都怎麽樣了？”
聽到他的話，江戶川柯南本能地咽了口口水，眼神越來越嚴肅。
下一秒，空氣中無形的壓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知道這些事情的人最後都變成偵探社的社員了。”
中原中也重新站起來，語氣裏帶着些許笑意：“明白了吧。不過很遺憾，社長不在不能招新，就算你想加入也只能當編外社員。”
江戶川柯南：“……？”等等，他也沒說要加入啊！知道了就要加入，這麽霸道，你們是什麽恐怖組織嗎？！
中原中也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說，說完這句話之後，橘發青年就轉身和另外兩個人一起向走廊深處走去。
江戶川柯南在原地遲疑了幾秒，最終好奇心全盤勝利，小跑跟上了武裝偵探社的三人。
這讓中原中也反過來愣了一下：“嗯？還有事嗎？”
江戶川柯南冷靜又鎮定：“來當編外人員。”他露出了可愛的笑臉，“中原哥哥不是說可以的嗎？”
中原中也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像是在思考什麽，最後按了按帽子，語氣似乎十分随意：“随便你。”
中原·花之紀·中也：偵探GET。
系統沉默了很久，中原中也才聽到他虛弱的聲音。
系統：【……恭、恭喜你成功拐騙到一個編外偵探？】
系統：【你現在真的不打算貸款抽個卡嗎？阿加莎跟現在的偵探社絕對是絕配。】
另一邊，安室透用眼角的餘光注視着一路追着武裝偵探社離開的江戶川柯南，等轉角處看不到藍西服小孩的身影後，安室透才收回視線。
他同樣陷入了思考中。
先是武裝偵探社的人在游樂園門口攔住柯南說了什麽，柯南聽了之後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現在又主動跟上武裝偵探社的人……
“安室先生怎麽了嗎？”
站在他旁邊的鈴木園子注意到他的異常，有些好奇的問道，“如果是覺得累了的話，那邊就有休息室哦。”
“沒什麽，”安室透回過神，很自然地朝她笑了笑，“只是這裏雖然臨時加了很多警察防守，但是人多眼雜，很容易被人渾水摸魚……一想到這個，就稍微有些擔心。”
鈴木園子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那個不用擔心啦！這裏在一周前就已經開始增加防守的人數了，整個游樂園簡直就像鐵桶一樣！所以伯父才那麽有自信這次一定能抓住基德大人的。”
捕捉到關鍵詞，安室透似是不經意的問道：“那真是太好了，但是為什麽那麽早就開始增加人手了，那個時候鈴木先生還沒有把寶石買回來吧？”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哎……”鈴木園子有些苦惱的點了點下巴，“好像是警方那邊要求的？之前有看到過目暮警官他們出現在我家來着。”
目暮警官？搜查一課的人？
安室透迅速想通了關鍵，武裝偵探社來這裏是和搜查一課調查的事情有關？
游樂園裏值得調查的事情……
安室透微不可查地頓了一瞬。如果沒記錯，之前那個難纏的新人似乎提到過最近有來游樂園的行動，難道武裝偵探社在調查組織嗎？
……不。
應該不是調查組織，而是接受了警察的委托所以才來調查。
但是能讓警察堅持調查這麽久，那個新人到底在游樂園裏做了什麽？
考慮了幾秒，安室透悄無聲息的溜出人群，拿出手機，給貝爾摩德發了幾條信息。
-貝爾摩德：誰知道那個讨厭的小鬼做了什麽。
-貝爾摩德：不過那家夥似乎對你很感興趣哦，波本。
安室透微微皺起了眉。
-貝爾摩德：那家夥似乎很中意【波本】這個代號呢。
-貝爾摩德：看在我們的同盟關系份上，姑且提醒你一下。
發完最後一條消息，金發女人放下手機，輕柔地搖晃着手中的長腳杯，冷淡地看着吧臺邊戳玩着杯子裏冰塊的黑發少年。
黑發少年興致缺缺地半倚着桌子，鳶色的眼眸充滿了深沉的暗色，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玩夠了一樣，很無聊似的收回了手。
鳶眸少年看向貝爾摩德：“哎……琴酒明明說可以繼承前任的代號，”他仿佛只是單純的失落，“我還挺喜歡這個酒的——老板，可以上一杯波本加洗潔精嗎？”
“抱歉，本店沒有那種東西。”酒保擦着杯子。
“那蟹肉罐頭？”
“也沒有。”
“真無趣，”鳶眸少年鼓了鼓臉。
貝爾摩德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把被子放回吧臺上，順手拿起旁邊的外衣，瞥了一眼鳶眸少年。
“看在今夜酒不錯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你剛剛的話可不要讓琴酒那家夥聽到，”貝爾摩德毫不客氣的說，“對組織的人下手即視為背叛，背叛組織的人會被怎樣對待，跟了琴酒幾天，你應該非常清楚了吧。”
說到這裏，她冷笑了一聲：“而且，波本可沒有你想象得那麽好對付。”
鳶眸少年眨了眨眼，沒有接話，只是對着杯壁的倒影理了理臉上的繃帶。
他輕哼着不着調的小曲，滾動着杯子裏的球形冰塊，然後轉身，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的景色。
鳶眸少年的眼睛越來越亮：
“嗚哇——仔細一看那真是一條好河！無論從顏色還是流動速度來看都是絕品！一看就很适合入水！”
酒保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些不明所以：“入水？”
“就是投河自殺啦，”鳶眸少年開心的笑了起來，就好像他提到的不是自殺方法而是街邊的小甜點一樣，“真是非常适合入水的一條河，對吧，酒保先生？”
酒保沒有回答，少年似乎也并不在乎，他撐着頭像是陷入了什麽看困難的選擇中：“但是這裏的橫梁看起來也不錯，那條繩子簡直就是為了上吊而生的嘛。真難選。”
明明是活潑的語氣，卻無端讓酒保打了個寒顫。
他沉默的低下了頭，不再看面前的鳶眸少年，只是一言不發的擦着手中的杯子。
鳶眸少年突兀地安靜了下去，臉上開心的表情瞬間消失，随手将杯子放回吧臺，虛虛的凝視着玻璃外的景象。
“要是有波本加消毒水的話就能輕松的死掉了，有這個嗎酒保先生？”
酒保：“……抱歉，沒有那種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