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挨打
第25章 挨打
許莊闵嘴唇都在顫抖,不難看出來他的激動,但沈時意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見他。
“你認識我母親?”沈時意問,在他印象裏,母親是不曾和許莊闵有過接觸的,但許莊闵這個樣子,很明顯他和時筠有很深的交情。
許莊闵微微張開嘴,似乎有許多話想說,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只是眼眶發紅地盯着沈時意,捏着他肩膀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我……”
“許老師,陳先生找您。”工作人員出現在身後,打斷許莊闵正要說出來的話。
許莊闵也意識到這裏的确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只能擦去奪眶而出的淚水,拿出一張名片給沈時意:“如果你後面有時間,我們可以見一見嗎?還有你母親,我同她,也是許久未見了。”
工作人員催得緊,沈時意沒能把那句母親已經去世的話說出口,許莊闵就和工作人員消失在了盡頭。
沈時意在那幅畫下站了很久,母親原來也是和這樣優秀的人有過交集的。
以前時筠總是罵沈時意,說是他毀了自己的一切。無數次沈時意被時筠折磨的時候,看着頭頂昏暗的燈光,有時也會埋怨。
他以為自己算不得時筠的厄運的,畢竟他一出生就和時筠住在破爛的筒子樓裏,她哪裏來的一切被毀掉呢?
如今見到許莊闵,好像證實了時筠說的那句話:我的一切都是被你毀掉的。
所以,時筠的過去是什麽樣的?沈時意迫不及待地想從許莊闵那裏窺探母親的過去。
“時意,”葉行清在場館裏找了他半天,發現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這裏,走過去拉他的手,“不舒服?”
沈時意回過神,把那張名片收起來,搖頭輕笑:“沒事,就是看見偶像了有些激動。”
他直覺時筠的過去肯定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便沒有在葉行清面前提起:“走吧,去吃飯。你等這麽久,肯定很無聊了吧?”
葉行清搖搖頭:“沒有,等你就不無聊。”
沈時意低頭走路,沒有說話,這兩年葉行清經常在他面前說這樣直白表露心意的話,他每次都只能裝傻。
他明白往後他大概率是不會喜歡上別人的,葉行清是個很好的人,不應該在他身上耽誤。
自從回來C城以後,葉行清也許是受了聞倦的刺激,表達得更加明顯了,沈時意知道不應該這樣下去,暗地裏,他也在計劃疏遠葉行清。
“看路……”葉行清拉他得來不及,他還是和面前的人撞上。
不等他道歉,那人就抓住他的手:“沈時意,和我去醫院!”
沈時意擡起頭,和明憬對視,笑着開口:“去醫院幹什麽?我現在可沒腺體給你換。”
明憬吃了一癟,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我不想和你說以前的事。”他拖着沈時意要往外面走,沈時意也沒有過多掙紮,畢竟是在展廳內,他不想給許莊闵惹出什麽事。
“聞倦易感期到了你知道嗎?”走出展廳,明憬問他。
“知道,”沈時意說,聞倦自己發短信跟他說的,“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們倆八竿子打不着,以前他對你不是一往情深嗎?易感期怎麽不找你?”
明憬說:“他就是要見你,反正你今天必須去。”
說着他給身後車旁站的保镖們做了個眼神,他們上前來,大有一種要當街把沈時意駕走的氣勢。
葉行清擋在沈時意面前:“幹什麽?”
沈時意把他拉到身後,安撫道:“沒事,我去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咱們看戲去。”
沈時意如果要去,葉行清肯定事願意和他一起的,最後他們倆人一起上了明憬的車。
醫院的隔離室沈時意很久都沒有來過了,推開沉重的防爆門,聞倦被鎖拷在病床上,地上有許多碎玻璃,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地上,被紅色的血裹着掉在地上。
“沈少爺,是聞總他自殘,我們迫不得已才把他扣起來。”醫生拿着鑰匙站在旁邊,“既然你來了,可以安撫他,便可以把聞總解開了。”
他把鑰匙遞給沈時意,看着沈時意拿着鑰匙走到聞倦身邊,彎下腰,打量着雙目猩紅的聞倦,把鑰匙捏在手裏把玩。
“時意。”聞倦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張開嘴,用僅存的微弱的氣息叫他的名字,随後呼吸平穩起來。
他就像是在沙漠裏找不到方向的路人,遇見沈時意,便逢了水源,總算有生存的希望了。
“精神還很好嘛!”沈時意把鑰匙亮出來,在聞倦眼前抖動兩下,在他努力伸起手臂力圖得到他的解救時,把鑰匙還給了醫生,“解開不得,他萬一傷人怎麽辦?誰來安撫他。”
醫生“啊”一聲,聞倦就時一直叫沈時意的名字,他還以為……
“可聞總說,你是他的omega。”醫生強調低了下去,他這時候才注意到,沈時意身上根本沒有信息素味,在他低頭的瞬間,看清楚他後頸壓根沒有腺體,只有一塊粉紅的疤痕。
那是摘除腺體的标記。
“你是這兩年來的新醫生吧?”沈時意問,“前兩年我和他的事鬧得很厲害的,那時候腺體科的醫生如果在,就不會讓我來安撫他。”
醫生屏住呼吸,又聽見沈時意說:“第一,我沒有腺體,無法釋放信息素;第二呢,我們早在兩年前就離婚了,就算我腺體還在,我也沒有安撫他的義務。”
他們倆說話壓根沒有避着聞倦,病床上的聞倦聽得清清楚楚,沈時意說的每個字都是事實,每個字都化作刀子,狠狠刺在他心尖上。
他捏住手,手心剛被包紮好的傷口又撕裂開,血瞬間浸染了他整個手掌,他不知道痛一樣,奮力掙紮起來,想把手從手铐裏拿出來。
“沈時意!”他用力地喊沈時意的名字,他恨這張嘴怎麽不說從前那樣溫柔的話。
沈時意挺直的後背都沒動一下,醫生走過去把聞倦按在床上:“就算幫忙,在這裏陪他說話也不可以嗎?”
醫生把聞倦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在沈時意沒有來之前聞倦身上的暴虐因子根本藏不住。在沈時意出現的一瞬間,他身上的暴虐氣焰好像頓時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乖順和委屈,看着很柔弱。
沈時意覺得這個醫生有些死腦筋了,幹脆道:“我可以給他打抑制劑。”
醫生道:“已經給他注射過抑制劑了。”
“那就這樣吧,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
沈時意說的是幫你,聞倦咬住牙齒,他肯繼續站在這裏,完全是給醫生面子。
“沈時意,真的要對我這麽絕情嗎?”他終于把一只手從手铐裏扯了出來,手腕處被磨得血肉模糊。
他飛快地抓住站在床邊的沈時意的手,手指一根根滲入沈時意的手指,用滿是鮮血的手扣住沈時意的手,然後捧到嘴邊落下幾個細碎的吻:“別這樣對我,我真的會完全瘋掉,沈時意,我忍不下去了。”
沈時意其實沒太聽清楚他說的什麽,拿過放在床頭的病歷本,“啪啪”幾下大力落在聞倦嘴上:“這張嘴如果管不好,就該挨打。”
病歷本很厚,又是特殊材質做的,打起人來很痛。沈時意又是沒有收力氣的人,幾下下去,聞倦整張嘴都是血。
就是這樣,聞倦還是沒松手,沈時意挑着他受傷的地方狠狠用病歷本錘了兩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醫生話都不敢說,也不敢動。
明憬從外面沖進來,攔住轉身要走的沈時意:“你怎麽能打他!”
沈時意“啧”一聲,煩躁地半眯起眼,抽了一張旁邊桌上放的濕紙巾擦手,把手上沾的聞倦的血擦得幹幹淨淨,一點地方都沒放過。
随後他把濕紙巾砸在明憬臉上:“我火還沒發完,你可以試一試再招惹我,我會不會打你。”
明憬攔住他還是沒動,他擡起手來把明憬一推,推到床上的聞倦身上,還不忘記對醫生說:“這,omega,他們倆伉俪情深你可能不知道,易感期就要找他。”
醫生扶不及,明憬完全壓在聞倦身上,被聞倦快速推在床下。
他看着沈時意牽過穿着防護服的葉行清就消失在門口,終于爆發:“沈時意,你今天如果走了,我便不會再放過你!”
他更加賣力地掙紮起來,另一只手也快要從手铐裏扯出來,即使是用特殊材質墊了一層,在他這種劇烈掙紮下,也沒有避免不了會讓他受傷。
醫生和明憬把他按在床上,他雙目充血,氣上心頭,面目猙獰,死死捏緊剛才抓過沈時意地那只手,完全失去了理智:“沈時意,關起來!”
沈時意和葉行清已經進了電梯,對隔離室裏發生了什麽一概不知。
“我覺得你剛才打人還是太輕了。”葉行清把防護服的拉鏈拉下來。
沈時意看着樓層逐漸下降,一言不發。
“我覺得下次可以打重點。”葉行清評價。
沈時意點頭:“我也覺得,所以我準備報個班。”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眼裏有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後來沈時意把聞倦馴服得很好,他說自己有兩只狗。
他指着蹭他腿的久久:這是薩摩耶,它叫久久。
又指着片刻離開不得他的聞倦:這是舔狗,他叫聞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