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領證

第32章 領證

當晚沈時意睡得不算好,時不時能聽見聞倦在外面走動的聲音。

後半夜他幹脆坐起來,抱着手機玩到天亮。

九點多的時候他終于起床,打開門走出去看見聞倦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穿着黑色西裝。

“時意,你醒了?”聞倦走過來,把今早易遲送過來的禮服遞給他,“換衣服吧,我做了早餐,吃了我們就可以去領證了。”

沈時意回身鑽進洗手間,沒有回答他的話開始洗漱,結束後在衣櫃裏找了一件平常穿的衣服出來換上。

聞倦擺放餐具的手滞空一瞬,問:“不需要穿正式一點嗎?”

沈時意回想起當初跟聞倦領證時,他精心準備了許久,最後在民政局門口等到下午四點多聞倦才來,身上穿的就是很平常的大衣,也沒有什麽正式的部分。

他笑了笑,想說點什麽出來,最後哼笑一聲,什麽也沒說。

去民政局的路上沈時意低着頭看手機,聞倦時不時偏頭看他。

雖然用了點手段,但最終還是把沈時意留下來了。他松了一口氣,空蕩了兩年的胸腔,終于被沈時意填滿。

日子還長,他相信,沈時意再愛上他只是時間問題。

今天不是什麽特殊日子,民政局領證的人不多。

工作人員看着系統上顯示的一行字,又打量幾眼面無表情的沈時意和期待的聞倦,問沈時意:

“系統上顯示你們之前離婚是保護中心強行判定的,所以這位omega,是自願複婚的嗎?”

聞倦頓時轉頭去看着沈時意,原本微翹起來的嘴角落下去,抿成一字形,擡手落在沈時意腰上:“時意,你說。”

低沉溫柔的嗓音,在沈時意聽來卻是充斥着脅迫的。

他擡起頭,慢慢勾起嘴角,對工作人員點頭:“是。”

他笑起來好看,聞倦沒忍住多看了幾眼,注意到沈時意沒有絲毫笑意的眼睛。

工作人員便不說話了,這幾年omega被alpha利用信息素和标記威脅的事發生得太多,他多問一句也只是工作需要。

拍照的時候沈時意渾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聞倦聽從攝影師的,笑着摟住沈時意腰把他拉得離自己更近。

拿到結婚證後,沈時意随手扔在車上,聞倦心疼地撿起來,小心翼翼地裝到自己口袋裏:“不能亂扔的。”

回去他就鎖起來。

沈時意靠在車窗上,撐着頭突然問:“聞倦,之前的結婚證,你還記得你扔在哪裏了嗎?”

正轉動方向盤的聞倦突然眼前一黑,腳下差點踩上油門,幸好立刻停下來,才沒有把車開到綠化帶裏去。

第一次和沈時意結婚,他心裏頗有怨氣,回家就把結婚證随手扔在一旁,後來便不知道丢在了哪裏。

沈時意捂着嘴痛快地笑起來,有些感情沒了也好,現在看着聞倦這樣舔上來,他還能無所謂地翻翻舊帳給自己尋點樂子,也算給這段無聊的婚姻增加了點笑料。

反正打臉的是聞倦。

“這一次我會好好保管的。”聞倦側過身,一臉保證。

沈時意臉上的笑意收盡,平靜地說:“那是你的事。”

下一個地方是聞倦一個朋友的工作室,預訂了在這裏拍結婚照。

拍照的時候沈時意很不配合,擺親昵動作的時候他臉上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親密。

攝影師只能一次又一次叫停,給沈時意講怎麽做表情怎麽擺動作。

沈時意安靜聽着,末了回答:“老師,沒感情硬要表現感情出來怎麽可能嘛。”

聞倦坐在一旁看老師指導他,聽見這句話後擡頭看着他,總覺得他要說點什麽出人意料的話出來。

果然,沈時意拍拍攝影師的肩膀,提出來一個方法:

“我一個人拍照怎麽快樂都行,要不我跟他單獨拍,完了之後你把我們p一塊行嗎?”

旁邊“咚”地一聲,聞倦踢倒了一旁攝影師助理坐的小板凳,就穿着白襯衫推門走出去。

雖然這個月份已經是春天,但這幾日倒春寒,氣溫低。

助理沒叫住他,轉身對沈時意說:“不勸勸你的alpha嗎?外面冷,他就穿一件襯衫出去,着涼了怎麽辦?”

沈時意還在跟攝影師讨論可行性,毫不在意地說:“着涼了去醫院啊,以前我就這樣。”

露臺的門沒有關上,聞倦把沈時意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抽出一根煙夾在手上,一扭頭又瞥見冷風把窗簾吹得到處飄。

沈時意還穿着和他一樣的白襯衣,就迎着風口站着。

他把煙點上,胡亂叼在嘴裏,反手把門關上。

露臺那邊的動靜沒有吸引沈時意半點注意力,他對攝影師說:“就這樣吧,我們情況特殊,你們也要懂得變通對不對?”

攝影師翻看着剛才拍攝的幾組照片,在沈時意臉上沒有看出來半分喜悅,眼尖眉角的煩躁和厭惡都要跳出屏幕來。

一點不像是即将成婚的omega和alpha。

又想起沈時意說“他們情況特殊”,便點頭同意下來。

P圖而已,現在這個技術已經很成熟,何況是他這種地位的攝影師。

聞倦抽了三根煙才進來,沈時意已經單獨拍攝了幾組照片,攝影師臉上的愁苦散去,眉梢終于帶着點喜悅。

“這樣可以,很好,很高興,很喜悅。”攝影師指揮着沈時意擺動作,十分滿意他的狀态。

聞倦看着沈時意臉上不是裝出來的笑容,夾煙的兩根手指互相摩擦,更想抽煙了。

“聞總,沈先生說分開拍,然後P一起,我覺得挺可行,就先拍了。”攝影師停下動作,對身後的聞倦解釋。

瞥見他周身表現出來的不愉快,攝影師有些發慫。

沈時意說的對是對,可行度也很高,但聞倦才是出錢的人啊!

沈時意從攝影棚裏出來,安慰攝影師:“沒事,他聽我的。”

說罷擡眼看着聞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聞倦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看着沈時意走進一旁的試衣間,才對攝影師說:“嗯,聽他的。”

沈時意在試衣間玩了幾把游戲,出來的時候聞倦正好拍最後一組。

與同沈時意一起拍的時候不一樣,他單獨拍的時候眉頭緊皺,臉上表情也不太好,情緒不太高,做有些動作時也不太積極。

待攝影師調整的時候,聞倦扭頭看向沈時意,招手讓他過來。

沈時意靠在門邊,沒有動。聞倦便又對着他揮手,催促他:“過來,有事對你說。”

語氣裏不自覺帶着幾分期待。

沈時意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還不等開口問幹什麽,聞倦就把一只手壓在他頭後面,熾熱的吻落在他嘴唇上。

耳邊響起“咔擦”幾聲,攝影師滿足地誇獎:“這幾張拍得好!”

沈時意口腔裏全是煙草味,聞倦吻得又深又重,想把沈時意靈魂都抽離出去一般,手也從腦後移走到他背上。

他甚至故意發出聲音,在沈時意嘴角最後用力親了一下,才把沈時意扶起來:“也要有一張真的合照,不是嗎?”

沈時意擡起手背狠狠在嘴唇上擦着,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有些年輕的女生低下頭有些害羞,一些膽子大一點的對聞倦點頭。

在場的人都對他們說:“般配,恩愛。”

沈時意捧着冰涼的水澆在臉上,根本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聞倦默不作聲地出現在身後,把洗手間的門關上,看着鏡子裏的沈時意不說話。

“以後這種事別當着別人做,假的再怎麽用力裝也成不了真。”沈時意抽了一張紙擦幹手,通過鏡子和他對視,“騙過別人無所謂,就怕你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擦過手的紙被扔進垃圾桶,聞倦的視線随着那團白色的紙進入垃圾桶,瞬間把那點煩躁也扔掉了一般。

他向前一步,摟着沈時意的腰把他壓在洗手臺上,一手撐在沈時意身側,含住他的耳垂用力咬了幾下:

“以前我也把這段婚姻當假的,後來也成真了不是嗎?”

沈時意雙手抵在胸前,沒有讓聞倦順利把身體壓下來,他舉起一只手搭在聞倦臉上。

重逢這麽久,聞倦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出來真心實意的笑容。

“那是你!”沈時意肯定地說,“我不會給你半分愛意了,聞倦。這段婚姻成不了真,我現在就跟你說清楚。”

話剛說完,聞倦扯開他橫在兩人身前的手臂,一只手擡起來撐在鏡子上,把沈時意壓在鏡子前又再一次吻住。

這一次不比人前,沈時意的嘴唇都被他吸吮得充血,明顯地發紅。

聞倦看着沈時意面紅耳赤,又許多話想說,卻在看見他倔強的眼神時又咽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時意不太說話,聞倦沒話找話說了許久也得不到他的回應,暗自生氣地萎靡下去。

過了一個紅綠燈,沈時意看着不太熟悉的街景,終于開口說了這麽長一段路的第一句話:“我要回家。”

“嗯,我知道。”聞倦說。

沈時意眉頭皺在一起:“這不是去我家的路!”

聞倦轉動方向盤,進入一個別墅區:“因為這是去我們家的路。”

他把“我們”兩個字咬得很重。

聞倦跟幾個已經結婚的朋友玩我有你沒有,朋友夫妻恩愛,孩子可愛。

他氣急敗壞,眼看着就要輸,沈時意不緊不慢補充:“你的結婚照是p的,他們沒有。”

聞倦:“說得好,這個有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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