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理,醫生說了,我這身體,不能久坐。”
她那雙眼不似平時般狠厲,而是透着軟軟的讓步,像一把小軟刷,輕輕地掃過心房。
顧長謙偏過頭去,頓時心跳如雷,他聽到自己沙啞的嗓音說——好。
他沒法抗拒,他真的沒辦法抗拒傾歌,第一眼見到他,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劫。
折騰了半天,醫生總算能幫她體檢了,顧長謙全程看着,忍不住想問情況怎樣,又怕打擾醫生做出判斷,緊張的表情自是不言而喻。
前面的檢查很好應付,看到醫生拿着針頭過來,她慌了,她最怕抽血打針,過去的一年,她已經被紮針紮怕了,誰會知道,K市的女強人什麽都不怕,卻怕紮針。
醫生拿棉球在她手臂上擦了擦,她害怕地閉上眼,當針頭紮進,她輕呼了一聲,“疼!好疼,怎麽會這麽疼。”
顧長謙在旁邊看着幹着急,見她神色痛苦,不禁着急上臉,“醫生,她疼,你輕點。”
醫生忍住不發作,要不是剛才回去的時候,被人提醒這是當地有名的商業巨頭,他不禁要發火了,誰紮針不痛?輕點要怎麽輕?能紮得出血嗎?痛就忍着。
又不是生離死別,患者一臉的懼怕,患者家屬表情更甚,那麽緊張,又不是第一天戀愛。
好不容易一系列檢查完畢,醫生道:“具體結果,明天才會出來,先等着。”
葉氏夫婦走了進來,卻被女兒勸回了家,“他欠我那麽多,理應他來照顧我,你們累了,回去休息吧,靖萱還要人照顧。”
他們拗不過女兒,只得跟顧長謙道:“長謙,那傾歌就麻煩你了,她的脾氣你也知道……”
顧長謙點了點頭,長輩一走,這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此刻安靜極了,仿佛能聽到呼吸聲,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擂鼓的心跳還來搗亂,呼吸有些窒了。
“咝……”突然,葉傾歌疼地吸了口氣,她眉頭一蹙,縮在床上,表情看上去十分難受。
“傾歌,怎麽回事?疼嗎?我去找醫生。”顧長謙又慌了,疼在傾歌身上,也疼在他心上啊!
“別!老毛病了,就算不發病,也時常會疼,你幫我揉揉吧,揉揉就不疼了。”
39 愛在心口難開
“揉哪裏?是不是脊椎這。”顧長謙不敢用力,只是輕輕地幫她按壓,雖然手法不怎麽好,卻是十分認真,“怎麽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葉傾歌轉過身來,猝不及防地兩人面容隔地特別近,她軟聲道:“長謙,我又想起了五年前,我從工地摔下來的時候,那時候,你也是這麽照顧我。知道嗎,就是那時候,我就愛上了你。”
顧長謙怔住了,那時候,他急得要命,她當時都昏迷住進ICU了,把他的魂就快吓沒了,那是他的黑暗時光,沒想到,她卻是在那時候……
似乎察覺他的表情變化,葉傾歌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長謙,我最後悔的事,就是那時候沒跟你表明心意,我以為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挫折,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告訴你。”
他的心怎麽又輕易地被傾歌勾了去!思及此,他急急地甩開她的手,卻沒想到她的手因為這力道撞到了牆上,她看了看手,蹙着眉湊到他面前,“破皮了。疼。”
他又是一陣懊惱,手忙腳亂地出門,找護士讨了酒精和創口貼,一邊給她擦拭,一邊道:“我留下來不是為了跟你續舊情,你不要多想,也不要随便跟我親近。”
葉傾歌難得沒有回嘴,乖乖地點了點頭,但明眼人一眼都能瞧得出來,他那些關心的舉動,意味着什麽。
如此一鬧,兩人都沒再說話,護工将顧長謙扶上了床,葉傾歌卻怎麽也睡不着。
明明他就在身邊,她卻感到無比孤獨,翻來覆去,快要将自己折磨昏了,終于她忍不住道:“顧長謙,睡了沒?”
耳邊,除了均勻的呼吸聲,什麽都沒有,她為他睡不着,他倒好!叫都叫不醒!
她翻身下床,坐在他床邊,借着月色,看着他那張臉,清瘦卻不失魅力,不知迷死了K市多少妙齡少女,就連她也……
她伸出手,忍不住撫上了他的臉龐,熟悉的觸感讓她心中一酸,她從來不知道,顧長謙那冷冰冰的表情背後,卻飽含深情,細想以前,真的是她一門心思撲工作太木了。
在家,她感冒了卻悲催地看報告,他不經意遞過藥片的時候。
他出差之前,總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千叮囑萬叮囑讓她忙了也要按時吃飯的時候。
每次情人節和結婚紀念日的隔天,他掏出精心挑選的禮品盒的時候。
她愛吃的,饞意剛來的時候,他總能适時地給她帶回,還美名其曰,順路帶的,下屬送的。
其實許多時候,他的深情都有表露,她卻當成了再普通不過的場景,她沒把這劃歸到愛的那一類,婚姻生活太過平常,可她忘了,最平常的往往是愛情本身。
眼淚滑落,原來沒有一個女人是天生柔軟的,在遭遇愛情的時候,她也是一個小女人。
她輕輕地親吻他的臉,伏在他身側,就這樣心酸地睡着了,月光萦繞在兩人身上,那麽聖潔。
顧長謙輕嘆了一口氣,他一直沒睡着,這樣的傾歌,讓他心疼,他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就這樣側着看着她的臉,卸了妝的她,不似平時淩厲,看着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臉上粉嘟嘟的,還會有幾分俏皮,不像上班的時候,她永遠都是深紅的口紅,眉毛也刻意地畫地威嚴一些,加上她只穿黑色,自然顯得強勢。
愛情,是那麽唾手可得,愛,卻在心口難開。
她的發絲帶着淡淡的香味,是那麽好聞,她的呼吸均勻,小手還不自覺地摟住他的腰身,這一切,讓顧長謙深邃的眸子孤獨睜到天明才睡去。
40 愛是稀世珍寶
葉傾歌是在咳嗽聲中醒來的,她睜開眼,便見顧長謙清了清嗓子,她此刻睡在他的懷中,被窩裏有些燥熱,她卻舍不得起來。
“長謙,都幾點了,你怎麽不叫醒我?”葉傾歌困倦的眼睛撲閃撲閃,最後仰起頭,問他:“你餓不餓?昨晚你睡得還好嗎?”
“我叫了,叫不醒。”顧長謙撒謊的時候面不改色,“醫生過來了,說你的身體沒有多大的問題,或許是工作負荷太重,才會發生暈倒的事。”
葉傾歌卻氣憤地道:“要說國內的醫院,果然醫療技術不怎麽樣。我明明感覺脊椎刺骨地疼,怎麽可能沒事呢?這要是誤診了怎麽辦?”
她的話亦有幾分道理,顧長謙陷入了思考,或者有必要去轉院,猝不及防,他的臉上被兩片柔軟觸碰了一下,他渾身一震,她卻沒事人似的穿衣服,“我去外面買點早點。”
可她走的時候,明顯兩只耳朵都紅的發透,她已經強勢太久,這般小女人情态,自然需要慢慢學,她已經決定了,以後在顧長謙面前,她要多點女人味才行。
有護工幫忙,顧長謙洗漱好,又坐在了輪椅上,每當他意亂情迷的時候,輪椅仿佛在提醒他,不能繼續深陷,看着那雙已經毫無知覺的腿,他恨造物弄人。
傾歌去了很久,在他等的有些急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他一擡頭,便見葉傾歌抱着一個胖乎乎的孩子,走到他面前,“長謙,這是葉靖萱,我們的女兒。”
他就這麽呆在了原地,直到她将女兒一把塞到了他懷中,聞着近在咫尺的奶味,大大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來,好奇地摳着他的嘴巴。
“呀…呀…”葉靖萱膚色真白,這五官都是小巧的,就是養的太好,胖乎乎的,她笑的眯起了眼,到底是血濃于水,平時陌生人一抱,她就認生地哭,可此刻她卻是笑。
“靖萱,快叫爸爸。”葉傾歌湊上去,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道:“叫啊,寶貝,乖哦。”
他像抱着稀世珍寶一般,将臉貼在了那小臉上,柔軟的觸覺,好聞的奶香味,傾歌走的時候才懷孕三個月,轉眼一年多過去了,算來孩子都八個月了。
這輩子,他從來沒奢望會有屬于他們倆的孩子,傾歌的那次意外,直接被醫生斷定以後不再可能生育,他也為此痛苦過,卻慢慢接受了。
“爸……爸……”葉靖萱笑的露出四顆牙,終于在傾歌的引導下叫了出來,可再叫她叫幾聲,她卻死活不願意叫了,只是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顧長謙的眼角濕潤了,他抱着孩子舍不得放,這個孩子得之不易,傾歌是吃了很多苦,才艱難地将她生下來的,他真的不配這聲爸爸。
葉傾歌笑着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