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不敢
第32章 我不敢
兩人在六日之後回到了京都,攝政王府。
這一路池妩沒有心情縱馬玩樂,再加上晟帝派人刺殺,兩人速度倒是慢了不少。
“王爺,屬下先去洗漱一番,明日屬下便要前往洛城五裏山了。”
裴寂點點頭沒有說話,池妩朝一旁的蕭管家笑着點了點頭就直接回自己的小院了。
蕭管家在一旁瞧着池妩那滿身血跡,還不想說話的樣子,皺着眉頭問道:“王爺,這孩子怎麽了?”
裴寂道:“可能是看到陳晉想到她父親了,這一路都不愛說話。明日她要去拜祭她的亡夫和孩子。”
說完又察覺到不對,“孩子?她是哪門子的孩子?”
蕭管家,笑道:“這是個實誠孩子,老奴還挺喜歡她的。”
裴寂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轉過身他就收斂了神色。
池妩這一路上很不對勁,對那些殺手更是步步殺招,招招死手,武功路數也是裴家流傳下來的沒錯,可是殺氣很重。
那被殺意浸滿的眼眸,更是帶着些好似難以自控的迷惘。
他有些看不明白。
………………
池妩回到院子,蕭管家安排了木雲給她備下了溫水。
她先在桶外打了幾瓢水沖幹淨身上的血跡,這才踏上小扶梯進了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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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方才從床榻底下木板中間地藏宮屬下送來的信紙。
喬南兮說封樓郁已多年沒有浸染朝堂,恢複消息網頗費了些功夫,他們只查到肖震霆的确參了軍,進的是北疆軍營,可是其他消息卻是難以探查到。
池妩拿出火折子燒了信紙。
這消息倒是來的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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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池妩來到墨華苑。
“屬下隐一,求見王爺。”
裴寂道:“進來。”
池妩進了屋,道:“王爺,屬下要出發了。”
裴寂不知為何,瞧着池妩這神色差點就脫口而出:可還回來?
“去吧,早日回來。”
池妩道:“多謝王爺。”
池妩又回到自己的小院收拾好那一堆早就買好的小孩子玩意,而後又到馬廄牽了匹馬,就那麽從偏門直接走了。
待池妩一走,隐二就向裴寂禀報:“王爺,隐一走了。可否派人跟着?”
裴寂猶豫了一陣,道:“不必了。由着她吧。”
隐二面露困惑,卻也不敢多話反駁。
他知曉王爺一直不曾全然信任這個武學天分極高的隐一,所以才一直派人盯着,可是如今這信任來的也太快了吧?
忽而他又想到了之前聽到的兩人之間那‘不堪入耳’的談話,他又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麽。
裴寂皺着眉,看着隐二那變化多端的臉色,冷聲道:“你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麽東西?”
隐二回過神發現自己竟還站在裴寂房裏!!
“王爺恕罪,屬下這就告退。”
裴寂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沒一個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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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妩只花了八日便到了地藏宮所在的绮羅鎮。
這是一個小鎮子,四周被高山環繞着,顯得整個鎮子有些靜秘。
她往一座不起眼的高山疾馳而去,到了山中腰,她朝一巨大的棵樹腳走去,撥動了幾塊石頭,片刻之後,便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石樓,很是壯觀。
這便是大晟最神秘的地藏宮所在之處。
池妩飛身而起,時不時的輕點着石樓延伸出來的窗戶,直接上了地藏宮第一層。
待池妩打開第一層那個巨大的石門之時,四面八方湧出了無數的地藏宮弟子。
池妩打趣道:“這麽不警覺?”
衆人瞧見是池妩,這才躬身齊聲道:“見過宮主。”
池妩道:“起。”
說完就往宮主位置上走去,喬南兮聽到聲響,也從一旁的石屋出來見禮。
“見過宮主。”
池妩懶散的半躺在主位上,道:“你們下去吧,喬長老留下。”
衆人躬身道:“是!宮主。”
池妩擡眸瞧着衆人退下,這才朝喬南兮道:“他們可還安穩?”
喬南兮道:“回禀宮主,一切都好。因您廢了從前的宮規,大家的日子到是比從前好些了。那些從底層帶上來的,不适合練武和想走的,屬下都已派人送出去了,還記下了地址。”
池妩問道:“喬長老,如今多大年紀了?”
喬南兮不明所以,又瞧不出池妩的表情,只得如實回答道:“屬下今年二十六。”
池妩點點頭,又悠悠的嘆了口氣,“等等吧。你三十歲之前,我總能給你把那無活給解了。”
喬南兮眸光閃了閃,有些不敢相信,“宮...宮主,那封樓郁不是說這毒解不了嗎?”
池妩道:“或許,我可以。”
喬南兮隐住情緒,道:“屬下在此,先行謝過宮主。”
池妩站起身,道:“先去忙吧,晚膳時間把管事兒的人都帶來見我。”
喬南兮道:“是!宮主。”
池妩轉身走向環形石階,慢慢悠悠的朝第八層走去。
周大夫聽到聲響,朝她看了過來,笑道:“丫頭,回來了?”
池妩朝一旁的椅子走去,直接坐了下來,道:“您老瞧着氣色到是好些了,如今這兒的裝飾倒也有模有樣了,您把藥房搬到這兒了?”
周大夫笑得很是溫煦,“你也瞧着胖了一圈了,想來在那攝政王府過的不錯。”
池妩往桌上一趴,只露出一雙上挑的眼眸,聲音很是波瀾不驚,“可不嗎?您也知曉殺了封樓郁之前,我可沒吃過幾頓正常的飯食。”
周大夫斂了笑意,他當然知曉,這丫頭上了第一層之後,每次拿了什麽正常的吃食總是會跑到他這兒,蹲在角落小心翼翼的吃。
封樓郁每次派人給他送吃食,都派人盯着,防的就是他把食物分給這個丫頭。
他記得很清楚,自從她從第八層上去之後,攏共也就吃過九次正常的吃食,也就是些粗糧饅頭,餅子,爛菜葉子。
封樓郁當真是個讓人作嘔之人。
他轉移了話頭,笑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怎麽突然回來了?”
池妩道:“是有事兒。”
而後聲音滞了一滞,“說來也沒什麽事兒。”
她又接着問道:“您說,一個人忘了另一個人,可會有什麽原因嗎?”
周大夫問道:“他們可有什麽特殊關系嗎?”
池妩道:“親人。”
周大夫道:“這一點老夫給你的醫書裏也有記載,你忘了嗎?”
池妩坐直了身子,“我記得,先要排除是否傷到了腦子,腦子裏是否有淤血。”
周大夫道:“那就是了,你可有去确認?”
池妩搖了搖頭,靜默了半晌,聲音幾不可聞。
“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