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多讀書，別只會殺人
第37章 多讀書，別只會殺人
到了夜間亥時三刻。
裴寂帶着池妩直接去了蕭氏太師府。甚至沒有走正門。
待兩人一落地，湧出了無數的家丁。
從前廳走出來一位頭發花白看起來很是慈祥的老人，身穿紅色官袍，顯得年輕了幾分。
他看清是裴寂，面露笑意：“晏回，怎麽不走正門？”
裴寂勾了勾唇，顯得很是輕松随意，“兒時來您家也不曾走過正門。”
蕭老太師朗聲笑道：“少貧了，進屋說話。”
裴寂點點頭，示意蕭老太師先行。
池妩掃了一眼四周，暗衛也是不少的，她無所謂的收回目光，站在了裴寂身後。
裴寂清了清嗓子，悠悠道：“宮藍羽可不是什麽好人。”
蕭老太師面色一變，好似全身繃緊了一瞬，又緩緩的壓了下去。
“晏回這是何意？”
裴寂道：“您救過本王。您也是一位堂堂正正的老太師，在整個大晟更是德高望重，學生無數。
本王今日前來，便是給您一個堂堂正正的機會。您從前做了什麽，本王不會追究。
可日後，裴家和蕭家可就沒有關系了。”
蕭老太師面色沉寂，“你比你父親更優秀，可你勝算不大，老夫總得為自家孩兒留下一方新的天地。日後便不能再站在你身後了。”
裴寂道：“無礙，選擇不同而已。”
說完便站起身道：“晚輩告辭。”
也不管蕭老太師那異樣的臉色，直接往正門走了。
池妩跟了上去。
“晏回！晏回！”蕭長歌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她面色紅潤了起來，整個人更是嬌麗得不可方物，那面上帶了一絲不管不顧的孤勇，更是惹人憐愛。
“如若...如若聖上沒有賜婚....如若這一切沒有發生......你可會對我有意？”
裴寂面上毫無波瀾，道：“不會 。”
蕭長歌面上堆着笑，往後退了兩步，“我知曉了，你走吧。”
裴寂道：“告辭。”
蕭長歌看着裴寂的背影，一閉眼，眼中流出兩串淚珠。
她是明白的，青梅竹馬又如何，裴家一出事兒，她便一早沒了機會，兒女私情又怎能越過他的家仇大恨？
蕭老太師看着蕭長歌抽泣的背影，道：“他太難捉摸，太能忍耐。
要知道他那等人怎會把那種可以關鍵時刻保一命的藥，輕易的給人？不過是給蕭家個機會罷了。好讓蕭家能在大公主面前多一份投名狀。
如今肯上門說清楚，便是念了一份舊情了。
哪怕那藥是假的，蕭家既然敢去要。日後大公主也只會更信任蕭家。”
蕭長歌抽咽着問道：“祖父，一定要如此嗎？”
蕭老太師擡眸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自蕭家幫着大公主掌控了禁軍。裴寂便已失了先機。
晟帝容不下蕭家，蕭家不能再等了。”
........
池妩跟着裴寂走上了街道。
今日是花燈節，千盞明燈如同漂浮在天河裏的浩瀚繁星，光輝璀璨，卻又融入人間，成為人間的萬千燈火。
進入主街，人群攘來熙往，摩肩接踵，池妩被擠得差點跟不上裴寂。
她瞧着裴寂那雙長腿，朝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
裴寂似有察覺，轉回身來一伸手把她攬到身旁，遂又放開。
池妩只一瞬感受到了他身上幹淨溫暖卻又冷冽的木香，而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擡眸注視着身旁的人，好似沒有一個人能如他一般被被衆人轟轟擾擾的擠成這個樣子，卻還能閑庭信步般自在。
好似任何困擾，都不能成為他的困擾，他永遠穩操勝券。
——————
次日傍晚。
池妩今日不必随候裴寂。
她多少知曉了鬼鸠的消息，心情到是不錯。
她和小九尋了個涼亭裝模作樣的下着棋。
小九低聲道：“宮主，屬下不會。”
那面色上沒有一絲窘迫，只有理所當然的迷茫。
池妩嘆了口氣，扔給她一本書。
“多讀書，別只會殺人。”
小九‘嗯’了一聲便開始翻看書本，她的認字也是在裴寂隐衛營裏學的，如今看些簡單的書還是成的。
她又低聲道：“宮主，屬下覺得那裴寂不是好拿捏的人，這府裏可是圍滿了隐衛。宮主要做的事兒，可會有危險？”
池妩淡然道：“無礙，再來三倍，本宮主也能帶着你毫發無傷的殺出去。”
聞言小九到是有些驚訝，她雖然比池妩進地藏宮早一些，可是年紀小。在那地藏宮殺到第一層也實在不易。
她不算太出色，便也不會太引起封樓郁的‘關注’，可她是眼睜睜見過面前這位新宮主如何在封樓郁手底下活下來的。
她本以為新宮主和封樓郁一般都是把手下手當‘豬狗’的人，可是她今日竟說會帶着她一起走。
竟是一起走。
她多了些真誠，“多謝宮主。”
池妩擡眸看了她一眼，打趣道：“怎麽？以為喬南兮讓你進來，就是關鍵時刻給我擋刀子的？”
小九面露一絲尴尬，“倒....也沒這麽想。”
“嘭！”
有人落水。
“來人！快來人！”
趙嬷嬷的聲音。
池妩和小九對視一眼，連忙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快要靠近之時，池妩朝小九使了個眼色，小九點點頭就往那池塘裏跳了下去。
她是怕了這個裴夫人的，有屬下在，自認不必她出手。
池妩在不遠處瞧着小九順利的救起了裴夫人，四周嘩啦啦趕來一群侍衛侍女，小厮，争先恐後的進入池塘幫忙把裴夫人拉出來。
今日裴夫人身旁竟沒有隐衛，想來裴寂又出去幹什麽事兒去了。
趙嬷嬷連忙接過侍女手裏的被子衣袍，都來不及展開來就一團糟的往裴夫人身上裹去。
現下已然深秋了，想來那池水定是寒冷刺骨。
還好小九救得及時，裴夫人也只嗆了兩口水，如今身旁更是火盆，軟被的圍繞着，也沒有大礙。
趙嬷嬷不敢立時挪動裴夫人，只不停的給她搓着手腳。
裴夫人緩了半晌，幽幽道：“救我的是誰？”
趙嬷嬷這才轉身看見站在魚塘中的小九。
“這位姑娘是？”
小九有些尴尬，這池塘淤泥太深，她拔不起腳了。
“屬下隐十，見過裴夫人。”
裴夫人連連點頭，朝那些小厮怒喝道：“還不快扶隐十上來！”
裴夫人一發話，幾位小厮又下去扯着小九的袖子把她給拔了起來。
裴夫人瞧着小九一身濕透了，又吩咐道：“快去把隐十鞋子脫了，給她搓搓腳！腳暖和了全身就暖和了”
裴夫人話音一落小厮們後退了幾步，垂下了頭，侍女們扶着小九坐下就要給她脫鞋。
小九渾身不自在，連忙縮了回來，“多...多謝裴夫人。屬下自行回去洗洗便好！”
說着就要站起來。
裴夫人雙目一瞪，“那怎麽成！這等天氣怎可拖到回去？！快脫！”
池妩瞧得有些好笑，現下裴夫人到是顧不上小九的外貌的。
裴夫人直直的盯着侍女給小九脫鞋，小九那一臉的菜色，一身武力毫無施展之地！
小九身上裹着被褥，雙腳被侍女脫去了鞋襪，認真的搓着。
裴夫人體溫回來了些，倒也恢複了些氣色，只滿臉感激的看着小九。
忽而，她瞳仁一顫，眼神裏滿是詫異的凝着小九。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