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
美
奸情
回宿舍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這一晚累的我不輕,幾乎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疼醒的,兩只手腕的淤青還沒退,不僅如此還腫的厲害,我掙紮着起床,到學校醫務室看大夫。
大夫說是筋骨挫傷,讓我盡量少用手,真沒想到,這年頭做個好人好事還遭報應。回到宿舍,鄭肖剛起床,他告訴我何曉凡剛才來找過我。我懶得理會,兩只手腕能如此輕易的淪為半殘的境地,全拜何曉凡所賜。
一整天,我都躺在床上像個癱瘓病人一樣度過,直到周日,兩只手腕的浮腫才消下去一些。這天下午,大部分學生已經返校,天還沒黑,我周五晚上“摸進”女生宿舍的事已經傳開了,孫策一個勁的問我進入女生宿舍的技巧及感想,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倒在床上裝死。
第一節課仍舊是跟何曉凡的班上合堂,我有些心虛的走進教室,不出所料,女生的目光都朝我這邊砸過來。我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跟孫策到最後一排坐下,屁股剛沾到座位,何曉凡神不知鬼不覺的飄到我身邊,看到她,我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吃了麽?”沒想到我竟問出一句這麽沒營養的話。
何曉凡一本正經的說:“吃了。”然後又問我:“你知道星期六的時候我去找過你麽?”
“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到女生宿舍‘回訪’?”
我哭喪着臉:“我已經被你們管理員通緝了,只要我出現在女生宿舍百米之內,肯定會被她油炸了。”
何曉凡理直氣壯:“活該,誰讓你沒事到女生宿舍裏瞎逛!連本小姐的臉也丢光了。”
“以後再也不做好人好事了。”
何曉凡“哼哼”了一聲,看了看我那兩只腫的像蘿蔔一樣的手腕問:“這是我給你攥的吧?”一旁的孫策來了精神:“你對付沖用強了?”何曉凡沒好氣的說:“一邊去。”
何曉凡能這麽問,我倒是有些意外,我問她:“你還記得?”何曉凡臉上多了些凝重:“事後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還夢到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你在我眼前晃。”我心驚膽戰的敷衍說:“還真是個怪夢。”
何曉凡又說:“這件事先不管,我衣服是怎麽回事?是你撕得麽?”孫策又來了精神:“看不出來呀!你對何曉凡用強了?”我嘆了口氣對他說:“你大腦的CPU早就殘破不堪,別再胡亂運作了。”孫策懊悔的直跺腳:“沒想到才離開兩天就錯過一場好戲。”
我沒理孫策,又對何曉凡說:“意外,純屬意外,是······是我背你回去的時候不小心讓釘子劃的。”
顯然何曉凡不相信,雙眼射出兩道冷光,死死的瞪着我。我又解釋說:“天地良心!再說了······如果是我圖謀不軌的話,肯定是撕些要緊的地方······”何曉凡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懶得聽你解釋。”
我這才舒了口氣,這時老師走進教室,何曉凡挨着我坐下,小聲對我說:“把你號碼給我。”“幹嘛?準備打騷擾電話報複我?”話雖然這麽說,不過還是屁颠屁颠的把手機號跟何曉凡說了。何曉凡給我振了振鈴才恐吓我:“以後你再做什麽虧心事,休想躲。”
沉默了一會兒,何曉凡又對我說:“明天我過生日,晚上在西門‘小聚閣’設宴,你也來。”我略微一愣,思索何曉凡這是什麽意思,算是接納了我?還是有更深一層的意思?經過周五的事,我對何曉凡也有了些好感,如果有進一步發展自然是好,但現在好像有些倉促了。
何曉凡見我猶豫,有些不耐煩的說:“怎麽?不樂意來?”我搖了搖頭:“有美女請客當然樂意!都有誰去?”
“我的舍友,還有個要好的朋友。”
“有男的麽?”
“有,我宿舍有個姐們兒帶男朋友去。”
我指了指孫策:“我能帶他去麽?”
“行,不然就你倆男的,也沒意思。”何曉凡說完,我不自然的笑了笑,她這句話怎麽聽上去怪怪的?
整節課我都沒心思聽講,跟何曉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間過得飛快,一節課很快結束。何曉凡帶着她的班回去上接下來的課,她一走,孫策就用手捅了捅的的肋骨說:“老實交代,你倆有什麽奸情?”奸情?!這詞用的還真“恰當”。
百海
吃午飯的時候,我一通胡扯總算把孫策騙過,還沒來得及總結此次胡扯的經驗與教訓,就接到母親的電話。母親跟父親從四川回來了,讓我晚上回去一趟,還說給我帶了件特殊的禮物。
老兩口的禮物都是從當地特産中挑,每次我都能猜出個大概,一點挑戰也沒有。不過這次我卻失算了,父母竟然送我一只棕色小狗,這只狗臉有點寬,翹着兩只耳朵,腮幫子有點耷拉,也就有前臂那麽長,從我進門之後它就趴在門口沒動過。
我滿臉黑線的問:“你們就不怕我把它餓死?”坐在沙發上的父親說:“帶去學校吧,這可是只正宗的‘重慶犬’,餓死了可惜。”
“可宿舍裏不讓養寵物。”
母親從廚房裏探出頭來說:“那就偷偷養,這可不是一般的狗,有些人一輩子都想養這樣一只狗,還沒機會呢。”
我走過去摸了摸小狗的頭,對母親說:“不就是只重慶犬麽?又不是大熊貓。”小狗竟然一歪頭想咬我。
我懲戒性的拍了一下小狗的頭:“再咬我試試。”
“試試就試試。”小狗起身,又想咬我的手,我馬上躲開了,剛要嘲笑一下這只不自量力的小東西,腦袋卻突然像被閃電劈到一樣。
“它······它說話了!”我指着小狗,不自覺的有些結巴,父親嚴肅的臉上少有的閃過一絲笑意。
“這是只妖怪?”我這才回過神來,父親點點頭說:“嗯,他是四川的妖王······”小狗馬上糾正說:“是四川以西的妖王,少掌門你好!我叫百海。”聽完一只狗的自我介紹,心裏稍稍的有些淩亂。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你也好,你全家好。”
父親接着說:“它在四川為禍多年,周家人找過它,我們家也有人找過他,但都被它打發回來了,我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它封印。”
百海不滿的“哼”了一聲說:“兩個人打我一個,還好意思顯擺。”
父親淡淡的反擊:“你比我多活了一千多年,不是還照樣被我封印了。”
百海不再說話,賭氣一樣趴回去,不再理我們。父親對我說:“只封妖不殺妖,這是我們付家的祖訓,我沒地方把這只妖王藏起來,只能帶回來。恰好,你剛開啓鬼眼,需多多了解妖怪的習性,我也沒時間教你,你自己從它身上研習吧。”
我點了點頭,一般父親在我身上有什麽打算,我都沒辦法拒絕,與其跟父親争論不休,還不如想想把百海安置在哪裏。已經兩個多月沒見父母的面了,他倆還是老樣子,嚴謹的父親,滿是慈愛的母親,是除妖師這個職業讓他們不能享受天倫之樂,也是除妖師這個職業讓我從小就沒有得到太多的親情。
我突然有些迷茫,難道我真的要選擇做一名除妖師?
美女
為了趕早上的課,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用狗鏈拴着百海到了學校,不過還是遲到了,進校門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過。偌大的校園裏只有幾個遲到的學生在奔跑,這時候再去教室也要記一次遲到,幹脆第一節課不上了。
第一次逃課,心裏還是有些發慌,找了個偏僻處,我警告百海:“如果有第二個人在場,千萬不能說話,有什麽事等沒人的時候再向我彙報。”被別人聽到一只狗說話就太逆天了,估計第二天的頭版頭條肯定争相報道。
百海不耐煩的說:“你真當我是寵物?哪天我恢複妖力,第一個就把你這瓜娃子收拾喽。”
我拎着百海耳朵:“看小爺脾氣好你還來勁了是吧,實話告訴你,學校方圓百裏之內的妖怪見了我都是低聲下氣,前兩天有只蛇妖不服氣,被我治得死去活來,也就是祖訓讓我不能開殺戒,不然······哼哼。”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然”會怎麽樣,回想起來,周五的時候挺狼狽的,能把自己說的這麽英明神武,已經很昧良心了。
我放出來的狠話沒吓着百海,它冷哼一聲說:“你才幾年道行?還想蒙我?自古以來,學堂建成都有路過的除妖師加設驅妖印記,一般的妖怪怎麽可能進到學校?”
沒想到這麽快就把我無知的本性暴露出來,我嘴硬說:“它當然不是一般的妖怪,已經在學校裏呆了十幾年了,骸骨就埋在操場裏。”
百海笑了,而且是嘲笑,我竟然被一只狗嘲笑了!如此大恥沉重的打擊了我的自信心,我扭住百海背後的皮毛,把它拎起來質問:“有什麽好笑的?”
百海疼的直咧嘴,卻不服輸:“說你是瓜娃子真沒說錯,在學校裏埋藏的妖怪肯定是為禍校園的,你如果把它制住,它肯定求你解除封印,我猜你肯定被它騙過,把它放出去為禍人間了。”
我被騙了?竟然有這麽狡猾的妖怪!太不厚道了!不過在百海面前我不能示弱:“不相信是把,過兩天遇到只妖怪,讓你看看小爺的神通。”
“不用過兩天,那邊不就有只妖怪,你顯顯神通讓我看看。”百海用爪子指着一旁的花壇,那裏确實有只妖怪,很矮,也就到我的膝蓋,脖子上頂着個貓腦袋,站在那邊看着我,樣子蠻Q的,雖然有人一樣的軀體,不過身上都是貓的皮毛,手腳也都是貓爪,背後還有條尾巴在晃動。
我突然想到些什麽,就問百海:“你不是說一般的妖怪都進不了學校麽?”
百海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情:“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除妖師,這只小妖的妖力這麽弱,驅妖印記肯定察覺不到它。”說完,它又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我不明白百海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能用一張狗臉做出這麽多讓人惡心的表情。
我再看看花壇方向那只小妖,它仍舊在盯着我看,沒有離開的意思,看着那張可愛的小臉,覺得它肯定是不會做壞事的那種妖怪,于是我對百海說:“既然它對學校構不成威脅,那我沒理由對它出手,有機會再讓你長長見識吧。”
百海:“沒必要對它出手,你只要摸一下它,我就服你。”
這肯定是個陷阱,可是再看那只小妖,不像是能傷害人的樣子,我猶豫了一下,瞪了百海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到小妖前面。小妖擡頭,用它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我,太萌了。
我對小妖友善的笑了一下,然後矮下身去摸它的頭,小妖也沒有躲,還溫順的把嘴巴往我手心拱了拱。我輕輕揉搓了一下小妖的皮毛,突然掌心一疼,就像針紮到一樣,雖疼的不是很厲害,痛感卻能鑽到心口。
我擡起手查看,卻發現這只萌到爆的小妖,不知何時露出了一嘴的獠牙。果然是陷阱,百海這只陰險的狗······這麽罵都像是在恭維它了。
我摸出一張符紙,想要對這只裝腔作勢的小妖施以懲戒,但四肢忽然變得麻木,渾身的力氣好像被什麽吸走了一樣,直直的倒在地上。陰溝裏翻船了,沒想到這只小妖的毒這麽厲害,我看到幸災樂禍的百海,早晚我要把這張狗臉打得連它爹媽都不認識。
我又看那只小妖,它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笑,這個笑讓我不寒而栗,當揭開美麗的真面目時,竟是這般的觸目驚心。
突然,我眼前一閃,有只手抓住了小妖的後頸,小妖帶着一臉驚慌,被那只手抛到遠處。
那是白玉一般的手臂,再往上看,我的天,這不會是幻覺吧,印象中,沒有哪個女生美豔到如此的境地。她那雙美麗如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好像是散發着具有吸力的光芒,讓我的目光無法移開,那一頭烏黑的秀發讓我想去嗅嗅她的香氣,那溫潤的忽張忽閉的雙唇更是讓我心血澎湃。
我不是個好色的人,內心也是坦蕩蕩,只偶爾有那麽一絲猥瑣,看到美女也只是多看幾眼而已。面前的這個女生讓我徹底傾倒,如此的美麗,美麗的讓我有些手足無措,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說明這般的美麗。
美女把小妖扔出去之後,就拿起我那只被咬的手,然後低下頭用嘴吸噬我的手心,這是在給我吸毒,我想說句感謝話,但聲帶卻不受控制,只能發出悶悶的“呃,啊”的聲音。此時我多麽盼望受傷的是我的嘴,如此便有機會品嘗一下那兩片誘人的雙唇,我現在還不到二十歲,在這段生命裏,從沒有過這麽離奇,或者說這麽猥瑣的想法。
我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耳邊的秀發,可是我的手還沒要碰到她,就被她伸手打開了。“謝謝”,我突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美女皺了皺眉頭:“這種毒妖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是同行!我在付家沒見過她,像這般白璧無瑕的容貌,是很難讓人忘記的,若曾經見過她,我肯定有印象,既然不是付家人,那就肯定是周家的人。想到這裏,我靠着花壇坐起身,問:“閣下是周家第幾代傳人?”這是對陌生除妖師打招呼的方式,如果她不是除妖師,或者把輩分說錯了,那一定不是我輩中人。
美女嘴角一歪,略微的笑了笑,起身就要離開。我急忙問:“救命之恩,自當報答,你叫什麽名字,日後好登門拜訪。”美女邊走邊說:“不必報答,以後也最好不要再見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熟悉的感覺,難道在哪裏見過她,可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在坐在地上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美女的威力果然是強大的,我努力穩定心神,覺得自己的定力太差勁,以後要加強一番定力的鍛煉了。一旁的百海也是看着美女離開的方向出神,我冷笑一聲,過去掐住百海的脖子:“以後你再敢開這種玩笑,或者不服從我的安排,我一定辣椒水、老虎凳的伺候,知道麽?”說完這番話我才想到,“老虎凳”對它好像起不了什麽作用,因為它腿太短,估計一塊磚都放不上。
百海仍舊開着美女離開的方向,心不在焉的答應着,我不禁想,這到底是只狗妖,還是只色狼妖?
玄學
我在自己的床鋪下給百海安了個窩,然後就急匆匆的跑去上課,離開前,我警告百海,撒尿什麽的一定要去廁所解決,不然我打斷它的狗腿,這樣的恐吓沒什麽侮辱性的效果,因為那本來就是狗腿。
去到教室,我找到孫策,跟他打了聲招呼,坐到他一旁。孫策象征性的問我:“第一節課去哪兒了?”
我說:“起晚了,沒趕上上課。”孫策點點頭:“好在第一節課沒點名。”
我也算舒了口氣,其實我挺佩服那些不怎麽點名的老師,這是他們具有超強自信心的表現,當然也有每節課都點名的老師,在我眼中,這樣的老師就如同盼望懷孕的小三一樣,希望用自己僅有的能力控制事态的發展。
孫策跟我說了幾句話就一直盯着手機屏幕,我伸頭看了看,他在看小說,于是問孫策:“看什麽書?這麽着迷?”
孫策頭也不擡:“一本言情小說,故事挺吸引人的。”
“傳給我看看。”
“嗯。”孫策應了一聲,去開藍牙,我已經先打開了,搜了一下,有一個叫“一只老母豬”的用戶名出現在列表中,沒想到孫策的藍牙名這麽白癡且弱智。我點了一下那個用戶名,手機屏幕上彈出了一句讓我徹底崩潰的話:一只老母豬要跟你配對。
選項有“确定”和“取消”,選哪個好像都很丢臉,孫策奸邪的一笑,我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這麽龌龊的名字虧他能想的出。
我清清嗓子,準備對孫策這種惡行進行嚴厲的批判與教育,還沒開口,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轉過頭,是何曉凡。何曉凡不理會周圍異樣的眼神,走過來遞給我一張滿是印刷字體的紙,我瞄了一眼,這是學校選修課目的清單。
我看了看何曉凡,不明白她是是麽意思,何曉凡:“看我幹嗎,看這裏。”說着話,她伸手指了指清單上的一處。先跳入我眼簾的是“玄學班”三個字,沒想到學校竟然有這種課目,我馬上說:“我要報名。”
何曉凡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感興趣,我已經替你報名了,還有你。”何曉凡指了指孫策。
孫策:“我可不想做電燈泡,不去。”
何曉凡皺了皺眉頭:“電燈泡?你也不怕被電死?是誰號稱對中國文化無限的仰慕?我這給你創造機會,你還不知道珍惜。”
孫策撇了撇嘴:“你們倆去卿卿我我,非叫上我幹嘛?”
何曉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付沖說你大腦的CPU壞了我還不信,今天看來,不光是CPU,連主板都有問題,整日産生的系統垃圾比病毒都厲害,我這是在尋求志同道合的戰友,你要是真沒興趣,就馬上在我眼中消失。”
本來我都覺得何曉凡突然的邀請有些別有用心,這樣的“別有用心”我也是非常熱切的迎合,不過聽了她這番話之後,我才覺得她肯定是有其它的想法。
于是我也勸孫策:“一起去,反正放了學也沒什麽事。”孫策這才點了點頭,可能他也是很想見識一下玄學是個什麽東西。
跟何曉凡約好了下午去上課的時間,老師已經走進教室,何曉凡急匆匆的回去了。上課後,教室安靜了下來,我卻沒心思聽課,腦袋裏竟滿是早上遇到的那個美女,她是什麽身份?她為什麽能看到妖怪?她怎麽能長的那麽美?
想了一會兒我就覺得自己有些可恥,本來已經準備好跟何曉凡有進一步發展,這樣見異思遷是不對的。可是我的思維卻不受控制的往那個美女的方向飄,美色的威力果然是強大的,像我這般定力,絕不适合做間諜,或者意志堅定的共産黨員。
此時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場景:作為一名高級間諜的我不幸被捕,敵人用美人計無效後,又對我施以各種毒刑,最終我被敵人折磨的不成人樣,敵人有些無奈的說:你還有什麽遺言?然後撕開了我嘴上的膠帶,我大呼:你怎麽才撕開這狗娘養的膠帶!見到那個美女的時候我就想招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傻笑起來,引得周圍人觀望,講臺上的老師還以為自己講的課程很幽默,更加肆無忌憚、手舞足蹈的講解,唾沫星兒噴出幾米遠。
漢瑩
一放學,我先回了趟宿舍,跟舍友說了百海的事,給抽煙的買了盒煙,不抽煙的送了瓶飲料,希望他們幫我兜着點。舍友沒人反對,百海也算是在宿舍住下了,想到跟何曉凡約好的時間快到了,就拿了本筆記本出門,百海卻跟了出來,不管我如何恐吓,它都不回去,無奈,只好帶着他同去了。
走之前我特別交代百海:“你要是在課堂上發出什麽動靜,我就擰下你的狗頭。”經過我的一個男生滿臉奇怪的看着我,他不會明白一個會說話的狗的主人的苦惱。
何曉凡看到百海的第一反應是對我說:“我還以為你自己養活自己都有問題,沒想到你還會養寵物。”我解釋說:“沒辦法,家裏沒人,只能由我來照看。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有那麽無能麽?”
何曉凡笑了笑,沒說什麽,俯下身摸了摸百海的頭,這只狗竟然一副享受的神情,我嚴重懷疑它就是一只色狼妖。
時間差不多了,何曉凡帶着我跟孫策去聽玄學課,那是機械系的一間多媒體教室,偌大的教室裏沒卻幾個人。我有些感慨:難怪中國那些古老的學科都沒落了,沒人去學,自然就沒什麽發展,沒有發展,就自然要被淘汰。
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早上那位美女,我們坐下後沒多久,美女就走進教室,我的雙眼就沒離開過她,烏黑溫順的秀發,圓潤的臉型,明亮的眼曦,精巧的鼻梁,薄薄的雙唇。她看到我後,略微一愣,朝我輕輕的點點頭,到後面坐下了。幸虧周圍的男生跟我的舉動差不多,不然我肯定會被孫策嘲笑。
孫策問:“剛才是在朝你點頭?你跟她認識?”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幹脆嘆了口氣沒說話。何曉凡卻冷言冷語的說:“哎,男人啊,都是有色心沒色膽,有種你跟她去搭讪!”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有些生氣,“哼哼”了一聲,站起身到美女那邊,孫策有些奇怪:“你來真的!”他說着話跟在我的後面,何曉凡也拿着筆記本跟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們是來給我打氣還是看熱鬧。
走到美女面前的時候我就有些後悔,要跟她說什麽?美女看了看我:“你也學玄學?”我點了點頭:“今天早上還沒來的及道謝呢。”
美女大方的擺了擺手:“小事。”孫策不改他八卦的本性,連問我:“什麽事?什麽事?”我挨着美女坐下,未曾想,我的臉皮也能這麽厚。孫策也跟着坐下,我看了看何曉凡,她臉上滿是好奇的樣子:“你倆有什麽小秘密?”
我一直認為自己跟何曉凡是可能成為戀人的,不過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淡淡的一笑:“早上的時候她救了我一命。”何曉凡跟孫策互相看了看,然後看向我,等我解釋。
我卻突然想到這位美女神秘的身份,不禁問她:“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同行。”“除妖師”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美女則微笑着說:“不要打聽我的事。”她雖然是微笑着,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有些寒心。
美女低下頭,我才發現百海正在她腳邊嗅來嗅去,我把百海拉回來,對美女說了聲“抱歉”。美女俯下身,拉了拉百海的耳朵問:“你聞到了什麽?”我也低頭看向百海,在它的眼中竟然有一絲恐懼閃過,美女的殺傷力竟然這麽大?
百海沒有說話,它當然不能說話,不然我非擰斷它脖子不可。這時有個男生朝這邊打招呼:“來的這麽早。”美女點了點頭。男生走過來,坐到美女旁邊,他看了看我:“他們是·····?”顯然這是在問這位美女。美女輕聲說:“都是來上課的,剛認識。”她的臉上竟然有些柔情。
我心中突然有股無名之火,也不知道火從何來,我學着男生的口氣問:“他是······?”男生笑了笑:“我叫周翔。”不得不承認,周翔樣子很好,修長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嘴是帶弧度的,好像随時都能笑得出,而且他身上有種我沒有的東西:魅力。我有些惱怒,覺得作為男人自己欠缺這些東西,更惱怒他跟這個美女的關系。
我心中的惱怒別人看不出來,孫策卻極明了,他輕笑的一下說:“這個名字好啊。”我說:“對,對,英雄所見略同。”周翔悠然的笑了笑:“噢?怎麽好了?”我對他拱了拱手:“壯士,請幹了這杯‘翔’”說完,我跟孫策放肆的大笑。
周翔突然的面無表情:“你······”百海可能也找到笑點,得意忘形“旺”的叫了一聲,周翔看了看百海,若有所思的回了句:“雜種!”
我登時火了,站起來指着周翔:“你丫的說誰?”孫策比我冷靜:“雜種,說誰呢?”周翔敏銳的笑了笑:“當然是說這位養狗的仁兄。”他一說話,就已經中了孫策的奸計,孫策有些做作的恍然大悟:“對,對,這位雜種仁兄說的對。”
我跟孫策一般都很少攙和事兒,可沒想到罵起街來能配合的這般默契。周翔被孫策的話噎了一下,嘴角拉直,滿臉的肅殺,他看了看孫策,又看了看我,然後看看百海,把手伸進口袋想要摸出什麽,接着猶豫了一下,最後死死的瞪着我跟孫策。
我倒不擔心什麽,就算周翔随身帶了把水果刀,以我跟孫策的武力也能将他制服,于是我倆狠狠地回瞪着,場面僵硬了,随便誰說一句話都可能打起來。何曉凡雖是外援,卻一個勁的玩手機,那位美女一直在看書,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我心裏怪怪的,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發這麽大火,也不知道是為誰發的。
最終還是因為老師來了,我跟周翔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才得以緩解。我緩緩坐下,朝講臺那邊瞥了一眼,那個老師四十多歲年紀,帶着黑框眼鏡,眉宇間有些儒雅的氣息,他一手拿一個羅盤,一手拿一本書,先看了大家一圈。
教室裏也就二十多個學生,大家安靜下來,回望老師,像何曉凡這種積極的學生,已經打開筆記本,扒開筆帽,拉開一副“一寫千裏”的架勢。
老師一句話也不說,把書放在講臺上,然後拿着羅盤在教室轉了一圈。大家的積極性被調動起來,看來老師要以教室的風水,現身說法,開始授課,我是這麽想的,卻哪知老師走回講臺,淡淡的說:“此時此地,不宜授課,下課。”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何曉凡、孫策滿是不解與失望,我的內心卻是訝異的,這老小子是想偷懶吧!風水我雖然不懂,可教室裏“不宜授課”要到哪裏上課?澡堂裏?
周圍不少同學低聲咒罵着離開了,下次上課時,可能不會有人來了。我聽到周翔罵了句:“江湖騙術。”我心中冷笑:你不還是被騙來了!心裏不自覺的暗爽了一下,其實這樣的想法很無恥,看到別人比我還不爽,心裏就偷着樂。
何曉凡簡單收拾了一下,先起身,我跟孫策也收起筆記本與她一起離開,後面百海屁颠屁颠的跟上來。我此時心情壞的很,也沒心思再去問美女的芳名,有緣再見吧。
打開教室門,才發現老師并沒有走,而是站在走廊上擺弄羅盤,不會是他的羅盤罷工了吧,該!誰讓他胡說八道來着。經過老師的時候,我忍不住說:“您的羅盤要是壞了,就找個臉盆什麽的代替,就是用一燒餅也比這玩意照的準。”剛才我對周翔的火氣還沒發完。
孫策跟何曉凡看了看我,站到我身後,對我這般“無産階級”革命精神甚是支持。老師擡起頭,對我笑了笑,問:“你是付沖?付,是‘上池’的付?”孫策跟何曉凡都不明白老師的話是什麽意思,可我卻是知道的,付家除妖師的發源地、聚集地就是山東“上池”,那裏被譽為是“除妖師之鄉”,付家的除妖師在向同行介紹自己的時候,一般都會說:上池,付某某。以此來區分與其他付姓的不同。
看來這個不起眼的小老頭還是行內人,既然是長輩,我微微搭了個躬,請教他的名號。小老頭說:“李思平,借一步說話。”我回望孫策與何曉凡,示意他們等我一下,然後跟着李思平到了走廊的盡頭。
這時,教室的門又被打開,周翔跟那位美女說着話走出來,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李思平小聲對我說:“那女的叫漢瑩,小心點。”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到把我說愣了,小心什麽?小心漢瑩□□我?她要真敢□□我,我就敢留着哈喇子被□□。
李思平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認識你父親,也知道你靈力不錯,極有可能是付家下一代掌門。你父親很忙,沒時間培養你,于是托我來教授你除妖的門道。”掌門人的事我是知道的,現在付家的掌門人就是我父親,可是掌門人的位子是有能者當,不是世襲的。
李思平接着說:“周末我有個封妖的任務,正缺一個助手,你跟我去吧。”這是想看看我的能力?雖然還不能完全相信他,不過我還是答應下了,因為我也想領略一下真正的除妖是什麽感覺。
聚會
何曉凡先回了宿舍,臨走時她讓我跟孫策六點半到“小聚閣”待命。還有些時間,我們便出去給何曉凡買禮物,孫策問我剛才李思平神神叨叨的跟我說什麽,我說李思平是我爸的朋友,就打個招呼。
孫策不再問,開始挑禮物,我給何曉凡買了條手鏈,孫策給她買了個人偶。才六點稍過,我跟孫策就到了小聚閣,來早了,何曉凡那隊娘子軍還沒到。
我讓孫策看着點百海,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我問父親是不是有李思平這號人?是不是他讓李思平來指導我?父親告訴我李思平是除妖界的名人,曾經拜托他來做我的導師,不過他當時沒有答複,沒想到現在他會來。父親還說:“有他在我也不擔心百海胡鬧了,明天我跟你母親有事去廣東,今天還回來麽?”這兩個大忙人。
我是想再回趟家的,可是已經答應了何曉凡,這時候再走就不厚道了,于是跟父親說朋友過生日,不能回去了。跟父親又閑聊的幾句,就挂了電話。
回到小聚閣的時候,何曉凡一衆人已經到了,我們一起進了包間。何曉凡讓我坐在她旁邊,多少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另一旁是孫策,他身邊是個女生,就是那天我在女生宿舍等何曉凡的時候踩我一腳的那個。
她叫周珊,典型的自來熟,沒一會兒就跟孫策聊了起來。
周珊問孫策:“你是黑人?”
孫策:“我從小就有戶口,兩年前又光榮的領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身份證,不是黑戶。”
周珊笑了笑:“少來,我是問你的品種。”
喝了幾杯酒,我也漸漸放開了,随意的跟大家講着笑話。周珊帶頭八卦起我跟何曉凡的事,還讓我倆趁着酒興把事兒給辦了。沒想到關鍵時刻,我突然慫了一下,竟不知該不該說什麽,心中還出現了漢瑩的形貌。
自己罵自己,我真是個混蛋!
何曉凡見我不搭話,就對周珊說:“少胡說八道,我跟他只是尋常的臭味相投而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聽完何曉凡的話,我到可恥的松了口氣。
周珊看着我搖了搖頭:“那麽多人追我們家何姑娘都沒得逞,機會擺在你面前你還不知道珍惜,得好好罰你。”
我說:“那罰我一杯酒吧。”
周珊:“不行,太便宜你了,本姑娘的心情都被你弄糟了,講個笑話讓大家樂呵樂呵。”這······這怎麽聽着像是在調戲我。
我搜腸刮肚想了一番,記起了高中時的一段趣事:“講個真事兒吧,那是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上地理課,老師說印度人都用手抓飯吃,我很二問了一句,那他們吃火鍋麽?”大家都捧場的笑了笑,只有周珊擺着臭臉,說不好笑。
何曉凡又開了個話題,這件事也算是揭過,又喝了幾杯酒,聽到外面好像有吵鬧聲,門邊的女生打開門查看。有人在吵架,只聽了一句,我已經聽出是去上廁所的孫策跟別人在吵。
我立馬跑出去幫場子,難怪孫策那麽好的脾氣竟能跟別人吵起來,原來對方是周翔,這就沒什麽意外的了。在不遠處還看到了漢瑩,兩個人是一起出來吃飯的,我的心口卻好像突然收緊了一下,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