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攤牌
“秦子遠？”吳世子聽到秦子遠過來了, 倒是十分的高興：“郡主，我可是好些日子都沒見到這小子了, 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都在幹什麽。找人都找到不到的。”
“那不是正好？你出去, 順便的将人給帶走，本郡主這可不歡迎他。”白明珠冷冷的說道。
吳世子：……
“還愣着做什麽呢？”白明珠不屑的看着他。
吳世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是，我……”
就在他還糾結的時候，外面, 只見到一群侍衛在攔着一個人，結果卻是被人闖了進來。
秦子遠憤怒的提着劍，到了白明珠的面前來：“姐姐這是什麽意思？為何忽然不見我了, 甚至……還每次都将我拒之門外。那天，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姐姐好歹也讓我死個明白。”
“成日裏的就要把死字挂在嘴邊上, 你怎麽不上天的？我告訴你, 我現在就是看你不順眼了。所以不想讓你進來, 怎麽着？”
白明珠憤怒的望着秦子遠。
她之前明明……已經那麽希望他能留下了。可這個人還是要走上老路。甚至什麽都不願意與她說。
白明珠忘不掉當初知道他死了的消息時候，自己是有多茫然。
皇室的情薄。她們雖然是宗室, 但是一樣的，依舊是情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只顧着自己了。
她與秦子遠的關系，十分難得。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希望一輩子都不會與秦子遠鬧掰了。她很珍惜這段親情。結果, 這個人從沒想過。
要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 若是他死了, 對他親近的人會有多難過。
什麽明明知道, 什麽必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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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哪裏來的那麽多必須。
她情願這個人能夠茍延殘喘的活着！
“不是，你們吵架了？”吳世子這會兒，總算是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了，怪不得白明珠說什麽讓他出去把人給帶走。
“這兒沒你的事情，吳世子，還請你先離開吧。之前你的疑問我不是已經給你解開了？”
白明珠冷冷的說道。
吳世子聞言，一陣無語，這才多一會兒啊？就要開始逐客令了？
不過吳世子也是個識趣的人。
只對兩人道：“那在下告辭了。明珠郡主若是日後有什麽麻煩事情，也只管來找我。這次你幫了我一把，讓我們吳家好歹有了個應對方法。來日有事情，吳家定然也會傾囊相助的。”
“等你能掌權了才說這種話吧。你嘴裏說的話，我可不信。”白明珠面無表起的打擊了他一頓。
吳世子頓時就覺得臉疼。
他在白明珠的面前，就沒得過好。
“秦子遠，咱們改日再聚。”吳世子對秦子遠也說了一句，然後就走了。
秦子遠望着白明珠，神色委屈極了：“姐姐，我到底做了什麽？就算是做錯了，好歹也會有個改正的機會啊。”
“改正？”白明珠笑了：“那好啊，我問你啊，你能不走了嗎？”
秦子遠：……
“看吧？不會。你也不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到底是為了什麽。便要去走一條必死的路，我為何要繼續對你好？對你一個将死之人好？你不會給我帶來任何的利益，甚至，只會讓我傷心！”白明珠冷冷說道。
秦子遠更是沉默了。
“當日你既然做了決定，那我也該做我自己的決定不是？我不希望再見到你，這樣日後咱們再見面的話，只是親人。若是沒有見面的機會，我也就當是養着的阿貓阿狗的死了。”
白明珠冷聲說道。
“姐姐，我。”
“秦子遠，回答我的問題啊。”白明珠喊道。
秦子遠看着白明珠這歇斯底裏的樣子，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是我想的太少了，沒有想到姐姐你的心情。對不住姐姐。”
“既然覺得對不住……”
“姐姐，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也必須要去做。每個人總是有這種事情，不是嗎？姐姐是個大人，比我想的多，也比我懂得多。姐姐明明什麽都懂得，卻還要來逼迫我。”
秦子遠只覺得委屈極了。
白明珠只恨不得打他一頓再說。
她重生回來，本來以為可以什麽都改變，一路上不說順風順水，可至少，也都還算好。一直到秦子遠出現了。讓她回憶起了當初的絕望。
她現在，就要眼睜睜的看着秦子遠準備去死，而又不能救人。
“姐姐，我只想在沒離開之前，與姐姐多接觸，這樣日後，也是個念想。我不想等着有一日，我死了。世人只會感慨，秦陽王死了。英年早逝，也真是慘啊。我希望有個人能記得秦子遠。其實……他是懷着無數的期待而走的。”
秦子遠說道。
“你閉嘴！”白明珠狠狠的瞪着他。
“姐姐，我若是不說，只怕是馬上又要被你給趕走了。還是讓我說完吧。”秦子遠繼續說道。
說着，他也走到了白明珠的面前來：“姐姐，我的親人都走的早，除了皇上，便只有姐姐對我好。皇上的好，那是也有着自己的目的。只有姐姐與我一樣。我們是同病相憐的人。至少在我看來是。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也該是姐姐。所以，我希望姐姐記得我。”
秦子遠真誠的望着白明珠。
白明珠只覺得心裏一陣痛苦。
她一點兒也不希望用這種方式記得這個蠢貨。
“你……”
“姐姐。”秦子遠目光灼灼，讓白明珠連個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她只是頭疼道：“秦子遠，你若是與我說了你到底要做什麽，不管我能不能幫你，我都會保密。同樣的，我也會記得你的。只要我認為你做的事情，是值得的。”
白明珠望着他道。
秦子遠聞言，神色溫和。
望着白明珠：“姐姐之前不是說過嗎？五皇子殿下如今風頭過盛。”
白明珠點頭。
“五皇子殿下的選擇，與我也是一樣的。我們都做了最無奈的選擇。有些事情，我們也只能拼一把，若是失敗了。大概便是身死。”
秦子遠的話沒有說的太明白。
但是白明珠卻也差不多知道了。
這倆人……瘋了不成？
“秦子遠，你……”
“我欠了五皇子的一個人情，必須要還給他。所以，就算是死，也得去做。大概姐姐不希望我成功的吧？說來，這個時候我應該離姐姐遠一些的。我這樣，是會給姐姐造成困擾的。”
秦子遠笑的苦澀。
“你住口吧。我不想再聽下去了，你的事情看，以後也不要再與我說。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這兒。至于你這個人，我會記得你的。”
“若是有一天，我需要走了，還請姐姐一定要記得我。”
秦子遠說着，又拿了一塊玉佩給她：“這是我的府上地道的鑰匙。若是我真的出了事情，還請姐姐……将此物收下，也将裏面的東西拿走吧。”
說完，他人也走了。
白明珠只覺得恨不得宰了五皇子這個禍害再說。
他是瘋了不成！
想什麽不好，竟然想着推翻了皇帝舅舅的皇位。在想什麽啊！這些皇子中，他的地位很高了。他到底要做什麽啊！
她若是将話說出去，五皇子和秦子遠必死，若是她不說，之後也一樣的，這倆人會死。
想到這。白明珠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公主，公主？”
剛剛退下的青檸這會兒重新回來。見到白明珠面色陰沉的在想事情，便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白明珠聞言，冷冷的看了青檸一眼。
吓得青檸一個哆嗦：“郡主？您，您這是怎麽了？”
“啊？我？我沒事，我就……就是有點兒回不過神來。那什麽青檸，你，你去幫我準備參湯，我要補身子。”白明珠胡言說道。
青檸聞言，差點兒沒笑出來：“郡主您要補身子？您這是怎麽了？之前不是太醫剛剛來給您診脈說您一點兒的問題都沒有嗎？”
皇室宗親，定期是有讓太醫給診脈的資格的。這會兒人家太醫才走了沒幾日。
“我……總之，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熱。”白明珠心煩的說道。
青檸無語了。
所以，郡主是為了讓她下去？
等着青檸走了，白明珠又開始坐在那兒下棋了。只不過，卻沒了之前的随意淡然，皺着眉頭，棋盤上的棋子，也都開始換了位置。
本來簡單的棋子，這會兒看着倒是一個陷阱接着一個陷阱的。
白明珠看着，只覺得仿佛是死棋一般。
五皇子，明明什麽都知道的。他怎麽就想不開？白明珠越想越覺得奇怪，這會兒，她卻是也猛地想起來了慕遙之。
是了。
慕遙之走的很巧。
幾乎是在所有的事情開始之前，便給家裏人給送去了別處，甚至科舉都不是今年的。是不是因為慕遙之也發現了什麽？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明珠的心中便是咯噔了一聲。
心中更是慌亂。
沒一會兒的。白明珠又喊起來了：“青檸！青檸？”
青檸這會兒因為擔心白明珠，正在外面候着呢，聽見她叫自己，趕忙的走到了院子裏來：“郡主您這是怎麽了？”
“去準備馬車，本郡主要出門。”
“郡主這是要去哪裏啊？”青檸不解。
“去五皇子府上，本郡主有事情要見五皇子。”白明珠說完，這就準備出門了。
“郡主，您總該打扮一下才能出門啊。您看看？”
青檸說着，白明珠也看了一眼自己這會兒的邋遢樣子，心中微微一沉。倒是冷靜了不少。只吩咐了青檸先給她梳妝打扮。
然後方才出門。
等白明珠到了五皇子府上的時候，正是下午的時候。
一到了這裏，只見到門口守衛不少。
五皇子府上的大門也關着的。
白明珠下了馬車，青檸便上前去給敲門了。門口的侍衛見到青檸竟然直接敲門，趕忙的攔住了人。
“你們是什麽人？”
“什麽人？我們家郡主是明珠郡主，你說我們是什麽人？我們家郡主有事情要見五皇子殿下，你們還不趕緊的進去通報？”
青檸厲聲說道。
這會兒，她倒是仗着自己是客人的身份，十分的威風起來。
這門口的侍衛一聽說是白明珠過來，急忙行禮道：“回郡主的話，我們家五皇子殿下早就有吩咐了。若是明珠郡主來了，只管直接入內，殿下在後花園等着您呢。”
他知道自己要來？
白明珠覺得奇怪極了。
不過還是跟着入內了。
等到了宅子裏面，只見到一片清冷的景象。很難想象，這會是五皇子住的地方。甚至……比起尋常人家的熱鬧都不如。
平日裏五皇子在外面的時候，表現的可與這裏的冷清不一樣。
一個人的家，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性子的。
五皇子……怎麽看也不該是這樣的性子，要說是鳳玉會喜歡這樣的院子，她還相信一些。
等到了後院，青檸便被留在留門口兒。
“郡主殿下，我們家五皇子說了，只想見您一個人。若是您帶了下人來，只準留在外面。”
這府上管家恭敬的說道。
青檸不安的看着白明珠。
白明珠倒是鎮定：“我知道了。青檸，你只管在外面等着吧。我一個人入內。”說完，她便入了後院。
這五皇子府的後院裏，走過了一個回廊，入目的便是一處花園。這會兒，花園之中的亭子裏，男子正在那兒煮茶。
白明珠走過去，坐在了裏面人的對面。
五皇子倒是好像早就有了先知一樣，給白明珠倒了一杯茶。本來白明珠心中的浮躁，在喝了茶之後，竟然還少了很多。
望着男子，白明珠便道：“五殿下，這會兒怎麽着還知道我要來了？不知道的我只怕是要以為五皇子殿下你這兒，養着神棍呢。”
“明珠表妹說笑。我可不知道什麽神棍，我不過是猜測罷了。”
五皇子說着，只讓她喝茶。
白明珠也不拒絕，喝了一杯茶後，望着對方：“你怎麽會知道我要來的？”
“因為秦子遠是個藏不住的話的，尤其是在對明珠郡主的時候，他更是知無不言。所以，只要秦子遠同明珠表妹你說話說的多了。總是會因瞞不住的。這兩日，他的态度很奇怪。在加上表妹你閉門不見。我便想着，也許我們要見面的一日，也不遠了。如今一見，我倒是真的沒有猜錯。”
男子緩緩說道。
白明珠聞言，也有點兒尴尬。
說起來這件事情，本就該是隐秘。
“五表哥既然知道他是藏不住話的，又為何還要将他牽扯進來？他……可是沒有什麽用的。”白明珠皺眉。
“會覺得秦陽王無用的人，除了表妹你只怕是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吧。表妹不會覺得，秦陽王在面對其他的人的時候，也是在對待你的時候一樣吧？”
五皇子笑問道。
這白明珠倒是沒有認為。
她與秦子遠的關系好，所以秦子遠在她的面前，總是不一樣的。
“所以呢？”
白明珠反問男子。
“秦子遠要比表妹你想象中的有更大的利用價值，大到了我可以不顧風險，甚至……就賭表妹你對他到底有多少的親情。”
五皇子說道。
“五表哥不會是希望我也參與這種事吧？那表哥怕是要輸了。”
白明珠淡淡的說道。
五皇子聞言，笑了：“表妹說笑，我就是再瘋，也不會瘋狂到以為表妹會這種事情表示支持啊。我不過是……希望表妹能夠為我們保密罷了。
表妹，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勸說的。
就算是勸說了，我也一樣要去做。而他，也一樣不會改變主意。”
五皇子的話，算是回應了白明珠。白明珠今日過來的目的為的便是知道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然而這個人的意思，卻也太堅決了。
堅決到了白明珠徹底無奈的地步。
只能低頭道：“如此，倒是今日我唐突叨擾了。五表哥，你的身份尊貴，在皇子中，你也是拔尖兒的。”
“這并不代表着我一輩子都可以如此。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所以我等不下去的。”
男子一臉悲傷的說道。
白明珠不懂五皇子的悲傷，她就很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瘋了。為什麽一定要做這種事。
“你……你這樣也許還會連累你的母妃。”
“這本也是母妃的意思。表妹，我知道我會失敗，所以我不曾想過要拖累誰，只有秦子遠，算是被我所累。所以我才覺得愧疚，才願意見表妹，與表麽說個清楚。畢竟秦子遠這厮，是最重視表妹的。若是表妹的心中不支持他的話，他大概會十分的難過。”
男子緩緩說道。
白明珠沉默了。
這事兒，就算是換一萬次，她依舊也是不支持啊。
“表妹，可否保密？”五皇子又問了一遍。
白明珠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道：“你留他一命，我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五皇子聞言愣住了。随後竟是笑了起來：“表妹，若是真的能留下別人的性命，我倒是希望誰能留下我的命。畢竟，皇兄我也是不想死的。”
說着，他又給白明珠倒了一杯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