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曹家兄妹

曹家兄妹

31章修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過。

再怎麽說也是女士優先,若明先去把曹小姐送到家,這也是之前約定好的,車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轟隆的車鳴聲從遠處傳來,不消片刻,兩輛摩托車就一前一後停到了幾人面前。

脫下頭盔,才發覺是一男一女。

女騎手齊耳短發,素面朝天,圓臉杏眼,因為年輕,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活潑爽朗,身材雖然較之曹曼矮上幾分,卻自有一份威風果敢的氣質。

男騎手一身黑襯衣,頭發濃密的往後梳着,和魏鵬一樣頭油愛好者,劍眉星目,看着比女騎手年長幾歲,渾身上下都帶着招人的意思。只是看着臃腫,仔細一看,一個孩子緊緊貼着他抱着,就算是下都沒下來。

一只手拖着孩子,“我們小格格回來了”

說話的人語含逗弄,只是語氣中的笑意,像是糊弄一個不知事的小孩子,分外讓人生氣。

要不是看到孩子,曹曼肯定要将手包狠狠扔到他懷裏,“說了不準再喊那兩個字,給我閉嘴”

轉過頭給沈七零介紹,“我姐,曹雲,我哥,曹鋒”

“這位是沈七零”

曹雲點點頭,“你好”

曹鋒就這樣一手拖着孩子伸出另外一只手,“你好”

沈七零看着埋在曹鋒身上的孩子,孩子身上衣服都破有洞了,和兩位情況明顯不搭,這樣的組合,勾起了沈七零的好奇心,“你好。”

曹雲把頭盔挂到把手上,伸手要把孩子接過來,“阿古,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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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頭埋的更緊,趴在曹鋒身上,像個樹懶似的

曹曼“這又是誰?”

“你兒子?”

曹鋒笑道,“是你爹的兒子。”

曹曼也顧不上有外人在,笑意斂去,“什麽意思。”

她還真怕他爹在外養了小的。

曹鋒,“年叔的兒子,老爺子說了,要給我們當弟弟。”

曹曼松了口氣。

至少家宅不寧,這四個字,是擺脫掉了。

否則就她媽那小性子,還不整的家裏天翻地覆。

曹鋒看着大男人,不過對孩子還是挺溫柔,摸了摸孩子的頭,“阿古,下來,給姐姐打個招呼。”

聽到曹鋒的聲音,孩子才下來。

年紀看着小,六七歲的樣子,孩子頭發很長,都到下巴了,衣服髒舊,臉上還有擦傷。

只是稍微一擡頭,就低下去,手緊緊抓着曹鋒的衣服。

沈七零看着這樣子,知道還有事,也不再多留,“曹小姐,兩位,看樣子家裏還有事,我也不多打擾了。”

曹曼的心思也在這突然出現的孩子身上,沒再多挽留。

沈七零打開車門上了車。

遠處,曹曼還在打量着這個孩子。

沒聽年叔有有孩子,這臉,這眉眼,看着是有幾分熟悉感。

許久的打量曹曼也沒等來這孩子說話,嘆了口氣,“哥,你把孩子抱進去吧,給孩子洗個澡,換件衣服,這髒兮兮的,哪裏有年叔潇灑儒雅的模樣。”

“行。”曹鋒,“那你把車,給我推進來。”

“知道了。”

*

夜,蔣家舊宅。

鋼琴聲在夜空飄蕩,空蕩的公館裏,只琴房的燈亮着。

一站一坐兩個身影投在窗戶上,站着的身影單薄弱小,雙手交握在胸前,有些唯唯諾諾。

“小姐,回去嗎?”聲音一波三抖,顫巍巍的像要哭出來。

小丫頭膽子都快被吓破了,她頭次跟着小姐來這裏,她們家小姐熟門熟路,也不計較有些地方都積了一層灰,可她實在怕的很,又空又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不,感謝老天爺,幸虧沒有鬼影子,已經夠可怕了。

琴旁,纖長的手指在黑白鍵上跳動,清冷的音色從指尖流淌,絲絲縷縷,勾纏心魄。

琴房外,月光黯淡,廊庑下陰影處年輕的身形影影綽綽,躲避着世人的窺探。

孫安睫毛輕顫,一滴淚水自眼眶落下,啪啦啪啦,在琴架上染成一個個水花。

小丫頭慌亂的從袖口掏出手帕,“小姐別哭呀,大小姐說你身子不能再哭了,快擦擦吧。”

孫安用指腹擦了擦眼淚,看着她惶恐的眼神,吩咐道,“出去喊輛車吧。”他們是躲着家裏出來的,沒有乘車,孫傑和孫院長都在醫院,根本沒人發現孫安不見了。

今日是他們初見的日子,現如今只有她記得了。

他們的過往,就像這個宅子一樣,被他落了鎖,積了灰。

小丫頭半個多小時才一頭汗的跑回來,離着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就大喊出聲,“小姐,車來了。”

孫安迷糊着睜開眼,剛才等的久了,在夜風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車來了嗎?怎麽這麽久?”

小丫頭,“這附近不知為何沒有車,跑了好遠才碰到一輛。”

孫安聽了也是後怕,後悔不該放她一個小姑娘單獨出去,“下次找不到車,就早些回來。”

“知道了小姐。”

走了幾步,小丫頭回過頭,看着黑漆漆的琴房,“小姐,你下次睡覺記得關上門,有蚊子。”

孫安也記不清了,回頭,自言自語的問了句,“剛才沒關門嗎?”

*

第二日,來到學校,沈七零在辦公室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湯長澤。

“湯老師,身體好些了嗎?”

湯長澤狀态看着挺好,幾日不見,不見憔悴,反而腮幫都見肉了,“勞心挂念了,已經痊愈了。”

他能回來,是因為婚事上和家裏達成了統一,對于他而言,他對婚事并沒有什麽抵觸,婚姻之事,兩姓之好,本來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之前一直推脫,也不過是因為……太窮,一直以來也沒個存款,拿什麽養家糊口,他臉皮厚一點,偶爾接受點家裏的救濟,但也不能讓夫人孩子跟着一起吃苦吧。

看來以後不僅要節省,還要開源節流,畢竟是要養家糊口的人了。

這兩日想的多的,連着想和校長打聽一下還有什麽收稿的事都考慮過了,只是他文筆向來一般,校長之前寫文一事,最好是你不知我不知,畢竟現在學校近況好轉,這事要是捅了出來,校長這職業生涯也差不多完蛋了。

畢竟就算是教育部門不在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家長也不會把孩子放進一個校長翻譯豔~情小說的學校,他們不會在乎你寫這些東西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對于教育者,道德準則只會更高,這也是一種責任。畢竟你連自己都無法約束好,又怎麽指望你去教育孩子,培養出優秀的人。

湯長澤,“桌子上有些點心,家裏做的,沈老師嘗嘗。”

沈七零挺不好意思了,按理說,同事有事,他們應該上門看望,結果,他們不僅沒去,人家好了之後,還帶了禮物回來。

王副校長前後腳的走了進來,“養好傷了?”

湯長澤不自在的撓撓頭,這次他家裏是狠了心的要把他關到結婚,撅着受傷的屁股在床上躺了兩天後,是王師儀上門說和,家裏才松了口,“已經痊愈了,多謝先生幫忙。”

王副校長擺擺手,“請了幾天假,課上多上上心。蔣校長有意再聘一位廚師,你們有合适的人也推薦一下。”

“是”

*

校長辦公室

“蔣少爺,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們開門見窗,最近我需要做一期專稿,是關于小學教育情況的,想選擇你們學校做第一期。

當初歸國後,你選擇從事教育行業,我想在某種選擇上我們是一致的,國家正處于謀變的機遇期,中華五千年文明,一步步走到現在這種落後欺淩的狀态,從英吉利用大炮打開中國國門,到如今強敵環視,軍閥割據,內憂外患,作為華夏兒女,我們都是想着以自己的學識來啓迪民智,所以不管是成了老師,還是成了記者,又像其他同學成了工程師,都是在努力走向任何一種可能自求自強的道路。”

說道這裏,曹曼停了停,“不管我們私底下對各自的生活或者感情觀存在異議,但我想在追求民族自強的道路上,我們的追求是一致的。”

看着一直不說話的人,曹曼,“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蔣林風,“沒有,認同你的觀點,接受你的批評。”

只是不知她對自己的氣勢洶洶從何而來。

無論是過去在國外,一起參加聚會,還是現在偶爾因為同學邀約聚集在一起,兩人之間是沒有産生過任何沖突争吵的。

不過她在民族振興上的所言,确實是他走進校園的原因,國家要想進步,思想首先要進步,外國人他們用先進的武器已經告訴我們,落後就要挨打,認命只能滅亡,他想盡微薄之力,培養有思想的新人,為恢複中華昔日的繁盛而奮鬥。

“還有呢?”

“我記得誠勝兄說,你就職的報社是生活報。”

他說的委婉了,當時他聽到的是,曹曼,好好的才女非要整天的報道些雞毛蒜皮、家長裏短,和林遠生那個商戶子一丘之貉。

“生活報怎麽了。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報紙。”你一個工資差點發不下來的校長,還瞧不起誰了。“你是對我們報社有意見?”

“自然沒有。我是想着問,你們報紙能否刊登廣告?”

“什麽樣的廣告,我們報社對廣告把控很嚴格的。”也倒不是胡說八道,因為他們主編膽子小,之前刊登了一期離婚說明,是一個讀書人要和原配的小腳妻子離婚,沒和妻子溝通,直接刊登了說明。

結果他老婆是個潑辣的,直接将人揍了一頓,連他暧昧的對象都沒放過,直接殺到那女人家裏,在衆多鄰居的圍觀下,扇了兩個耳光。

他們報社也沒讨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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