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35章修
老板娘笑的爽利，“您客氣了，這傘常備着就是方便大家的，我這就去後面給您拿去。”
等着的空閑，沈七零掀開簾子，到門口站了站。雨水的伴着風滴落下來，夜色逐漸幽暗濃郁，星星點點的燈光在雨幕中變得模糊。
街道上的多了許多帶着鬥笠的人，在雨中奔跑。還有人什麽雨具都沒有，冒着雨趕路。
車馬濺起的水花，濺濕了袖腿，又滴落回石板上。
也不知養父吃了沒有，囑托他上完課路上買些吃的話，也不知記不記得。
看樣子又是一場不知何時能止歇的大雨，沈七零放下簾子，默默坐了回去。此時連仲業面前的素面也見了底，将筷子放下，捋平挽起的袖口。
這次吃的還挺快，有進步。
腳步聲響起，是老板娘拿了兩把傘折返回來。
沈七零趕緊站起來，迎過去，接過一把，“多謝”又連忙掏出準備好的錢，“老板娘這是面錢。”
看着手中的錢，老板娘道，“您給多了，用不了那麽多。”說着就要返給沈七零。
“不多，我和這位先生一起算，一共兩份。”
老板娘也拿不定主意，這哪裏是兩份面錢，是兩份石頭，太沉了，能不能拿的動，要看二爺的，老板娘看向連仲業，等着他發話，連從後廚出來的老板都停在原地，等着看二爺作何反應。
“多謝，沈先生。”
一句話，讓夫妻倆暗暗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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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零倒全然未覺，畢竟在他看來，鄰居一起吃個飯，今日你請明日我請的，很平常之事。
不過和上次的獨自回家不同，這次倆人恰巧成了鄰居，正好順路，沈七零盛情相邀，“連先生，可要一起回去”
老板娘靜靜的站着，手裏拿着另外一把傘，欲遞給連仲業。
連仲業，“不用了，我拿了傘”說着凳子裏端拿出一把傘。
沈七零羨慕道，“看來，還是連先生未雨綢缪。”
他下次最好也常帶着把傘出門。
連仲業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沒有反映，笑了笑，“走吧。”
兩人離開後，老板娘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感嘆，“平時除了鵬少爺，哪個見了二爺不跟兔子見老鷹似的，這兩次見了這位沈先生和二爺相處，只看着……這個詞怎麽說來着，和睦，不對，不是這詞，算了，想不起來，反正我就看着這位先生不錯。”
老板接過碗筷，悶悶的說道，“二爺喜歡那小子。”
老板娘正在抹桌子，一把抹布扔到他身上，瞪着眼睛，吼道，“瞎說什麽”
老板莫名奇妙，“難道二爺讨厭他，我看着不像呀。”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她就說她可是從小跟着夫人長大的，雖說對二爺的了解可能比不上連叔，但是自己都沒看出來的事，就不相信他個木頭腦袋能看出什麽來。
只是不知何時二爺成家，夫人去世之前，就盼着有個人能替自己守着他。
“壞了。”
“怎麽了？”老板趕緊放下碗。
“二爺的車還在路邊停着呢，你去說一聲去，讓他們遠遠跟着，照看着點。”
“行，那你先坐着，碗筷扥我回來洗刷。”
從飯館到貓兒巷的路不算短，沈七零大多數會選擇做電車回去，只是今晚，身邊有個人一起陪着走回去，又想這路長一些。
雨勢不減，夜風裏氣溫轉涼，沈七零整個人都藏在雨傘下，避着車輛往回走。
在沈七零以為他們要就這麽一直安安靜靜走下去的時候，連仲業打破了沉默。
連仲業，“聽連叔說沈先生在學校教書？”
沈七零，“在儀宿小學教英語，不遠，和我們巷子就隔兩條街，學生不多，只有五十多個人。”
“孩子們讀書都很用功，也很聰明，讓我這個當老師的汗顏，我讀書時不太懂事，不是帶着同學跳窗戶，就是去水塘裏摸魚，去操場打球……”
“在學業上反而不怎麽用心。”
時光遠去，往日的回憶留在記憶裏的是最鮮活的一幕幕。
雨滴重重的落在傘面上，連仲業低沉的聲音穿過雨簾敲擊耳膜，“勞逸結合才是長久之道，你做的也沒有錯。”
他是在寬慰自己。
兩個人并肩而行，沈七零好奇的問道，“既然如此，那連先生讀書時是怎樣？”
連仲業停了好久，才說道，“我少年時跟着祖父讀書，沒有去過學校。”
沈七零以為連家富庶，連仲業幼年時候應該過得不錯，沒想到學校都沒去過，安慰他，“現在去學校讀書的孩子還是少數，沒去過學校也不算什麽，有求學上進的心，哪裏都是學校。”
甚至自貶道，“而且去了學校也有風險，萬一遇到我這樣的同學可不倒黴了，當時跟我跳窗的同學很慘，崴了腳，足足在家躺了一個月。”
聽着身邊人的安慰，連仲業反而不想解釋。他轉頭停下腳步，兩個人面對面，陰雨下月色暗淡，偏偏眼前的人眼睛亮的很。
餘光掃過疾馳過來的車輛，連仲業一手扶住肩膀，“小心”
車沒有絲毫減速從兩人旁邊路過，濺起水花，連仲業護着沈七零，用身子擋住。
月光黯淡，燈光從晃動傾斜的傘下漏出，又被傘籠于夜下。
*
雨滴打在窗外的梧桐樹上，從二樓望着院子，車燈亮起，刺穿了雨幕，孫安倚靠着窗戶，頭發披散着搭在肩頭，靜靜地看着樓下，燈光在雨中漸漸消失。
“這麽晚了，你姐還要出去。”
若是沈七零在這裏定然能認出，說話的人，就是拽着自己喊哥哥的小騙子，只是此時的她改頭換面，換回了女裝。
“估計是急診，向來如此，有時候半夜三更也會出去，有時候可能天亮了都回不來。連休息都顧不上，平時這家裏吃飯都是我一個人，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不還有我陪你說話呢，我可是剛下了火車就來找你，在我心裏我們安安可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朋友的。”
“你看我，行李丢了都沒管，風塵仆仆，就奔着你來了。啊呀，別看了，這都看不着了，雨這麽大，再受了冷，我可是要心疼的。”
孫安推着她的肩膀，将人從窗邊引到床邊。
“你先躺着，我去關了窗”
孫安脫鞋上個床，掀開薄毯蓋上，背靠着床頭，人往裏挪了挪，騰出一半的位置。
“還是回來好，趕路實在是折騰人，這幾日我坐車坐的感覺骨頭都散架了”
孫安從被子裏出來，手扶上對方的肩膀“那我給你按按，我跟着爺爺學過推拿，按過後會松快些。”
白可青摁住她的手，原本想說不用，話到嘴邊，摸着她的手，“怎麽這麽涼，還是剛才受涼了”握着她的手，放進薄毯中，“躺下休息吧，我整日往外跑，不礙事，休息一夜明天就活蹦亂跳了，趕緊睡吧，熬夜可要變成小阿婆的。”
孫安靠着她的肩膀躺下，望着頭頂的水晶燈，喃喃道，“我新學了一道菜，明日做給你嘗一嘗，要是好吃，我給沈先生送去。”
“沈先生？”不是蔣林風？
孫安怕白可青擔心，沒說暈倒的事，“前些日子沈先生幫了我，姐姐說要抽時間請沈先生到家中做客好好感謝沈先生。”
白可青對這個不清底細的沈先生上了心，決定明天跟孫家的人好好打聽打聽，“正好我回來了，陪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