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學校采訪
學校采訪
37章修
一早，剛出門就遇到了連仲業的車經過。
車停下，連仲業給沈七零打招呼，“沈先生早”
這還是沈七零第一次在巷子裏遇到他，高興地用沒傷的那個胳膊，揮了揮手，“早呀連先生，上班去。”
連仲業從車裏下來，走了兩步停在沈七零面前，伸出右手，手掌寬大，掌心是個圓形的巴掌大的玉盒，“這裏是跌打損傷的藥膏。”
“謝謝”沈七零抿着嘴笑出了弧度，他接過藥膏，指了指學校方向，“那我上課去了。”
連仲業，“慢走”
沈七零剛走兩步，就聽背後說道，“沈先生，既然遇到了，不如送您一程。”
*
清晨的鈴聲在校園中飄蕩，當—當—當，一聲接着一聲，清澈玲珑，沈七零趴在辦公桌前奮筆疾書，唰唰的聲響，是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
湯長澤和周延煦都有課，辦公室只剩下沈七零一人，倒了杯茶後，就一直坐在辦公桌前，保持一副奮戰到底的姿勢。
“沈先生”
熟悉的聲音，讓沈七零擡起了頭，微微側過頭，清晨的光影透過窗戶照在身上。
看着煙霧慢慢升騰散去，一張舊影劃破時空，留存了下來。
拍好照片，曹曼搬了個凳子在沈七零旁邊坐下，拿出記錄本問了沈七零幾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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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零深知宣傳工作的重要性，每個問題都認真思考後才回答。
回答思路中着重體現雖然學校資金緊張，但學校學費便宜，學生之間和諧有愛互助進步，學校食堂飯菜營養，教師水準高、工作負責，更是着重誇獎了一下蔣校長、王副校長的簡歷，每一句都要不遺餘力的為學校争取家長和那些熱心教育事業的愛心人士的關注。
那賣力的勁，不知道的還以為學習有他的股份。
曹曼好奇的多問了句，“沈先生入職多久了？”
“剛一個月。”
這倒是出乎曹曼的意料，她昨日問了幾個學生，提起沈七零都是星星眼，很喜歡的模樣，以為沈七零在學校有段時間了，沒想到才剛剛上班一個月。
曹曼點點頭，将筆記本收起來。
同時從包裏拿出一份折疊過的報紙，“這是我們報社的報紙，您可以看看了解一下我們報社的風格。”
別看她現在只是在生活報寫一些邊邊角角的小文章，她初心不改，一心還是奔着能當主編。
“奧，好的。”
沈七零原本打算看兩眼，就繼續寫自己的教學計劃，一打眼就看到了譚俊學的新聞。
沈七零擡頭看了看曹曼。
既然報紙是她拿來的，她必然是看過了。
只是不知道，她對此事了解有多深。
曹曼見他停留的頁面，不鹹不淡地解釋了兩句，“這是我們報社的另外一位記者寫的”
語氣上兩人明顯沒有多友好，最多能當個表面過得去的同事。
不管誰寫的，沈七零倒是打算看一看。
一篇報道讀下來，通篇都是對譚家的介紹，簡直是把譚家的那點事給扒的一點遮羞布都不剩了，白話文，又擅長誇張的描寫，極大的滿足了部分人員的窺秘心理，全文幾乎成了一篇譚家秘史。
深谙挂羊頭賣狗肉寫作手法，只在最後提了句案件的情況，不輕不重的抨擊了巡捕房的進展緩慢。
雖然對了解案件沒有任何幫助，但從了解八卦的角度，這位記者算是一位合格的娛樂區up主，單單說這扒人底褲的功底，簡直就是民國zuo wei呀。
沈七零覺得他們報紙在缺乏娛樂的時代，說不定暢銷度還不錯。
曹曼耐着性子等沈七零看完，手指着報紙，“這是你們學校的廣告”
沈七零八按着她指的位置，在豆腐塊大的地方看到了學校招募廚師的廣告。
藏的挺隐秘的。
“不過這事我也考慮了一下，估計不太好招，一般的廚師都不識字，識字的廚師想來也不是你們學校能負擔的起的。”
沈七零倒是想起了一個人，學校給的工資其實還算不錯，養家糊口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那位夫人能不能接受到學校工作。
沈七零想着回去讓劉嬸幫着問一下，至少是個穩定的收入。
曹曼看向沈七零左手邊的一摞報紙，問道，“方便看一下嗎？”
沈七零，“請随意。”
曹曼淺翻了幾頁，遞還給沈七零，一副玩笑的口吻說道，“《新晶報》請了王師儀，你們舍近求遠選了我們報社，難道再說我們報社國民度更高。”
“你是說王副校長？”
曹曼挑眉，“怎麽你不知道。”
口氣裏藏不住的埋怨，“不知道還訂了《新晶報》”她可沒瞧見沈七零桌面上有他們《滬市生活報》。
“看來你對你們王副校長的本事，不太了解。”
沈七零解釋道，“我與父親是剛從外地搬來，對大家的情況還不了解。”誠懇的點點頭，“還請賜教。”
“都說王師儀懼內，被夫人牽着鼻子走，也不算虛言。他工資不低，其他的收入也不少，卻整日過得苦兮兮的，說到底還不是把錢都給了他夫人去辦什麽興華女子助學會了。王師儀近些年受他夫人影響研究社會關系學說，提倡注重女子在社會發展中的作用，他們夫妻倆資助了大批的女學生到法國留學。”
“別看蔣林風是什麽滬上四公子，這種花裏胡哨的名頭”曹曼嗤笑一聲，很是瞧不起，後來又想起了，這名頭裏倆人和她有關，若無其事的咳嗽一聲，假裝無事發生，“王師儀名聲很高，他的文章說句洛陽紙貴也差不多了，很多人都很尊崇他，尤其是教育部的李公很欣賞他，所以知道了吧，王師儀在這裏屈尊了，你們這座小廟住了位大佛。”
女子助學會？他還以為王副校長不太喜歡女子外出就業，像他一直以為王副校長不喜歡李月河老師。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知道我們學校之前有位女學生的事嗎？”
曹曼回憶了一下，“是有這麽個事。是四年前吧，王師儀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去的學校，當時事情鬧得挺大，你們學校差點沒辦下去，蔣林風和王副校長甚至因此有過口舌之争，後來……”
沈七零，“是因為這個學生。”
曹曼，“估計是吧，當時是我同事見到的。”
“現在想想，學生退學後，你們學校的情況才漸漸好轉。”
“退學，不是畢業嗎？”他明明記得周老師所言，是學生畢業了。
曹曼這點很确定，“是退學，入學不到半年，不是退學是什麽。”
直說退學也并沒有什麽，周老師為何要隐瞞，沈七零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看向曹曼鄭重的請求道，“曹小姐，能不能拜托您幫着查一下此事。”
曹曼爽快的答應，“可以，等着消息。”
沈七零，“謝謝。”
曹曼，“你先忙着，我還要先回去整理素材，争取明天就發出來。”
*
“錢小姐”
這還是錢星上班以來第一次請假，鑒于錢星向來規矩能幹，經理爽快的批準了假，還關心了幾句，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錢星不愛說家裏的事情，只是含糊說有事要處理，所幸經理也只是随口一問，并不深究。
不過到底是年齡小的姑娘，社會又不太平，經理囑托了兩句讓她注意安全，有事多和家裏商量。
謝過經理，錢星就換了衣服拿好錢從店裏出來，她沒去過傅佩芳上班的地方，琢磨着上了做個黃包車，只是沒料到，沒走幾步就遇到了譚玉灣。
按理說譚玉灣不該在這裏，譚玉灣的父親在家中排行老二，雖然三家早已經分家，但畢竟都是兄弟，住的也近，來往勤。
最近他不着調的大伯在獨子去世後，不同于大伯母一心就要抓兇手給兒子報仇，他是一心想過繼個孩子，繼承他長房所謂的香火。
至于這繼承香火的人，他看上了三叔家的幼子，而且不止是想想而知，正在想辦法鼓動早已經不理家事的奶奶，煩的三嬸要帶着孩子躲回娘家。
為了避免三叔家被折騰，他趁機讓人透露消息給大伯，當初他那個被譚大夫人趕走的外室，在離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只要找到她，不管當初她生的是男是女，都能繼承大房的香火。
親生的，自然是比過繼的要好。
所以這幾日他大伯一直在找他當初的那個外室，今天終于連人帶孩子，将人接了回來，之所以能找到這麽快，主要還是因為他讓人透露的消息。
想到他大伯母的性子，雙方見面，家裏又免不了一番雞飛狗跳。呵，他只能幫他大伯到這裏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譚玉灣開口打招呼，“錢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