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淩晨一點,柯俊他們才散了。基本上都喝了酒,紛紛叫了代駕。
章菡也喝了幾杯,他今天沒開車,安珩給他叫了個車,送他上車時章菡問他:“你呢,還回去嗎?”
安珩伸手按了下胃,說:“不回了,休息室躺一晚吧,懶得動。”
章菡點頭,沖他一揮手:“那趕緊去躺着吧。”
安珩笑了下,看着車都開走了才返回酒吧。
今晚的營業額很可觀,服務生都有提成,大家都挺高興的,安珩是真挺累,只想回休息室睡覺了,經過吧臺調酒師小伍叫住他:“老板,有人給你留了個東西,讓我交給你。”
安珩腳步一頓,剛開始還以為是章菡他們,随口問了句:“誰?”
“就你帶着來吧臺坐了兩次不喝酒只喝飲料的那位帥哥。”
小伍從吧臺桌下拿出東西。安珩懵了下,才從小伍的一長串的話裏反應過來是簡越。
他走過去,小伍把東西遞給他,是一張簡越小區的通行證。
安珩每回開車去都得做登記,簡越給他拿了張通行證過來。
安珩捏着那張薄薄的紙,問小伍:“他什麽時候來的?”
小伍想了下:“兩個小時前吧。”
安珩完全不知道這事:“怎麽沒來告訴我?”
小伍說:“他沒說要找你,只是把東西放這讓我轉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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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小伍看着安珩的神情,怕自己耽誤了什麽事,忐忑地問。
“沒事。”安珩敷衍着小伍,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酒吧太吵,他手機又是靜音,今晚一直和柯俊他們在一塊也沒時間看手機,現在安珩才發現他錯過了簡越的兩通電話。
安珩看了一會兒手裏的通行證,突然又往外走。
簡越的手機基本上24小時都沒關過機,更不會調成靜音模式,職業原因,怕錯過醫院打來的電話。
手機在床頭櫃上響起時,簡越立馬睜開了眼睛。他拿過手機接聽前發現電話不是來自醫院上班的同事,而是安珩。
簡越從床上坐起來,燈都沒開,先把電話接了:“喂?”
安珩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他在電話裏說:“簡越,開門。”
“……”
簡越不是很清醒地問了句:“什麽?”
安珩說:“我在你家門口。”
卧室的燈點亮了,簡越舉着手機穿過客廳,來到玄關,安珩大概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也許是從縫隙裏看見了光亮,把電話挂了,簡越不知道怎麽忽然有點近鄉情怯,不敢開這扇門,站在原地緩緩吐出口氣,才上前把門打開了。
安珩站在門外,聽見開門的聲音擡頭,簡越穿着睡衣,剛起來頭發微亂,他身後客廳的燈是暖色調,襯得簡越這個人也暖意融融的,讓人很想靠近。
倆人對視着,一時都沒有說話。簡越聞到了安珩身上的酒味,靜靜地站了會兒才打破彼此間的沉默,問:“這個時候怎麽忽然過來了?”
安珩歪了下頭,不答反問:“那你呢?來酒吧不見我就走了。”
“你在忙,就沒打擾你。”
安珩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接受這個理由。
他忽然往門內走了一步,和簡越之間的距離立馬縮短了,他就站在簡越身前,擡眼望着他然後揚了揚手裏的通行證:“這個很好用,剛剛拿着它坐出租車,沒有保安攔,司機直接把我送到了你家樓下。”
簡越看向他手裏的通行證,“嗯”了一聲。
安珩問:“所以以後我來你這,是不是只要帶上它就暢通無阻了?”
簡越說:“如果是自己開車就不用帶,我在物業那登記了你的車輛信息。”
所謂通行證其實就是一張門禁卡,它的特別之處在于只有業主和業主的家人能擁有它。
安珩不知道簡越什麽時候去物業那辦的這件事,簡越之前沒和他提過。
車輛信息已經登記好,這張門禁卡其實沒這麽着急必須要在今晚送到他手裏,簡越加了個班都還去了酒吧,安珩不用多想,心裏已經明白,他直接問簡越:“除了送通行證來原本是不是還有話要和我說?”
他猜對了,但簡越這會兒卻不願意說了,他很淺地嘆了口氣,伸手拉了拉安珩,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你喝了酒,先進來休息吧,明天再說。”
安珩沒反抗,被他輕輕一拉就進了門,簡越将門關上,太晚了,安珩來得又突然,簡越腦子不太能轉。他想讓安珩先去洗澡,安珩卻靠在門上,用另一只手摁住他的手,不讓他撤開。
這樣簡越還保持着拉着安珩的動作,松不開。
安珩出聲道:“我是喝了酒,但你太小看我了,這點酒不至于讓我喝醉。我現在很清醒。”他用那種誘導的語氣對他說,“簡越,你想和我說什麽?嗯?我們就現在說。”
安珩大半夜打個車跑來自己都很不可思議,他很久沒這樣過了,争分奪秒地來到另一個面前。心髒跳得特別快。
簡越低頭看着他們倆搭在一起的手。簡越和很多人握過手,但說實話感覺是不一樣的,和別人是一種社交禮儀,和安珩是真切的心動。
安珩等了會兒都沒聽見簡越說話,慢慢的,收斂了一些情緒。他感受到簡越掌心的溫度。他第一次和簡越認識握手時,就很喜歡簡越的手。
對很多人來說,醫生的手就是救命的手。安珩沒有想那麽多,他從一開始就單純的只是被簡越這雙好看的手吸引,他喜歡簡越這種幹燥卻溫暖的手感。
安珩從今晚敲開簡越的門見到他時,就察覺出簡越不是很開心。
換作之前,他突然出現,簡越就算被吵醒了,還懵着,也一定會是笑着的,今晚簡越的笑有些吝啬。
安珩不知道簡越哪不開心,他問了聲:“怎麽了?”
簡越說:“沒什麽。”
安珩又不是瞎,他想了想說:“今晚和朋友在一起喝酒,沒聽見手機響。”
簡越說:“我知道。”
他今晚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熱的,安珩定定地看他兩秒,收到門禁卡滿懷欣喜和期待地跑來,被簡越這樣一弄,安珩心裏也不太舒服了,主要是茫然。簡越不願意說,安珩松開了他的手。
松開手這一瞬,反倒是簡越愣了下,下意識地又伸手去抓安珩的手,沒抓着。
安珩有點說不清這一刻的心情,失望不至于,門禁卡就在安珩手裏,他知道簡越送出這個意味着什麽,只是後續的這個發展,讓安珩有點摸不着頭腦,他不是那種喜歡費勁心思猜別人想法的人,認識以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中,簡越也沒有讓他心累地猜過什麽,簡越是一個很坦誠的人。
安珩喜歡他的坦誠,但也耐心地最後說了一次:“你要有什麽你就說。”
他的語氣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就這一點變化被簡越捕捉到,他忽然清醒過來。
“我晚上看見你了。”他說。
“嗯?”安珩愣了一下,接話道,“在酒吧?”
他更想不通了:“看見我怎麽不過來找我?”
簡越說:“你當時在吧臺和朋友說話,就沒過來打擾你。”
安珩不喜歡他用這個詞:“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他瞬間就明白簡越的不開心可能出自這裏,安珩仔細回想了下他在吧臺的場景,簡越說他在和朋友說話,這個朋友只可能是柯俊,他當時也沒和柯俊說什麽,哦,安珩記起來柯俊搭了下他的肩膀。
安珩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簡越:“所以你今晚生氣是因為看見我被人搭了下肩膀?”
簡越愣了下,安珩用得詞有點嚴重了,他立即否認:“沒有生氣。”
“哦,沒有生氣。”安珩跟着重複一遍,但仿佛已經認定,輕笑着說,“你占有欲這麽強的嗎簡醫生?”
簡越看他笑了莫名松了口氣,随後說:“真不是生氣。”簡越認真地解釋,“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麽?簡越難以描述。
他沒有因為安珩被朋友搭了下肩膀就吃醋,不至于,簡越也沒有這麽低級。但安珩和朋友在那裏說話,挺開心的樣子确實讓簡越沒辦法向前走向他。沒有別的,只是簡越覺得那會很唐突,他沒有什麽身份能讓他在安珩和朋友待在一起時自如地走過去,然後跟安珩的朋友介紹自己。
這多少讓簡越內心有點不太舒暢。
簡越放棄了辯白,轉而說:“其實我去找你也沒什麽特別的話要說的,就是想告訴你,有了這張門禁卡,以後你可以随意出入這裏。”
這确實不是什麽特別的話,但要兩個人面對面,要說得就不止是這幾句話了。
安珩也并不真的糾結簡越生不生氣、吃沒吃醋,他只是要簡越一個态度,簡越給他了,安珩把門禁卡放在口袋裏收好,看着簡越道:“我有話想說。”
安珩見簡越第一次時就說過了,這是一個對他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他認同楚楚說的,簡越真的很有魅力。最初因為性格上的差異和職業的不同,安珩不想去做嘗試,覺得他和簡越本質上就是不适合的兩個人。但相處的這段時間,安珩沒有辦法忽略自己內心的感受,他對簡越很心動,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快三十歲的人了,沒那麽多的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無論最後結局如何,安珩自認都能接受。
他向前一步,伸手摟住了簡越的腰。
他們平時的肢體接觸太少了,這麽親密的動作讓安珩心跳加速。沒想到他會有這個舉動,簡越身體也僵了下。安珩感受到了,笑了下,但沒松手,他看着簡越的眼睛,很真誠地說:“簡越我們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