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征
出征
一
兩個人喝了幾口,周紫怡忽然說:“我以前聽說過你的。”劉政:“嗯?怎麽聽說的?”周紫怡:“聽我父親說的。”劉政微笑:“周丞相怎麽說我?”周紫怡:“我父親說,太子一表人才,而且勤政,将來會是個好皇帝,不過···”劉政:“不過什麽?”周紫怡:“不過就是太沒人情味。”劉政一愣:“周丞相能說出這種話。”周紫怡嘻嘻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劉政喝了口酒:“我十三歲參政,十五歲被冊封為太子,這三年來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辦公,那一點人情味也可能真沒了。”
周紫怡看着一臉無奈的劉政,還是忍不住說:“原來你這麽可憐。”劉政一愣:“可憐?我不覺得,我生在皇家,這就是我的職責。”說着劉政嘆了口氣:“也是我的命運。”是啊,這就是皇子的命運,每天不可以睡懶覺,不可以随心所欲的玩,任何事都不能掉以輕心,周紫怡想到這裏,更覺得劉政這太子當得可憐。劉政看着一臉默然的周紫怡:“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以前我可沒聽說過丞相府有你這麽個千金。”
周紫怡笑了笑:“因為我太調皮了,所以父親在外人面前都不提起我的,不過家裏就我一個女兒,所以父親很疼我,有一次大哥叫我混世女魔王,父親還罵了他一頓呢。”劉政笑了笑:“沒想到亞頓的右将軍還受你這窩囊氣。”周紫怡:“我大哥人很好的,從小就陪我玩,都怪父親讓他去當什麽右将軍,這下好,大哥到豫州任職了,一年也見不到幾面。”劉政:“那我把你大哥調回來怎麽樣?”周紫怡一愣,又搖了搖頭:“算了吧,朝廷裏的事我不管,你也別受我影響。”劉政心中有些欣慰:父皇真給自己找了個好妃子。周紫怡忽然說:“你剛才說你才十八啊,好小哦,我都比你大一歲。”劉政:“啊?哦···”
兩個人邊喝邊談,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到辰時的時候,兩個人還睡得不醒人事。宣武殿早朝,劉景見文武百官就太子沒來,他也沒在意。退了早朝,皇帝劉景、周勒、劉哲、丁仲、劉琰、劉啓、吳文敬在勤政殿議事,忽然太子府的一個內侍來說:太子告假。劉景問:“太子為何告假?”內侍看了看各位皇子、官員:“這···”劉景:“沒事,這裏沒外人,說吧。”內侍恭恭敬敬的說:“太子和太子妃喝醉了。”劉景一聽:“啊?哈哈哈。”這應該是他這幾天笑的最暢快的一次,太子的婚事他雖然表面上漠不關心,但畢竟父子情深,他怎能不關心兒子的感受,聽到太子和太子妃能和睦相處,這怎能不讓高興。
劉景笑完問大家:“你們說,這太子的假該不該準?丞相你先說。”丞相跪倒在地:“皇上恕罪,紫怡嫁到太子府,非但沒有勸阻太子飲酒,還與太子同飲,這···”劉景:“唉,丞相請起,朕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劉哲,你是長兄,你說。”劉哲:“兒臣覺得該準,這幾年三弟一直勤勤懇懇,三天前三弟剛剛大婚,告次假也情有可原。”
劉景點了點頭問吳文敬:“吳文敬,你覺太子的假該準麽?”吳文敬恭恭敬敬的答道:“微臣也以為該準,不過太子飲酒誤事也該記上一過,不如在坐的諸位大人做個見證,太子若再飲酒誤事,再一并懲罰。”劉景一笑:“說得好,啓兒,你也說說。”
劉啓:“兒臣也以為該準,這人世間的大事小事都講一個情分,若無情分,則家不成家,國不成國,說到情分,作為三哥的兄弟,兒子覺得一定要準,作為同朝為官的臣子,兒臣覺得有情可原。”劉景哈哈一笑:“啓兒說的好。”又對內侍說:“你回去吧,太子的假準了。”內侍應了一聲,退出大殿。大殿內變得其樂融融,大家都沒有注意,劉琰的臉卻越來越陰沉了。
二
劉政醒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他從床上坐起了,拍着腦袋說:“壞了,壞了,早朝耽誤了。”周紫怡被他吵醒,含糊的說:“我剛才已經讓內侍給你告過假了。”劉政嘆了口氣:“喝酒誤事啊。”周紫怡睜開眼說:“那你還喝,而且酒品那麽差。”劉政一愣:“啊?”周紫怡:“昨晚你喝醉了還對我動手動腳呢。”
劉政:“是麽,我怎麽沒記得?”周紫怡:“你那時候都拿不住杯子了,能記得才有鬼呢。”劉政一臉壞笑,把手伸到周紫怡的大腿上:“是不是這麽動手動腳的?”周紫怡啊了一聲,撲到劉政身上就是一頓小拳頭,劉政也不甘示弱的還擊。亞頓帝國的太子和太子妃就這樣在床上打鬧嬉戲了半個時辰。
日子就這麽在兩個人的嬉戲中一天天過去,劉政早上去上早朝,周紫怡幫他更衣,上完早朝,劉政就在尚書殿批改奏折,下午回府後,周紫怡就變着法兒的讓劉政陪她玩,兩個人過得也到算是恩愛。
有一次劉哲問太子:“三弟,你大婚一個多月了,弟妹有···那個了沒?”太子:“你說孩子?”劉哲點頭,太子:“我還沒跟紫怡‘同房’呢。”劉哲一聽急了:“三弟,你幹什麽吃的,今天我可是奉母後之命來找你要孫子的,母後怪罪下來我可不管。”太子獻媚的笑着說:“大哥告訴母親,快了,快了。”
晚上,劉政回太子府,邊喝茶邊對周紫怡說:“母後找我要孫子了。”周紫怡一臉驚訝:“母後這不是難為你麽,你怎麽會生孩子。”劉政喝道喉嚨裏的那口茶全噴了出來,然後一邊咳嗽一邊笑,周紫怡過來給他擦嘴上的茶漬:“至于麽你。”劉政握住周紫怡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我們也該有個孩子了,不然有人要說太子的閑話了。”周紫怡好像很随意的說:“随便吧。”劉政微笑,伸手給周紫怡解衣帶。
忽然,一個內侍在門外喊道:“太子爺,皇上急招太子爺到勤政殿議事。”劉政一拍腦袋,嘆了口氣對內侍說:“好了,我知道了。”周紫怡差點笑出來:“父皇可真會找時候。”劉政起身,親了周紫怡一下:“等我。”說完向勤政殿走去。
三
劉政到勤政殿的時候,丞相府、六部、內閣的人都到了,還有在京聽命的車騎将軍、前将軍、左将軍,亞頓中央的二十多個在京的高官都來了,劉政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皇帝劉景見人都到齊了,對大家說:“剛才兵部來了兩份急奏,一份是夜郎國的求援書,一份是大司馬參奏滇國國王不尊朝廷軍令的奏章。”一聽到這個消息,大家議論紛紛,亞頓已經十幾年未動兵戈,難道要打仗?劉景接着說:“大司馬在奏章裏極力勸朕出兵彈壓滇國,今天叫大家來,就是讓大家商量一下,亞頓該不該出兵。”
禦史張鶴出列:“皇上,自古以來凡動兵戈,必傷民生,我亞頓十幾年未動一兵一卒,這才有了這景德盛世,若輕易用兵,怕會傷我國本。”前将軍出列:“張禦史此言差矣,滇國如此嚣張,若不出兵讨伐,豈不損我亞頓國威。”劉琰也出列:“是啊父皇,應該教訓教訓他們了。”張鶴:“前将軍、二皇子,兩位只知道一時痛快,可兩位知道,戰事一起,朝廷要有多大損失。”瞬間,各位大臣分為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建議再次招安。
太子和劉哲一句話也沒有說,劉景也只是聽着大家的議論,一臉的漠然。丞相周勒忽然提聲道:“各位大人···”大家噤聲,周勒接着說:“各位大人,我亞頓為何要召夜郎國、滇國為屬國?還不是為了鞏固南疆,現在滇國作亂,這說明南疆不穩,這時候我們商議的應該是如何打贏這一仗,而不是商議該不該打。”,聽了這番話,衆人啞然,不管在什麽時候,國家的領土利益都是最高利益,丞相周勒見大家都沒了話說,拱手對劉景說:“皇上,請下旨出征。”
劉景面容一緩:“聖旨下···”衆人跪倒,劉景:“着,大司馬戴威為征南大元帥,滁州總兵曹合為左元帥,太子劉政為右元帥,起府兵十萬,募兵三萬,壓制滇國,解夜郎國之圍。”劉政一聽還讓自己去,愣了一下,但還是馬上領旨。劉琰聽到還有太子的事,低頭想道:京城離南疆萬裏迢迢,而且刀槍無眼,太子就算死在南疆也不會有人起疑。想到這裏,劉琰馬上跪倒說:“父皇,兒臣也要去為國家保疆護土。”
劉景想也沒想:“琰兒就不要去了,朕還有事交給你處理。”劉琰就是不起:“父皇,你就讓兒臣去吧,兒臣也想上陣殺敵啊。”說着磕頭如搗蒜,劉景有些氣惱,這次是讓太子去學用兵的,這不懂事的三兒子湊個什麽熱鬧。劉哲也勸劉琰:“二弟,你還是不要去了,這打起仗來刀光劍影的···”劉琰淚留滿面:“大哥,讓我去吧,父皇···”劉景無奈:“好吧,劉琰為偏将軍,随太子一同出征。”劉琰:“謝父皇。”
四
劉政回太子府後,對周紫怡淡淡的說:“要打仗了。”周紫怡一愣:“誰跟誰打仗了?打什麽仗?”劉政:“朝廷要出兵打滇國。”周紫怡:“那你又有得忙了是不是?”劉政依然淡淡的說:“我要帶兵出征。”周紫怡愣在當場,劉政:“孩子的事我回來再說,如果我回不來···”周紫怡打斷他:“能不打仗麽?”劉政:“由不得你我。”這一夜,劉政出奇的沉默,周紫怡拍了拍他的胸口說:“我等你回來。”劉政淡淡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下早朝劉景就把太子一個人叫到勤政殿,劉景對他講:“政兒,知道這次我讓你出征的目的麽?”太子:“父皇是想讓兒臣學習兵法。”劉景點頭:“作為天子,雖不需要帶兵打仗,但是整個亞頓軍事上的部署、調整,你卻要明白,也要學會運用,大司馬在亞頓軍中是數一數二的用兵好手,朕讓你去,他就知道朕的意思,所以這次你是去當學徒的,知道麽?”太子:“兒臣知道。”
劉景拿出一身铠甲:“這身铠甲是李牧将軍送給我的,即輕巧又結實,朕只在吳王之亂的時候穿過,當真是刀槍不入,你首次出征,就穿上他吧。”太子接過铠甲:“謝父皇。”劉景向殿外喊道:“趙源。”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侍衛首領,拱手道:“微臣在。”劉景對太子說:“這是禦前中郎将,趙源,是大司馬從軍中選出來的一個高手,這次就由他保護你的安全。”太子:“父皇,這···”劉景搖了搖手:“不要說了,我要你去帶個兵,你母後都埋怨了我一夜,你要是再出什麽閃失,哎···”太子抓住劉景的手:“父皇放心,兒臣會小心的。”劉景點了點頭:“去趟怡心殿吧,跟你母後也道個別。”太子應了一聲,去了怡心殿。
太子到了怡心殿,大皇子劉哲、二皇子劉琰、四皇子劉骛、安陽公主劉芸,還有剛從黃河大堤趕回來的劉啓,都來給太子送行。先是皇後對兩個兒子的叮囑:“你們兩個是皇子,是将軍,打仗的時候可不能沖在前面,知道麽?”太子:“母後放心,我跟二哥心中有數。”皇後欣慰的笑了笑。然後是劉芸對兩個人的鼓勵:“兩位大哥這次一定要奮勇殺敵,一展我亞頓皇族的雄威。”太子微笑:“謹遵将令。”劉啓只對兩個哥哥說了聲:“小心。”太子認真的點了點頭。劉骛說:“等我長大了,我兄弟三人要并肩作戰。”太子一笑:“我等着。”劉哲對劉琰說:“二弟,出門在外,可要照顧着三弟。”劉琰:“大哥放心。”
劉哲拉過太子,悄悄的對他說:“雖然這不是當大哥該說的,但是,小心你二哥。”太了一愣,他在劉哲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痛楚,大哥從來都是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一個人,是什麽讓大哥這樣傷感,太子點了點頭:“大哥放心,我會小心的。”劉哲又說:“回趟太子府吧。”太子應了一聲對大家說:“好了,我們該走了,下午還要到幽州大營點兵。”說完,太子轉身離開了怡心殿。
太子讓劉琰和趙源在宣武門等一會兒,他回了趟太子府。一進府,早在院子裏的周紫怡問他:“你要走麽?”太子點了點頭。周紫怡低頭說:“可以帶上我麽?”太子搖了搖頭,周紫怡又說:“那就早點回來。”太子什麽也沒說,捧起周紫怡的臉,狠狠地吻了她一次,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就走出太子府。剛要邁出太子府,周紫怡喊道:“等一下。”太子停下,周紫怡不好意思的說:“剛才那一下,我能懷孕麽?”太子一愣,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離別的陰影一掃而光。周紫怡微笑着又說了一遍:“我等你。”太子,微笑着踏出了太子府。
太子、劉琰、趙源以及三百侍衛,出了宣武門就騎着快馬向幽州大營去了。這裏值得說一下亞頓的軍隊制度,這方面我用的是府兵制,就是在全國範圍內創建兵府,分內府和外府,外府就是地方上定期召集健壯青年進行軍事訓練,人數方面取決于當地的人口和財政實力,其士兵平時務農,農閑練武,有事出征。在中央還有一定數量的內府,也叫侍衛或募兵,就是長期在軍營中服役的職業軍人,負責保護國都、皇帝的安全,比如稀缺的魔法師,就是內府兵編制之一。如果打仗,中央政府一般只會征調一定數量的外府兵作戰,由于軍事知識的普及化,所以亞頓帝國可以調動的人數還是相當可觀的。
五
到了酉時,太子一行人才來到幽州大營,這裏彙集了亞頓的大部分募兵,是亞頓的固定軍事要塞。太子來到中軍帳,大将軍劉青給太子引見了輕騎将軍吳經,這次就是吳經率領三萬募兵與太子同去鎮南關。太子問:“吳将軍,大軍準備的怎麽樣?”吳經答道:“回太子,随時準備出征。”太子又問:“從幽州幾天可以到鎮南關?”吳經:“十天。”太子:“十天太長,能走的快點麽?”吳經:“若日夜兼程,五天也能到達。”太子笑了笑:“日夜兼程就不必了,傳令下去,明天辰時出發,每天行軍八個時辰,定要在七天內趕到鎮南關。”吳經:“末将領命。”說完退出去傳達軍令了。
第二天辰時,幽州大營鼓聲如雷,三萬将士在點将臺集結,太子劉政祭旗出征。大軍每天辰時出發,過了亥時才安營紮寨,雖然走的辛苦,但大軍依然氣勢如虹。行軍第三天,太子在一個土丘上看着連綿數裏的軍隊,還真有了點做将軍的感覺,他問吳經:“吳将軍,還有幾天到鎮南關?”吳經答道:“回太子,按照這個速度,再三天即可。”太子微笑,那還不算慢,他又問趙源:“趙将軍,聽父皇說你也曾是大司馬手下的一員猛将。”趙源微笑:“回太子爺,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罷。”
太子點了點:“那為何你又會到宮廷裏效命?”趙源嘆了口氣:“打夜郎國的時候,微臣曾負過重傷,雖然這身武藝還在,但是大不如前,不管我怎麽勸,老将軍都不再讓我上陣殺敵,随即便給我找了這麽一個閑差。”太子點了點頭,景德十九年,吳王之亂已平,劉景為了鞏固南疆,便派大司馬領五萬步兵第二次進攻夜郎國,那一戰亞頓軍犧牲很大,跟随戴威出生入死的将軍只剩下了趙源,雖然最後夜郎國大敗,向亞頓稱臣,但是亞頓軍也死傷兩萬餘人,算是一場慘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