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好,我會帶你去靈境。
秦不欲的話來回在顧歲卿的腦海中回放,心裏覺得美滋滋的,看着對方的眼神越發溫柔。
但凡床上的人稍微一動,他就特別狗腿的上前詢問要什麽,端茶送水不在話下。
一開始秦不欲還不太習慣,但很快就發現顧歲卿好像樂在其中,也就沒有拒絕,只是看着他的眼神越發怪異。
畢竟都說妖都比較傲氣狡詐。
這只妖明顯不太聰明,并且過于老實。
夜晚一到,顧歲卿就要開始吸取天地之精華,非常用力的将四周的靈氣彙集。
他都是按照笑魇金教的辦法,所以并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直到聽見一旁傳來無奈的嘆息。
“怎麽了?你難受啊?”
秦不欲雖已經辟谷,可睡眠作息還是和凡人一樣,這個時間應該是閉眼休息,可他還睜着眼睛看着顧歲卿。
好像毫無睡意。
一開始顧歲卿只以為對方是不困,也就沒理會,誰知道才剛聚集精神一小會兒,這人居然張口嘆息。
秦不欲見對方一臉茫然,吐出一口氣,“若是天地精華,倒也不用那麽用力。”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煉丹或者下陣。
可這兩樣顧歲卿都不會,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知道是因為自己太用力,顧歲卿漲紅了臉,摸了摸丹田的位置,尴尬笑着,“其實是因為不用力的話,我感覺不到在哪裏是那啥。”
他一個現代人,怎麽會沒事研究自己的丹田在什麽位置。
就只知道呼吸用力的位置,大幾率就是丹田。
秦不欲像是聽見了什麽難以置信的話,眼中的詫異漸漸化為些許愧疚,想來也是,這妖看起來又笨又老實,多半是混沌之初就在月牙之地,那樹妖可不像是會教修煉的。
他朝着顧歲卿伸出手掌,沉聲道:“你靠近些。”
【此處為,秦不欲為顧歲卿找到丹田的位置,留下印記,顧歲卿覺得有點疼,埋怨了一句。】
上次覆蓋烙印的時候也很疼,不過比這次疼的要久一點。
秦不欲并未回答,只是張開手掌,這時他突然發現顧歲卿的腰身很細,幾乎被手掌覆蓋。
鎖骨處的灼燒感讓他猛地回神,口中念着心法,薄唇一張一合帶着幾分急切。
很快就收回了手掌,并且閉上眼睛,一副眼不見心為靜的模樣。
只剩下顧歲卿還怔然着,直到某處傳來溫熱感才好奇的伸出手去觸碰,稍微用力後發現這個位置就是丹田。
原本是幫他找丹田!
這樣的話,他就不用每次都很用力了!
“秦不欲,你可真厲害!”好像什麽都會!
不愧是男主!
他笑的一臉滿足,發覺就算不用盤腿似乎也可以,目光不由朝着四處看,正好看見從一開始就從未挪過地方的黑刀。
漆黑的刀看起來毫無存在感,幾乎快與桌面融為一體。
秦不欲一回到雪峰就再也沒有碰過它,關于這把刀的訊息,好像是秦不欲父親留下的,自然非同一般。
至少顧歲卿已經見識過它的厲害,不由好奇問道:“它叫什麽名字啊?它應該是有名字的吧?”
如此重要的刀,肯定都有一個名字。
秦不欲本想不理會,可身邊的人沒有得到回應,竟然扯了扯他的袖邊,“你睡着了嗎?”
應該不會坐着睡着吧?
顧歲卿這樣想着,自己卻隐約有了睡意,他最近覺得很奇怪,好像睡眠的時間越來越長,就算是白天也會覺得很疲倦。
一開始還以為是在禁地累的,可回來已經修整了一天卻還是疲憊。
有一種從身體內部的無力感。
正當他快要眯上眼時,一旁的秦不欲睜開了眼,明明顧歲卿沒有指明,他卻肯定的開口,“寒食。”
“寒食?”
恍然間,顧歲卿像是見到了刀刃的雪白,還真是刀如其名。
他已經眯着眼,腦袋也漸漸往下墜,完全不知道自己喃喃出聲。
“寒食是我出生那天……”解釋的話戛然而止,秦不欲及時伸出手接住朝着自己倒過來的少年,聽着對方平緩的呼吸,就知道已經熟睡。
他輕蹙着眉,似乎不太明白怎麽會有人睡的這麽快。
可看着對方紅潤的臉蛋也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倒在床榻上,拉上被子蓋在身上,無聲嘆息。
翌日。
清晨顧歲卿就被叽叽喳喳的聲音吵醒,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揮舞,卻忘記了身邊還有一人,等聽見一聲悶哼後為時已晚。
整個人瞬間清醒,連忙起身去看睡在外面的秦不欲。
一張床本來就不大,他就占據了三分之二的位置,秦不欲在床邊的位置搖搖欲墜,現在還被他一巴掌給打醒了。
到底誰才是傷員啊!
顧歲卿滿心愧疚的湊近,摸了摸被自己打到的位置,哄道:“不疼不疼,剛才都只是錯覺。”
他這話哄小孩應該挺有用的。
秦不欲重新閉上眼睛,選擇眼不見心為靜。
顧歲卿見對方不理會自己,尴尬的收回手,有些生悶氣,當即将注意力放在罪魁禍首上,穿上鞋子就打開了門。
門外的三只鳥叽叽喳喳的聲音瞬間停下,唰的一聲全都飛上了天。
“吓死了!”
“好吓人!”
“緊張!”
顧歲卿揉了揉額頭,沒好氣的抱怨,“你們這樣真的沒有被秦不欲打過嗎?”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遲早被拔光毛丢在雪地裏凍的哭爹喊娘!
二白與大白識時務的飛遠了些,只有小白直直朝着顧歲卿過去,落在肩頭的位置,小心翼翼用柔軟的腦袋去蹭了蹭他的臉頰。
“歲卿,對不起。”它是專門來道歉的。
那天它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也的确是它沒及時通知,才讓顧歲卿掉進了禁地。
它的聲音跟稚童沒兩樣,刻意壓低又小心翼翼的,明明就是在賣萌。
柔軟的羽毛蹭過臉頰的感覺也十分柔軟,更何況顧歲卿根本就沒在意那天的事,小白只是一只靈鳥,修為還比不上他呢!
“行了,原諒你。”他将小白放在手掌心,伸出手指點了點,“但是你下次可別跟着它們倆在門口叫喚,睡不好真的會暴走的!”
他其實就有點起床氣,不過因為打到傷員瞬間洩氣。
小白得到原諒叽叽喳喳的跟着二白大白飛遠。
顧歲卿站在門口做了個深呼吸動作後轉身回了房,就見原本躺着的人已經坐起來,甚至是自己坐在了桌子前。
“你……”
秦不欲單手将寒食拿起來查看一眼,解釋道:“傷好的差不多,不過需要在雪峰多待幾日。”
掩人耳目。
顧歲卿似懂非懂,上前坐在另一邊,看着秦不欲單手将寒食刀鞘打開,不由蠢蠢欲動,他朝着寒食伸手,卻被刀鞘打了一下。
一擡頭就對上秦不欲不愉的目光,“不可。”
這就有點小氣了吧?
顧歲卿不甘心的收回手,繼續盯着寒食看,這刀乍一看好像沒什麽特別的,但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出不同的地方,上面的暗紋很複雜,好像是某種标志。
正看着,顧歲卿不由咽了咽口水,聲音很大,尤其是兩人面對面的情況下。
面對秦不欲詫異神色,他只覺臉上滾燙,畢竟之前還是個人,就算在月牙之地一個月,那也是自己找了各種野果吃。
來了雪峰之後,就幹坐着。
潛意識裏還覺得自己是個人的。
可這些秦不欲都不知,他看着顧歲卿的眼神越發奇怪,就好像看見了什麽稀奇,畢竟妖成人形應該已經辟谷,更何況顧歲卿不是花妖嗎?
食人花?
秦不欲笑出了聲,很輕很淡也很快消失。
“你笑我!”顧歲卿敏銳的捕捉到這轉瞬即逝的笑,選擇了徹底擺爛,“我不管,我想吃點東西,要不然我去煮點雪。”
他知道秦不欲都是吃辟谷丹,其餘時間不是在外面幹活,就是在小屋裏修煉,有空還要指點他心法與陣法。
不得不說的确很累。
秦不欲理虧,心裏就當顧歲卿先天性不足,記下了需要進食的需求,将儲物袋裏的小簽子遞給顧歲卿。
“去堂食。”
小簽子大概只有手指長寬,看起來就是個竹片子,上面有秦不欲的名字。
這是飯卡吧。
顧歲卿拿着簽子,沒有問為什麽秦不欲不去這種傻逼問題,只是走出了幾步又退了回去,捏着簽子的手很是用力。
“那個,往哪邊走啊?要不然你給我畫個圖之類的?”
他不是路癡,只是人生地不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