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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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沒斷氣呢!
顧歲卿下意識躲在秦不欲的身後,欲言又止的看着時鬼市炫耀般的神色,手指緊緊攥住秦不欲的袖子。
你們膽子都這麽大的嗎?
時鬼市可不知顧歲卿心中所想,嚷嚷道:“這妖獸可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它的蛇膽,是煉藥的好材料,還有它的脊骨。”
他每說一句,蛇的瞳孔就陰狠一分,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他們現在已經是橫屍荒野。
但作為要被抽皮扒筋的當事人,能露出這樣怨毒的眼神倒是很正常的事。
顧歲卿聽不下去,也無法承受這妖獸的目光,擡手攔截了對方滔滔不絕的話,“時鬼市,你能不能先把它處理一下,你就不怕它反過來咬你一口嗎?”
“有點怕。”時鬼市一臉老實的回答,随後将蛇直接塞進了一個大口袋裏面,手法娴熟的将繩索系上,“是有點怕,但是我根本不會煉化,只是部分的話我也怕失了作用,所以就想着帶回去給他們弄。”
作為時家的少爺,自然不會親自動手做這種事的。
更何況煉化不是他的強項。
沒了那蛇的目光盯着,顧歲卿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四人這才重新聚集在一起,用火堆炭烤着之前的肉類。
小蛉見狀,立即蜷縮着将自己藏進顧歲卿的衣服裏,很是害怕。
但同類的顧歲卿卻不覺得,畢竟時鬼市與他們是朋友,再加上他的思維更加偏向人一些,這肉的香味讓人迷醉。
吃好喝好後,這才開始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
時鬼市在顧歲卿休憩的這段時間裏在附近的林子裏找到了好些好東西,全都被撞進了那個大袋子裏,也是時家的人大手筆,根本不用靈氣控制,光是拿着袋子就行。
而許梁宇也找到些珍貴藥草,來這麽一趟也算是值得。
只有秦不欲一直陪着顧歲卿,手中就留有那麽一塊玉石,不過這塊玉石的珍惜程度更大,是時鬼市都想要的,但無能為力。
如今就只剩下昧心還不知所蹤,也不知事怎麽個情況。
不過距離離開的時間已經快接近了。
靈境開啓的時間是分階段,對于各門弟子而言,不過是進去小試一下,最多十日便就足夠,如果超過十日,那下一次打開的時間就是一個月,以此類推下去,除非是有人強制将其再次打開。
秦不欲等人并不想在靈境繼續待下去,這裏不是他們的久留的地方。
外面還有好些事需要他們去做。
離開前一刻,昧心終于出現,雖然依舊是獸型,但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變化,必然是尋到了恢複人形的東西。
入口與出口都在一個地方,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堆積了好些人,其中就有分開的清姚等人。
看來離開他們後,倒也沒有再遭受什麽危險。
他們距離的位置并不算遠,清姚也看見了他們,時不時的轉身朝着他們的位置回望。
次數一多,總會有人在意的。
顧歲卿沒忍住磨了磨後槽牙,明明清姚還是以前的樣子,但他卻多了幾分不耐煩,尤其是對方間隔不久就回頭的行為,讓他胸悶氣短。
行走間越發難受,最後直接狠狠捏住了手中皮肉,用的力氣不小,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直到回到之前的住處,他才發現自己捏着的一直是秦不欲,難怪一點都不疼……
顧歲卿下意識露出讨好的笑,剛想開口安慰,卻被對方輕輕捏了捏指尖的位置,像是在安撫着他的情緒。
許梁宇并沒有進房間,反而是往外面離開。
秦不欲見顧歲卿有些好奇,開口解釋道:“有些東西可以直接用來換靈石,對于他來說珍貴的東西留在身上算不上什麽好處。”
許梁宇在臨仙門的地位如何,顧歲卿也是知曉的,現在還暫時并無異樣,但回了臨仙門可就不一定了。
“那我們是跟着大家一起回去,還是……”顧歲卿擡眸朝着秦不欲望去,想要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他們一行人出行,其一是為了歷練,但其二是為了尋到給秦不欲下禁制的人。
前輩有意躲藏,想要尋到對方并非易事,再加上兩人之間的親密,他也不知會不會對秦不欲有什麽影響。
然而他一擡頭,最先看見的卻是秦不欲脖頸處的墨痕,顏色由淺變深,就在他的眼前變化,直到深到漆黑。
顧歲卿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他想要移開目光,卻發現自己會下意識被墨字吸引,尤其是他心中很明白墨字為何會出現。
那種窒息的感覺讓他覺得口幹舌燥,鼻尖似乎又被濃烈的花香包圍,并且包裹的越來越緊。
事實上他的确被包裹着,不過卻不是被花香,而是被面前的少年。
兩人的身形有些差距,但只要秦不欲低下頭微微佝偻就能觸碰到顧歲卿,他的手掌張開,将顧歲卿的後腦勺扶住,最後順着心中所想朝着那一抹豔色壓了下去。
柔軟的觸感讓人欲罷不能,這使得他更加放輕了力氣,害怕自己一用力就會将對方弄疼,他記得炙熱焚燒間,是一句又一句的喊疼聲。
只是那時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本就呼吸輕緩的顧歲卿瞬間被奪去連呼吸權利,他也沒有經驗,看着突然靠近的秦不欲慌了神,對方毛茸茸的眉毛蹭到他的眼皮,讓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直到快要喘息不上來時,他往後微微退縮,輕而易舉的躲開了,原來掌握自己的手掌從未真正的用力。
顧歲卿眼眸含淚的看着對方,感覺渾身躁得慌,一鼓作氣的掙開對方的懷抱,更是在轉身的瞬間,下意識舔了一下濕潤的唇。
等到反應過來後立即用袖子将自己整張臉埋進去。
他剛才怎麽會做出那麽澀澀的舉動!
秦不欲見顧歲卿佝偻着,從後面将人輕輕擁住,輕聲問道:“歲卿,和我先回師門好嗎?”
心罰究竟如何還得問過師父才知道,他們這樣做會不會對顧歲卿有影響也不明确,所以他任由墨痕爬滿身軀。
顧歲卿哪裏受得住這如同撒嬌般的語氣,整個人洩氣般的松了力氣,反正後面的人會抱住自己,輕哼道:“只能先這樣了。”
“不過在回去之前,我還要去見見昧心。”關于笑魇金的事昧心說的不明不白,他的直接告訴他,昧心知道的東西肯定比她自己說的還要多!
只是故意在隐藏着什麽!
因為身體容易疲乏的原因,顧歲卿被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很快就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聽見秦不欲在交代着自己要去哪裏做什麽。
他當時覺得有點煩,就随意的揮了揮手,随即陷入睡夢中。
不知過去多久,顧歲卿發覺自己好像在一片虛空裏,面前出現一株植物,葉子細長,無風自動,輕輕飄揚着。
他下意識湊近一些,發覺在細葉裏竟然隐藏着一朵已經開始凋零的花朵,細看下能發現裏面的蕊心好像大了一些。
這是要結果了?
可能同樣是花的原因,顧歲卿從心底覺得一陣喜悅,他伸出手輕輕觸碰着上面鼓脹的位置,對其喜歡的不得了。
也不知結出來的果子是什麽模樣的,應該會圓圓滾滾十分可愛的吧?
就在他準備再靠近一些時,一陣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讓他不得不伸手遮住面容,以免吹迷了眼睛。
等風停下後,他再次睜開眼就發現昧心對着她揮着手,掌心拂過就是一陣風,他腦門上淩亂的發絲就會跟着搖擺。
所以他只是做了一場夢?
昧心見他醒來收回了手,直言道:“秦不欲讓我來的,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真的不知道笑魇金如今在什麽地方,不過我知道她肯定放心不下你,你們遲早會見面的,尤其是你現在的狀态不太對。”
她微眯着狐貍眼将顧歲卿上下打量,獸類的直覺讓她察覺到顧歲卿的身體不太對勁,可究竟是怎麽回事卻沒有頭緒。
顧歲卿被她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讨饒道:“昧心姐姐,您可別吓我了,就您這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什麽絕症了呢!”
以前他的确得了不治之症,不至于都成花妖了還會得什麽不治之症吧?
昧心也有些煩躁,擺手道:“不知道,反正暫時應該死不了,就算出事秦不欲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死的!反正你別太惦記笑魇金,她會來找你的。”
顧歲卿從昧心的口中聽見秦不欲三個字有些臉熱,他和秦不欲兩人之間的進展,應該就他們知道,可聽見她們的話,卻有一種已經公之于衆的感覺。
他以為昧心會離開,誰知道竟是和時鬼市一同離開,見時鬼市那副不值錢的樣子,顧歲卿難免有些擔心。
時鬼市這樣哪裏是昧心的對手,少年炙熱的愛戀就明晃晃的寫在臉上,昧心卻總是一副嫌棄的模樣。
尤其是最後許梁宇解釋是時鬼市用時家的天靈地寶誘惑昧心前去的。
不過這種你情我願的行為,誰都沒有辦法插手,只能順其自然。
而他也很快沒精力去關心別人,在回程的靈舟上,他搖搖晃晃的被秦不欲照顧着,好幾次都看見對方的墨痕,而且在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