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待姜陌睡飽起來，太陽已經開始向西。
他看着窗外的陽光，迷糊的揉了揉眼。
“醒了？”
姜陌含糊的“嗯”了一聲，又抱着枕頭呆呆的看着韓律，過了會，才想起底下還有個人在等他，“睡了很久？”
“不久。”
“……”
韓律給他遞了條溫熱的毛巾，“擦擦臉。”
姜陌接過後，像小貓洗臉，動作随意的胡亂抹了兩下，又整個人停在那兒不動了，臉上表情懵懵的，又帶着紅色的輕淺睡痕，一看就是還沒清醒。
韓律見狀笑了笑。
拿過毛巾，給他仔細擦了擦。
姜陌很是配合，将頭微微擡起，卻沒想被某人扣住下巴狠狠地偷襲一口。
這一下，讓姜陌完全清醒過來。
他推了推韓律，不耐輕哼着，“韓叔叔……不要咬……我……”等會要見人的！
這話被親得斷續。
但未盡的意思韓律是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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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不舍的将人松開，指腹卻很誠實的，在某人的唇瓣上摩挲流連，“……等會我有空，可以陪你，但如果你不想的話，我也尊重你。”
姜陌伸手環住韓律的腰，靠在他身上貪婪的輕嗅。
那股子獨屬于韓律的清冽氣息，總是讓他心裏安定……
想了會，他擡眸看向韓律，“韓叔叔，我想自己先試試。”
韓律掌心在他頂上的軟發上輕揉，眼神頗寵道，“好。但你要知道，我永遠都在，只要你有需要，轉頭就能看到我。”
姜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旋即将臉埋進他胸口輕蹭，哼哼道，“韓叔叔，又勾引我了。”
“這就算勾引了？”
“算。”
“那勾引到了嗎？”
姜陌心想。
不僅勾---引到了，還讓人誰時誰地想要繳械投降。
……
兩人磨蹭了會，待阿虎把吳文莉引到病房隔壁的會客廳時，陽光已經偏西，屋裏的光線也暗了許多。
但不妨礙姜陌看清楚吳文莉的臉。
那原本精致的妝容在陽光底下融化虛浮，加上汗水的沖刷，更顯斑駁不堪。
像是小醜臉上脫落的油彩，怪異又狼狽。
身上的豔色套裝因為久站，皺皺巴巴的，上面還帶着香水與汗水混合出來的濃郁味道，在小空間裏，被空調冷風一吹，更是熏人。
吳文莉顯然也是聞到了。
皺着鼻子，有些躬着腰，心虛地跟阿虎拉開些距離。
但對上姜陌時，眼裏的恨意瞬間到了極盛。
手比腦快，舉起包包就向姜陌砸去……
姜陌避得及時，由着包裏的零碎東西散落一地。
再次擡眼，卻見吳文莉以一個狗吃屎的跌趴姿态，被阿虎直接押肩抵在地上。
阿虎此時表情狠厲，語氣也跟往日不同，很是森冷道，“你若是嫌命長的話，我家三爺倒是可以做主，讓你早點去投胎。
若是不想，就乖乖聽話。
夫人問你什麽就答什麽，不要再做其他多餘的動作，不然……”
吳文莉平時見的都是些小姐太太。
哪裏見過阿虎這種的。
被他這麽一吓，臉立刻白了幾度，對着姜陌哭喊道，“姜、姜陌、阿陌，救救我，我……我是你媽媽，沒有你，你能有現在嗎？你不能這麽對我……”
姜陌沒聽見似的。
彎腰拎起地上的包包，對着吳文莉笑道，“我記得你為了這包，跟姜北臨吵了很久。可不論你怎麽鬧，姜北臨都不肯給你買，說一百萬一個包，不是你這種人該用的。還說，就算他有錢，也不會浪費在你身上……
後來，你怎麽做？
把我考省第一，學校、市裏給的獎金全部拿走，就買了這個包。
還告訴我，養了我十八年，也就這點有用。
最後，你兒子坐飛機頭等艙去的A大，而我呢？
穿着他不要的衣服，背着他不要的書包，坐着綠皮火車去的A大……”
說罷，一個用力将包扔了出去。
吳文莉順着抛物線，絕望的側過臉，死死盯着躺在走廊過道上的包包，咬牙切齒道，“姜！陌！”
姜陌走近幾分。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這一百萬，我就當冥幣，提前給你燒了。
阿虎，把包包處理掉，省得我看了心煩。”
阿虎直直看向姜陌。
眼裏有些擔心。
姜陌對他笑道，“放心，她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畢竟姜家真的倒了，別說這一百萬了，就是一毛錢她也拿不到。”
聽到這話，阿虎動了。
走到門外，讓底下的人把包包拿去燒了。
自己則站在門口守着。
而吳文莉也被迫冷靜下來，扯着嘴角，對着姜陌笑了笑。
看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姜陌雞皮疙瘩都起了。
暗暗搓了搓手臂，示意吳文莉坐下，開門見山道，“我見你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那戒指的事。”
所以有料就快點抖，有話就快說。
但吳文莉并沒有接話，而是徑自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來。
喝到足了，才抽了張紙巾。
狀似優雅的壓壓唇角。
姜陌坐着看她，也沒再開過口，一副“你不說我也不急”的樣子。
幸好吳文莉沒讓他等太久，很快，就聽她啞着聲道，“姜陌，以前怎麽樣我們先放放。我今天來，就是想……咳，求、求你放過阿恒，還有你爸。”
“放過他們？”
“嗯。”
姜陌似笑非笑道，“姜以恒明知我車禍住院，還拿着棍子沖到醫院要我的命！還有，我爸，姜北臨，他明知道那鄭家二少，年紀比我大那麽多，人還傻，他卻讓我去聯姻……你們，放過我了嗎？！”
吳文莉急急道，“那是因為鄭家這些年握着配方不肯放手，你爸才會想着讓你去聯姻……而且那鄭家二少雖然老了點人也傻。就是因為這樣，才是好啊。也許過沒多久，人就走了，那鄭家不就是你的。”
聽着這麽荒謬可笑的話，姜陌笑了。
冷冷道，“這麽好的事，你怎麽不安排姜以恒去？”
“他，他要繼承姜家，怎麽可以嫁人！”
“那姜以安呢？”
“姜陌，這些都過去……你現在就聽媽一句，不論如何，你都姓姜，我們就算過去相處的不愉快，但我們始終是你的家人。”
說到這，吳文莉悄悄瞥向門外，壓低聲音道，“但韓家不同……現在雖然是三爺掌家，但底下那些人未必服管，家大業大的，內裏鬥争肯定不少的。
你一個外姓人嫁過去，如果沒了娘家撐腰，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不要一時賭氣做傻事。
之前是我們不對，沒照顧好你的情緒，但你不能忘了姜家的恩情對吧。
你想想，你出生那會兒，就那麽小一點，若不是你爸趕去醫院把你抱回來，你都不知道被人賣了多少回。
別說吃飽穿暖了，也許連書都讀不起。
是姜家，姜家給你吃的，給你穿的，供你去讀書……
沒有姜家，你當初什麽都不是……”
姜陌挑了挑眉，眼中帶着抹玩味。
這套說辭，也不知道是誰教她說的，但顯然吳文莉自己很吃這一套，說話間還隐隐有種自得，好似這話一說，他就會跟之前一樣乖乖聽話。
但現在的姜陌不再受劇情控制。
所以，無論吳文莉說得如何自我感動，看在姜陌眼裏，就跟一個跳梁小醜一樣。
無效蹦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