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姜陌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楚律師将自己的妹妹帶過來，想要試探我？”
“原本沒這個打算，但她既然問了，就索性讓她過來見見，死了這條心也好。畢竟，以她的性子，就算三爺喜歡她，她也未必能活着進韓家，比你還不如。”
“是因為我能忍？”
“之前是這麽覺得，現在覺得你未必想忍。”
“……”
“最近姜家動靜那麽大，我會知道也不奇怪。”楚守缺推推眼鏡解釋着，過了會又道，“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在不在意。但我覺得三爺有時候不太善于解釋，索性我跟你說了。”
“什麽？”
“你知道韓家在龍城的地位，也知道現在三爺在掌家，可這次他帶你來龍城既沒帶你回老宅，也沒帶你回去祭拜先祖公開關系，你心裏或許有幾分想法……”
呃……
姜陌其實很想說，他沒有想法。
一是，他來龍城的這一路，韓律有些不做人，把他欺負到沒空思考這個問題。
二是，他本身不是個喜歡惹麻煩的人。
如果能永遠不見韓家那邊的人，他寧願永遠也不見，節省一下自己的情緒價值，畢竟他喜歡的是韓律這個人，又不是韓家。
韓家于他來說，算是個麻煩。
但以楚守缺這個外人來看，他這個處于新婚狀态的人，應該很迫切的想要融入韓家，得到韓家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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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了上面的這番話。
在他思緒翻湧時，楚守缺又道，“……希望你不要誤會，因為車禍的事情，三爺最近在整頓韓家，現在帶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但他有他的擔心顧慮，怕把你貿然曝光在衆人之下，受委屈是其一，也怕稍不留神，又發生之前那種事情……所以，給三爺一點時間。”
“是他讓你來說的？”
“怎麽會？！”楚守缺訝然失笑，“我只是知道他這個人呀，善于做而不善于表達，有時甚至對情感方面過于遲鈍。”
說到這，楚守缺好似想到了什麽，語氣一滞，小心斟酌道，“之前，你找我處理遺囑的事情……先說明，不是我沒有職業操守，故意透露客戶隐私……”
“說吧，我沒放心上。”
楚守缺看了姜陌一眼，見他真的不在意了，才清清嗓子道，“我知道他是‘被繼承人’後，打電話說過他……
其實，那會我就覺得他待你不同，但他就是遲鈍嘴硬。
還說什麽，他剛認識你那會，見你天天不敢回家……就覺得你家裏應該不怎麽樣，又想着你年紀小……”
越聽越古怪，姜陌追問道，“然後呢？”
“……他動過收養你的念頭。”
姜陌那雙桃花美目，瞬間瞪大。
一瞬不瞬地看着楚守缺，不确定道，“……想收養我？”
“嗯，當你爸。”
“……”
“你看着顯小……”楚守缺不好意思道，“我初見你時，還以為你未成年。”
“我、我成年了。”
“我說‘以為’，不是事實。”
說到這，楚守缺覺得話題開始偏了，忙指着餐廳那邊道，“人齊了，我們過去吧。”
姜陌點點頭。
但心裏還在想着韓律要當他爸的事。
想着想着，一不看路，就撞進前來尋人的韓律懷裏……
姜陌“嘶”了一聲，捂着鼻子擡眼看他。
韓律好笑地替他揉揉鼻子，“走路不看路，想什麽呢？”
姜陌跟他說了收養的事，眨眼道，“……你當初真想收養我，當我爸啊？！”
韓律一聽。
也有些不自在，“我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挺小的……”
“再小，也小不到……做你兒子的歲數。”
“可你叫我韓叔叔。”
“……”
敢情這還是他給自己挖的坑。
可是當初範老爺子說，他跟韓律的父親是同輩，韓律管他叫範叔，那按着輩分，姜陌就得管韓律叫叔啊。
而且叫“韓叔叔”，總比叫“三爺”親近些。
他當初也想拉些感情分……
哪知道人家私底下，還想讓他喊爸！
……
見姜陌默着，韓律緩聲道，“你介意？”
姜陌想了想，也沒什麽好介意的，車禍後他确實動過抱韓律大腿的想法。所以，從某種意義上，韓律也算是他的金主爸爸。
“……不是介意。”
“……”
“我是在想，韓叔叔如果當初真的收養了我，當了我爸……”姜陌踮着腳，在韓律耳邊使壞作怪道，“那我們現在……就是亂----倫……禁忌……”
溫熱的氣息在耳側交織成一張讓人沉淪的網。
勒得韓律呼吸沉了又沉。
他大手一伸，極其用力地箍緊某人的窄腰，克制又危險道，“再鬧下去，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喊爸爸。”
這話讓姜陌想起車上的“懲罰”，紅着臉不敢亂動……
最後像一只做錯事的小鹌鹑，低着頭，乖乖地被人牽着回餐廳落座。
宋應淮這人心細又事多。
見他這樣，忍不住多看兩眼，“我說小姜陌，你是不是做壞事了？”
“……沒。”
姜陌心虛，把頭埋得更低些。
“那你臉紅什麽？”
“……熱的。”
宋應淮還想再問，就被韓律眼刀擋了回去，“開飯。”
丁管家忙安排人上飯布菜。
一頓安排下來，一桌子熱湯熱菜很是豐盛，加上特意用的紅色餐具臺布蠟燭，氣氛也弄得很是到位。
宋應淮跟楚守缺打了個眼色，兩人起身舉杯要敬新人。
楚含圓見狀，也只能跟着起身。
但她側着身盡量朝着韓律的方向，把姜陌當成透明的。
姜陌看懂了她的小心思，故意當着她的面，将身子一側半靠在韓律懷裏……
末了，還對人挑挑眉。
一副“他是我的，你別想”的得意神色。
氣得楚含圓很沒形象地翻了白眼。
但這回，輪到姜陌當沒看見。
在宋應淮的起哄下，跟韓律擡手交杯喝了一回。
白酒醇香，但入口帶辣。
燒得他眼睛水霧四起，唇瓣微張……
韓律見狀，鳳眸含笑。
舉杯收回手時，幅度故意放大一些，手背輕輕刮過他微紅的臉側，親昵安撫……
看得一旁的楚含圓眼睛泛紅，嫉妒得不行。
之前韓律對誰都一樣，她覺得她還有機會。但等到這會，終于明白她哥為什麽同意她過來……
不過是為了讓她看清自己在韓律心目中的地位——她楚含圓，只是楚守缺的妹妹，朋友的妹妹禮貌性接待，并無任何她幻想中的特殊性。
一時間，楚含圓覺得餐廳變得逼仄窄小，讓人難受。
可所有人都把焦點放在姜陌身上，根本沒人理她……唯有咬咬唇，獨自坐了下來，對着酒杯猛喝了幾口。
而姜陌這邊，一杯下肚，早已酒氣上臉。
将原本就白嫩見粉的臉蛋，熏得透紅，好似林間青綠中那顆染着三分春意的蜜桃，明媚無暇中，自帶一股勾人的別樣香氣……
但他本人卻不自知，聽見人說話，就開始笑。
笑得很是燦爛。
可這副模樣落在某人眼裏，那就是勾人、是妖精、是禍害……
一時間，韓律覺得其他人很是礙眼。
特別是宋應淮。
但喝了酒的宋應淮，腦筋有些遲鈍，見韓律看他，還以為自己敬漏了，忙着把杯盞添滿，遞到姜陌面前，“小姜陌，來。”
姜陌笑笑，剛想接過。
就被韓律擡手攔下，接着一飲而盡，“他不會喝，到這吧。”
宋應淮醉眼迷離地點點頭。
嬉笑道，“我也不能多喝……手不能抖，但今天高興。”
說着，他忽然撐着桌子，傾身靠近姜陌，很沒正形的嘿笑兩聲，“我、我也怕你緊張，想給你壯壯膽……記住，今晚要放松……唔……”
剛說到興起，宋應淮就被楚守缺捂着嘴，拖了出去。
姜陌呆在原地。
默默看着手邊的酒杯，偷偷舔唇角，好像……這主意不錯！
但此時韓律已經看出他的酒量不行，讓丁管家把酒杯給撤了，換成了橙汁、椰汁一類的，接着跟哄小孩似的，輕捏他的後頸肉，“這些是甜的，好入口些，但也不要多喝，小心蛀牙，知道嗎？”
姜陌的酒氣已經爬上他的眼尾，好似擠擠桃瓣靡麗盛放。
只見他眨了眨眼，眼巴巴的看着韓律，拉着聲糯糯道，“韓叔叔……你這樣說話，很像我爸喔。”
韓律低下頭，貼在他耳邊小聲道，“這麽想叫我爸爸？”
姜陌搖搖頭。
轉身默默喝了一口橙汁，對着韓律轉移話題道，“很甜，韓叔叔你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