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姜陌對于韓律經常忽略他長腿的事，早已習慣。
掙紮幾下，見人依舊不放，他也就放棄了，直至跟書房裏的楚守缺四目相對時，他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人的存在。
他推了推韓律。
韓律倒也沒再堅持，而是将他抱放到沙發上，緊張看他，“阿虎說你心情不好？”
“……也沒有。”
“你遲疑了。”
“好吧。”姜陌壓了壓唇角，“就是……聽阿虎說那些人跳樓的事，心裏不好受。”
韓律擡手按在少年的胸口處，給他輕輕揉了揉，嘴上低低安撫着，“放心，有守缺跟我在，他脫不了身。”
“這事，三爺主導在前。”楚守缺推了推眼鏡，對着姜陌笑笑道，“按排名順序，應該是三爺跟我在……他脫不了身。”
姜陌可不管這些。
他按住韓律的手，一錯不錯地看向楚守缺，“他請律師了，你這邊有多大的把握？”
“百分百。”
“這麽高？”
“所以三爺才說，他脫不了身。”
“能讓他坐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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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守缺唇角勾起，一字一頓道，“夫人應該問，能讓他牢底坐穿死在裏面嗎？”
“那，可以嗎？”
“不難。”
聽到楚守缺這麽自信的回答，姜陌表情松了不少。
但他轉念一想，才有些後知後覺。
既然事情不難，就表示楚守缺一大早趕過來，聊的就不是姜北臨……
果然。
下一秒，韓律就主動反握住他的手，解釋道，“守缺今天過來，有一小部分确實是為了姜家，但不是姜北臨，而是吳文莉。”
“吳文莉？她不是要跟姜北臨離婚，她後悔了嗎？！”
這次回答他的是楚守缺。
只聽那人字正腔圓，不緊不慢道，“沒有後悔。眼下這個階段，吳家巴不得她跟姜北臨趕緊離。而姜北臨也開始意識到自己毫無勝算，趁機離婚轉移財産反而是對他最有利的選擇……所以，三爺想讓我把控好進度條……”
進度條？
這兩人是把這些當游戲在玩嗎？
“……控制住姜北臨財産的同時，讓吳文莉淨身出戶，不給姜家留下任何一條退路。”說到這時，楚守缺笑了。
加上他戴着眼鏡，又長得很斯文敗類款。
這一笑，讓姜陌心裏有些毛毛的。
好似看到宋應淮拿着手術刀對他笑一樣……
很快，又聽楚守缺慢聲道，“夫人放心。如果吳文莉再堅持下去，那就不是淨身出戶的問題，而是背起共同債務……
所以她若有點智商，就知道該怎麽選。
而且姜家倒塌，也只是第一步。
因為這些年姜吳兩家為了利益，在項目上做了不少捆綁，再往下查，會查到哪一步，就不好說了。”
姜陌腦裏浮現吳金國在醫院底下，拿着拐杖打吳文莉的畫面，喃喃道，“難怪吳金國會那麽果決，一出手就逼着吳文莉跟姜北臨離婚。”
“在商言商而已。”楚守缺唇角抿直，淡淡道，“但人總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就好比他同意讓吳文莉嫁給姜北臨。
當初他或許也想靠着姜家這塊招牌在圈裏立足，洗掉自己爆發戶的标簽。
可怎麽也沒想到，姜北臨就是塊廢材。
空有漂亮外殼，內裏卻早已蟲蛀掏空，不堪重用！
三爺管這種人，叫虛殼子，一碰就化。”
姜陌有些明白楚守缺為什麽要跟他說這麽多，無非是在告訴他，既然都是虛殼子、一碰就化的東西，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而且出來混始終是要還的，希望姜家倒了之後，能掏出些東西，還給那些被騙的人……想到這，他手底下不覺用了點力。
韓律察覺到了。
指尖微擡，在他手背上來回摩挲輕撫，眼神溫柔道，“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心軟……”
“……怎麽會。”
姜陌小聲辯解着。
末了，覺得還不夠，于是瞪大眼睛，奶兇呼呼的補充道，“我心可狠、可硬了！”
“好好好。”
見韓律敷衍的明顯。
姜陌坐直了，咬着牙道，“你不信？”
韓律鳳眸微漾。
輕捏他的鼻尖，語氣戲谑道，“你的心硬，最多就是為了黃豆打抱不平，還帶它去打劫小朋友的糖果……”
聽到這，楚守缺的表情崩壞了。
一臉要笑不笑，忍得辛苦。
姜陌瞪着韓律，反駁道，“才不是！”
“好好好，不是。”
“……”
“我家小朋友的心，一點也不軟，是天底下最硬最硬的……”
姜陌被他這哄小朋友的口吻，惹紅了臉。
忙捂住韓律的嘴。
小小聲提醒道，“韓叔叔，楚律師在……”
韓律那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扣住姜陌的手腕，将人拉下些許，看都不看楚守缺一眼，張嘴就來，“他聽不見。”
“……”
姜陌被某人的不要臉驚到了。
側臉緩緩看去……
楚守缺确實很配合地捂着耳朵，一副“我聾，我聽不見”的模樣。
接着，就見他抓起外套跟公文包，步履從容的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楚守缺停了下來，對着姜陌推推眼鏡，笑紋大大上揚，“夫人的心若是不軟，就不會找我，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三爺……也不會被三爺的傷吓失了魂，三言兩語的，就拐去結婚……”
“楚守缺！”
“那個……夫人我該走了。祝，愉快。”
看着楚守缺難得慌亂的背影，姜陌揉着鼻尖道，“這模樣，跟宋醫生倒有些像。”
韓律将人的臉板正過來，小心道，“他的話……”
“喔。”
“……喔？”
姜陌被人看得不自在。
索性伸手環住韓律的脖頸，将人挂在他身上，“我、我是想說，我不是被你的傷吓失了魂，才跟你結婚的。”
“那是什麽？”
姜陌有心虛，“是被臉、臉……”
他越說越小聲，最後舔舔唇角，好似做錯事般，将頭抵在韓律胸口，不敢看人。
這模樣落在韓律眼裏，有些過于可愛。
但也讓他想起這人發給G的那張照片，上面寫着“這男人好看吧？我的！”
好看？
所以……
他家小朋友是個看臉的。
韓律啞然失笑。
這或許是他近三十年來，第一次感謝自己這張臉，但也不由警惕起來，暗暗較勁道，“那你覺得，宋應淮好看還是我好看？”
“肯定是韓叔叔啊。”
很好！
韓律繼續着，“那，楚守缺呢？”
“還是韓叔叔！”
“阿虎呢？”
“韓叔叔……”
姜陌跟韓律拉開些距離，古怪的盯着他看。
這勝負欲……
來得有點突然呀！
他想了想，有些明白韓律的想法。
有好看，就會有更好看。
有更好看，就有更更好看。
……
不覺伸手，溫熱的掌心輕捧韓律的臉，保證道，“韓叔叔，你在我心裏是最好看的。”
韓律“嗯”了一聲。
就在姜陌以為這人會說出一兩句話，表示感動時。
卻聽他低低笑道，“我家小朋友，在我眼裏心也是最硬的。”
“……”
這話談不下去了。
姜陌哼了他一聲，剛要站起來，就被人先一步壓在底下，親了親。
待被人親迷糊了，正腦子空白時……
那人不親了。
展臂大力地抱住他，好似要将人包裹住。
過了半晌，才聽韓律貼在他耳邊，氣息不穩，低啞克制道，“我希望你喜歡我……但不是那種救了你、感恩的喜歡……”
姜陌愣了一下。
繼而有些心疼的伸手回抱韓律。
手心在他背上輕拍着，好似在安撫一只受傷、不安的孤狼，“韓叔叔，怎麽會這麽想？”
“……車禍那會，确實是我用了手段，才讓你帶上戒指的。”
原來，韓律在不安這個。
但也明白，他的不安來自于在乎。
不然，也不會對楚守缺的打趣反應這麽大。
姜陌笑了，軟着聲引導道，“那韓叔叔是承認，當初說我是兇手，只是為了逼我結婚？”
“嗯。”
說着，韓律的唇又不安地尋了過來。
在姜陌眉心、眼角、鼻尖，一路親親點點，最後停在唇邊上，氣息溫熱，旖旎交融。
輕咬低喃，“對不起。”
這人……
姜陌笑弧越發的明顯。
嘴上卻拖着聲，懶懶道，“……韓叔叔，這麽喜歡我？”
“嗯。”
“那我也喜歡韓叔叔。”
“……”
“還有，我真不是因為韓叔叔救過我，才喜歡的。”
姜陌眸底星光點點，笑道，“因為……範老爺子也救過我喔……若韓叔叔的意思，我該喜歡……嘶，痛！”
姜陌那肆意上揚的唇角，被人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有些吃疼的抿着唇……
過了會，那點點痛意，被人用溫熱一遍一遍的輕舔散去，留下的，只有酥酥麻麻，讓人沉溺的溫柔。
“再亂說，就打你屁股。”
姜陌猛然間，想起一些不該想起的畫面。
紅着臉別過眼，悄聲嘀咕，“……又不是沒打過。”
這話一出，韓律的呼吸跟着重了幾分。
再開口，聲音也變得如砂礫粗糙，帶着磨人暗啞，“忘了……”
“……”
“再試試。”
“……”
姜陌那裏肯，翻身想要跑。
卻被人拖着腳踝抓了回來，“跑什麽？”
“你都要打我屁股了，我還不跑？”
“……不打。”
“我不信。”
“真不打。”
“……”
後面的事，姜陌覺得自己過于天真了。
這人打是沒打，也不舍得。
但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