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溫存

第52章 溫存

二月一日,淩晨。

星光璀璨的夜晚,談逸冉渾身赤裸地躺在海灘上,身後是用火把臨時點燃的樹枝和枯草。

幾小時前,他們赤裸地躺在石面上,感受着太陽最後的餘溫,在蒼翠樹林的簇擁中肆意地喘息與纏綿,從日落一直做到天黑,仿佛在經歷世界末日時,一場最後的狂歡。

談逸冉在最後幾乎昏睡過去,他感覺殷朔年依舊嵌在他身體裏,兩人就這樣相擁而眠。直到淩晨,他才強忍着身上的酸痛,推醒殷朔年,帶上燃料和火把,到海邊來洗澡。

現在,談逸冉趴在濕軟的沙灘上,胸膛和腹部浸在海水裏,累得幾乎要散架。

月光粼粼灑在海面,殷朔年下半身浸在海水中,脊背結實的肌肉上全是抓痕。他轉回身,偷偷回頭看了談逸冉一眼。

談逸冉的身體被火光勾勒出性感的輪廓,姿态懶散,呈現出迷亂的情欲。他伸了個懶腰,覆着薄肌的身體下隐約能看到肋骨的形狀,發絲如金,整個人如古典油畫裏走出來一般。

纏綿的時候,殷朔年抱着他,任憑談逸冉難耐地抓撓着他的背,也不願意停下來。

殷朔年簡單地在海裏洗了個澡,然後一絲不挂地走了回來。

火光照亮了他雕塑般的身體,談逸冉臉上有些紅,趴着轉過身去。

經過了幾小時,殷朔年卻依舊不滿足。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除了彼此之間的情欲,再也沒有其他好期待的事情了。

殷朔年每時每刻都想黏着談逸冉,于是在他身邊躺下來,借着火光的溫暖,打量着他的側臉。

海水淌過他的指尖,帶着酥麻的癢。

“看什麽?”

談逸冉拱着肩,手肘撐在沙灘裏,懶洋洋地趴着,喉結上到處是吻痕。他的頭發亂糟糟地挽在腦後,是殷朔年剛才盤的。

“紮得好差,”談逸冉吹開額前的碎發,“兩年沒給別人紮過頭發嗎?”

他側頭看向殷朔年,慵懶餍足的眼睛裏倒映着月光。

殷朔年看了許久,忍不住俯下身,與他接吻。

談逸冉的唇很軟,累得有些氣喘了,也沒什麽力氣推搡,任由他的舌尖肆意糾纏。最後終于快喘不過氣,才憤憤地咬了他一口。

“難受死了,”談逸冉推開他,“幫我弄幹淨!這島上連潤滑都沒有,下次不許這樣,你想我死在這兒嗎?”

殷朔年應了一聲,眼神晦暗地幫他抹去嘴角的水漬,靠着岩石坐下,将他拉到自己懷裏,讓他靠在自己胸前。

他幫談逸冉清理身體,吻着愛人的耳垂。

胸膛相貼,兩顆心髒有力地跳動着,談逸冉趴在他身上,眼神放空地看向這片叢林。

殷朔年默默地幫他清理幹淨,而後将風衣裹緊了些,讓他穿上。

談逸冉打了個噴嚏,深色的風衣下露着一截小腿。夜風有些冷,殷朔年自己穿上也長褲,與他手牽手,舉着火把回營地。

海灘上的柴火很快熄滅了,只留下一堆黑灰。

回到草棚中睡下,殷朔年身上還有些濕漉漉的,他抱着談逸冉,迷茫地看着不透光的棚頂。

談逸冉側過臉看他,火光映在殷朔年的眼中。

“是不是想你爸了?”

談逸冉從風衣裏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殷朔年下巴的胡茬,“不開心就說出來,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了,怎麽還這麽悶。”

殷朔年轉過臉,在昏暗的火光中打量他。

“我沒事,”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當年的事都過去了。”

談逸冉聲音有些沙啞,懶洋洋地拖着長音,“是,是都過去了,但那是對你來說。”

“還在生氣?”

殷朔年翻了個身,草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夾雜着他的嘆息。“小冉,對不起,”他笨拙地重複着,“你可以記恨我一輩子,無論怎樣,是我做錯了,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談逸冉眯着眼,手指在他的喉結上滑動,“哦,那下次,我們在沙灘上做吧,反正,這輩子也就這點指望了。”

殷朔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攥着他的手指親了口,而後放在自己滾燙赤裸的胸膛上,與他相擁而眠。

早晨。

談逸冉是被餓醒的。

殷朔年赤着上身,睡得還很香。談逸冉把風衣從他身上抽出來,抖一抖裹在身上,什麽也不穿,懶洋洋地踱步去晾肉架前挑吃的。

清晨的樹林很安靜,只有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談逸冉挑了一小塊肉條,用石頭架在火上烤。

風幹過後的羊肉幹有些硬,但依舊能烤得外焦裏嫩,散發出濃郁的香味。談逸冉掏出口袋裏的折疊刀,把肉條切成小小的方塊,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用葉子裹好,留給殷朔年。

吃過早餐,談逸冉覺得羊肉有些膩,于是又用易拉罐煮了一罐檸檬茶。草棚裏的殷朔年翻了個身,抱着談逸冉的毛衣又睡了過去。他很少睡到這個時候還不醒,看來昨晚是真的累壞了。

談逸冉百無聊賴,坐在草棚不遠處的樹下,靠着樹幹發呆。

陽光照進高大的樹林間,暖融融地灑在身上。雖然這裏沒有別人,但談逸冉光着身子還是覺得不自在。

他緊了緊風衣的腰帶,雙手插進風衣口袋裏,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發現是殷朔年的錢包。

“怎麽還留着……”

談逸冉嘟囔着,好奇地拿在手裏端詳。

這是個款式經典的皮質二折錢包,深棕色皮革,沒有過多的花紋裝飾。談逸冉随手翻開錢包,本想拿他的銀行卡出來玩一玩,卻在打開錢包之後愣住了。

錢包右側的透明照片夾只能放下豎版的照片,而裏面卻突兀地橫放着一張雙人合照。談逸冉一時忘了呼吸,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張照片取出來,拿在手裏。

照片被殷朔年過了塑,青澀的少年人肩并肩地靠在一起,年輕的談逸冉還留着一頭黑發,殷朔年的頭發也比現在短得多,面龐稚嫩,腼腆地沖鏡頭笑着。

談逸冉的手有些發抖,他被八年前的自己與殷朔年凝望着,無數歲月破空而來,如滿地陽光,盡數砸在他的心上。

“你在幹什麽?”

殷朔年的聲音陡然在身後響起,談逸冉受驚一般轉過身,這才發現殷朔年已經醒了,正站在草棚外看着他。

“水煮開了,要喝嗎?”

他正說着,目光移向談逸冉手中。

看到那張照片時,殷朔年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尴尬。“小冉,”他快步走過來,伸手過來搶,“你翻我錢包幹什麽?”

談逸冉雙手背在身後,輕輕松松地閃開了。

“……想翻就翻,怎麽了?都和你做過了,算不上情侶也算是炮友吧?看看錢包還不行?”

殷朔年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曬黑的臉上因為急迫而泛紅。“什麽炮友,不要亂說,”他拉過談逸冉的胳膊,“先還給我。”

他窘迫的樣子在談逸冉看來十分好玩,殷朔年越是着急,談逸冉便越是躲閃着不給他。兩人不依不饒地争了許久,談逸冉一步步往後退,腳下忽地被石頭絆倒,于是驚呼着往後栽去。

摔倒之前,他不忘拉住殷朔年的肩膀,與他一同跌在草地上。

松松垮垮的風衣完全敞開了,深色的布料裏包裹着的身體呈現在殷朔年眼前。談逸冉渾身赤裸,長發堪堪遮住胸前的吻痕,覆着薄肌的腹部被殷朔年壓在身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你是故意的吧,”殷朔年喉結滾動,眼神暗下去,“小冉,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談逸冉笑盈盈地用手指夾着照片,過塑的照片邊緣鋒利,輕輕刮過殷朔年冒出胡茬的下巴。

殷朔年看着談逸冉,臉又紅了。

“我都已經在你面前了,”談逸冉挑了挑眉,“你還要這個‘小冉’幹什麽?”

他用照片蹭了蹭殷朔年的臉,然後一路向下,鎖骨、胸膛、小腹,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若隐若現的紅色印記。

談逸冉垂着眸,目光越過殷朔年的身體,落在他覆着燒傷疤痕的前臂上,臉上輕佻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你一直把這個照片放在錢包裏嗎,”他出神般看着那道疤,“就沒交過別的男朋友?”

殷朔年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臉頰。

“沒有,小冉,”他沉聲說着,嘴唇靠上來,“沒人能比得上你了。”

話音落,兩人伏在草地間又細細密密地吻起來。殷朔年的吻比起從前溫柔了許多,少了些年輕時的急躁,唇舌糾纏時,他也清楚的知道如何讓談逸冉舒服。

談逸冉沒一會兒就被吻得眼神迷離,他還覺得不夠盡興,殷朔年卻從他身上離開些許。

“小冉,”殷朔年柔聲問,“我可以得寸進尺嗎?”

“又來?”

談逸冉屈着腿頂他,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不可以,不要了。”

殷朔年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和我複合,可以嗎?”

樹葉落下來,掉在殷朔年的肩上。談逸冉愣神地看着他,臉上玩味的表情逐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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