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玩火
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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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務提前把門邊加熱器開大。
熱氣呼啦啦的往玻璃門上噴。
剛才有些凝結下滑的水珠再次密集了起來。
秦爍走到門邊，背對着莊硯。
導演一喊，“Action！”
一只骨節凸起，修長勁瘦的手忽的按在了滿是水汽的玻璃上！
哦哦哦——
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啊啊啊！
柳如岚內心激動。
她在監視器後屏息觀看。
然後就看見玻璃上那只手，輕輕曲一下，在滿是霧氣的玻璃上留下一道深重的水痕！
柳如岚呼吸一滞，驚嘆！
絕了！！
僅一只手一個動作，已是勾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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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莊硯還是秦爍？
另一邊。
莊硯緩緩靠近秦爍，心跳如鼓。
秦爍感到背後一陣微熱。
此刻。
他們已經是前胸貼後背的距離。
秦爍聞到了屬于年輕男人的清新氣息。
隐隐約約。
萦繞不去。
很好聞。
秦爍眉目微斂。
莊硯心跳極快，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快分不清這心跳是屬于自己的，還是屬于眼前這規定情景裏的。
也許，兩者都有。
倆人身高所差無幾。
莊硯的目光穿過秦爍的脖側，在他用力中微微泛青的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
下一秒，伸手過去——
十指緊扣！！
背脊後緊緊壓上來的重量，讓秦爍有一瞬間的怔愣和僵硬。
然後他感到背後那人，把下巴輕輕的擱在了他的肩膀。
很輕。
帶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
莊硯微涼的側臉輕輕貼在秦爍敏感的脖頸處，若即若離。
秦爍微微沉了眸，卻沒有立刻拒絕。
看他沒有拒絕。
莊硯思緒胡亂，唯有一種情緒無比堅定。
他心一橫，膽一縱。
對着秦爍耳後根逼近——
溫熱呼吸一掃而過。
莊硯在秦爍耳後留下一吻。
蜻蜓點水。
極其克制！
很久以前。
莊硯聽一位曾經跟秦爍搭過親密戲的女演員說過。
秦爍的耳後根極其敏感。
她在一次擁抱的時候，唇側不經意間擦碰過一次。然後就親眼目睹了秦爍唯一一次的冷臉！
影帝板着臉不說話的時候，氣場實在太強悍，吓得她臉色都白了。
往後合作再也不敢去碰。
按在玻璃上的手指躬起的更厲害，連指節都泛了白！
被按在門上的那人似乎想要掙脫，卻被背後那人狠狠按下！手指在滿是霧氣的玻璃上留下一道扭曲的水線！
卧槽！
柳導盯着監視器的眼睛都發直了！
這畫面簡直是在挑戰影片的限制等級！
這是能播的嗎？
……又沒露臉，更沒露出身體部分。
……應該沒問題吧？
可是。
這畫面。
也太讓人心跳加速了！！！
現場安靜到詭異。
逼仄的方寸間，除卻彼此突然加重的呼吸聲。似乎再無他人。
玻璃門外的所有人，似乎都被一股無形的張力所蠱惑。
玻璃門內。
耳後克制的潮熱突然加重！
秦爍眼底暗沉無比，狠狠一皺眉！
大概是真的被惹毛了。
秦爍手肘朝後猛的用力，把緊貼在他背後的男人撞開——
在莊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倆個人的前後關系已經整個颠倒！
很沉悶的“咚”的一聲！像是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尖上。
還好道具門質量過硬。
不然這力道下去，估計會塌！
柳如岚的手動了一下，似乎是要喊停。
但是在摸到大聲公的瞬間，又停下。
她似乎在期待更多的一些畫面。
秦爍死死扣住莊硯的手腕，把人反按在門上——
腳邊的兩臺加熱器，還在不斷對着玻璃門噴灑着熱氣。
沉悶砸門聲過後，熱氣蒸騰的磨砂玻璃門上，忽的映出一團黑影！
黑影旁幾絲交錯重疊的細線蜿蜒而過……
迤逦暧昧。
那是莊硯發絲拖曳而過的細痕！
手背被用力扣在門上！
莊硯被砸的有些暈頭轉向。
不知是被熱氣蒸的還是別的什麽，只見他眼角微紅，霧氣迷蒙，正一臉迷茫和無辜的盯着秦爍。
……看上去根本不像剛才那個把他狠狠壓在門上的男人。
呵。
裝的真像。
秦爍危險的眯起眼睛，強勢逼近，壓低的嗓音近乎耳語，“你在玩火！”
莊硯鼻音很重的悶哼一聲，潮濕的目光落在秦爍唇畔，又擡眸看進他的眼底。
秦爍感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極快松開。
那種感受，已是多年未有。
眸色深沉時，莊硯已然靠近過來——
轉瞬間，呼吸可聞。
秦爍黑漆漆的目光裏帶着深沉又無情的審視，重重壓在莊硯心尖！
他，沒有推開我！
壓迫和緊張感在莊硯心尖跳舞，他咬咬牙，都死過一次的人了，一不做二不休！
眼看着莊硯就要親上去了！
門外，導演拿着大聲公喊了一聲“卡！”
秦爍瞬間清醒！
他一把推開莊硯。站在半步之外沉沉看着他。
柳導這聲“卡”，怎麽聽，都有點驚慌失措的意思。
現場氣氛太詭異。
沒人說話，全都直瞪瞪的盯着鏡頭。
在聽到導演一聲“卡”後，現場幾位工作人員才回過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
“……”
“……”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為什麽我簽了保密協議？
啊啊啊啊啊！我剛才都看見了點什麽？！
那是影帝秦爍？！
是那個影迷口中的“雪中貴族”，“像神佛一樣無欲無求不染塵世”的男人嗎？？
是嗎？！
像嗎？？
卧槽！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嘛！！！
這麽限制級的畫面！我竟然不付費就能看！好想找人聊天！
柳如岚聽着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深呼吸兩下才站起來。
因為玻璃磨砂再加上熱氣太重。柳如岚根本看不清門後倆人。
他們在幹嘛？！
氣氛怎麽這麽凝重？！
莫不是玩脫了吧？？？？？
“秦爍？”
“莊硯？”
柳如岚叫了一聲。
沒人答應。
她只能摸着鼻尖，親自走過去。
“好了好了，拍的很ok，一鏡到底，堪稱完美！”柳如岚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只能用聲音大來掩蓋，“哈哈哈哈，你倆表現都很棒！特別是你，小莊同學。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你第一次接觸鏡頭！”
她說完看過去，然後吃了一驚。
只見莊硯眼眶紅紅，活似被人欺負狠了。
“你！”
柳如岚突然結巴，“你，你們這是……”來真的？！
最後三個字她咽了咽口水，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秦爍！”
柳如岚怒瞪秦爍！
在她眼裏，欺負人的除了秦爍，不做他想！
柳導雖然氣憤到想要就地教育這混賬小子，但是顧及到他作為公衆人物的臉面，就連剛才低吼的聲音都壓的極低。
柳如岚雖然震驚，但很清醒。
——這扇玻璃道具門外，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耳朵在偷聽！
秦爍神色寡淡，也沒興趣做什麽解釋。
“ok那我先走了。一會兒還有別的事。”
說完轉身就走。
柳如岚連忙叫住他，“唉！這裏不好打車，你不送送莊硯嗎？”
秦爍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前走。
連頭都沒回。
“無情！”柳導暗罵一句，然後轉頭小聲安慰莊硯，“他就這副臭德行，你別往心裏去。”
莊硯神色已經恢複正常。除了情緒有點低落，已經看不出別的什麽。
柳如岚心裏松了口氣。
她剛才最擔心的就是，秦爍這混賬小子演起戲來向來霸道震撼，別給人家剛冒頭的小苗苗壓出什麽心理陰影來。
看莊硯神色如常，已經自己走出來了，柳導才敢放聲誇贊，“小莊你可以啊！第一次演戲表現就這麽棒，真的從來沒學過嘛？”
“沒有。”
“那就是天賦異禀，天生吃這碗飯的呀！後面如果去有機會，一定要繼續和我合作呀！”
哪有大導演跟演員求機會的。
柳如岚能這樣說，完全給足演員面子。
莊硯哪有不知道的。
“謝謝柳導栽培。”
“栽培不敢當。這部戲我也沒有更多的鏡頭和機會能給你了。不過……你之前說的意向單位，我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意向單位……
秦爍工作室！
“真的？”莊硯恢複元氣，眼神閃亮。
柳如岚眨眨眼，笑眯眯，“真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