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道揚镳

分道揚镳

三年前，畢業前幾天，在情人小徑上，安第一次當面質問亨利。

“哈爾，我聽到一些傳言。”

“什麽？”他手裏正捧着一本厚厚的魔法書，封面是燙金花體的古拉丁語。

“他們說，”她遲疑了一會兒，鼓起勇氣道，“他們說你在研究禁忌的魔法。”

他微微一笑，合起了書本，朝她走近了幾步。“安，你相信我麽？”

她咬住下唇，“相信——”

他張開雙臂将她攬入懷中，“那就什麽也不要問，陪在我身邊。”他親吻她頸邊光滑的肌膚，“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為我驕傲的。”

那個時候，他就是用自己的魅力騙了她。

那個時候，她只顧沉浸在戀愛之中，全然不知未來的命運會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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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的深夜，亨利正式迎接凱斯。

表弟向來和他關系親密，對他的選擇卻始終态度暧昧。他好幾次派人給凱斯送信，都只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回複。凱斯沒有直接參與他的軍隊，卻也為他招募了一些士兵。如今再次見面，他很高興。

“我需要向你行禮麽？吾王？”凱斯誇張地向他鞠了一躬。

“你我之間并不需要這種虛禮。我的邀請仍然沒有改變，如果你想加入，我随時歡迎——”

“你忘了道格拉斯伯爵的下場麽？他得罪了四大家族，被流放到了蠻荒之地——你卻把他視為榜樣——”

“他的視野太狹隘，我想要做的，遠遠超過他的設想。”

“你的賭注太大，我無法押上整個喀斯家族，但我可以繼續為你提供支持。”

“只需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會向你證明我的實力。”

“是麽，我拭目以待——”凱斯話鋒一轉，“那麽安呢？你準備怎麽辦？”

“怎麽辦？”

“她是你的未婚妻。”凱斯挑釁道。

“未婚妻。”亨利咀嚼着這三個字。“如果她願意留在我身邊，很好。如果她不願意，也可以離開。現在我還無法顧及到她。”

“等她醒來之後，你自己去和她談吧——”凱斯丢下這句話便離開了，似乎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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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輕輕推開了房門，來到安的床前。

爐火映着安纖細的脖子和金色頭發。那緋紅的臉龐好像新鮮的花瓣，他忍不住想要俯身親吻這朵玫瑰。但他還是克制住了這一份危險的情感流露，只是伸出右手，小心拂過她的脖頸。

“哈爾——”安睜開了眼睛。

“我沒想要吵醒你。”

“哈爾——”安撲到他的懷裏。

“對不起，”他柔聲道，“我騙了你，我以後不會再撒謊了。”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換好衣服，和我一起到大廳來，我有話對你說——”

大廳之中，亨利引導着安走過那些紀念品，娓娓道來那段她所缺席的時光。在那被掩埋的三年裏，亨利在一片血雨中奪得了家族的統治權。他手中的劍擊碎了所有反對者的盔甲和心髒。血族崇拜無上的力量，他們臣服于他血紅色的瞳孔之下。

安的手指一一掠過那些承載着魔法記憶的物件和畫像，那是一個家族的沒落和崛起。

“哈爾，你真的要發起戰争，挑戰四大家族？”

“那又如何？”亨利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親愛的安，過來和我一起，你将成為世界上最有權勢的新娘。”他盯着安的藍色眼眸，想要誘惑她。“你将成為我的王後——”

“不——”安推開了他的手。

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凝滞，她似乎已經将他看穿，“哈爾，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

“我最想要的，從來都只有權力。”亨利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哪怕雙手沾滿鮮血，哪怕被地獄之火灼燒，我都在所不惜。你必須明白這一點——”

“不——”安的聲音充滿了苦澀，“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不起，請讓我離開。”

“甜美的安，悲傷的安。我很遺憾。”他搖了搖頭。

他無法再扮演她溫柔英俊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