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可是他終究還是說不出口,于是只能沉默。

蘇揚看他不說話,心裏也猜到了八九分,他撓了撓頭發,臉上是一副懊悔的樣子:“要是我早出生幾年就好了。”

“早出生幾年又能怎樣?”

“要是我早幾年遇到你就好了。”蘇揚馬上改了口。

“早幾年?你今年才21,早幾年你還未成年呢,那我們就更不可能發生什麽了。”

蘇揚又開始揉頭發,兩只手一起揉,把柔順的妹妹頭揉得亂七八糟。

“你幹嘛呢?小屁孩兒一樣的,挺帥一小孩怎麽沒腦子呢?”任懸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很無奈。

“你才沒腦子呢!”蘇揚有時候還是挺伶牙俐齒的,任懸笑了,“怎麽,不服氣?你要是有腦子就不會一直纏着我了,都跟你說多少次了,去看看周圍的同齡人行不行?我就一老男人,你至于嗎?”

“可是你好看呀,我看着你,心就跳得很快,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酒吧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心動了,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蘇揚說得很認真。

“打住打住,”任懸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你哪兒學來的這些酸唧唧的話?”

“你不喜歡聽這種話嗎?那我就不說了,可我說的都是心裏話。”蘇揚說。

“你年紀小,有的時候可能繞不過這個彎兒,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哪有什麽命中注定啊,這些都是虛的。”任懸無所謂地說。

蘇揚臉上是認真的執着:“那到你這個年紀就沒有愛情了嗎?就不會對一個人心動了嗎?我不相信,再說了你又不是四五十,你才20多歲,幹嘛老說自己老啊?”

任懸靠着椅背上,朝前看去,不再說話了。

蘇揚小心翼翼地:“哥,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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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生氣的。”

“那你為什麽不看我?”

任懸轉過頭去看着他,伸出手,使勁兒揉他柔軟的頭發,“你有什麽好看的?”

蘇揚被他揉得開心極了,眯着眼睛,小狗一樣,“我不好看嗎?”

任懸輕笑一聲,“得瑟。”

蘇揚像一只柴犬似的,笑得詭異又搞笑。

這天回去後,蘇揚就給他微信發了好友申請,他看着“我是蘇揚”這幾個字,發了半天呆,才同意了。

剛同意好友,對方就發信息過來:哥,你好慢啊,我還以為你不想加我。

任懸洗過了澡,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就關掉了對話框。

他刷了一會兒視頻,再次點開微信時,看到蘇揚又發過來一條:你又不理我。後邊附帶一只流淚小狗的表情包。

任懸嘴角一翹,給他回過去:它長得跟你好像哦。

蘇揚秒回:真的嗎?

幾秒鐘後,蘇揚換了頭像,正是這只流淚小狗。

任懸:小狗,我要睡覺了,晚安吧。

蘇揚:為什麽這麽叫我?

任懸:你都把這小狗設為頭像了,不就等于你認同我說的話了嗎,那你可不就是小狗。

蘇揚發了個憨憨笑的表情。

任懸:睡了睡了。

蘇揚:哥,這才十點。

任懸:都十點了。

蘇揚:好吧,我們宿舍現在熱鬧着呢,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任懸:你的意思就是我老了,跟你有代溝了?

蘇揚:沒有這個意思,早睡早起挺好的。

任懸:那就睡了。

蘇揚半天才發過來一個好。

任懸把手機扔在一邊,關掉了臺燈。

他倒是沒有騙蘇揚,這兩年他的作息的确是10點睡6點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累,還是真的年紀大了,他越來越不喜歡熬夜,只要一熬夜,心就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自從加了蘇揚微信,這小東西每隔幾個小時就會給他發一條微信,早上起床啦,去上課啦,去食堂吃飯啦,去打籃球啦,事無巨細,跟兒子向父親彙報工作似的。

他很少回,但是蘇揚依舊樂此不疲,每天都給他發,臉皮比城牆都厚。

這天晚上,任懸加了會兒班,一直忙到晚上8點,下了班之後,又跟同事相約着去燒烤一條街吃燒烤。

這個燒烤一條街在大學城附近,整條街上幾乎都是大學生,吵吵鬧鬧的,任懸覺得自己走在這條街上,心态都變得年輕了不少。

他們要去的這家燒烤店很大,是同事的親戚開的,生意特別好,走到的時候,裏面已經沒有空位了,他們在靠近馬路的一張大桌子旁坐下,點好了肉串之後,邊聊天邊等着店家端上來。

任懸正跟同事聊着天,就聽旁邊吵吵嚷嚷的,不多時,就傳來吵架的聲音,同事擡頭看了一眼,随即輕笑道:“這幫學生,真是精力旺盛。”

“可不嘛,”任懸是背對着街道的,他沒看到是什麽人,只是随口附和着,“年紀大了,只是看別人打架都覺得累。”

“嘿,”又一同事說,“還不是鬥毆,好像是單方面毆打啊。”

任懸不由地回頭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他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裏湧。

他猛然站了起來。

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已經是這條街的盡頭了,再往前就是一個死胡同,從他們這裏剛好可以看到死胡同裏發生的一切。

那個捂着頭,被三四個人圍在中間打的,可不就是蘇揚嗎?

蘇揚倒也不是完全在被動挨打,他狠狠地揪住其中一個,死命地掐住他的脖子,又用腳狠狠地踢他,可惜他終究只是一個人,寡不敵衆,被其他人集中火力拳打腳踢,沒一會兒臉上就挂了彩。

同事看到任懸的反應,也跟着站了起來,“怎麽,你認識那小孩啊?”

任懸點點頭,對同事說:“你們別去了,我過去看看。”

“那怎麽行啊,你自己過去太危險了。”

任懸已經走出去幾步了,又回頭對同事說,“沒事兒,我不跟他們打架。”

同事當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于是紛紛起身,跟在任懸的身後沖了過去,任懸跑到跟前大吼一聲:“在幹什麽?”

說着話,他已經沖到了跟前,揪起其中一個人的衣服領子,待那人轉過身來時,他一拳朝着那人臉上砸了過去,那人被他砸的一個踉跄,擡腳正要踢他,卻看到任懸身後跟着的七八個男人,愣了一下。

有一個同事邊跑邊喊道:“報警了報警了!”

那幾人都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瞪了地上的蘇揚一眼,随後快速地離開了。

任懸走過去,一把揪起蘇揚,“還好嗎?”

“沒事兒。”蘇揚臉上挂了彩,後背也紅了一塊,但是說話還算正常。

“你在幹什麽?”任懸忍住火氣,“跟街上的小混混打架鬥毆?”

蘇揚原本看到任懸,咧着嘴對他笑來着,聽他這麽說,突然就失落了,他輕聲道:“不是這樣的。”

任懸的同事上前一步,仔細察看了蘇揚的傷,對任懸說:“這你弟弟嗎?趕緊帶他去醫院看看吧,臉都腫了!”

任懸這才上前,扒拉着蘇揚的臉看,只是左臉頰有點腫,還好,不算嚴重。

“給我看看後背。”任懸說,蘇揚不想讓他看,只是說:“哎呀沒事兒。”

“哎呀你大爺!”任懸說,“給我看看!”

蘇揚轉過身去,任懸掀起他的長袖衛衣,看了一眼,就見滿後背細細碎碎的傷口,正往外冒血。

“怎麽回事?”

蘇揚把衣服拉下來,一臉無所謂:“不知道怎麽弄的。”

任懸拉着他的手,嚴肅道:“跟我去醫院。”

同事問:“要不要幫忙?”

任懸對幾個同事說道:“我自己帶他去就行,今天麻煩大家了,改天我請客。”

其中一個同事道:“這有什麽麻煩的,你們倆趕緊去醫院吧,給孩子打個破傷風。”

“知道了。”

告別了同事,他拉着蘇揚的手,走得很快。

“哥,你腿疼,你慢點。”蘇揚呲牙咧嘴的。

“現在知道疼了啊,打架的時候幹嘛去了?”

蘇揚道:“那是我沒注意被他們給堵了,他們也就敢以多欺少呗,混蛋玩意兒,改天不……”

蘇揚還沒說完,任懸一巴掌拍在蘇揚的肩膀上,蘇揚頓時疼得嗷嗷叫,“幹嘛啊!”

“改天想幹嘛?”

“哎呀,”蘇揚說,“真沒多大事兒。”

任懸帶他去了最近的醫院,好在傷口很淺,消了毒,包紮好,又拿了藥,打了破傷風,折騰了好久,總算是走出了醫院大門。

任懸把車停在了路邊,問他:“怎麽回事兒?”

蘇揚不想說,只是一直說:“沒什麽,就是一點江湖恩怨。”

任懸瞪他一眼,又說:“還疼嗎?”

蘇揚眨着大眼睛看任懸,“哥,你心疼我嗎?”

“我心疼我的醫藥費!”任懸沒好氣地說。

剛剛在醫院,任懸見蘇揚腿腳不便,就讓他坐着等,自己去繳費機上,直接把錢給他付了。

“那我補償給你,”蘇揚說,“就拿我年輕的□□吧!”

任懸看他:“我才不要,服務質量一點兒都不好。”

蘇揚一臉不可思議:“那天晚上你明明誇我的。”

“我那是怕打擊你的積極性,”任懸說,“實際上,很爛。”

蘇揚頓時變得很沮喪。

任懸看着他那個倒黴相,心情倒是變得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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