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任懸笑了:“你躲什麽呀?沒事,是我姐夫。”

“你姐夫?”

“嗯。”

蘇揚聽他這麽說,就站在他身邊,等着他開門。

門開了,霍銘站在門外,先是看到了任懸,剛要跟他打招呼,視線後移,一下子看到了站在身後的蘇揚。

他的面色有一瞬間的陰沉,随後又恢複了平靜:“你有朋友在家?”

“嗯,這不是我們打算一塊去旅游嘛。”

“出去旅游?”霍銘一聽,就知道他就是先前電話裏說的那個小孩,原來任懸沒騙他。

霍銘打量了蘇揚一眼,随後又轉頭看向任懸,任懸伸出手來,接過他手中拎着的東西,“那麽多?怎麽那麽客氣啊,還送禮物。”

“我媽準備的,”霍銘笑着說,“剛好路過,就想給你送過來。”

“太客氣了,”任懸說,“要不要坐一會兒?”

他本來只是客氣一下,結果霍銘居然說:“好啊。”

随後他低頭看了一眼,又說:“有沒有拖鞋給我換?”

任懸只能拉開鞋櫃,給他拿了雙拖鞋。

霍銘換好拖鞋後,掏出手機來,對霍銘說:“你姐想讓我拍幾張照片,她有跟你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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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你随便拍。”

于是霍銘先在客廳拍了一張,又到次卧拍了一張,最後站在主卧門口問:“方便嗎?”

蘇揚剛好站在主卧門口,随口道:“有啥不方便的,進去拍就是了。”

霍銘轉頭看了蘇揚一眼,又看了任懸一眼:“可以嗎?”

任懸說:“可以。”

他頓了頓,這才推開主卧的房門。

主卧裏面開着燈,地上有一個攤開的行李箱,床頭櫃上有開封的避孕套和潤滑油。

蘇揚剛剛還在收拾東西,床上亂七八糟地扔了幾件衣服他的衣服。

霍銘看了一眼,随後舉起相機來啪啪啪拍了三張後,又很快走了出來。

“可以了。”霍銘說。

“那你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任懸說。

“不用了,”霍銘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急促,“我先走了。”

“不坐會兒了嗎?”

“不打擾你們了,”他笑了笑,很勉強。

蘇揚在他身邊,一臉無辜的樣子,“要不要我送一下你?”

“不用。”

“好吧,”蘇揚說,“那你慢點兒。”

霍銘剛推開門要走出去,蘇揚又在身後說:“小區門口那個燈好像壞了,那一片兒有點黑,有一個磚頭翹起來了,我前兩天差點摔倒,要不是懸哥扶我,我就摔倒了。”

說完他轉頭看了任懸一眼,兩個人相視一笑。

蘇揚又對霍銘說,“你走到那兒的時候小心啊,別摔着了。”

霍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知道了。”

随後,他又看了任懸一眼,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蘇揚轉頭看着任懸,“你姐夫長得還挺帥,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年紀啊。”

“嗯。”

“我覺得他跟你挺熟的,他是先認識的你,再認識的姐姐嗎?”

“算是一塊兒認識的吧,”任懸不太想提這個話題,就說,“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蘇揚笑嘻嘻地湊過去,抱住任懸:“我們倆一塊兒洗吧。”

第二天一早,任懸就帶着蘇揚出發了。

節假日高速路免費,他們出門出得早,高速上人還不多,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古鎮。

到了古鎮外面,任懸才想起來問蘇揚:“你訂的酒店是哪一家?”

蘇揚說:“往前走就是。”

古鎮裏面不允許停車,他們在外面停車場停了下來。

他們将行李拿下來,任懸拉着他的行李箱,蘇揚想要幫忙,任懸不讓,蘇揚只好背起自己的雙肩包,兩個人一起朝裏面走去。

走了十幾分鐘,他們來到了一處裝修奢華的酒店門口,任懸驚訝地看着面前的酒店,吃驚地轉頭看向蘇揚:“不是吧,你定了這家?這裏是整個古鎮最貴的吧?這可是五星級酒店!”

蘇揚無所謂地聳聳肩:“是啊,第一次跟你出來玩,總要定個好一點的酒店。”

任懸馬上伸出手來,蘇揚一臉提防:“幹嘛?”

“多少錢,我看看訂單。”

“你別看了,咱們進去吧。”

“現在還早呢,要入住估計也得要2點才行吧。”任懸依舊伸着手。

“別看了吧,反正幾百塊錢,我這不是想讓我們住得開心一點嘛。”

“不行,你把手機拿給我,我看看。”

“唉呀,別看了。”

任懸站在那裏瞪着他,目光有些嚴肅,蘇揚只好掏出手機來,把在APP上的訂單遞給任懸。

任懸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1000多塊錢一晚上?你瘋了嗎?”

蘇揚有些委屈地說道,“這不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出來玩嗎,我不想讓你住不好的酒店,”

任懸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發,“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1000多塊錢咱們幹嘛不行啊,你還是個學生呢,我覺得沒有必要,你看這些,”任懸随便往下拉菜單,“你看這些,不都挺好的嗎?也都是一些連鎖酒店,200來塊錢,看着也幹淨,要不然咱們換一家?你這個應該是入住當天6點前都可以取消訂單,取消了吧?”

蘇揚有點舍不得,抓住了任懸的手,“別了吧,第一次跟你開房,我就想住一個好些的酒店,給我們留下美好的回憶。”

任懸彈了彈他的腦袋,“咱們的第一次早就沒了,我都不記得咱們第一次的時候在哪個酒店了,你說這有什麽意義呢,1000多塊錢呢,咱們就訂個200多的,你看這個就挺好,我喜歡這一家,還是雙床房的,省下那700多塊錢,你請我吃飯好不好?”

蘇揚咬咬下嘴唇,沒有說話,任懸又哄他:“這兩天吃飯都要你請了,我吃你的喝你的好不好?”

蘇揚頭看着他,笑了笑:“行吧。”

于是他取消了訂單,兩個人把頭靠在一起,又選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連鎖酒店,200多塊錢,提交了訂單。

搞定之後,時間還早,他們決定先去酒店把行李放在前臺存起來,然後在鎮上随便逛一逛,吃點飯,中午再去酒店辦理入住。

任懸當真什麽都要蘇揚買,他們去了小吃街,一路走一路吃,吃得肚子溜圓,又打包了不少吃的,任懸覺得他們中午大概也不用吃什麽了。

兩個人走到巷子的末尾,蘇揚問:“咱們還要去吃午飯嗎?”

任懸拍了拍肚子:“你覺得呢?”

蘇揚笑着看他:“那我們去湖邊逛逛?”

兩個人走到湖邊時,不出所料,湖水都結冰了。

他們看着結冰的湖面發呆,蘇揚突然說:“你看,太陽好美。”

任懸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枚淡黃色的太陽,挂在天際,光線柔和,印在冰面上。

北方冬天的太陽,幾乎感覺不到它的溫暖。

但是光線照在人的身上,會有一種奇異的,時光靜止的感覺。

任懸轉頭看着站在自己身邊,傻乎乎地往外哈白氣的蘇揚,突然就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

蘇揚馬上回抓住,同時和他十指緊扣。

随後,他笑眯眯地轉頭看任懸:“怎麽啦?”

任懸沒說話,蘇揚捏了捏他的手指頭,身子朝他靠了靠。

“冷嗎?”任懸問。

“不冷,你呢?”蘇揚也問。

“我也不冷。”

湖邊有個大爺在玩陀螺,他們站着看了一會兒。

“你說,這個東西,好玩嗎?”蘇揚問。

“我哪兒知道,小時候我們那有個大爺也可愛玩這個了,每天早上六點整,就在我家窗戶外邊那一片空地上玩,我那時候聽見這個聲音就發怵,你懂那種在睡夢中被人驚醒的感覺嗎?”任懸說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哈哈哈,”蘇揚說,“我很少近距離看別人玩陀螺,以前總覺得這聲音挺吓人的。”

“那确實。”

“等咱們老了,咱們也弄個陀螺玩,吓唬吓唬那些小孩。”

“你這也太壞了吧。”任懸笑着捏了捏他的手。

“到時候你就坐旁邊看着我玩,要是有人欺負我你就過來,用你那掉光了牙的嘴巴罵他們。”

“你這說的怎麽有點恐怖啊,憑什麽我的牙就掉光了?”

蘇揚“嘿嘿”地笑。

“啊,太陽好暖。”蘇揚說。

“這會兒是比剛才好多了,剛才還有點冷呢。”任懸眯了眯眼。

“嗯。”

“老了也要跟你一起曬太陽。”蘇揚突然說。

任懸嘴巴動了動,還是說:“你才多大就想老了之後的事兒了,想那麽長遠幹嘛?”

蘇揚聲音突然有些低沉:“其實認識你之後,我就老想,老是想,我們兩個老了之後會怎麽樣。”

任懸轉頭看他。

他捏了捏任懸的手,“真的,我也覺得好奇怪,好像總是能看到我們之間的未來一樣。”

任懸頓了頓,問:“那我想問問你,未來的我除了沒有牙之外……還有頭發嗎?”

蘇揚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笑,最後又說:“有,什麽都有,放心吧。”

任懸也笑了,“那就好,萬一在你的想象裏,我又沒牙又沒頭發的。”

蘇揚說:“不會的……咱們去吃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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