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這些日子,劉茹作為上過日報的人員,開始廢寝忘食的挑稿子,只是這稿子雖然投的多,但是能用的卻很少,可以說基本上都是不能用的,哪怕交上去了,估計日報那邊也會刷下來。

不過即使是如此,劉茹也還是很認真的挑選着,而白繡繡難得看到自己好友如此,就像是幹枯了的花朵,突然遇到了水源一般。

劉茹感覺自己像是找到了人生的導向,激情四溢的很。

看着挑選稿子的好友,白繡繡忍不住笑道:“最近這段時間,我看你最是積極,以前我真的是從來都沒有看到你這樣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覺得寫稿子的時候,我就好像是找回了我自己的靈魂一樣,”劉茹感慨的說道,“當初我爸媽非要我學中醫,我沒辦法就妥協了,要是可以改變的話,我其實更想要做一名筆者,去報道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的事跡,去報道那些英雄,也可以去揭發那些需要被揭發的事情,你想,這人生裹起來,該多有趣。”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充滿了璀璨,那是一種光芒,一種渴望的光芒。

白繡繡看着劉茹眼睛裏的光,心裏有些許的動容,她突然覺得,自己能夠重生真好。

上輩子自己稀裏糊塗的過完了,她都沒有好好的去了解過身邊的人,現在不一樣了,她可以去了解了,也能夠用自己所能去幫助身邊的人,去走自己想要走的路。

不過她還是提了一句。

白繡繡道:“小茹,現在這是一個好機會,你可以寫稿子投到日報那邊去,不過當今的局勢,你應該是清楚的,有些東西還是不能寫的。”

這也是劉茹有些郁結的點,作為一個筆者,要是可以暢所欲言,那才叫自由創作,可是偏偏現在是不能的。

劉茹嘆了口氣,“希望咱們的日子,能越來越好。”

話是這麽說,但是劉茹卻不敢抱任何的希望,每天的日報她都有看,上面的舉動大的很,各色版面都讓她看的心驚膽戰,只覺得惶恐。

生怕哪一天,就突然爆發出事了。

劉茹只能寄希望于能夠安定下來,可是能不能安定,她其實心裏完全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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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劉茹的話,白繡繡安撫道:“會好的,其實現在能寫這些也很好了,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日子都過不好,不如找點事情做,我們寫的激情一些,讓群衆們也好得到一點慰藉,對生活還能有些盼頭,你說是不是,所以無論是做筆者也好,還是做醫生,我們都能有屬于自己的社會責任,我相信只要人積極向上的活着,那日子就是有盼頭的。”

是啊。

活着就好。

劉茹點了點頭。

生活還在繼續,臨近過年期間,南城的日子也稍稍有些色彩了。

中醫學院這一場宣傳,無疑是很成功的,整個南城都顯得積極而又向上,連人民日報都誇獎了一番,使得張繼仁更是幹勁十足。

南城的人民穿着的衣服,也聽從了勤儉節約的主題,這像是一種潮流,讓大家都開始争先的做了起來,生怕自己沒有趕上。

連蘇望亭的單位也波及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穿着補丁上班,而蘇望亭穿着的舊衣服,因為材料不錯,都引來別人多看了幾眼。

蘇望亭看着好友胡伯仲穿上了補丁衣服,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也穿上了?”

“現在整個南城的風氣都是這樣,再不穿的話,怕是要成為異類了。”胡伯仲說了一句。

聽到連好友都這麽說,蘇望亭感覺自己在單位待着,俨然就成為了異類,他想了想打算今天早點回家。

胡伯仲坐到了蘇望亭的面前,拿了根煙在那吞雲吐霧了起來,随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嘆了口氣開口道:“對了,你知不知道,上面好像有動作下來,要縮減我們的糧食了。”

他們在單位工作的,也是每個月取票定量的。

一聽這話,蘇望亭有些詫異,“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了,咱們單位從來沒有過這樣。”

“誰說不是呢,你看咱們工程單位的算是不錯了,每人一個月有足足四十五斤的糧票,油票都比別人多,一個月能有一斤半,這要是縮減一下,往後日子怕是要苦哈哈的過了。”胡伯仲是特意來找蘇望亭吐槽這個事情的,他得了消息的時候就頭疼,煩得要死。

像蘇望亭還好一些,白繡繡是大學生,糧票分配有33斤,兩個人加起來足足有七十五斤,是足夠吃的,別提蘇家還會想着這個兒子,每個月都會給一些票過來,哪怕糧食真吃的沒有了,可是有錢有票的,總歸是能買的。

胡伯仲就不一樣了,沒有蘇望亭家那麽好的條件,家裏補貼不了,只能吃自己的。

聽到胡伯仲說這些,饒是再不關注實時的蘇望亭,都感覺到了一些緊迫,他蹙起眉頭,問道:“你的消息準确麽?”

“我聽丁教授說起的。”

現在國家重工,他們做工程的待遇可以說幾乎是最好的,但現在到了他們這,都要開始縮減的話,是真的有些人心惶惶了。

丁教授說的,自然不會有假,蘇望亭抿了抿唇,當天他就提早回了家,看着已經在家的妻子在那做飯,他怎麽都坐不住,索性走到了廚房裏。

白繡繡在那忙活着,就聽到了有腳步聲傳來,她回頭看了一樣,瞧見是蘇望亭,眉頭微微一挑,“怎麽這麽早回來今天?”

“我這衣服……”蘇望亭撓了撓頭,先說了自己的衣服問題,“你改天替我改一改?”

他不想做異類。

每天上下班的都被人看,原本只是正常的穿着,可這會兒反倒是變奇怪了一樣,他可不想做猴子。

聽到這話,白繡繡有些詫異,“你怎麽突然想明白了?”

蘇望亭抿唇,“伯仲也穿上了帶補丁的,要是再這麽下去,我不穿的話,怕是要被人當猴子看了。”

白繡繡樂了,其實她早就猜到,蘇望亭遲早會來找自己的,他這人愛面子,若是別人不穿,自己穿的話,他就覺得丢面子了,可是要是所有人都穿,他不穿的話,那他就也會考慮起來,自己是不是要一道穿,反正就是他不想沒面子,怕被人當怪物一樣的看。

這一次的宣傳,看來做的的确是很到位。

白繡繡做好飯後,就蹬蹬蹬的跑上了樓,其實她早就給蘇望亭改好衣服了,東拼西湊的,外套都給做舊做上了補丁,款式老式不好看,但是勝在不夠起眼。

別人穿的舊,那蘇望亭就要穿的更舊。

這是一種态度,至少別叫人說他就是在家裏享樂的,國外留學這個事情,是蘇望亭從此往後會一直被人抓着不放的小辮子,他能做的,只有比別人更好,更極致,才不會吸引到旁人的關注。

要不然,随時都有可能被下放。

等白繡繡下來,蘇望亭擡眸一看,就瞧見了對方手裏拿着的衣服,他眉頭擰了起來。

“這衣服,你從哪裏拿來的?”

白繡繡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我去問姑父要的。”

張繼仁可比蘇望亭要懂得時局多了,他可以說是學校裏除白繡繡之外,第一個穿上補丁衣服的,每天都是同一件中山裝,昂首挺胸的,一點都不自卑,反而引以為傲。

不得不說,張繼仁是個聰明人,當時白繡繡就去問張繼仁要了一件舊衣服。

“我想給望亭改改,到時候他也好穿。”

一聽這話,張繼仁自然是一口就答應了,畢竟是自家的親戚,他道:“還是你上心,明天我就拿給你。”

張繼仁的衣服的确是很舊了,但是這正和白繡繡的心意,拿到之後,還改了改,顯得更加的樸素簡單,做成了蘇望亭的尺寸後,就放着一直沒給。

她就等着蘇望亭來找自己。

不過這比白繡繡想象中的是要快一點。

見着這個衣服,蘇望亭說實話是有些嫌棄的,不過還是穿上了。

蘇望亭的身材高大,穿着這衣服,收斂了幾分氣質,卻也顯得親民了幾分,加上本就是長得好長相,穿衣服差了一些,但也不足以說就沒了這英俊。

好看的人,總歸是好看的。

白繡繡豎起了大拇指,“好看!”

聽到媳婦這麽說,蘇望亭有些将信将疑,“真的?”

“對呀,真好看,”白繡繡知道蘇望亭是要誇的,笑眯眯的說道:“主要是本身就長得夠英俊。”

得了。

蘇望亭感覺自己現在有些飄,眉眼都忍不住飛揚了起來。

自己妻子還在那說着,“你看別人都穿成這樣,咱們比別人穿的更舊一些,可是卻依舊好看,這證明什麽?證明我丈夫長得就是英俊,哪怕穿再破的衣服,那都是好看的,這樣別人就不會說,我丈夫是穿衣服穿出來的英俊,而是本來就長得好。”

蘇望亭飄飄欲仙,只覺得自己被白繡繡誇得都快要找不到北了,他長得好他自己也知道,可是從白繡繡的口裏得到認可,這簡直就是蘇望亭覺得最大的誇獎了。

他美滋滋的穿着衣服,心裏頭一開始對衣服的抵觸,全然沒了。

甚至還問白繡繡:“裏面的衣服需要補丁麽,你到時候給我做兩件,到時候我脫下來別人看到了,也是帶補丁的,一定覺得咱們家夠簡樸。”

思想覺悟很高。

白繡繡笑着道:“成啊,我到時候就給你弄。”

現在的蘇望亭沒有之前那麽抵觸這件事情的想法了,這對于白繡繡來說,自然是好事情。

蘇望亭滿意了。

不過吃着飯的功夫,蘇望亭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嘆了口氣道:“先前斐然說他們單位開始縮衣減食了,我還沒當回事,今天才得了消息,說是我們這,怕是也要減量了。”

一聽這話,白繡繡倒是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等過完年之後,蘇望亭的單位也會開始緊巴巴的過日子了,要不然她也不會一重生回來,就開始操心吃飯的問題。

在這個時代,買任何東西都是要票的,蘇望亭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食堂裏吃,這代表着他的那份都是要每天交到食堂裏。

不過這比起在家裏吃要好一些,畢竟燒飯用的燃料,例如煤餅也是要票的,限量供應,在食堂裏吃,就省了這些。

現在要是減少吃這方面,蘇望亭帶回家的就少了,白繡繡自己那三十三斤,怕是很快也要縮減了。

白繡繡看出蘇望亭的苦惱,安撫了一句,“沒事的,咱們已經在緊巴巴的過日子了,這肉一個月吃一回,也比別人的日子要好過。”

“這日子,怎麽就越過越差了。”蘇望亭嘆了口氣,他道:“我擔心的倒不是要緊巴巴的過日子,爸媽那邊的票肯定不少,要補貼咱們還是夠的,只是我突然覺得,日子有些沒盼頭了。”

吃飽飯都成了最幸福的事情,那還提什麽經濟發展呢。

白繡繡啐了他一口,“你這才幾歲,就說沒盼頭了,這日子過下去,就是有盼頭的,只是看怎麽過了,熬一熬怎麽了,大少爺還過不慣苦日子了?當初三年饑荒的時候,我們家什麽都吃,你知道那時候餓死了多少人麽?”

聽到這話,蘇望亭閉嘴了。

餓死人他自然是知道的,那時候的日子才真的叫做難過,雖然蘇望亭沒有過過,可家裏也是拮據了一段時間的。

這麽想來,日子還是越過越好的,他心态平穩了一些。

反正像自己媳婦說的一樣,日子還是要有盼頭的。

吃完飯後,蘇望亭又穿着這舊衣服,在白繡繡的梳妝鏡面前不停的照着鏡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繡繡說的原因,蘇望亭竟然覺得,自己穿着破衣服,确實也是難掩他的帥氣。

這大概就是好皮囊吧。

蘇望亭眉眼帶了幾分得意,等白繡繡洗完澡出來,直接湊過去親她,“媳婦,我感覺咱們兩個真般配,單從外觀上來說,咱們穿的都是這麽破舊,但是卻依舊是好看的吸引人,你說是不是?”

白繡繡:“……”

她感覺自己誇的過火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是是是,不過你現在可以去洗澡了,衣服明天再穿。”

“等我。”蘇望亭心情非常好,脫了衣服後就進了浴室。

白繡繡上了床,整個人舒舒服服的窩在被窩裏,沒多久就要過年了,學校也要放假了,年前的事情多的很,在這之前白昌棟也要來,在接下去,那就是白昌棟高考了。

今年的高考,白昌棟必須要考上。

要不然,什麽時候能上大學都不知道。

好好的一個大學生的苗子,若是因為後續的發展,而沒有了,白繡繡自己都覺得心疼。

她的弟弟不差,只是少了些機會。

雖然之後哪怕考上了大學,教育師資水平也會不如現在,可是沒有辦法,他只要熬着,熬過了四年,拿到了畢業證,那也是國家認可承認的大學生,往後分配工作,不管是什麽樣的,總是能分配到的。

不然就得回家務農了。

要是再等個十年,不說白昌棟還能不能考上,這年紀也大了,到時候怕是早就結婚生子了,拖着一大家子的去上大學,到時候妻子孩子的生活也困難。

想必依照白昌棟的習性,怕是就不願意再讀了,他比較為別人考慮。

而真的等那時候,白昌棟就要和白建國和林曉梅一直一起生活,那才是最可怕的,對他未來的家庭也有影響,因此無論如何,這一次的考試,白昌棟都要考上。

等蘇望亭上了床,看白繡繡皺着眉頭再思考,便問了一句,“想什麽呢?”

“快過年了,我在想等我放假前回了一趟鄉下吧,把昌棟接過來。”白繡繡想着未來要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心中多少有些憂心忡忡。

這個事情蘇望亭早就知道,他嗯了一聲,“成啊,到時候我陪你去,把爺爺和大姐也接上來。”

國營飯店年前只會開一個小窗口,去吃飯的人不會很多,白鳳珠要想請假出來,上面也是會批的。

聽到這話,白繡繡有些詫異,看向蘇望亭忍不住問,“可以麽?”

前世過年,自從嫁出去後,她從來沒有和娘家人一起過年過,後來哪怕離婚了,可那時候白善平已經沒了,白家也不讓自己回去,她自然也沒有多想要和白建國她們夫婦一起過年的想法。

可是現在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爺爺還活着,大姐也離婚了,往後她的親人也越來越多了。

今年這一個年,比以往的哪個年,都要來的寶貴。

只是哪怕是這樣,她也要考慮蘇望亭的想法,若是對方不希望和自己的親人一起過年,她也不能強求。

不過白繡繡沒想到,蘇望亭竟然主動提了出來,要知道把人接過來過年的時候,那就意味着回蘇家過年的可能性就小了。

看到白繡繡眉眼飛揚了起來,顯然是聽了自己的話,由內而外的開心,蘇望亭就有一種感覺,恨不得什麽都給了對方,只要她能一直保持這種開心就行。

蘇望亭摟過人,說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當然可以了,你是從白家村遠嫁到我家來的,這段時間我知道你想你家人的很,把人接過來,你也能好好的過個年。”

在這方面,顯然有人能做到蘇望亭這樣,過年期間都願意讓娘家人一起來過年的,這對于白繡繡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當初和蘇望亭在一起,更多的原因,也是因為白善平出事了,是蘇望亭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但凡別人對她好一些,那都叫她恨不得雙倍還回去。

嫁給蘇望亭雖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但相比較自己的處境,反而是蘇望亭給了她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好的生活。

白繡繡主動親了他一口,眼睛亮亮的,“謝謝你望亭。”

若是今年真的能和自己在意的家人們一塊過年,那該有多幸福啊。

這才是白繡繡覺得真正重生的意義。

見白繡繡高興,蘇望亭也不由的開心了幾分。

等到第二日。

是周末的日子,白繡繡沒去學校,不過一大早她就起了床。

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一旁的蘇望亭睡得很沉,白繡繡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沒敢折騰出一點聲音來,生怕把蘇望亭給吵醒了。

到了樓下,白繡繡也沒做早飯。

前些日子,她趁着蘇望亭不在家的時候,進入空間裏,搭建了一個小小的圍欄,這是一個小型的雞窩。

白繡繡打算先這麽粗陋的搭建一下,等到時候有條件了再做一個大一點的養雞養鴨的小房子,只需要隔開就可以了,反正空間裏是不會下雨,一年四季溫度适宜,不用怕她養的這些會被淋出毛病來。

這麽想着,白繡繡充滿了幹勁,披上一件厚重的棉襖,帶上帽子和手套才出了門。

外面又冷又黑。

四周圍還沒有路燈。

白繡繡上了自行車的時候,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都凍得瑟瑟發抖。

這天氣可真冷啊。

今天湊了空,白繡繡就打算去黑市買一些小雞仔,到時候放在空間裏養活,接下來的日子怕是越來越困難了,要想吃肉,還是得早點籌劃起來。

白繡繡到黑市的時候,已經有人在了。

她之前就勘察過地形,知道賣雞的小販會占據比較好的位置,這樣随時都能跑路,她熟門熟路的就找到了賣雞的地方。

天色灰蒙蒙的亮,看不太清楚雙方的長相,白繡繡還戴着帽子,對方小販也同樣戴着,低着頭飛快的瞥了她一眼,問了一句,“女同志買雞麽?”

“買,買小雞。”白繡繡看了一眼他的後面,放着一籠籠的大雞,旁邊則是雞蛋,“你這裏有麽?”

聽到人說買小雞,小販愣了一下,“同志,你是要自己養麽?”

來買的,一般都是買可以吃的雞,回家就直接殺了炖肉,鮮少有來買小雞的,一般都是要養了。

現在城鎮養雞是不被明面上允許的,雖然也有人偷摸着養,畢竟養上一只母雞,每天都有蛋下的話,這雞蛋就不用花錢了。

不過要是被抓到的話,那就麻煩了,來人什麽也不幹,直接就把雞的嘴巴給剪掉了,後果可想而知。

白繡繡沒回答,只是問:“能賣麽?”

賣當然是能賣的,小販點點頭,也就是閑着問兩句,倒不是真的要深究,他道:“我正好帶了一籠,剛拿來的貨,你要是要的話,就看一看,這一籠我便宜一些賣,十五塊錢給你。”

聽到小販的話,白繡繡眉頭都沒皺下,直接就道:“行,我都要了。”

說完話後,她頓了頓,又道:“過幾天我還來,你到時候再帶一籠給我,都這個價格成不?”

小雞仔還是便宜的。

這年頭雖然養雞好處多,但是也沒人敢養,畢竟麻煩,上面随時都可能派人來家裏檢查雞屎鴨屎的,要是檢查到一次,那就是罰款拘留了。

情節嚴重的,說不定還得下放。

因此這個小雞仔,是賣不出價格的。

白繡繡要不是有個能用的空間,她也不會考慮這些事情,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她打算買上個一百只小雞,一百只的鴨,到時候有雞蛋有鴨蛋,還有肉吃,也能補身體。

至于養豬這個想法,白繡繡倒不是沒有,不過她一個人殺只雞殺只鴨的可以,但是殺頭豬,實在是太難了。

她沒那麽多的精力。

到時候她還打算再挖出一塊空地,挖個小池塘來,引渡靈泉的水,往裏面放魚蝦螃蟹這些,怎麽着也算是足夠吃了。

小販看白繡繡這麽果斷,知道這是個長期客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拿了這一籠的雞去了隔壁的胡同裏,白繡繡趕緊放進了空間,将小雞放到了雞窩裏,在小小的空間裏,它們立馬撒了歡的跑,叽叽喳喳的別提多熱鬧了。

白繡繡笑了起來,心情好的很。

出來之後,白繡繡趕緊騎着自行車回去了,等到的時候,天已經有些亮了。

她看沒人注意到她,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才松了一口氣開始做起了飯來。

早飯剛做好,蘇望亭就下樓了。

看到人在樓下,蘇望亭有些奇怪,“今天不是不上課麽,怎麽起的這麽早?”

“做點早飯,省得你餓。”白繡繡回了一句。

她哪裏會說,自己是出去買雞了。

一想到空間裏很快就要什麽都有了,白繡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

在這個年代,吃飽飯簡直就是最最幸福的事情。

別的都沒有這個來得重要。

聽到白繡繡的話,蘇望亭心裏暖暖的,他立馬道:“那碗筷我來洗,你吃完了再回去睡會兒。”

現在蘇望亭已經很自覺了,以前這些事情他從來不沾手,可自從白繡繡身體力行的告訴他,什麽叫做夫妻分工合作後,他就知道自己要做這些了。

也是做過飯了,洗過碗了,蘇望亭才知道,原來這些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現在糧食緊缺,白繡繡不敢讓他做飯了,蘇望亭自己也不敢,那麽最簡單的洗碗,自然是要做起來的。

看出蘇望亭的變化,白繡繡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她也不急着讓蘇望亭改變的更快,時間還多的很,他一點一點的改掉那些陋習就行了。

至少這個男人是願意改變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白繡繡放手讓蘇望亭去做,吃過早飯後抓緊時間睡了會兒,等到中午後,随意做了一些飯菜,吃下後才再度進了空間。

小雞是需要飼養的也需要喝水的,白繡繡需要到點就把雞仔們放出去覓食。

空間裏是有蟲子這類的,正好叫雞仔們去吃了當飯吃,至于水的話,就喝靈泉水好了,白繡繡也算是放養式了。

其他問題都不大,那雞窩主要是圈了它們的活動範圍,省的去啄她的糧食。

等過了幾日後,白繡繡又去進購了一批雞和鴨,全都養到了空間裏,一進入空間,就能聽到叽叽喳喳的聲音,吃和喝不需要她操心,但是雞屎和鴨屎就需要她來清理了。

這些處理過之後,可以拿來做肥料,正好可以給她種植的這些派上用場,畢竟現在的是雞鴨都是純天然的食物來養的,不需要擔心排洩物會有什麽問題,只需要稍稍處理就行。

算是自産自用。

做好這些沒多久,學校正式迎來了假期。

二月一號是春節,她們是一月底放的假,要回家的人買票特別的困難,白繡繡本來是想要回去的,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提早寫了封信回去,叫她們上來過年。

再回去一趟的話,春節前肯定是很難買到票的,大家都要回家,她也不想和這些一年到頭難得能回家的同志們搶座位。

等過了春節後,她打算再回去。

正好也把人給送回去。

——

郵局把信送到了國營飯店,白鳳珠正好忙活完,看到來信,就知道是白繡繡寄來的。

收到信的白鳳珠不識字,等到白昌棟放了假來國營飯店找白鳳珠,她趕緊給了弟弟,“你看看,是不是你二姐寄來的。”

白昌棟看了一眼署名,趕緊打開來了。

看到白昌棟在那看,白鳳珠有些緊張,“怎麽了,你二姐說啥了?”

“二姐讓我們去南城過年。”白昌棟看完後,回了一句。

本來以為今年和白繡繡沒辦法一起過年了,沒想到還有這個機會,他本來寒假就是要去南城的,現在讓他過年前去,他自然是高興的。

待在家裏的話,白建國和林曉梅肯定要和他說一堆有的沒的,這麽想想,他就不想回白家村。

聽到這話,白鳳珠皺起眉頭,“這南城咱們能去麽,會不會給繡繡添麻煩,你二姐嫁到南城那麽好的人家,本來就是高攀了,咱們要是還給她惹麻煩的話,怕是她婆家得有意見,而且也不知道咱們去了住不住得下。”

這事情白昌棟之前也是這麽想的,可是能一起過年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他想了想道:“我之前暑假去過,姐夫和二姐單獨住在一塊,地方也夠大,咱們只是過去住幾天應該問題不大的,而且二姐一個人在南城也怪冷清的,能一起過年自然是最好了。”

說來也是。

這還是白鳳珠離婚後的第一個年,自從離婚以後,她只覺得自己的生活從來沒有過的這麽安靜過,那是一種她曾經夢寐以求的安穩。

在國營飯店裏的生活,也比她之前要好過太多。

白善平住進了租來的筒子樓裏,很快就和街坊鄰居搞好了關系,他是個老中醫,雖然不挂牌,但是人熱心,看到誰有個不舒服的,就會和人說一聲該怎麽注意。

沒幾天,街坊鄰居就都知道白善平了,對他的印象非常好,至于白鳳珠也是,人勤快不說,對鄰居們也是很樂意幫忙的,她這樣的性子最是招人喜歡,加上現在是在國營飯店工作,也算是有個鐵飯碗,還有人暗暗的問過白善平。

白鳳珠有沒有許人。

對于再婚這件事情,白善平是希望大孫女可以再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只是這一回得好好找,他還是傳統思想,認為女人就應該結婚,有個家過日子,往後老了才有人照顧,要不然等年紀大了,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現在他還健在,倒還算是好,可若是他不在了,那往後就只能白鳳珠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了。

白善平擔心啊。

想到這些,白善平在別人問起的時候,也留意起了對方的條件來,随後私底下去詢問白鳳珠,“鳳珠,你要是想的話,咱們就見一面?”

“爺爺,算了吧。”白鳳珠低下了頭,她不是不想找個知冷知熱的,只是她現在自卑,覺得自己離過婚,配不上別人了。

更何況她也怕他人異樣的眼光。

在別人暗中問起她許人沒,她都是啞口無言的。

白鳳珠不敢說自己嫁過人,怕別人往後都不願意跟她做鄰居。

見白鳳珠這麽說,白善平嘆了口氣,“那爺爺就回絕了,等你想明白了再說。”

他是想着讓大孫女再找個的,可也得大孫女自己願意,前一段的婚姻剛走出來,也确實沒必要這麽快的去找,只是白善平怕自己以後陪不了白鳳珠,沒親眼看着給她找個,他這心總是不安穩。

只是這些,都沒有告訴過白鳳珠。

想着最近的日子,白鳳珠有些微微出神,正好這會兒大師傅從裏面走了出來,聽到白昌棟的話,倒是很支持白鳳珠去南城過年,“去吧,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我這邊接下來也不會很忙了,你就算想留,我也不讓你留。”

大師傅可是很喜歡白家三姐弟的,白繡繡寄過來的學習資料,他兒子看了之後說比他們學校的老師劃分的都要清楚直白,讓他再度燃起了高考的信心,而白昌棟沒事就會和他兒子一塊學習,這兩人一塊學習的情緒高漲的很,一有空就湊在一塊,感情好的快跟一條□□出來似的。

這讓大師傅很是欣慰,對白鳳珠自然是多有照顧。

聽大師傅都這麽說了,白鳳珠也有些想念白繡繡,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白昌棟怕買不到車票,直接就給買了三張,等白善平知道的時候,他想反悔都不成,三人去南城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一月二十五號過完小年之後,白繡繡就得了信,信上說了他們來的時間,她立馬就準備了起來,只盼着日子過得再快一些的好,好叫她能和白家人早日團聚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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