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袁錫元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像是沒事人一樣,對着白繡繡笑着點點頭。

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白繡繡想到了前世,對于蘇明媚的事情,其實她知道的不多,當然也是因為不關心,而且當初自己和蘇望亭離婚,總歸是有蘇明媚在那從中作梗,所以後來蘇望亭和自己這個四姐來往便也不是很頻繁,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到過蘇明媚的事情,隐約知道的是,蘇明媚的夫妻生活是女強男弱,但是脾氣再好的人,也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她現在看到袁錫元這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其實白繡繡對袁錫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每一次蘇明媚暗地裏擠兌自己的時候,袁錫元私底下都是會安撫一下她的,要麽就是說蘇明媚的脾氣不好,讓她多擔待擔待,要麽就是說都是一家人,她就是被寵壞了,讓白繡繡別往心裏去。

袁錫元的脾氣是真的好,也是出了名的溫和,為人處事各方面都讓人舒服,白繡繡對這個四姐夫是沒什麽意見的。

這麽一晃神的功夫,袁錫元已經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語氣溫和,“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地方麽,這邊職工還配合吧,照片還要不要再拍一下,有什麽需要記得和我說。”

平心而論,袁錫元和蘇明媚的結合,若是蘇明媚能夠成熟一些,懂得處理夫妻關系,兩個人的日子倒是很不錯,不同于其他男人的大男子主義,袁錫元的脾氣是真的好。

蘇明媚哪怕平日裏再作再鬧騰,袁錫元也都是承受着的,反而還會等人發完脾氣後哄着她,家裏的家務活,袁錫元也都是幫着忙做的,可以說蘇明媚在某種程度上,四姐妹裏嫁的男人是最好的。

只是蘇明媚在這樣的寵愛下,反而脾氣越來越壞,越來越不把袁錫元當回事,總覺得無論自己怎麽做,對方都是不會離開她的,這麽長久下去,夫妻之間總是個問題。

白繡繡想到這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起,這會兒看袁錫元這麽上心自己這邊的事情,心裏還是存了幾分感恩的,她笑着道。

“都挺配合的,照片也拍的差不多了,你放心,我這要是有需要的,我肯定會找你幫忙的,四姐夫這麽好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聽到白繡繡這麽說,袁錫元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親戚之間有點什麽事情,互相幫幫忙,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邊的工作開展的很順利,等到下午做完之後,白繡繡這一批隊伍就回了學校,劉茹負責整理資料,又把拍好的照片去洗出來,立馬就寫起了稿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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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先前已經寫的差不多了,因為這段時間寫的得心應手,所以這會兒只需要潤色一下就行。

寫完之後,劉茹就投了稿。

等到下期板塊一出來,這一回日報倒是用了劉茹寫的主題。

是關于省內中醫學院義工,和國棉廠的一次友愛同志之間的合作。

照片,文稿寫的都非常的積極向上,還用了語錄裏的話,一時之間想要和中醫學院合作的地方就更多了,也算是打開了中醫學院的義工出名度。

張繼仁最近忙得很,又是組織義工,又是安排去哪裏的。

光靠白繡繡帶隊根本不夠,選擇的學生也要是大三以上,已經學習的差不多的了,這樣診治到一些比較疑難雜症的,也不需要手足無措。

其實到了這個時間點,學校裏的氛圍已經有了一些改變,但是在中醫學院比起其他的地方要好一些,因為中醫學院早在去年就開始增加了不少的政治科目學習。

日報的版塊,現在越來越多說的是關于封資修意識形态的P判文章,這種氣氛逐漸的讓人感受到了恐懼感。

學校裏從這一學期開始,關于每人份每月的糧食糧票,就開始遞減了,吃不飽成了學生們最大的問題,好些學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食堂裏的食物也越來越敷衍,剛吃完早飯,怕是就想着吃午飯了,整日裏壓根無心學習,想的都是下一頓吃什麽,經常餓的是半夜被驚醒。

這樣的日子卻不知道要過多久。

白繡繡倒還好一些,她有個空間,回家還能再吃一些,最近她看苗頭也不對了,湊了空就去了黑市。

最近黑市上的人也少了。

不過她還是很順利的找到了王洪生。

這一次她拿出了最後一批炮制好的中藥,遞了過去之後,和王洪生道:“接下來我就不來了,咱們是合作夥伴,我也勸你一句,趁早收了手。”

看白繡繡和個讀書人一樣,王洪生雖然是個大老粗,但做這一行的,多少有些敏銳,聽到了不少的消息,他壓低了聲音問,“是不是要變天了?”

“謹言慎行,越是低調對你越好。”白繡繡回了一句。

話說的模棱兩可的,但是王洪生一下就明白了。

這天是真的要變了。

王洪生哎了一聲,心裏也開始有些慌亂了起來,只打算賣完手上這些,就趕緊回家去種地了。

走之前,白繡繡又去買了一些糧食種子和蔬菜種子,把空間裏都給種的滿滿當當才算是滿意,接下來她只需要打理好自己的這些就夠了。

往後關起門來,這日子總是差不到哪裏去的。

白繡繡想起學校最近幾日的忙碌,而上頭也沒有對他們學校刻意的有什麽關注,目前來說都是相安無事。

等到第二日去學校的時候,白繡繡又找了張繼仁,說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咱們可以和西醫做一次親密的合作。”

“西醫?”張繼仁一愣,這個他還從來沒想過。

在外看來,中醫和西醫顯然是水火不相容的兩個,現在越來越信奉科學化,而西醫就是所謂科學化的産物,那麽中醫就是那個所謂的糟粕了。

這是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因此這幾年中醫才越來越走下坡路。

現在突然又要和西醫合作,張繼仁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白繡繡點頭,“其實我一直覺得,中醫和西醫若是能夠合作,在很多方面,其實都是可以取到很不錯的效果,如今正是因為西醫的崛起,外界對我們中醫,有許多的疑惑。”

“你說的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張繼仁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猶豫的說道:“現在談起合作來,沒有那麽容易,哪怕我們這邊同意,那邊是不一定會答應的,這樣吧,我先托關系問問。”

中醫行業的日漸困難,上面的風向也逐漸開始改變,事實上這就是危機的産生。

這幾日,張繼仁每天都睡不好覺,總覺得哪一天,自家可能就大禍臨頭了。

白繡繡也知道困難,但是這種情況不得不試。

不過好在是日報那邊,長期有關于中醫學院這邊的稿子發出,一時半會的,其他地方的中醫學校會不會受影響不知道,但是中醫學院還好一些。

學校裏的氛圍越發的嚴峻,連帶着劉茹寫文章都小心翼翼了起來,她斟酌詞彙,盡量宣揚中醫文化,收稿子也謹慎的很。

而另一邊。

蘇明媚下了班後,路過報刊時,順道買了一份近期的報紙,回到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着一邊看,随後就瞧見了一塊并不大也不顯眼的版塊上,有着中醫學院和國棉廠的合作。

她眉頭蹙了蹙,要是自己沒弄錯的話,這中醫學院不就是白繡繡讀的學校麽,再仔細一看,這國棉廠竟然是自己丈夫袁錫元在的國棉廠。

而最顯眼的兩個人握手的照片。

正是袁錫元和白繡繡。

蘇明媚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今天袁錫元下班的早,買了菜回來後,打算和蘇明媚一塊做着吃,不過剛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家裏的不對勁,他脫了外套,拿着剛買回來的菜,見蘇明媚坐在沙發上,問了一句。

“怎麽看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麽?”

蘇明媚聽到袁錫元的聲音,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随後看向了對方,“我臉色為什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麽?”

她那麽明顯的表達了自己不喜歡白繡繡的行為舉止,可沒有想到袁錫元竟然還要和白繡繡私底下合作,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自己。

要不是自己買報紙看到的話,怕是袁錫元根本沒打算告訴她!

想到自己的丈夫,這麽明顯的背叛自己的行為,蘇明媚一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

看蘇明媚在那發脾氣,袁錫元早已習以為常,還以為是最近忙碌了一些,鮮少回來的關系,他解釋道:“現在廠裏忙,工會主席還開了會,說是大家都要晚讀半個小時的語錄,才能夠回來,不是我故意回來的晚的,我剛下班就去買了菜,路上肯定耽擱了一些時間,你也別生氣了,女人經常生氣,對身體不好。”

他說完話後,看了看四周圍,沒看到自家孩子,便問了一句,“雯雯呢,又送去我爸媽那了麽?”

蘇明媚不太喜歡帶孩子,這孩子一生出來,帶了沒多久,她就回去上班了,可孩子總是要有人帶的,所以基本上都是住在爺爺奶奶那。

跟父母反而沒那麽親熱。

蘇明媚見袁錫元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不高興的點,越發的不舒服了起來,她直接把報紙扔到了袁錫元的臉上,語氣憤怒。

“你自己看看你幹的好事!”

這報紙精準的扔到了他的臉上,袁錫元只覺得自己的臉一陣疼痛,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男人的尊嚴被踩在腳底下的感覺,他深呼吸一口氣,報紙落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子撿了起來。

看着上面的內容,袁錫元很快瞧見了自己和白繡繡的合照,立馬明白了蘇明媚生氣的點在哪裏。

袁錫元吐出一口濁氣,依舊好脾氣的說道:“這一次國棉廠和中醫學院的合作,是姑父找到了我,問我行不行,咱們都是親戚,總不至于這點小忙都不幫,更何況國棉廠裏的職工,也是需要檢查一下身體了,義工這樣的好事情,我要是不幫忙牽牽線,怎麽都說不過去,不過這事情主要拍板的也不是我,得需要上面的主席和書記答應,這才能合作成的,這一點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我明白什麽!我只知道我和你說了無數遍,遠離白繡繡這個女人,不就是個農村來的麽,要不是靠着我們的關系,她能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我真是不懂,為什麽爸為了白繡繡,要來說他的親生女兒,你還是我的丈夫,你竟然都要幫着白繡繡,連姑父都要幫她,憑什麽你們所有人都要幫着她!”

想到這些,蘇明媚就氣得要死。

自從上一次在蘇家被罵了一頓之後,蘇明媚就不回去了,她在想連娘家都幫着外人了,她有什麽好說的,蘇景榮和曹娥儀向來寵她,她只要稍微皺下眉頭,她們都會想要幫她,現在她不回去了,難受的還不是爸媽麽。

這麽想着,蘇明媚就有些報複心理,等父母來找自己,下了這個臺階之後再說。

可是沒想到,好端端的,自己丈夫竟然也要開始幫那個女人了。

她不想白繡繡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這麽多人都要幫她。

見蘇明媚這麽生氣,袁錫元一時之間不知道解釋什麽,只好道:“就這麽一回,也是姑父找到了我,我才答應的,你就別生氣了,都說了女人生氣對身體不好,更何況咱們好歹是親戚,繡繡是你弟弟的媳婦,都是一家人,你幹什麽要把關系鬧得這麽僵呢,小媚,咱們大度點,別跟她們計較這些成不?”

他也是習慣了蘇明媚這樣,只是以前的蘇明媚雖然脾氣不好,可也不至于到現在這個地步,袁錫元心裏總告訴自己,他要是做得再好一些,可能就行了。

蘇明媚越聽越生氣,只覺得袁錫元話裏的意思,就是說自己小氣,還不夠大度,非要和白繡繡計較這些,她這暴脾氣一下就起來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朝着袁錫元就直接扔了過去。

——

白繡繡剛到家沒多久,蘇望亭就回來了,兩夫妻聊了會兒就打算趕緊睡覺,可沒想到外頭來了人,白繡繡打開門一看,瞧見竟然是劉媽。

看到劉媽來,白繡繡詫異,“劉媽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家裏出事情了?”

聽說是劉媽來,蘇望亭也趕緊穿衣服起了床,到了外頭一看,果然是劉媽。

劉媽的臉色很難看,看到蘇望亭在,心才像是定了下來,趕緊道:“望亭啊,你趕緊跟我過去你四姐那一趟,你四姐夫出事了,現在要送去醫院。”

家裏沒車,也沒個能搭把手送過去的人。

想來想去,劉媽知道後,就過來找蘇望亭了。

是袁錫元出事了。

聽到這話,蘇望亭也顧不得什麽了,趕緊就要出去。

見他要出門,白繡繡怕那邊需要幫忙,雖然不清楚是什麽事情,但還是慌亂的,她問了一句,“四姐夫怎麽了,要不要我跟着一塊去?”

“太晚了,你在家休息吧,晚上別等我回來了,我不一定回來,要是早上我還沒回來,你幫我請個假。”蘇望亭匆匆交代了一句,就趕緊出了門。

聽到蘇望亭這麽說,白繡繡也覺得自己在這裏好一些,便點了點頭,叫蘇望亭小心一些路上。

等到蘇望亭趕到了蘇明媚家之後,看到眼前的場景就被吓到了。

滿地的碎片渣子,還有鮮血流在地板上,而袁錫元臉色慘白的坐在沙發上,已經在昏厥的狀态,一看就是失血很多了,而蘇明媚則是吓得臉色蒼白,眼眶哭的紅腫。

而蘇景榮和曹娥儀都不在。

蘇望亭直接拉起袁錫元,皺起眉頭看向蘇明媚,“怎麽回事,怎麽不送人去醫院,非得叫劉媽來叫我為止?”

蘇明媚吓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小聲道:“我不敢告訴鄰居,我怕她們知道這件事情,要笑話我,望亭你趕緊送你四姐夫去醫院吧,我看他血流了好多了。”

剛剛那水杯扔過去,是陶瓷制品,沒想到扔的太過于用力,水杯砸到了腦袋後流了血,而水杯掉落在地直接炸開。

蘇明媚看到這一幕就吓呆了,當即什麽脾氣都沒有了,想要上前去看袁錫元的情況,可偏偏袁錫元忍着疼痛,看她沒注意腳下的碎片,趕緊喊了一聲讓她別動。

只是蘇明媚沒聽她的話,還是要沖上來,甚至因為跑的太急,腳被絆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落地了,袁錫元也顧不了什麽了,直接就用身體為她做了肉墊。

蘇明媚摔在了袁錫元的身上,只聽到身下悶哼了一聲,她起來看的時候,發現袁錫元的後面都是血,是碎片紮進了身體裏。

當時蘇明媚就吓壞了,趕緊就去了蘇家找人,但她不敢讓蘇景榮和曹娥儀知道,只是說有道菜想要問劉媽怎麽做,叫劉媽到她家裏來幫忙教一教,然後把劉媽帶出來之後,就和她說了這事情。

劉媽是養着這幾個孩子長大的,看蘇明媚吓成這樣了,當即就道:“明媚啊,這下去不行啊,咱們得叫鄰居來,幫着把錫元給送去醫院啊。”

“不行,不能叫鄰居!”蘇明媚下意識的反對,她只覺得喉嚨發幹,她道:“要是被鄰居知道了,她們肯定要看我笑話的,讓我知道是我把錫元弄成這樣,蘇家哪裏還有臉啊,到時候一定一傳十十傳百的,劉媽你幫我,你要幫幫我。”

劉媽看蘇明媚這樣,也不敢刺激她,只好道:“那我們兩個送人去醫院也不行啊,我們都拉不動錫元,要不我去找望亭來幫忙吧。”

叫蘇望亭,蘇明媚還是放心的,畢竟是自己的弟弟,不怕他會說出去,加上這會兒蘇明媚實在是六神無主,便點了點頭。

這才有了後面這一幕。

蘇望亭聽到自家四姐這個回答,氣的要死,這都要人命關天的事情了,竟然還在意自己那點臉面,只是沒辦法,這是自己的姐姐,再生氣總不至于要打她為止。

他只好将袁錫元背到了身上,連夜送去了醫院。

碎片要用鑷子一點一點的清理出來,還需要縫針。

來處理的正好是陳曼。

陳曼穿着白大褂,看到袁錫元這場景,眉頭緊皺,等到把袁錫元的衣服脫下來的時候,她都覺得觸目驚心,有些傷口都深入一厘米了。

蘇明媚不忍心看,更不敢想,要是這些傷口,當時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她該怎麽辦,她直接就跑了出去。

看到人跑了出去,陳曼擡眸看向了蘇望亭,問道:“什麽情況?”

陳曼原本和蘇明媚的關系算是不錯,只是後來因為白繡繡的關系,就沒怎麽接觸了,沒想到還能叫她碰到這種事情。

蘇望亭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你先給我四姐夫處理吧,問題不大吧?”

“有些失血過多,需要住院修養,其他問題倒是沒有,就是要縫針,不過都在背後,患者又是男人,沒有那麽大的問題。”陳曼解釋了一句。

說完話後,陳曼看了一眼蘇望亭,突然問了一句,“你妻子呢,怎麽沒看到她來,你眼光還算是不錯,娶了這麽個妻子,我看着都喜歡,還有你那個小舅子,上回我哥都誇他是個當兵的好苗子,有這方面的考慮麽?”

能被陳尉源看中,其實也不是壞事。

當然其實陳曼是不怎麽希望白昌棟去當兵的,她家裏有一個那就足夠了,現在這麽問起來,不過是想要随便找個話題說罷了。

蘇望亭有些不解陳曼的這些問題,不過聽到陳曼說自己的眼光好,心情都好了不少,他回了一句,“繡繡在家休息,現在太晚了,就沒叫她跟着我一塊,昌棟回鄉下準備高考去了,當兵估計不會了,高考上的話,考個好學校也是不錯的。”

大學生。

陳曼滿意了幾分,她點點頭笑道:“成,這邊有我就行了,你去外頭休息吧。”

兩人說到底也沒有什麽特殊關系,只是相親過罷了,現在蘇望亭結婚了,陳曼自然不會再把心思放在蘇望亭的身上,只覺得是對方的眼光不好,才會沒選擇她。

不過現在,她有新目标了。

蘇望亭出來後,看到蘇明媚坐在走廊長椅上,吓得臉色蒼白的樣子,蘇望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是生氣還是如何,十有八九袁錫元這樣,肯定和蘇明媚有關。

他走過去,問了一句,“四姐,好端端的在家裏,姐夫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我也不知道……”蘇明媚手腳冰冷,顯然已經是吓到了。

她現在一閉上眼睛,眼前就都是當時的畫面,她心跳都要停止了。

不知道是在害怕袁錫元出事情,還是害怕當時如果是自己摔在上面的話,因為是直接朝地的關系,那碎片直接就往自己的臉上劃了。

那到時候她可就毀容了。

想到這些,蘇明媚又是一陣冰涼。

見蘇明媚的狀态如此,蘇望亭抿了抿唇,說道:“四姐夫失血過多,好在的是傷口雖然有深,但沒有傷到骨頭經脈的,要不然的話,你可就太罪過了!”

蘇明媚沒吭聲。

要指望她知道這些,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蘇望亭問了一句,“劉媽出來,爸媽是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剛問了劉媽,她說你害怕,沒讓她和爸媽說,這樣可不行,該說還是要說的,我等會兒就送劉媽過去,和爸媽把事情仔細說一說。”

“不行!”一聽蘇望亭要說,蘇明媚激動了起來,睜着一雙大眼,尖聲道:“要是讓爸媽知道的話,她們一定會罵死我的,望亭我是相信你,才讓劉媽找你的,你不能告訴爸媽去!”

蘇望亭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事情你以為瞞得了多久,醫生說了,姐夫得住院觀察。”

還要去國棉廠裏請假。

這事情瞞不了多長時間。

蘇明媚不吭聲。

她現在是害怕又慌張的很。

見蘇明媚不說話,蘇望亭也懶得說什麽了,叫了劉媽來回去,倒是沒讓她去說,只是叫劉媽明天等父母醒了再說就行。

太晚了,讓蘇景榮和曹娥儀擔心也沒用,現在這邊好在他看着,問題也不會很大。

——

白繡繡一個人沒睡多久,總是時夢時醒的,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蘇望亭還是沒有回來,她只好去給蘇望亭請了假,理由就說是家裏出事情了。

不過具體什麽事情沒說,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等回來的時候,白繡繡打算做個早飯,就聽到門那邊傳來了鑰匙進門的聲音,她心跳一滞,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就瞧見是蘇望亭回來了。

看起來像是熬了一晚上的夜。

白繡繡愣了愣,“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我給你去請了假了,要不現在我去把請假條給銷了。”

“沒事,我等會兒還要去醫院。”蘇望亭熬了一晚上,眼睛通紅的很。

一聽到了去醫院的地步,白繡繡擔心的問了一句,“什麽情況,怎麽就進醫院了,平常看四姐夫的身體不是挺好的麽,上回看他還生龍活虎的。”

蘇望亭搖搖頭,太陽穴突突的疼,“四姐夫沒醒,四姐什麽都不肯說,問她就說不知道,我也不好強行逼問,今天等爸媽知道了趕過來後,我才打算回來洗個澡換個衣服,再過去醫院的,我看應該是兩人吵架了。”

吵架?

吵架能吵進醫院麽。

白繡繡心裏想,怕是動手了,而袁錫元這性格,自然是不會打女人的,那麽只剩下一種可能性,被蘇明媚打進了醫院了。

也難怪蘇明媚不肯說了。

“人應該沒事吧,我也可以去幫忙看看四姐夫的情況。”白繡繡回道。

聽到白繡繡這麽說,蘇望亭點點頭,想了想後道:“繡繡,我四姐這人脾氣是壞,我也不知道怎麽改變她,你不會怪我大半夜的去忙活他們家的事情吧?”

白繡繡搖了搖頭,笑道:“哪有那麽小氣,你四姐說的話,我向來不當回事,我也知道你護着我,爸也說過她,只是不對盤就是不對盤,我反正已經習慣了。”

她正好熬了一些粥,便問了一句,“你把這些粥帶過去吧要是四姐夫醒了也能吃。”

“倒是難為你了。”蘇望亭點點頭應了下來。

白繡繡道:“四姐夫幫了我不少,他出事情這是我應該做的。”

對于蘇明媚對她的态度,已經是根深蒂固了,白繡繡沒有任何辦法去改變,她總不能因為蘇明媚讨厭她,所以就要讨厭她身邊的其他人。

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麽,更何況她對袁錫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這一次和國棉廠的合作,也有袁錫元在其中的幫忙,到了國棉廠之後,袁錫元也很照顧自己這邊,于情于理,白繡繡都是應該做這些的。

等着白繡繡舀起粥的功夫,蘇望亭随口說了一句,“對了,今天給四姐夫包紮的,正好是陳曼,她還跟我問起你,還有昌棟了,說是她哥覺得你弟弟是個當兵的好苗子,問我昌棟有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聽到這話,白繡繡有些詫異,“陳曼問的?”

這人之前不還是她情敵麽。

怎麽突然這麽關心起自己和白昌棟的事情了。

不過想到上一回見到陳尉源,白繡繡覺得陳家的教養還是不錯的,陳曼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性子。

蘇望亭看她這樣,還以為她吃醋了,心裏倒是高興了起來,嘿嘿道:“對呀,不過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繡繡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訴我,下回我不和她聊天了。”

“你聊呗,我吃醋什麽。”白繡繡嗔了他一眼。

真是動不動就想要她吃醋。

她只是好奇,為什麽陳曼突然關心起了自己這邊的事情來。

從上一次的見面開始,白繡繡對陳曼的印象不算差,對方對着自己和蘇望亭都是落落大方的,看的出來是個挺陽光自信的女同志。

白繡繡沒覺得有什麽好吃醋的,陳曼這人拎得清,再說了這都是許久之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也就蘇明媚一直在那提,當事人陳曼看的出來,一點這意思都沒有。

白繡繡又道:“當兵這方面,我得問問看昌棟怎麽想的,要是他願意的話,我覺得也不是不行,能被人給看中的話,想必也是很肯定了昌棟的能力。”

看白繡繡似乎真的沒吃醋,蘇望亭倒是有些失望了,“那你下回寫信問問,我先去洗澡了。”

“趕緊去吧。”白繡繡應了一聲。

等送走了蘇望亭之後,白繡繡就去了學校,現在學校裏的氛圍嚴謹,上完課後,白繡繡和劉茹就去了工會辦公室,把下期的主題給說一說。

這一回,白繡繡投了稿。

是關于中醫和西醫結合的主題。

她寫了很久。

直到昨天才寫完,今天投了稿。

劉茹收到後很認真的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嚴肅,這其中涉及到許多的專業知識,也把西醫的好處和弊處寫了出來,又把中醫的好處和弊處寫出來,而這兩樣一結合,竟是揚長避短,叫人不禁拍案。

看完後,劉茹看向了白繡繡,半晌後才開了口,“我是真的沒想到,繡繡你連西醫都去了解過了。”

“其實西醫和中醫還是有相似的地方的,只是西醫更從科學人體生物方面入手,而我們是老祖宗傳揚下來的精華,看似不科學,但其實也是有一定的規律和道理的,你想很多藥物,都是經過了多少人的試毒才能成功,這些是先人用自己的命鋪成的中醫路。”白繡繡喜歡中醫,喜歡這種探索人體奧妙的感覺。

因此,她不希望在未來十年,中醫會被抛棄,數以萬計的好苗子,就這麽被迫害。

她的力量很小,但是至少她想要保護自己心中的夢想,哪怕效果甚微,那至少她做出努力過了,當然這也是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

劉茹很佩服白繡繡,覺得整個主題都升華了,她道:“那我現在就給你投上去。”

“不用,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改的地方,你畢竟是我們學校寫稿子寫的最好的,有這個資源我肯定是要利用起來的,要不然的話多虧呀。”白繡繡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聽到這話,劉茹嗔了她一眼,“說什麽呢,我覺得你這篇寫的很好,水平非常之高,我看了是為之動容的很,也有一定的數據證明,專業方面也足夠了,沒什麽要改的地方。”

白繡繡放心了,她收起了稿子,另做了打算。

見她如此,劉茹好奇,“你不投去日報發表,那你這是要投去哪裏,總不能這麽好的稿子都給廢了吧。”

聽到劉茹的話,白繡繡只是故作神秘,微微一笑道:“總有它該去的地方的,你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這篇稿子的去處。”

想引起上面的注意,自然是要花了功夫的。

白繡繡寫的這稿子是給戴S長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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