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村子裏沒有醫生在,以前還有白善平能幫忙看看,現在沒了白善平,村子裏有個頭痛腦熱的,都只能自己忍忍,熬一熬就過去了,沒人能幫忙看。

冬天是個寒流季節,一有人感冒,一傳十,十傳百的,很快就都傳染上了。

年紀輕的年輕人,稍稍熬一熬,靠着自己的自身抵抗力,倒也能熬過去,可是那些年老的,年紀小的,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白昌棟這幾天要出去,就總是被林曉梅說,讓他別出去給傳染上了。

聽到林曉梅這麽說,白昌棟張了張口,“媽……”

“別喊了,這事情村支部在那操心呢,你又不是醫生,正好你二姐二姐夫回來了,你就老實待在家裏吧,別到處亂跑了,讓我操心。”林曉梅斜了他一眼,就去做飯了。

白昌棟只好去找白繡繡。

不過白昌棟也沒把感冒當回事,他也是感冒過的,很快就好了,問題不大。

到了屋子裏,瞧見白繡繡和蘇望亭在那收拾房間,他趕緊喊了一聲,“二姐,二姐夫。”

“回來了啊。”白繡繡看了一眼白昌棟,直把人看的不好意思為止。

白昌棟覺得這眼神,像是要被白繡繡看透了為止,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二姐,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沒什麽。”

白繡繡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其實是想到白昌棟寫過來的那封信了。

自己這個弟弟,好歹也是長大了,到了學校裏還知道喜歡人呢,看着他比以前更高,更壯,也更黑了,但整個人都很精神。

白繡繡問了一句,“在新學校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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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白昌棟倒是有了訴說欲望,眼睛亮亮的,“新學校很好,雖然訓練是苦了點,但是我覺得樂在其中,好在我聽了二姐你的說,去報考這個學校,我覺得一般的大學,肯定沒有那麽團結的友誼的。”

他在學校裏結交了好幾個好兄弟,大家都是一塊訓練的。

看白昌棟這樣,白繡繡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确是很适合當兵,能在苦中找到其中的樂趣。

白繡繡放心了,以後這路,就交給他自己去走了。

外頭傳來動靜。

是白建國回來了。

林曉梅聽到動靜就走了出去,瞧見白建國回來,忙朝屋子裏努努嘴,“繡繡和望亭來了。”

“來了?帶了些啥呢。”白建國問了一句。

林曉梅搖搖頭,“還沒去看,不過這大過年的回來拜年,東西肯定拿得不少。”

其他時候不拿,她們說不了什麽,可這拜年要是不拿的話,那林曉梅肯定要跳腳,這事情一定就跟白繡繡她們沒完。

本來夫妻兩都決定好了,要是白繡繡今年還不回來的話,她們兩個就殺到南城去,到時候讓別人都看看,白繡繡是多麽的沒有良心。

不過現在既然回來了,那她們就不說了。

白建國哦了一聲,肚子早就餓了,問了一句,“那你飯做好了沒,都幾點了,你還不做?”

“行行行,我這就去做。”林曉梅趕緊回了廚房。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望亭的眉頭微微蹙着,他這人現在可以住的簡陋,可以吃的一般,但是他的潔癖還是在的,而林曉梅做的飯,向來都是随便敷衍一下的。

做完一碗菜是不會洗鍋子的,直接就炒下一份了。

白繡繡看了一眼蘇望亭,知道對方肯定是嫌棄了,她給蘇望亭夾了菜,小聲道:“你先吃點,下午我給你煮碗面。”

這表面功夫還是得過去的。

聽到這話,蘇望亭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這頓飯結束,林曉梅收拾完廚房後,趁着大家都沒注意到她,她就拿着白繡繡拿過來的包頭,拆開來開始看了。

一包白糖,一包紅糖。

林曉梅往下翻,沒了。

她有些愣了,這二女兒回來拜年,沒有那麽小氣吧。

就這麽兩包糖?

就把娘家人給打發了?

林曉梅不高興了,準确的來說,是非常的不高興。

她這人不高興,自然臉色就變了,直接就去找了白繡繡,不過她還記着私底下說,是把白繡繡拉出來說的。

“你怎麽回事,到你娘老子這裏來拜年,一包白糖一包紅糖就給打發了?蘇家那麽大的家底,就出這麽寒酸的東西,還真是好意思!”

聽到林曉梅的話,白繡繡早就已經猜到了,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林曉梅,說道:“先前望亭差點進去了,要被下放。”

這話一出。

林曉梅愣了愣。

關于這方面,林曉梅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在鄉下新聞報紙看得少,但是這裏隔壁村就有一個農場建着,下放的都是那些知識分子居多,她不太懂什麽情況,但是知道是犯了事的。

在那裏就幹農活。

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的。

現在聽到白繡繡說,自己這個女婿,差點就進去了,她頓時感覺毛骨悚然。

林曉梅睜大了眼睛,這事情她不知道,“什麽情況,怎麽就差點進去了!”

“一點誤會,但是現在作風還是抓得很嚴的,我們做事情肯定是要低調做的,要是被人說生活作風不好,那問題可就大了,我現在和望亭是夫妻,他出事,我也逃不掉,到時候不光是我,還有你和爸,特別是昌棟,他現在考上大學,又是炮兵學校,政治面貌很重要,要是有個出事情的姐姐姐夫,這成分就不好了。”白繡繡看着林曉梅,故意把話往嚴重了說,吓唬她。

林曉梅是聽說過那些成分不好的是怎麽樣的,考上了都不讓讀,全都給壓下來,在村子裏也是被人欺負的,她們村子裏就有地主這種壞分子。

這麽一想,林曉梅慌了,她抓着白繡繡的手,緊張的問道:“那怎麽辦,你可別影響到昌棟啊。”

“媽,你慌什麽,我們都是正兒八經做事的人,望亭本就沒什麽問題,只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要低調做事了,一切從簡樸為主,所以我們這一回回來過年,就準備了這些,媽,你要是有意見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重新去買,但是到時候要是出事的話,咱們肯定都是要被影響到的。”白繡繡煞有其事的說。

林曉梅越聽越害怕,這哪裏還敢要東西,連連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弟弟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你可別害他,你這住幾天就趕緊和望亭回去吧,別在這裏了,省的給我們帶來麻煩。”

本來以為白繡繡嫁了個好人家,結果沒想到是要差點進去的,雖然現在沒事,但是誰知道會不會出事,一出事,那第一個影響到的就是白昌棟,林曉梅就指望着白昌棟有出息呢。

林曉梅說完話,又瞪了一眼白繡繡,說道:“你和望亭千萬記得要遵紀守法,不是你們的事情別去招惹,上面政策怎麽說你們就怎麽做,知道沒?”

“行了媽,我都知道的。”白繡繡看吓唬林曉梅也吓唬的差不多了,想了想,又道:“媽,這事情你可別往外說,爸最好都不要說,他喝多了就亂說話,等下平白無故連累到昌棟,那就不好了。”

平時林曉梅沒什麽主心骨,都是白建國說什麽,她就是什麽的,不過這一回不同了,她聽了白繡繡的話,六神無主自然覺得她說什麽都是對的。

碰到白昌棟的事情,白建國都得靠邊。

林曉梅就指望着白昌棟給自己養老送終,靠着白昌棟把日子給過好來,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這會兒聽到這話,自然是連連點頭。

這事情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曉梅平時喜歡出去宣揚,但是關鍵的事情,一個字都別想從她嘴巴裏蹦出來。

晚上的時候,白建國就問了一句,“看了麽,都拿了什麽回來?”

“看了,拿了一包白糖和一包紅糖。”林曉梅老實回了一句,不過仔細看,身子還有些僵硬。

一聽這話,白建國虎目圓瞪,“怎麽就這麽點東西,你去問過了沒?”

林曉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建國,點點頭:“繡繡說現在風聲緊,就沒給咱們多買點東西,錢都給昌棟了,我去問過了,昌棟說他拿到了。”

這說辭,是白繡繡教她的。

白建國聽了後,果然沒再問起,只說了一句,“算她還有點良心,知道咱們供昌棟上學不容易。”

家裏頭的錢,除了一部分娶媳婦的,基本上都是打算拿來給白昌棟上學的。

這事情就這麽過了。

林曉梅松了口氣。

夜晚。

蘇望亭躺在床上,渾身都不對勁,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而且髒亂。

要是夏天的話,床上都還有跳蚤。

白繡繡看出蘇望亭的不舒服,只好道:“我已經用草藥弄過了,你放心不會有蟲子這些的,床上的衛生我也搞過了,勉強睡一睡,咱們過兩天就回去。”

其實不只是蘇望亭不舒服,白繡繡也很久沒有睡鄉下了,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事情。

畢竟享受慣了,突然要到這種環境下,換誰都是不舒服的。

不過來都來了,也只能忍了。

蘇望亭轉了個身,把白繡繡摟在了懷裏,嘴上嘀咕了一句,“這床被子都不知道多久沒曬過了,一股味道,還好有你在。”

“忍忍吧。”

因為睡不着,蘇望亭想到白天和白昌棟聊到的事情,忍不住說道:“媳婦,你們這裏也建了個農場?”

“嗯。”

白繡繡睫毛微微顫了顫,就在隔壁村子裏,很多人都被壓到了那邊,需要接受勞動教育,日子過得很苦。

慘的很。

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任何的尊嚴,暗無天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随時随刻都有人可以侮辱你,除了要幹農活以外,還需要接受思想教育,嚴重的還要被拉出來鬥。

蘇望亭想到了周斐然。

他已經進去一年了,不知道日子過得怎麽樣。

蘇望亭不敢去打聽,心中了然,這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到了裏面不脫層皮,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只是承受這身體上的痛苦,那還算是好的,最痛苦的其實是尊嚴上被踐踏,這樣的日子打壓的你喘不過氣來為止。

周斐然是一個那麽驕傲的人啊。

蘇望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白繡繡知道蘇望亭這是想到誰了,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若是周斐然能堅持過這些年,那還算是好的,畢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可要是堅持不了,那……

白繡繡不敢去想。

她握住了蘇望亭的手,安撫道:“你別多想了,這都要看造化了,也不是你能扭轉的,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因為身份的特殊。

蘇望亭甚至都不敢去看周斐然。

只敢在白繡繡的面前,說說這些話。

蘇望亭有些迷茫,“我這樣是不是很讓你失望?”

“你這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家人,你出事的話,連累到的人只會更多,更何況周斐然那邊,咱們去看了也沒有什麽用。”白繡繡也是不建議蘇望亭去看的。

兩個人的身份太敏感了。

都是海外留學。

又是同學,上一回周斐然進去,調查組還調查到了蘇望亭的頭上來。

差一點就要把蘇望亭也給弄進去了。

這個身份去看,別人怎麽可能會不誤會呢。

蘇望亭看白繡繡明白自己,心中稍稍放了心。

白繡繡只打算在家呆三天,就去縣城裏,她還答應了林師傅要去吃飯的,不過來的第二天,白建國就感冒了,其實當天白建國就有些跡象,但是他沒管,第二天起床感冒就更嚴重了。

一點力氣都沒有,說兩句話就要咳嗽。

把林曉梅急壞了。

一直在那裏埋怨,“村子裏這麽多人感冒,讓你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吧,感冒了吧,難受的還不是自己麽。”

白建國懶得理林曉梅,本來以為自己熬兩天就能好,可沒想到這咳嗽更嚴重了。

看到白建國這樣,白繡繡道:“爸,我幫你看看吧,你這感冒有些嚴重,要吃藥。”

“我不吃藥,吃什麽藥。”白建國不樂意吃,一口就回絕了白繡繡。

他覺得自己身體硬朗着,不需要去吃藥,小感冒熬一熬就行了,這人固執起來比誰都要固執,白繡繡勸不動他。

林曉梅急得要死,只能朝着白繡繡吐槽,“你爸這個人,真是牛脾氣,怎麽說都不會聽的,村子裏感冒的人都這麽多了,家家戶戶都能聽到咳嗽聲,他還要往外跑,現在好了吧,自己被傳染生病了,女兒是醫生還不讓看,真是煩人。”

“媽,你的意思是,村子裏很多人都感冒了麽?”白繡繡皺起眉頭。

這季節性的感冒,要嚴重也是很嚴重的,主要是現在這個情況,這裏都沒有醫生,要去看只能去縣城裏的衛生院看病,可是這農村的人怎麽會舍得花這筆錢去醫院裏看病呢。

林曉梅點點頭,随口道:“今年這個感冒還挺多人傳染的,不過咱們村子裏這個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沒人能夠醫治。”

到外頭去醫治,醫療水平不發達,路途太遙遠了,這樣就麻煩了。

白繡繡蹙起眉頭,知道這事情之後,她立馬就去收拾了東西,和蘇望亭道:“我去趟爺爺那。”

“怎麽了,我跟你一道去。”蘇望亭見她形色慌張的樣子,忙回了一句。

看蘇望亭在這邊也沒什麽事情,估計跟着自己還能幫自己點忙,便點點頭:“那也行,我聽說村子裏感冒的人多,我打算準備開診。”

白繡繡也是擔心這些村民,自己空間裏的草藥不少,炮制好後給下面的村民,能把病情控制下來才最好,畢竟這感冒的流傳還是很快的。

不過饒是如此。

等白繡繡到了白善平的居住場所,把門打開,正式開診之後,這事情很快就被村支部的人知道了,村主任來了這裏,看到白繡繡和蘇望亭在,都顧不得和蘇望亭說什麽,匆匆看向了白繡繡說道。

“隔壁村也出事了,我那個老弟兄的兒子,一病不起了,你要不跟我去看看吧。”

一聽這話,白繡繡擰起眉頭,忙問道:“什麽情況,怎麽就一病不起了。”

“不知道啊,這天氣太冷了,估計凍到了,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咱們這裏也沒個正經醫生,找了不少的偏方,這病還是治不好,我也是剛知道的,一聽你來了,就趕緊來找你了。”村主任說的一片唏噓。

白繡繡也顧不得再問這麽多,趕緊跟着村主任到了隔壁村,結果撲了個空,說是對方已經帶着兒子,去縣城看病了。

關于對方的病情,白繡繡知道的不多,但是若是拖了好幾天,要到去看醫生的地步,怕是情況已經很嚴重了,這個情況要是來不及救治,很容易出問題。

果不其然。

第二天,人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噩耗。

沒及時得到救治的關系,人已經走了,剛過完年,就要給自己兒子辦喪事,這一家子痛苦不堪。

聽到這消息,白繡繡跟着蘇望亭去看了一眼,就瞧見一家子人,圍着已經僵硬了的屍體,在那哭的厲害。

一旁的村主任在那抹眼淚,自責道:“要是我早些,早些時候來找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主任,這事情你就別告訴他們了,免得讓他們自責。”白繡繡吐出一口濁氣,看着眼前這個場景,她不止一次的想,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因為沒有醫生,沒有藥,導致的結果就是這麽年輕就走了。

白發人送走了黑發人啊。

白繡繡心中難受,若是早早的就把醫療重點放在農村,培養一批農村也能看得起病的醫生,是不是這些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她要是早一點,再早一點的話,就可以更早的幫助到他們。

這件事情,對白繡繡的打擊很大。

蘇望亭看出了白繡繡的心情低落,連晚飯都沒怎麽吃,他只好去下了一碗面,拿着到了屋子裏,“先吃點東西吧,晚飯你都沒怎麽吃,這樣身體怎麽吃得消。”

這事情他知道,白繡繡也不想的。

她們只是來看親戚的,哪裏會想到碰到這種事情。

白繡繡搖搖頭,眼眶已經泛紅了,“望亭,要是我早一點,早一點培養一批學生出來的話,讓農村裏的人都能看的上病,看得起病的話,這些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明明重生了,可以做得更好一些的,但是她沒有,她還是晚了。

聽到她自責的話語,蘇望亭也不免多了幾分心疼,安撫道:“這怎麽會是你的錯呢,現在客觀的環境是這樣,很多事情不是說我們想要去做,就能給去做的,畢竟咱們個人能力實在是有限,這是沒有辦法去做的更好的,你又不是救世主,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和問題。”

白繡繡的報告申請上去之後,戴成春就往上走流程了,只是沒辦法,這學習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這件事情的本身就是沒有那麽快就能夠做成。

這不是任何人的問題。

這事情要快速的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她們哪怕争分奪秒,能做到的也僅僅是這樣。

白繡繡已經做得很好了。

聽着蘇望亭的這番話,白繡繡雖然知道,她已經盡力了,可有時候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能力,僅僅只是這樣,做不到更好的,才會對自己失望。

現在的白繡繡就對自己很是失望。

這個事情,她是想要更早的做起來的,可是她沒有。

白繡繡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眼睛,目光明亮了幾分,“望亭,我打算在白家村待一段時間,直到情況好轉後再回去,你項目那邊還很忙,等時間差不多了,你就回去吧。”

她有自己的職責,她看不得這人間疾苦。

聽到白繡繡的話,蘇望亭也知道白繡繡是什麽樣的性格和人,這麽和自己說,肯定是已經決定好了,其實看到這種場景,他也是有些震撼和唏噓的。

在城市裏,從來不用擔心關于這方面的事情,畢竟城市裏的醫療相對而言還比較好,因此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多地方這麽多人,是看不起病,也沒地方看病的。

蘇望亭點點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是你的負擔,這幾天我還在放假,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告訴我,我一直都會在的。”

“謝謝你望亭。”白繡繡感動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她想要做的,蘇望亭都懂都是明白的,這讓她覺得,自己沒有嫁錯人。

接下來幾日。

白繡繡索性搬到了白善平那,重新開了這個門診,村子裏的人知道村裏來了個醫生後,全都一窩蜂的跑來了,一個個不是抱着孩子,就是攙扶着老人來的。

不看病不知道,一看病才發現,這些人的情況都是拖了很久了,有些都咳嗽的不行了,還有得了皮膚病的。

白繡繡看了情況,好幾個發現并不是什麽感冒,而是比感冒更嚴重的疾病,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要是這個情況長此以往下去,是要死人的!

她趕緊炮制藥材,每天從早上忙到晚上,除了白家村的人,隔壁村的人知道白家村有個醫生在,也都趕來看病了,大家都把白繡繡當做是神。

一口一個白醫生,語氣裏滿是祈求。

白繡繡每天看病,累的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蘇望亭看到她這個情況,皺起眉頭問道:“這麽看下去,你能吃得消麽?”

“這裏只有我一個醫生,沒辦法也要撐下去,”白繡繡空了就去空間裏喝靈泉水,這才能勉強支撐住,她看向了蘇望亭,說道:“你先去縣城醫院讓那邊派醫生過來,再幫我寫封信,就寫給戴S長,就說白家村這邊,突發傳染病情的情況,叫他趕緊弄一批人過來,你順道給姑父也捎信過去,讓他把人召集好,這邊我先頂着。”

這邊的情況,遠比白繡繡想象中的危急。

只有她一個人,是不夠的,她粗略估計了一下,每天來看病的人就有好幾百人,她一個人根本看不過來這麽多人。

白繡繡沒辦法,只能說嚴重些的,她先看,所以還是要人。

蘇望亭看着白繡繡如此,道:“我去發電報,這個更快。”

“行。”寫信能更清楚一些,但是發電報的确是能更快。

蘇望亭去了縣城。

而白繡繡依舊在日以繼夜的看病,白昌棟想要來幫忙,卻是被林曉梅一把給拉住了,她臉色難看,“你去湊什麽熱鬧,你看你二姐的臉色,可是一天比一天的難看,這情況肯定比咱們想象中的嚴重,你要是去了,出了什麽事情,我和你爸怎麽辦。”

“媽,那是我二姐!這些生病的人都是我們一個村的,都一個大隊的,現在這個情況,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啊。”白昌棟急死了。

看他這個樣子,林曉梅立馬就摸着腦袋,在那說頭疼頭暈,惹得白昌棟最後也是沒去成,只能在家裏照顧。

不過白昌棟是一定要去的。

蘇望亭去了縣城後,就趕緊發了電報,兩邊他都發了,發完後他就去了縣城醫院。

只是沒想到他剛把白家村的事情提出來,院長就不願意聽下去了,只是道:“咱們都是按照規章制度來辦事的,要我們這邊派人,你得衛生局那邊的通知下來,要不然我們這邊很難辦的。”

他們怕擔責任。

這人手調動,要調到村子裏去,動作太大了,要是有什麽問題下來,第一個擔責任的就是他這個做院長的。

蘇望亭直接拿出了蘇家來說話,“這事情要是有什麽問題,就找我,我們蘇家擔着。”

“還是那句話,我們做事情都是要按照規章制度來做的,我這裏沒有上面下達的指令,我怎麽敢随便派人呢,這責任你也擔當不起啊,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就去求這個通知下來。”院長也是個老油條了,不願意大過年的去召集人來辦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是沒有好處,只可能有壞處的事情。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望亭知道對方是怎麽都不可能幫自己了,他只好又找到了衛生局去,可衛生局裏連個正經上班的人都沒有,只有個看門的。

他找來找去,竟是找不到一個醫生,能夠跟着他下鄉的。

蘇望亭感覺自己真是沒用,什麽都幫不了白繡繡,心裏只能盼望着電報送到,那邊能趕緊下達指令。

他想着估計林師傅那餐飯也吃不了了,得跟人說一聲,要不然的話,人家還一直等着他這邊的消息。

想到這,蘇望亭就去了國營飯店。

一看到蘇望亭,白鳳珠就起了身,沒瞧見白繡繡,還有些奇怪,“繡繡呢?”

“還在娘家,白家村出了點事情,”蘇望亭抿唇道:“我來是想找林師傅說一聲,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村子裏不少人生了病,繡繡現在就在村子裏治病,什麽時候好還不知道。”

一聽是這麽個情況,白鳳珠睜大了眼睛,“嚴重麽,一定很嚴重吧,要不然繡繡不可能出不來的。”

她有些擔心了起來。

好歹那是自己長大的村子啊。

蘇望亭沒吭聲,但是這個樣子就看得出來,應該是挺嚴重的了。

白鳳珠放心不下,想要跟蘇望亭回鄉下,直接就去和林師傅請了假,而林師傅那邊一聽,是村子裏不少人得病了,立馬就道:“得去,是得去,這假期我給你批。”

“大姐,你去了也沒用,你不會治病,到時候就怕傳染你。”蘇望亭有些頭疼,怕自己把這事情跟白鳳珠說了,最後讓白繡繡知道了,得罵他。

聽了這話,白鳳珠卻是道:“雖然我不會治病,但是我能幫着給繡繡做做飯,整理整理藥材什麽。”

能幫到一點那就是一點。

要是光白繡繡一個人在那,什麽時候忙得過來啊。

這人不得沒了麽。

蘇望亭已經勸不住白鳳珠了,她直接請了假,就回了家去,本來這事情還想要瞞着白善平的,但是白善平是誰,眼睛一看就看得出來自己這大孫女和孫女婿心裏都藏事了。

見白鳳珠磕磕絆絆的在那撒謊,白善平只是道:“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讓你走,你這丫頭從小到大都不會說謊,還有望亭,你來了怎麽繡繡沒來,是不是繡繡那邊出事情了?”

後來沒辦法,白鳳珠只能把事情給說了。

白善平一聽是這麽一回事,臉色頓時變了,語氣堅定道:“走,現在就走,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他可是一直在村子裏面救治的醫生啊,要不是為了白鳳珠的話,他也不會到縣城裏來生活,其實心裏還是放心不下這些跟他一起生活的人的。

一聽村子出了事情,白善平怎麽可能還坐得住。

最讓白善平痛心的,還是蘇望亭說到,自己找去了縣城醫院,可是院長連一個人都不肯派給他,要是就靠着自己孫女一個人,那麽多的人,她怎麽忙得過來。

白善平要去,必須要去。

因此,原本是蘇望亭一人回去的,鬧到最後變成了三人一起回去了。

-

白繡繡感覺到了勞累,這還是頭一次,連靈泉水都管不了用了,她已經接近四十八小時沒有睡覺了,要不是有靈泉水,她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可是外面的人還是多得很,似乎一點都沒有少掉,有些人為了能早點看病,甚至直接在這邊排隊排了一晚上。

就為了能讓白繡繡看一眼病。

外面是小孩的咳嗽聲,和哭鬧聲,還有病人疼痛的呻吟聲,聽的白繡繡揪心的很。

白繡繡先按照嚴重的來排隊,再按照老弱婦殘先看病,畢竟抵抗力好點的和抵抗力差點的,情況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不過為了這個事情,不少人在門口就吵起來了。

白繡繡頭疼的很,說到底還是醫生不夠。

村主任中途來過一趟,看白繡繡的臉色慘白,不由問道:“你還行麽,要不要休息休息?”

這個人隐約還有更多的跡象。

方圓十裏的村子,聽了這邊有醫生,就都跑來了。

白繡繡搖搖頭,“我休息了,這些病人怎麽辦,昨晚上都還有人在那排隊呢。”

她們也是沒有辦法。

“唉,這情況要是沒有你的話,怕是更要惡劣,”村主任看了看外頭的人,自己都覺得心驚,白繡繡帶着自制的口罩,讓他也戴上了,說是這個病會傳染,還叫他別去接觸皮膚病的病人,這些傳染了是有可能會死人的,“我這麽一統計人數,傳染得病的已經有上千餘人了,都快兩千了,我聽說……”

他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咬咬牙道:“隔壁還死了六個皮膚病患者。”

都是小孩老人。

抵抗力太差,熬不過去就死了。

這個消息,村主任聽到的時候,只覺得聞着傷心,聽者流淚。

要知道,如果能夠及時救治的話,是能夠治療好的。

她們是不用死的。

說到底,還是醫療水平不發達所導致的,看得人痛心。

作者有話要說:  注:部分靈感來源于現實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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