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見江越手裏有個現成的打火機, npc小劉也松了口氣,起碼不用他又出去跑一趟了。
外面正在調監控的工作人員,也注意到男人手裏的打火機, 為了玩家的游戲體驗便沒再拖延下去。
“好,現在請大家分別點燃自己手中蠟燭,圍着死者魂體齊念往生咒”
“注意, 在念完之前千萬不要讓蠟燭熄滅。”
“否則, 往生的魂魄會化成厲鬼, 從此糾纏不休, 無休無止。”
對講機裏的聲音聽着陰恻恻的,趙西北忍不住小聲嘟囔:“萬一蠟燭滅了, 我不會晚上回了家還會被鬼壓床吧?”
雲然柔聲安穩道:“都是為了烘托氣氛,相信科學相信科學。”
雖然她自己就是一個很不科學的存在。
女孩話音剛落,房間內的光線眨眼間就被拉滅。
雲然感覺到在自己和江越之間,有風劃過, 衣擺的觸感輕輕蹭過手背,應該是npc。
但由于現在毫無光亮可言,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
除了雲然和江越, 其餘幾人都沒有察覺到npc已經飄到了她們正中心。
雲然側頭湊近身旁的男人:“打火機給我, 我幫你點蠟燭吧,你手也不方便。”
江越聞言順從得攤開被發繩圈着的手心:“嗯。”
女孩拿過打火機, 彎腰先把江越手裏的蠟燭點燃,再借着蠟燭的亮度,又把自己手裏的也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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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滅之前,等着幾人彙合的時候, 雲然特意又給他換了兩張幹淨的紙巾重新包上。
現在她再看,男人手上的紙巾已經被染上了紅色, 感覺還在往外一點點滲血,得加快速度出去了。
等兩人手裏的蠟燭都亮起來之後,剩下五人這才發現,正懸空挂在他們正中間的npc。
烏黑的發絲飄散,一動不動,四肢朝下垂着腦袋仿佛吊死鬼一般。
“我去!怎麽又又又來啊,心髒病都要被吓出來了。”
趙西北小聲喊了一嗓子,手裏的蠟燭也跟着顫抖了兩下。
雖然已經做好準備,但還是被吓了一跳,誰想得到剛才npc腳起碼還沾地,現在直接飄在空中了。
趙小松語氣驚奇:“喲!這是什麽時候戴上的威亞?”
雲然把蠟燭擡高了點看,也有些訝異,這npc真是有點水平在的,做什麽動作都能悄無聲息。
但她也沒作過多關注,轉手把打火機遞給另一側的趙西北。
很快輪完一圈,随着點亮的蠟燭越來越多,室內已經逐漸亮堂起來。
因為頭頂空調微弱的冷風,雲然手中暖黃的燭光被風裹挾着不停閃爍,打在女孩白淨的臉上,忽明忽暗地映照着柔和的輪廓。
她微微擡起蠟燭,試探地環視一圈道:“那我們直接開始念?”
其餘幾人聞言同時點了點頭,兩秒後,衆人開始小聲背起起前面支線環節看到的咒語。
“南無阿彌.........”
比起雲然只看了一遍,背的有些磕磕絆絆的,江越聲音沉穩從容,語速稍快,念起來熟稔于心。
男人微微垂眸,薄唇微張:“□□已逝,魂魄不安,莫作多想,趕往來生。”
“有緣無份,今生不詳,來生再見。”
念到最後,他心緒飄忽,不知想到了什麽,眉峰微微皺着,手心蠟燭的火苗也在顫動。
随着最後一句咒語落下,房間內驟然響起詭谲的伴奏,頃刻之間,陰風陣陣。
衆人連忙捂住手裏的蠟燭,擋着風防止被吹滅。
雲然擡頭看向npc,只見他突然開始渾身左右扭動,雙手用力地揉搓着頭發,發出刺耳尖利的叫聲,帶着濃濃不甘和怨氣。
就這樣持續了三十秒左右,幾人手裏的蠟燭火芯将近燃滅,屋內越來越暗,直至再度陷入黑暗。
半晌,廣播裏又慢慢響起空靈哀怨的歌聲,似是喃喃自語,聽的不真切。
"哐哐——"
像是腳底附近木板掉落,又合上的聲音。
随後房間頂部的白熾燈亮起,剛才吊着的白衣npc已然消失不見,只餘下七人拿着熄滅的蠟燭站在原地,面面相對。
此時雲然口袋裏的對講機也滋滋作響,聽聲音應該是最開始帶他們進來的老板。
“恭喜各位玩家,游戲結束,大家可以從正門出來了。”
——
趙西北率先走出密室,伸了個懶腰,長籲一口氣。
“終于結束了,老天爺,這玩一場密室逃脫我得緩個兩三天才能修複過來。”
身後幾人也依次從密室裏走出來,膽子小得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尤其是跟趙小松一起的男生,神色恍惚,衣服上也浸着汗水。
雲然一出來就去找老板拿了醫藥箱,拽着江越做到沙發上面給他處理傷口。
剛才在室內看的不清晰,現在把已經被血滲透的差不多的紙巾拿下來,她才看清。
還好,血已經止住了,周圍還結了一點血痂,看樣子傷口不是很深。
孟黎見狀也走過來,雙手撐着沙發背:“然然,你們等會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雲然垂頭坐在江越的旁邊,正凝神拿着紗布,覆蓋住傷口處一圈一圈繞着包。
她随手系了個蝴蝶結,“你們去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那行。”
原本坐在對面沙發休息的趙西北見雲然不去,神色有些失望:“啊,真不去啊,那我不就成電燈泡了。”
孟黎抱着司雲深的手臂:“想啥呢,他們去,你不也是電燈泡?”
趙西北:........
似是被刺激到了,她蹭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小跑到孟黎旁邊。
“既然如此,那妹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孟黎摸了摸她腦袋,面容和藹:“走吧妹妹,跟着姐姐玩吧。”
這邊雲然又想到什麽,擡頭提醒了聲:“趙小松,你也早點回學校,別在外面晃悠了。”
正準備跟朋友去網吧雙排的趙小松頓住了步子,回頭讪笑道:“我知道了,門禁之前肯定回去。”
孟黎走到門口,回頭朝雲然招呼:“那我們也走了啊寶,拜拜。”
“拜拜。”
等幾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雲然起身去把藥箱還給老板。
自從密室出來開始,江越就一直沒說話,她還完藥箱,又有些擔憂的回頭望了眼懶散窩在沙發裏的人。
“江越,你還能開車嗎?”
男人聞聲擡眸看過來,黑發随意散落在耳側,膚色冷白,遠遠看着像是落水小狗一樣。
雲然失神了幾秒鐘,頓時感覺喉嚨發幹,低頭輕咳了聲。
江越不動聲色握住自己忍不住發顫的手腕:“打個車回去吧。”
“那你外面那輛車怎麽辦?”
“沒事,我找人把車開到公司就行。”
他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态,也怕等會開車的時候會越來越糟糕,車速開的過快,不安全。
雲然點了點頭:“行,那我們也走吧。”
半小時後,兩人回到臨湖別墅。
江越把女孩書包放到沙發,背對着她徑直上了樓:“我先回房間洗澡,冰箱裏有面包,餓了可以先吃點。”
“好。”
剛才在密室跑了半天,雲然覺得渾身黏黏的,不是很舒服,也回自己房間洗漱去了。
等她吹完頭發出來,本想問江越要不要一起點個外賣吃,只見男人房間門緊閉着,裏面傳來淋浴的嘩嘩聲。
雲然愣了一瞬,她這麽墨跡都洗完了,江越還沒好嗎。
算了,先去煮個面吧,這個點估計也沒什麽好吃的外賣了。
——
淋浴間裏,江越連續淋了将近半個小時的冷水,才覺得胸口的焦慮緩和了一點。
他裹了條浴巾在腰下,寬肩窄腰,用毛巾随便擦拭了幾下濕漉漉的頭發,發梢帶着的水滴被甩到空氣中,點點掉落到浴室瓷磚上面。
江越擡起手腕,盯着上面屬于雲然的黑色發繩,動手準備取下來。
男人手指捏着發繩上的蝴蝶結,愣神似得揉搓了幾下,随後指尖微頓,又收了回去。
最終還是沒拿下來,繼續戴在手上。
淋浴間外的卧室空調溫度被開到最低,此時已經布滿了冷氣。
江越從櫃子裏找出藥盒,一次吃了一整天的量。
他靠在床頭,閉目凝神,慢慢等待身上的症狀穩定下來。
男人沒耽擱太久,過了一會便起身換了睡衣,下樓去到客廳。
此時雲然已經煮好了兩人份的清湯面,按着沈離教她的方法,配料簡單但是意外地味道還不錯。
她從消毒櫃裏拿出兩個大碗,小心翼翼地把面從鍋裏撈出來,最後淋上清湯,再撒點蔥花。
正準備端出去,就看見江越倚在廚房門邊,背着手神色倦倦,發梢還帶着點點濕意。
他語調沉沉,泛着啞意:“放那兒別動,盛這麽滿也不怕燙手。”
話音剛落,雲然指尖就被瓷碗邊緣不留神燙了一下,立馬往回縮。
女孩有點心虛道:“那你帶個隔熱手套,剛出鍋的,是有點燙。”
江越淡淡嗯了聲,看着比回來的時候狀态好點了。
“去外面等着。”
餐桌上,兩人面對面坐着,彼此都沒說話,就安靜吃面。
雲然閑不住,吃了幾口又擡眸問:“你回來吃藥了嗎?”
對面江越不緊不慢喝了口湯,“吃了。”
得到回答,雲然繼續低頭嗦面:“噢,那就行。”
兩分鐘後,女孩又悄悄瞄了眼對面那人,注意到他額角還帶着點水意,似是薄汗,不知道是不是頭發沒幹的緣故。
越看越不對勁,怎麽感覺江越臉色有點發紅,脖子好像也點紅,像是被燙熟了一樣。
雲然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手肘撐着桌面,身體前傾:“江越,你過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