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2017年。

女孩蜷縮在寬大的床面, 額間不斷滲出冷汗，浸濕了臉側的碎發，縷縷黏在耳邊, 似是陷入了循環往複的夢魇，嘴邊不斷低聲喃喃。

意識被剝奪，抽離, 靈魂此刻就像是沉浮于海面的孤舟, 沒有目的地, 沒有方向, 恍惚間起起伏伏，直至尋覓到一座孤島, 抛錨急停。

“江越！”

雲然驟然睜眼起身，直直坐在床上，淚珠止不住的從眼眶內滴滴掉落，她像是沒有意識到, 神色慌亂地四處查看，視線落于房間內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同于八年前的陳設将她淩亂的思緒拉回來了些, 但心口極致的空蕩感仍然存在, 只是迫切的想到見到那個人。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只能通過窗簾透進來的幾縷光線判定還未至深夜。

雲然吸了吸鼻子, 轉身去找自己的手機，撥通電話的手指尖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用力點下撥通鍵。

對面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電話，直到聽見那頭傳來男人熟悉磁沉的音色, 她心裏安定了下來。

女孩用手背胡亂抹了把眼淚，但還是帶着濃濃的鼻音, 哽咽着問：“江越，你在哪？”

男人站在房門口，正準備摁密碼開門，第一時間就聽出女孩聲音不對，手上動作也加快了些，“剛到家，怎麽了？”

雲然一聽就果斷掀開被子，連拖鞋都忘了穿，攥着手機，赤腳朝樓下飛快跑過去，烏黑的發絲在空中淩亂飛舞，眼底盡是焦急和不安。

她剛跑到客廳，就看見江越正推開門從外面進來，腳步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直直就朝着男人懷裏撲過去，緊緊抱住，看起來沒有安全感到了極致。

江越聽到她的聲音不對還以為是哪裏不舒服，本來就有些擔心。

現在見女孩這樣生龍活虎地跑過來，還沒意識到她狀态低落，勾着唇角戲谑道：“早上不是還嫌我煩？現在又這麽熱情？”

雲然聲線已經抑制不住的愈發哽咽，連帶着說出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我，嗚嗚嗚，對不起江越，你當時一定很不好受，我……，我都沒有多跟你呆兩天。”

“還，還讓你一個人等了那麽久，嗚嗚嗚。”

她知道自己死亡的速度被加快，但也沒想到會那麽快，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是失去了意識，陷入昏迷。

在意識昏睡的那段時間，雲然能依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不斷的震動，随後就恍惚間聽見了媽媽的哭聲，随之而來的，就是少年在她耳邊壓抑的乞求。

但她動不了，也沒辦法說話，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沉，直至完全歸于混沌。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現在。

江越在聽到女孩哭聲那一刻，嘴角的弧度就霎時間停滞，随即收斂起來。

他垂頭幫懷裏的人擦拭眼淚，語氣放輕，溫柔至極：“做噩夢了？”

雲然癟着嘴從他懷裏仰起頭，抽抽嗒嗒地說：“我，我夢見我死的那天了，我明明還有好多話沒有跟你說嗚嗚嗚。”

聞言男人面色驟地沉了下來，薄唇緊抿，似是對這件事的記憶過于痛苦，就只是單單提起，那種密密麻麻的痛感又再度湧上心口，悶得人喘不過氣。

江越手臂收攏，将人牢牢圈在懷裏，拍了拍女孩的後腦勺，沉聲安慰：“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回來了就行，別的都不重要。”

“不要對不起，以後也不要再跟我說這三個字，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所以過去的事別再想了好嗎？”

“有些話說出來我也覺得沒必要，因為以後你總會慢慢感覺到。”

江越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在她頭頂響起，音色沉沉，裝着不曾明說的愛意。

“雲然，我很愛你，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只會多不會少”

“所以你不用覺得愧疚，更不用覺得對不起，所有的這些遺憾都只是因為我喜歡你，跟你沒有關系，也不是你的錯，明白嗎？”

江越從來沒覺得雲然有什麽對不起的，哪怕過去她不喜歡自己的時候，那也是女孩的人身自由，他的那些嫉妒也只是出于自己的不甘，如今兩人可以這樣相互依偎着說話，已經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他并未提及在她死後的那段時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那些混亂的，狼藉的日子只需要他一個人記住就行，以此來時時刻刻提醒他現在擁有的是多麽來之不易。

未來他們只會幸福，不會再有分離。

他曾以為至死都不會再見到她，甚至在每個意識混亂的夜晚，還會害怕下輩子雲然認不出來自己。

可是現在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懷裏。

所以什麽都不重要了。

只要此時此刻，人在他身邊就行。

從此以後，也絕對不會再讓女孩從自己身邊離開，除非他死去。

雲然泣不成聲，腦袋埋在男人胸口，襯衫那塊兒位置都被她的眼淚浸濕，印出一塊一塊的斑駁。

她因為哭的太用力而有些呼吸急促，通紅着眼睛仰頭看着男人，聲音凝噎，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雲然深吸一口氣，結結巴巴道：“我知道，我就是......，心疼你。”

江越不可察覺地嘆了口氣，寧願她什麽都不知道，成天只要開開心心的就行。

他低頭在人眼角輕啄了一下，嘗到了點細微的鹹味，淡聲問：“心疼我？”

雲然點點頭。

江越緩緩垂下眸子，視線落到女孩踩在地面的赤足，頓了頓道：“寶貝，你對象還沒這麽脆弱，沒什麽好心疼的。”

說罷，他直接把懷裏的人攔腰打橫抱起來，随後不禁皺了皺眉，怎麽比昨天還輕點兒了。

江越抱着女孩走到沙發，把人輕放下來，又用掌心的溫度給她捂了捂腳，“下次做噩夢吓到了，直接喊我上去，我跑的肯定比你快。”

“地這麽涼也不知道穿鞋。”

雲然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跟他分開，小腿往回一收，兩條細嫩的胳膊徑直伸出去：“我腳不冷。”

江越最稀罕她這副賴着自己的樣子，心裏覺得可愛死了，只想把人抱着成天不放開。

他坐到女孩身側，長臂一攬把人撈到自己懷裏，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頭頂，“那再親會？”

雲然穿着寬松長袖睡裙，窩在男人暖烘烘的懷裏，聽到這兒愣了兩秒，仰頭愣生生地問：“為什麽不是再抱一會？”

“可能不太夠。”

話音剛落，眼前這人便朝她覆下來，壓着女孩落下細碎的吻，帶着無窮無盡的眷戀和愛意，似是要把她五官的每一處都仔細勾勒，先是額頭，眼尾，再到鼻尖，耳後，一下一下的印着，最後在再唇心。

少見的沒有摻雜着欲望，只有極致的溫柔，像是在研磨一件觊觎許久，歷經萬千磨難，才終于得到的珍寶，不敢使力。

雲然兩條胳膊環在男人精瘦的腰間，後背被人摟着，完全不需要用什麽力氣就可以渾身松弛下來倚靠在他的臂彎內，後頸微微仰起回應，腳踝被人握着傳遞暖意。

明明這樣缱绻綿長的吻，比起之前都要輕柔多得多，但她卻被親的肩膀有些戰栗，尤其是感覺那處溫熱緩緩下移，印在了自己鎖骨凹陷處，沒多久就覺得那塊兒倏地麻了下，肩膀微顫，又往人懷裏瑟縮了下。

她眼睫還挂着點濕意，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腳踝那處的熱度早已消失，鎖骨也漸漸不再酥麻，随之而來的則是更多的綿軟無力。

雲然莫名變得燥熱起來，熱意無聲湧動，她不自覺擡手攏住男人的後腦勺，蔥白的指節穿插于他的碎發之中，周身急速升溫，額角薄汗涔涔。

挂鐘上的指針勻速轉動，諾大的客廳內，靜谧無聲。

寬闊的沙發上，女孩天鵝般的脖頸後仰，寬大的領口也斜着往下掉了些，露出半截白皙的肩膀，指尖控制不住的用力揪着，喉嚨也不受控地溢出點嘤咛。

江越長腿敞開，身姿閑散地坐在沙發上，仿佛被揪下來兩根頭發的人不是他一樣，鎮定自若。

男人眼眸深邃暗沉，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泛紅的嫩膚，似是有些懊惱，啞聲說了句：“寶貝，好像留印了。”

雲然微微喘着氣，直到現在才感覺到了點秋天的涼意，目光略顯渙散，渾身癱軟在他懷裏。

聞言，女孩低頭看了眼，眸光微縮，氣惱地往人後腦拍了一掌：“昨天的都還沒消，你怎麽又......”

想到剛才的模樣，雲然臉頰泛紅，低聲咕哝：“不是說就親一會嗎。”

江越彎着眉梢，又把人自己懷裏摁了摁，神色餍足：“難得寶貝心疼我，沒忍住親久了一點。”

雲然被他弄得面紅耳赤，尤其是身上那股戰栗感還沒完全消失，剛想從他腿上挪開，肚子就不合時宜的發出一串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顯得尤為突出。

江越神色沉了沉，擡手捏了把女孩的臉蛋，沉聲問：“中午又沒吃飯？”

雲然心虛閃躲開視線：“睡的太沉了，一覺睡到你回來那個點。”

她餘光瞄了眼這人的表情，又似是在撒嬌，糯着聲音道：“而且一直在做夢，也沒睡好，我眼睛都腫了。”

江越本來因為沒打算跟她計較，覺得有趣，眉梢挑了挑，湊近道：“沒睡好？”

“那晚上怎麽辦？可能又要晚點睡了。”

雲然一聽，直接從他懷裏跳了出來，逃命似的跑到沙發另一頭，撈過毯子蓋到自己身上，姿态宛如防賊：“我我，我今晚回自己房間睡，而且你明天不是還要工作嗎，休息不好怎麽專心工作。”

江越失笑，但見女孩現在總算恢複了平日裏那副跳脫性子，也沒再繼續逗她。

男人姿态漫不經心地窩在沙發裏，領口松散，歪頭盯着她，拖着尾音道：“真回自己房間睡？”

雲然一臉正經點頭。

說罷，他似是在認真思索，抱着手不鹹不淡道：“可是寶貝不在旁邊，我更睡不着怎麽辦？”

雲然從沙發上起身站直，赤足踩在地毯上，支支吾吾地說：“那你能保證清心寡欲，蓋着被子純睡覺嗎？”

江越揚眉反問：“純睡覺？”

“可以啊，就是怕你受不了，而且我也舍不得。”

！！

她是這個意思嗎？！

“你能不能正經點？別說了，今晚自己睡吧，明天見。”

雲然不想搭理他，扭頭就準備回房間，腿還沒伸出去就被人撈了回去。

江越：“先吃飯，你不是餓了？”

雲然這才想起來她剛才叫的慘烈的肚子，到底還是沒走人。

——

江越先去樓上把拖鞋給她拿了下來，才轉頭去廚房做飯，剛才回來時就買了幾樣滋補食材，準備拿來熬雞湯給她補補身子，耗時久了些。

雲然原本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一條腿搭在沙發背上，完全沒有形象可言，後面時間久了，又慢慢睡了過去，手機還拿在掌心沒松。

裙擺因為重力下滑，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腿心有幾處不明顯的紅痕，看着有段時間了，已經有些泛青。

等江越弄完，把飯菜端到餐桌上，遠遠的就看見她搭在沙發上的小腿，走過去才發現人已經睡着了，手機還放在臉旁邊。

男人不自覺盯着看了會，才隔着沙發背慢慢彎腰俯身，手臂穿過她後頸，知道她有點起床氣，哄着道：“起來吃飯？”

雲然下意識伸手圈住他的脖頸，順着坐了起來，看着還是有點沒睡醒，蒙蒙的。

随後就率先嗅到了一陣香味，從不遠處的餐桌上面飄過來，無比誘人。

她這下醒了，一下越過沙發背跳到男人身上挂着，饞的口水直流：“你煮湯了？”

江越把她托住，“嗯，烏雞湯，”說完就帶着人走到餐桌旁邊，給她放椅子上。

雲然端着碗剛想盛湯，就見他啧了聲，伸手拍回去，“燙，涼一會再吃。”

女孩盯着湯鍋裏的枸杞黨參，以及另外幾樣她認不出來的食材，愣了愣問：“這些都是配料？”

“是不是有點太補了，吃完不會流鼻血吧。”

江越用湯勺給她先成了半碗放着涼會，面不改色地回答：“不至于，給你這個小身板剛剛好，養胃補氣的。”

“噢～”雲然還真沒往別的地方想，實在是香味太濃郁，勾得她已經失去了點思考能力。

她小口抿了口湯，伸出大拇指朝對面那人比了比，眉眼彎彎：“我男朋友真棒，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吾輩楷模。”

江越聽她這話很是受用，似是随意地往前湊了湊，“誇人沒點表示？”

雲然這次反應倒是很快，傾身在他嘴角啵了一下，似是心情還不錯，又隔着桌面跟個啄木鳥似的在他臉頰親了幾下。

親完沒有絲毫留戀，果斷抽身，低頭認真吃了起來，神色無比專注。

江越原地愣了下，也不着急，慢條斯理地回靠椅背，随口喝了點湯。

餐桌上方的橙黃小燈映照出湯鍋內不斷冒出的白氣，以及兩人對面而坐的身影，平平淡淡卻滿是幸福，煙火味十足。

——

吃過飯，雲然撐的不行，本想去回房間洗個澡躺平，結果又被江越拉出門，帶到別墅後面，沿着清涼的湖邊散步。

雖然月份還是初秋，但A市天氣向來古怪，中午短袖晚上棉襖并不誇張，尤其是這個點，湖邊雖然空氣清新，但也實在是有點冷。

雲然被男人拉着手慢悠悠地走着，難得體驗到了點歲月靜好的味道，如果沒有時不時迎面而來的冷風，那估計會更好。

她扭頭看了眼身邊這人的穿搭，薄夾克裏面套了件連帽衛衣，看着就很暖和。

自己出門前就只随手披了件外套，還是不加絨的，基本等于沒有，涼飕飕的風直往身上灌。

江越提醒她多穿兩件，但雲然沒聽，只覺得現在才幾月份，再冷能有多冷。

半晌，雲然甩了甩身旁人的手：“江越，回去吧，我有點兒冷。”

江越偏頭看她，面色不變，薄唇輕啓：“我們才走了不到五分鐘。”

“雞肉還沒開始消化呢，就想着回去了？”

………

雲然直接耍賴剎車，停着不動：“那誰知道外面那麽冷啊，你穿這麽多肯定暖和咯。”

說罷，她像是不經意地上下掃了眼，沒說話，偏開視線擡頭看月亮。

江越似是悟到了什麽，将她拉近，再把女孩的兩條胳膊放到自己背後，隐于外套之下，遠遠看着像是半個人都縮到了他懷裏。

只見他極其自然的做完這幾個動作，淡淡道：“現在還冷嗎？”

雲然窩在他熱烘烘的懷裏，只是抱了一會就感覺身體回溫熱了起來，連着臉蛋也有些發紅。

她頗為滿意的在男人胸口蹭了蹭，“還行吧，勉強再跟你走一會。”

夜晚湖邊向來人多，但興許是因為這兩天氣溫驟降，晚上出來散步的人也少了許多，只有零零散散在夜跑的人戴着耳機快速經過。

兩人就保持這個無比膩歪的姿勢，在路燈照不到的位置，一步一步都繞着湖邊走了整圈，本來十分鐘就能走完的路程，愣是磨叽了快半個小時才回去。

——

回家已經将近十點鐘。

雲然回頭飛速地在男人嘴角啄了下，就徑直跑回房間洗澡。

她泡了會熱水澡，裹着浴巾剛踏出浴室門，沒幾秒就被凍的縮了縮脖子，又去衣櫃翻出一件冬天才會穿的絨毛睡衣換上。

這樣的天氣只要不出門就很舒服，女孩美滋滋地鑽到被窩裏，拿出平板準備追劇，視頻還在加載的時候，就看見房門被人推開。

只見江越像是剛洗完頭，懶懶倚在門邊，水珠順着發梢往下滴，穿着件深灰色浴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寬肩窄腰，胸口v領敞開，露出流利的肌肉線條，健碩緊實。

………

什麽意思？又來勾引她？

這幅帥哥出浴的場景莫名眼熟。

雲然不自覺吞咽口水，後背不動聲色地下滑，往被窩裏縮了縮，只露出個眼睛在外面，悶聲問：“你幹嘛？”

江越沒進來，只是靠在門邊淡淡道：“我那兒的吹風筒壞了，你這還有嗎？借一下。”

行吧，看來是她想多了。

雲然從被子裏伸出手，往浴室那邊指了指道：“在鏡櫃裏面，你自己拿吧。”

江越噢了聲，不緊不慢地走到浴室，随手關了門，直接就在裏面吹了起來。

雲然：？

正常來說，不應該回他自己房間吹嗎？

但她也沒多在意，又探出頭看劇，但這個姿勢脖子看的有點累，沒多久就換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勢，手肘撐在被子上，兩條小腿翹在空中晃來晃去。

雲然看的認真，也沒注意到浴室內的風聲什麽時候停了，只是看着看着，就感覺身側的被子陷下去了點。

她一轉頭，男人清俊的五官就映入眼底，伴随着的還有他那件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去的浴袍，以及水珠潺潺的腹肌。

畫面過于誘惑，她那點底線蠢蠢欲動。

雲然閉了閉眼，默念三遍清心咒，聲音微微泛啞：“你不回去睡覺嗎？”

江越眉梢微挑，摟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帶，又伸出指腹在女孩唇瓣慢慢摩挲，音色磁沉：“寶貝想我回去嗎？”

“我留下給你暖被窩不好嗎？”

雲然躺着被他牢牢圈住，平板還在放着電視劇，只是她早已無心去聽，眸光怔了怔道：“我，開個暖氣也不是不行。”

………

江越面色微滞，但還是耐着性子給她揉了揉腰，在女孩耳邊低語：“這樣啊，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說是要走，但手上動作一點沒停，也不知這人是不是學過按摩，力道不輕不重，摁的确實還挺舒服。

雲然被他摁的迷迷糊糊，本來想默認讓人留下來的時候，卻感覺腰上的力道驟然消失。

江越嘴角勾起淡弧，滿臉正經道：“我回去了，早點休息。”

？

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