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師尊。”
楚輕枝立馬轉頭看向裴雲溯, 他的表情有些冷淡,正疑惑他怎麽了的時候,就聽到裴雲溯低聲道:“我見師尊有些許在意對面, 那邊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
楚輕枝眼中閃過一絲尴尬,“咳咳,沒什麽。”
“嗯。”裴雲溯扭頭,丢了一個袋子到粉衣女手上, 他道,“讓我和師尊進去。”
那是一袋子靈石。
粉衣女感受到懷裏的沉甸甸,立馬露出了笑臉,殷勤道:“那是自然,兩位裏邊請。”
說着讓小厮帶他們去二樓的上房。
變臉的速度可真快。
楚輕枝深谙金錢的威力,一邊跟着小厮走一邊不忘打量百花樓。
百花樓是子歸城裏最大的花樓,傳聞裏面的姑娘一個個樣貌不俗, 身懷絕藝,當然也因為姑娘的樣貌好,樓裏的服務周到,相應的在這消費一晚的價格比市面上的價格要高上好幾倍。但盡管是這樣, 來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不乏有姑娘一擲千金的土豪。
不誇張的說百花樓是一座專供有錢人消費的銷金窟。
楚輕枝心裏咂舌。
二人上了樓, 上樓的途中正好遇上三個下樓的公子哥,為首的公子哥腳步虛浮,眼下青黑, 一副縱yu過度的樣子。
迎面而來伴随的還有一股濃重的酒味和說不清的脂粉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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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枝被嗆了下,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
“咦?哪裏來的美人?”
楚輕枝被公子哥攔住了, 她面無表情地看過去,公子哥盯着她看, 發青的眼袋一抖一抖的,嘴角一勾,邪肆一笑:“怎麽戴着面紗,是樓裏新來的姑娘嗎?來!讓本公子好好瞧瞧!”
嘔!好油膩!
他以為這個樣子很帥氣嗎?
楚輕枝移開眼睛,覺得心靈都被污染了。
公子哥見楚輕枝不說話,心裏越發癢癢的,以他縱橫花叢多年的經驗來看,眼前的姑娘絕對是個極品,不是以前遇上的那些凡夫俗子可以比的……
他色眯眯地朝楚輕枝的臉摸去。
“砰——”裴雲溯一腳踢了過去。
真是污了師尊的眼睛。
他收腳。
“啊——啊啊啊——”
公子哥雙眼瞪圓,一個沒反應過來,咕嚕咕嚕地滾下了樓梯。
滾得真圓潤。
楚輕枝:“……”
好一會兒。
“哇哦。”楚輕枝拍手。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公子哥身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人已經滾下去了。
“你們……”
幾個同樣腎虛公子哥面色猙獰地看着楚輕枝和裴雲溯,一副“你們惹上事了”的表情:“你們知道他是誰嗎?惹了我們‘子歸四少’,等死吧你們!”
四少?還不如改名為“腎虛四少”。
楚輕枝有被土到。
三少還在放狠話,楚輕枝看了眼倒在地上抱腿哼唧的公子哥,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诶,你們真的不抓緊時間把他送去看大夫嗎?他的腿好像斷了。”
三少:“……”
“……怎麽不早說?快快快!快叫大夫!”
三人後知後覺,連忙下樓把好友擡出了百花樓。
“你們等着!”走前還不忘放狠話。
小厮微笑着看着他們,不發一言。
态度很奇怪。
楚輕枝想。
解決完四人,楚輕枝繼續上樓,裴雲溯跟着她的身後一言不發。
“兩位貴客請進。”
二人被帶到樓上的上房裏,小厮問了問他們有什麽需要,得到準确的要求後微笑地出去了。
“兩位貴客稍等,人一會兒就到。”
出去的時候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楚輕枝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什麽感覺?”
裴雲溯擡頭,抿了抿唇:“有問題。”
“說說看。”
“味道不對。”
“呵。”
楚輕枝放下茶杯,輕笑了一聲:“聰明!看來我們是來對地方了,一會兒人來了之後你記得配合我表演。”
方才遇上公子哥的時候,在濃重的脂粉香中她聞到熟悉的六神花露水的味道。
雖然很淡,被酒味和脂粉香掩蓋了許多味道,但勝在她熟悉六神,對其十分的敏感。
經過芳渠鑒定六神花露水就是醉生夢死香,可她卻從一個喜歡流連花叢的公子哥身上聞到了醉生夢死香的味道,這也太奇怪了?
不僅如此,她一路走上來,不僅在公子哥的身上聞到了醉生夢死香的味道,還從其他的客人身上也聞到了。
一個是偶然,三個以上就有問題了。
這香只有城主會制。
至于是個爛大街的香吧?
這些客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百花樓的貴客。
楚輕枝有意留下來查探查探。
裴雲溯眼眸閃了閃,看着楚輕枝欲言又止,但楚輕枝已經移開了目光,他愣了幾秒,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等待的時間裏,楚輕枝無聊地把系統叫出來唠嗑。
楚輕枝:“統,我後悔了,我就不該帶小裴出來,他好悶哦。”
系統:“……那你想帶誰?”
楚輕枝:“當然是芳渠,她多可愛!還會說八卦!”
系統:“……”
楚輕枝又道:“不過……小裴剛才那一腳好帥!你看到了嗎?為他點贊!”
說着從果盤裏抓了把瓜子磕了起來,并評價:
“殼厚籽小,味道不如三師姐種的瓜子好吃。”
口感也不咋滴,磕着磕着她越發想念起溫三種的瓜子。
也不知道浮風崖上葵花種的怎麽樣了?
楚輕枝想起下山前交給心魔種植葵花的任務,心裏莫名期待。
磕完一碟瓜子,小厮帶着人來了。
門打開,一衆穿紅戴綠的姑娘走了進來,整個屋子都被人占滿了。三個女人一臺戲,十三個女人話多的說不完。
小厮介紹道:“這幾位都是百花樓裏模樣頂頂好的姑娘,這位是桃紅姑娘,擅舞,這是桃橙姑娘,擅琴,這位是桃黃……”
十三位姑娘,俗稱十三朵金花。
小厮介紹完畢,問道:“貴客有看上的姑娘嗎?”
楚輕枝眼皮微垂,姿态頗有些神秘莫測,看得在場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衆人:奇了怪了,為什麽占主導權的會是個姑娘?
裴雲溯沉默不語,注意到楚輕枝面前的杯子空了,于是給她滿上茶。
衆人見狀:……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楚輕枝思考了半晌,擡頭。
衆人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楚輕枝拍了拍手:“行了,我都要,都留下。”
說着一塊靈石飛到了小厮的懷裏,他還沒來得及睜大的眼睛看到大約有雞蛋大小、成色漂亮的靈石,臉上笑開了花:“行行行,貴客慢用。”
小厮立馬後退,把舞臺交給十三朵金花。
關門的時候路過的小厮見到了笑得像個傻子的好朋友,問了他發生了什麽事。
小厮把事情和他說了,聽完朋友驚呼:“……點了十三個?這麽刺激?”
“……不是最誇張的,你都不知道來的兩個人可是一對師徒,啧啧,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話本裏寫的還是含蓄了……”
屋裏的楚輕枝和裴雲溯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尴尬。
修士耳聰目明,這點好也不好,比如現在,吃瓜吃到了自己的頭上。
楚輕枝臉皮厚,尴尬不過一瞬,不過——
她看向裴雲溯,果然他的臉都紅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紅的。
楚輕枝給他遞了杯茶:“菊花茶,喝了敗火。”
“……”
裴雲溯接過:“謝謝師尊。”
“不客氣。”
楚輕枝安慰完小徒弟,轉向十三朵金花,語氣柔和道:“來,小姐姐們不要緊張,坐下了一起聊天。”
她微微後仰,靠在軟塌上,眉眼上挑,姿态風流。
十三朵金花對視了眼,均從眼中看到了驚豔。
比起paio客,她更像是被piao的那一位。
不過楚輕枝的這樣的姿态很容易讓人放下心,她的眼睛太幹淨了,看不到一絲淫邪。
十三朵金花心一松,倒也很快調整好了心态,一個個圍坐在楚輕枝的周圍,然後和她……聊天。
“妹妹,你為什麽要戴面紗?”
“姐姐,我得了病,臉見不得光。”
“哇——姐姐不問了。”
“沒事,妹妹習慣了。”
“妹妹為什麽會來百花樓?那位公子是誰啊?”
幾句話聊下來,楚輕枝和十三位金花打成了一片,姐姐妹妹叫個不停,一派熟稔的模樣。
裴雲溯被晾在一旁。
不是沒有姑娘去撩撥他,但無奈裴雲溯板着一張冰塊臉,再熱情的人遇上心也涼了。
再說了臭男人不如妹妹好玩。
花紅柳綠,推杯換盞,言笑晏晏,楚輕枝好似一條魚,落入了海水,暢快地游動。
裴雲溯抿着唇看着,默然不語。
他胸口的玉佩發燙,調侃聲響起——
“啧,你這師尊玩得還挺開。”鶴老看了一眼後評價。
“不要妄議。”
裴雲溯擺出正色的模樣,看得鶴老的後槽牙又酸了。
鶴老:“你睜大眼睛看看,你不會以為你師尊在演戲吧?就這表現妥妥是她本性釋放了!”
裴雲溯:“她只是師尊的七情六欲。”
鶴老睜大了雙眼:“不是……她怎麽看都是楚輕枝本人,哪裏像……”
沒等他說完,裴雲溯單方面掐斷了聯系。
鶴老:“……”淦!
一刻鐘過去。
等楚輕枝聊完,把人打發走後,對裴雲溯說:“确定了,香味确實來自百花樓,但不是燃香所致,而是有人把香摻雜在了姑娘們的香粉裏。客人是因為和姑娘接觸久了,身上自然而然沾染到了。”
她笑了笑:“我還打聽到一開始姑娘們是不用這種香粉的,她們為什麽用是因為花魁在用這種香粉。同行之間有競争有攀比,誰不想成為花魁?她們不知從哪裏聽到花魁是用了香粉後才惹得貴客對她念念不忘,于是就都用上了這種香粉。有意思的是,她們是從花魁手裏買的香粉。”
裴雲溯明白了,“花魁有問題。”
“沒錯,她手裏一定有醉生夢死香。”楚輕枝道,“再不濟,她也會是中間商。”
一通分析,二人有了想法。
心動不如行動,楚輕枝起身走到床榻邊,雙手一展,外袍順着肩頭落下。
月白色的道袍堆在腳邊,如一捧皎潔的月光。
裴雲溯扭頭,猛地看到這一幕,眼眸驟縮,緋色從耳根子爬上,直直紅到了眼下。
“師,師尊……你在做什麽?”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哦,這個啊……”楚輕枝扭頭,一只手裏拿着一件粉色的長裙,另一只手解開了頭上的發髻。墨色如瀑垂下,垂在腰間,她道,“當然是換衣服,不然怎麽接近花魁?”
她剛才沒說嗎?花魁今日不接客,要給新舞挑選新的伴舞和樂師,他們可以扮成入選者接近花魁。
每個房間裏都有放給姑娘換洗的衣物,她這不就是在換衣服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楚輕枝看着裴雲溯,發現他的臉紅紅的,眼神發飄。思考幾秒後,她露出了了然的眼神。
明白了,小裴年紀還小,帶他來花樓看姑娘确實對他刺激太大了。
是她考慮不周。
她也不該帶小裴來,要帶就該帶景覺這個小機靈。
楚輕枝伸手扯住不住滑落的罩紗,穿好後撚着兩根帶子在腰間系了一個蝴蝶結。
接着她走到門邊,推開:“我去了,你在這等師尊回來。”
“師尊,不帶我一起去嗎?”裴雲溯面上的紅色褪去,有些着急地問。
楚輕枝疑惑:“你去做什麽?你又沒有衣服換,也不是女孩子。”
“……”
裴雲溯沉默,發現他好像不符合跟去的條件。
“好了,百花樓裏的姑娘人手一盒醉生夢死香,說不定整個樓裏的人都和這件事脫不了幹系,你在這幫我遮掩行蹤,我也好辦事。”
楚輕枝安慰完小裴受傷的心靈,餘光就瞥到了一個管事領着一隊姑娘朝着後院去。花魁就住在後院,這個時間被帶進去的姑娘無疑就是她的目标。
于是她就去了。
混入隊伍不難,這些姑娘都是剛從外面買來的,彼此之間都不認識,楚輕枝混進去不會有人發現。
而且未調教好的姑娘是不能露臉的,她們都帶着面紗,方便了楚輕枝藏匿。
她打暈了走在末尾的姑娘,假扮她的身份跟在了隊伍後面。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她沒想到的是今日要去見花魁的人不止她一個。
對方也要偷摸着見花魁,于是想着打暈一個假扮舞女。
現在楚輕枝走在最後,她就成了那個倒黴蛋,當然她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對方一個手刀下來的時候,她反手就是一個肘擊,打中了對方的臉。
“嘶——”
偷襲者倒吸了一口涼氣,痛呼聲落到楚輕枝的耳朵中,莫名有些熟悉。
她扭頭,對上了一張柔弱清麗的臉。
很好,是一個熟人。
燕燕你好,怎麽哪都有你?
二人的動靜引起了管事的注意,他擡手讓隊伍停下,走到後頭,看着站着的楚輕枝和坐在地上的戚長厭,聲音極其冷漠:“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被管事發現人數不對就完了。
楚輕枝腦子轉的飛快,解釋道:“妹妹一早知道要去見花魁姐姐,激動得一晚上沒睡,這會兒馬上就要見到花魁姐姐了,緊張得都發抖了。”
戚長厭身軀一僵,而後不受控制般顫抖起來。
管事皺着眉看了兩眼,道:“這樣怎麽跳舞?”
這是要趕燕燕走了。
楚輕枝覺得很好。
知道她是假舞女的人越少越好,燕燕趕緊走吧。
戚長厭覺得不好,他一咬舌尖,淚水潸潸,聲音柔弱:“我可以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嗚嗚嗚……”
楚輕枝:“……”
演戲上她覺得自己遇上對手了。
管事被燕燕一哭,心裏挺不是滋味的,覺得小姑娘可憐也就給了一個機會:“行了,趕緊起來,別讓惜花姑娘等急了。”
管家走了,他完全沒有發現隊伍中多了一個人。
戚長厭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楚輕枝身旁,低聲道:“你怎麽會在這?”
“這話難道不該我問你嗎?”楚輕枝眼眸中盡是懷疑,“你不好好在客棧呆着,幹嘛跑出來?”
還怎麽老是遇上她?
燕燕不會是反派陣營中的一員吧?
不然怎麽老和她這個大反派碰面?
楚輕枝不加掩飾她的懷疑,戚長厭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的呢?”
楚輕枝:“……”
更像反派了。
戚長厭笑意不達眼底,他來百花樓自然不是為了找楚輕枝,他是來找妖丹的。
那日在祭壇上沒有找到妖丹的氣息,但他在教主的身上找到了。
出洞穴後他聯系了城中的小魔,吩咐他們去找教主的蹤跡。
今日一早楚輕枝等人走後,他就收到了小魔的傳訊,說是在百花樓的後院找到過教主的蹤跡。
百花樓後院就住着一個花魁,他今日就是來找花魁的。
那日一交手,他便知教主的修為不弱,恐怕至少是個金丹的修士,而他……應該打不過。
花魁極有可能就是教主,他不能硬來只能智取,所以想出了扮做舞女混進去的辦法。
卻不想一來就遇上了楚輕枝。
楚輕枝和戚長厭雖然目的不同,但也算是殊途同歸,二人知道眼下的情況不适合盤問,于是就都閉上了嘴巴。
走了一會兒,後院到了。
管事的敲了敲房門:“惜花姑娘,你要的人來了。”
“知道了,讓她們都進來。”
楚輕枝和戚長厭跟着進屋了。
“擡起頭來。”
輕柔的嗓音落下,那嗓音是她們無法形容的好聽。
楚輕枝擡頭,看到了花魁。
青衣墨發的女子抵着額沉睡,耳邊碎發散落,幾縷貼于紅唇之上,無端透着一股豔色。
好漂亮。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不愧是做花魁的女人,這長相放到現代娛樂圈都是頂尖的存在。
惜花微微擡眼,目光輕掃了一圈,在掃到楚輕枝和戚長厭的時候,她眼神一頓。
一瞬間的變化很難察覺,惜花很快就移開的目光。
她開口:“這幾個留下。”
她指了幾個姑娘,楚輕枝和戚長厭也在內。
剩下沒被選中的被管家帶走,她們會被帶回去繼續訓練,亦或是……被人買下。
門合上,屋內的寂靜開始無聲的蔓延。
“我有些餓了,你們兩個去後廚幫我拿一疊糕點。”
惜花吩咐下去,四個人馬上就走了兩個。
“你們倆走近些,我好好看看你們。”
惜花沖楚輕枝和戚長厭招手。
楚輕枝和戚長厭能怎麽辦?自然是上!
惜花眼睫微垂,眸色有些冷,她看着走過來的二人,語調溫和:“好孩子,都叫什麽名字?”
名字?
自然不能叫楚輕枝,也不能叫小楚。
楚輕枝想到了十三朵金花,靈機一動:“桃枝。”
桃紅、桃橙、桃黃……她也是桃字輩的。
“桃枝……”惜花喃喃,“好名字。”
楚輕枝這算是過關了。
這下壓力給到了戚長厭。
楚輕枝和惜花都看向了戚長厭,一個幸災樂禍,一個含笑不語。
戚長厭:“……”
“我叫……”他本想順着楚輕枝的名字編一個,就叫桃燕。
但“桃燕”這兩個字在唇邊滾了一圈,發音實在是太像“讨厭”了。
他陡然沉默了下來。
戚長厭有些悲哀,因為他發現除去暈香外,他還不會取名字。
他不行的也太多了。
戚長厭說不出話,惜花的面色淡了下去,唇瓣微動——
楚輕枝:“……”
她讀出了唇語,惜花要他倆都滾。
這還帶遷怒的。
楚輕枝不忿,但為了不被趕出去,立馬道:“姐姐,她太緊張了,昨晚得知要見你緊張得一晚上沒睡,剛才來的路上還摔了一跤呢?”
“你說是不是,海燕。”
海燕,通俗好記,是她給燕燕取的名字。
海燕,勇敢地迎接暴風雨吧!
戚長厭愣了愣,也不知道是被楚輕枝驚到的,還是被“海燕”這個名字驚到的。
反正他現在就叫海燕沒跑了。
惜花面色稍緩,輕笑了一聲:“都是好名字,行了,你們出去吧。”
戚長厭轉身,楚輕枝沒動。
惜花勾唇:“怎麽?還有事?”
楚輕枝點頭:“我觀姐姐乏了,我留下服侍姐姐。”
有人曾評價楚輕枝,說她這種看似一臉冷然不可侵犯的人恰恰是最吸引人的,高嶺之花什麽都不需要做就有源源不斷人為之癡狂。
她只需要用點心,沒有人會拒絕她。
惜花雖然不認識楚輕枝,但被她一口一個“姐姐”叫着,心裏頭難免生出些許愉悅。
這就給了楚輕枝得寸進尺的機會。
惜花:“行啊,你留下。”
她又看向一臉呆滞狀的“海燕”淡淡道:“你出去。”
戚長厭:“……”
這一刻,人與人之間的參差擺到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