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清晨,那團恢複元氣的小家夥在身邊滾來滾去,孟穎實在睜不開眼,又沉沉睡了過去,直到門鈴響起,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臉,趿拉着鞋開了門。
門外站着精神奕奕的裴川,他手肘倚在門框上,腰身颀長,白襯衫配黑西褲,皮幾縷桀骜不羁的挑染灰發垂在額角,又野又痞。
孟穎想到昨晚上在摩天輪裏那一幕,心就微顫,後來,他們在摩天輪裏待了多久,他便吻了她多久,他把她逼在角落裏慢慢的親,一點一點吮吸過她的臉頰,脖頸,鎖骨,也會讓她面對面坐在他腿上,骨節感清晰的手會遮住她雙眼,一手抵在她腰後,迫使她感官無限放大。
他的吻會沿着脖頸,緩慢而上,下巴,唇,他手上有淡淡的墨香,那是使用鋼筆簽文件殘留下來的味道,他身上的冷質香将她整個兒包裹,唇齒間是他的煙味和薄荷味,二者交織。
而他一點點吮吸她的舌尖,将她舌頭一點點咬住,咬到她發疼後,完全堵住她唇,讓她舌尖發麻發燙,讓她呼吸不過來,最後只能軟在那,大口大口喘氣,這時候,他微眯起眼看她,唇瓣處攜着一抹笑,似餍足後的小獸,危險又夾雜着幾分迷人。
她看了眼他,咬了咬唇,輕說了句,“你起的好早。”
現在不過才七點。
裴川懶懶倚在門框上笑了,想說句什麽,欲言又止,最後進了門,王子早就奈不住跳到了裴川身上,一人一貓滾在了沙發裏。
孟穎嘴角升起一抹笑,然後開了瓶貓罐頭,王子聞着味兒屁颠屁颠走了過來,将頭埋進盤子裏,摸了摸王子的頭後,站起身,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裴川問:“你吃早餐了嗎?”
裴川搖頭,孟穎說:“那我煮個面,一起吃點。”
女孩穿了件白色吊帶裙,裙擺只到大腿根部,腿很直,曲線很美,裴川忽然想到昨天那一幕,喉頭有點發癢,只是看着小,只是看着乖。
他輕點了點頭,孟穎的臉早就發燙,他目光太過有侵略性,見他點頭,孟穎邁步走入廚房,從冰箱拿了顆西紅柿,兩顆雞蛋,轉頭問他:“你吃香菜嗎?”
裴川輕嗯一聲,覺得這屋子有股好聞的煙火氣,還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微阖眼,聽着廚房裏喀嚓喀嚓的切菜聲,油滋滋作響,接着是噼噼啪啪的炒菜聲,似乎能想象的出來女孩精致側臉上那游刃有餘的樣子。
空氣裏傳來勾人味蕾的菜香,裴川深吸一口氣,一種從未有過的安詳湧了上來,睜開眼,就看到廚房忙碌的嬌小身影,正拿着一紮面條放入滾開的鍋內。
裴川起身,緩慢着走了過去,走進廚房,将那個嬌小的身影摟在了懷裏,下巴擱在她肩窩。
孟穎微一愣,轉頭,額角碰到他額角的幾縷碎發,有點癢,而他的唇就這樣落了下來。
他從後背摟着她細細的腰肢就勢靠在了琉璃臺上,吻細碎而溫柔,眼睛微微眯起,最後閉上,孟穎卻是睜着眼的,她很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舔舐着自己的傷口,一下又一下,又像是為了發洩某種殘存在心底的執念。
孟穎的心忽然就像是被蜜蜂蟄了下,一種想要将這個高大的男人護在懷裏的感覺,而她也這樣做了,轉過身,雙手抱住他勁瘦的腰身,仰頭看他,他呼吸還未平緩,踮起腳尖,雙手環繞他的脖頸,讓他頭低垂下來,含着少女清純氣息的吻便落在了他的額上。
裴床脊背微繃直,似是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一種只有兩人能感覺到的微妙感,裴川溫柔将人摟在懷裏,一旁是翻滾着的面條。
夜幕降臨,這座城市也被霓虹燈點亮,孟穎坐在車裏,車窗外的景色一點點往後退,須臾,車裏響起了一陣鈴聲,裴川帶上耳機,按下接通建。
電話那頭是他朋友,一開口,聲音就有些急切,“哥,許毅被打了。”
要不是電話裏的聲音熟悉,裴川還以為接錯了電話,“被誰?”
“就上次臺球廳那暴發富,今晚上哥幾個不是約好去臺球廳打球嗎?在臺球廳外就被一撥人堵了,我們也挂了彩,打的最慘的是許毅,被打骨折了。”
“許毅呢?”裴川問。
“醫院。”朋友說:“那暴發富剛才說了,說他上頭也有人罩着,不怕我們這群公子哥,說下次見到你,也一樣打。”
裴川抵了抵後槽牙,倏地就笑了,聲線卻冷了幾個調,“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朋友說:“那厮嚣張的進了臺球廳,應該在那。”
裴川切斷電話,将車轉了個彎,孟穎看到他忽然轉了彎,問:“去哪?”
裴川薄唇微啓,“臺球廳,辦點事。”
孟穎哦了聲,裴川打通了楊平的電話,“給我查個人。”
楊平,“誰?”
裴川說了個名字,“叫幫打手去臺球廳。”
切斷電話以後,車飛快的行駛在路面上,孟穎感覺到他明顯低落下去的情緒,也知道出了事情,而且是在臺球廳那邊,倏然就想到了上次裴川在臺球廳打人那事,會和那事情有關嗎?
她開口詢問:“是上次那事?”
裴川點了點頭,便默不作聲,車很快停在了臺球廳外,兩人下車,裴川将車鑰匙遞給了她,說:“你先開車回去,晚上我打電話給你。”
孟穎眉宇輕鎖,有些擔憂的看着他,“裴川,別和人打架,現在是個法律社會,有什麽事交給律法來制裁。”
裴川看着面前幹淨的像紙一樣的女孩,笑了,笑容裏卻帶着幾分柔情,“擔心我?”
這次孟穎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輕嗯了聲。
裴川眼眸放在她身上,大概也只有何家能養出來這樣氣質幹淨的女孩,身上沒沾染一絲世俗氣息,像個不知世事的童話公主。
他修長的指尖在她頰邊輕輕撫摸了下,低語:“乖乖回去,我不會有事。”
孟穎接過鑰匙,點了點頭,坐進了駕駛座。
在後視鏡內,剛好看到遠處停下了一排排越野車,孟穎心裏忽的揪了起來,不自覺開始擔心他。
裴川站在那燃了一支煙,楊平就帶着一夥人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一群拿棒球杆的肌肉小夥,楊平走到跟前,說:“哥,已經查出了來了,這暴發富不是京市人,小城市來的,靠老婆發的家,卻還不老實,平常老喜歡拈花惹草,在外養了個小三,生了個兒子,他老婆還被蒙在鼓裏。”
裴川深吸了一口煙扔掉,皮鞋踩在煙頭上碾了碾,眉宇間多了幾分冷戾的氣息。
楊平問:“哥,這人和你有仇?”
裴川笑了,“跟我進臺球廳,好好招呼一下這人,別打死就行。”
裴川讓楊平查,就想到了後續,這厮是個睚眦必報的人。
楊平沒再多說話,帶着一夥人浩浩蕩蕩進了臺球廳,臺球廳內的人紛紛讓出了道路,來這裏的人都是魚龍混雜,這樣的場面倒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避免惹一身騷,會自動退出這個場面。
楊平問了前臺看場的小哥,那小哥一看這架勢,直接說出了暴發富的包間,又冷靜的打了個電話給管事人。
裴川一腳踢開包間的門,便看到臺球桌那邊摟着美女打球的暴發富,他穿着花襯衫,手上粗壯的金手鏈很是惹眼,看到來人,臉上神情變了變。
裴川直接揮了揮手,場面便熱鬧起來,臺球廳內這幾人根本不是這群人的對手,臺球桌被打的不成桌樣,人也被打得不成人樣,暴發富像條狗似的趴在牆角。
裴川走了過去,用踩過煙頭的皮鞋底踩在他臉上,唇角勾起絲冷冽笑容,聲音不淡不鹹,“我這人最重義氣,看不慣人在我面前耍流氓的樣子,你連招惹了我兩個發小,這算是輕的了,嗯。”
說着裴川碾了碾他那張粗糙的臉,輕嗤了聲。
而底下被打的滿身是血的暴發富眼眸裏迸射出了恨意,随即又笑出聲來,從牙縫裏擠出一行字來,“你那天帶來臺球廳的小妞,長得很純呀!”
裴川瞬間脊背繃直,眼裏迸射出幾絲銳利的光芒,“你說什麽?”
暴發富笑了,“那妞很正。”
裴川一腳踢在了他腹部,力道之大,暴發富直接吐出一口血來,裴川拿出手機,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了下,撥出電話,那邊響了許久都沒接起,裴川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額頭瞬間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裏面出來一個機械的女音,裴川又打了一通過去,楊平走過來問:“接了嗎?”
裴川沒出聲,那雙冷冽的眼眸裏像藏了刀子般刮過地上那笑的得意的人,直到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柔軟的聲音,那根斷了的弦才重新被接上,出聲,才發現聲音都是抖的。
孟穎剛洗澡出來,喂了聲,便聽見那邊男人聲音嘶啞,微微有幾分顫栗,心瞬間便提了起來,問:“你沒事吧!”
神經放松後的裴川躺在了臺球桌上,“沒事,你到家了嗎?”
“剛到家洗了個澡。”頓了頓,孟穎忽然又說:“裴川,回家時,好像被人跟蹤了。”
“後來呢?”裴川語氣淡淡,嘴裏叼了根煙。
“後來報了警,那輛跟蹤我的車過下個路口時,被交警就攔下了。”
裴川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真是個聰明的女孩,也幸好她夠機靈,切斷電話,那種後怕還殘存在腦海,而頭發絲都染上了後怕的汗水,看着手機上那個名字,他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