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晚上裴川要處理一點公事,孟穎單獨來到了沙灘,漫無目的在那走了一圈,又來到了附近的一條商業街,這條街道很寬敞,路兩邊是各種專賣店,路中央是一排石凳長椅。

走的累了,便坐在了長椅上,無所事事看着商業街的人來人往,她哥這時候打來了電話。

何梓琪問:“在哪?”

“出差。”孟穎說。

“你出差怎麽比我還多?”何梓琪剛從公司回家,難得有空閑打個電話。

孟穎有些心虛,連語氣都弱了幾分,“哥,最近公司比較忙。”

“是嗎?你老板就非得讓你陪着出差,他應該不止你一個秘書吧!”何梓琪将領帶扯下,随便搭在了一處。

“你們是不是在交往?”何梓琪篤定的說。

孟穎沉默下來,不明白她哥為什麽總能很精準的猜到一些事情。

見沉默下來的人,何梓琪低低嘆了聲氣,想到裴川,忍不住搖了搖頭,要說這個人的能力,他無話可說,要說到私生活,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陷入火坑。

“阿穎,說多了你煩,不說我煩,這個人不是你良配,你們要步入婚姻很難。”何梓琪說。

“哥,人是會變的,我相信他。”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孟穎此時才敢說這句話。

何梓琪嗤笑了聲,“天真。”

孟穎知道她哥的想法,但也許時間會證明一切,片刻後她說:“哥,我是個成年人了,做什麽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不後悔。”

說完,兩人都沉默下來,何梓琪無奈道:“你就是沒吃過虧。”

或許是,挂斷電話,孟穎沉默坐在那,想到了裴川,想到她哥的擔憂,雖然她嘴上這樣說着,但內心還是會有一絲擔憂。

越在乎,越擔心,擔心這一切只是假象。

何梓琪坐在那越想越憂心,于是打電話讓助理找來了裴川的號碼。思慮良久,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裴川接到何梓琪電話時有些意外,但也合理,知道她被保護的很好。

何梓琪先是和裴川客氣的寒暄了幾句,随後才進入主題,“裴總,阿穎她從小去了蘇州你知道吧!”

裴川嗯了聲,指尖敲打在茶幾上,金絲眼鏡下的那雙眸子盯着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何梓琪說:“阿穎小時候不願意去蘇州的,那時候她才三歲,很黏我媽,但我媽是獨生女,我姥姥姥爺希望能養一個孩子在他們身邊,一來沒有這麽寂寞,再來産業多,需要繼承人。”

頓了頓何梓琪繼續說:“我媽打算讓我去,我爺爺奶奶不答應,因為過去就要随我姥爺姓,他們比較傳統,說家裏需要個男丁,于是最後還是阿穎去了蘇州。”

何梓琪燃了根煙,吸了一口繼續說:“這麽些年,阿穎回來過兩次,一次是高中畢業那會,一次是現在,我不清楚她為什麽畢業會留在京市,現在可能清楚一點。”

遲疑了會,何梓琪還是說了出來,“因為你,不然她沒有理由待在你的公司,我們家不缺她那點工資,也不缺管理經驗,多的是地方和機會讓她鍛煉。”

裴川聽到這,眸光微凝,将金絲眼鏡取下,長睫眨了眨,在思慮和消化何梓琪說的話。

“這些年,阿穎和我們不那麽親密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她覺得她是被家人摒棄在外的一個,以前那麽黏人的一個人,現在和我們很見外,甚至于什麽事情都學會了藏在心裏,我們不像一家人,她心裏是介意的。”何梓琪聲音沉沉,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但此時卻對一個外人說了。

“所以裴總,我今天打這通電話給你的目的,希望你別傷害她,她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也不是你可以随便玩弄的對象,她很記仇,也有很倔強的一面,我也很記仇。”何梓琪一口氣說完,又深吸了口煙,

裴川聽他說完,許久才開口,“我不會傷害她。”

何梓琪沒想到會聽他說這麽一句,頓了頓說:“希望裴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說完挂斷了電話,裴川将手機擱置于茶幾上,站起身來,點煙,靠在牆上,看向窗外,換做從前,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根本沒耐心聽人說那麽多,而現在卻在猜測他話裏的真實性,也想起她說過的話,她讀大學時就認識了他,是因為這樣才進了他公司。

所以她那時是欣賞他的才能,到後來逐漸喜歡他嗎?但她隐藏的那樣好,從沒透露過一點,而知道這一切,裴川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暖意和愉悅。

神思間,一道閃電忽然劃過天際,雷聲滾滾,雨點參差不齊打在了玻璃窗上,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腦中出現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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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冰冷的房間裏,裴川站在那,不敢走向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屋裏冷白的燈光将他的臉映襯的更加冷白,他半張臉隐匿在暗影裏,細碎的雨珠從他發上滑落至臉上,脖頸,最後全都隐匿在黑暗裏,消失殆盡。

他的腿像被人灌了鉛,走不動,他想逃離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逃離這個讓他愧疚到永遠無法補償,卻永遠也無法躲避的地方。

是的,這個地方他永遠無法逃離,因為是他造成的,裴川閉了閉眼,無聲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像是提線木偶一般,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最後終于支撐不住,跪在了床邊。

他的臉沒有一絲血色,手慢慢擡起,有一絲輕微的,幾乎看不見的抖,許久才掀起白布的一角,看到了白布下面躺着的人,他母親。

幾乎是同時,白布落下,眼淚也滾落。

他母親的臉已經微微變了形,七竅出血,臉上還有殘留的血跡,他爸的特助楊敏在一旁低低嘆氣,“人剛到醫院就咽了氣,醫生說一直殘留着最後一口氣,嘴裏一直念叨着一個名字。”

裴川淚如雨下,但他分明沒有要哭,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他的手無聲的敲打着地面,傳來的痛楚似乎能讓他心裏的痛楚減少一點。

楊敏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小川,你媽到死都放不下你,她一直叫的是你的名字,所以你不能有事。”

裴川身形微頓,十幾歲的大男孩撲在楊敏的懷裏,肩膀抖動,無聲痛哭着,許久才通紅着一雙眼睛問:“我爸呢?”

楊敏沒有說話。

裴川笑了,笑得極為諷刺,“所以我媽死了,他都不來看最後一眼嗎?所以當初為什麽要在一起,為什麽又要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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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裴川看到指間的一點猩紅,将這點猩紅按在玻璃上,直至煙息滅。

他靠在那,又重新閉上了眼,這時,忽然傳來門鈴聲,他穩了穩心神,才走向門口,門外站着孟穎。

她穿着連衣裙,烏黑的長發看上去很潮濕,眸子也是濕潤潤的,睫毛上挂着雨珠,她眨了眨眼,眼裏透着一股柔和的光芒看向他說:“我剛才在外面,忽然下雨了,你,你沒事吧!”

裴川無言盯着她的臉,孟穎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着說:“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話才落音,裴川猛地将她扯了過來,将門啪的關上,而後緊緊抱住了她。

孟穎有些反應不過來,呆愣愣由他抱在懷裏,他全身都是冰冷的,臉色也是蒼白的,他是不是又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好一會,孟穎從他懷裏探出頭來,問:“你身上很涼,不會是發低燒了吧!”

裴川沒說話,一手将她腰扣住,一手将她下巴擡起。眼微垂和她對視。

孟穎迎着他目光,他眸色是偏淡的,肌膚比一般男生更白,白到讓人覺得他這個人是很冷漠的,不太好接近的。

他眼神很莫名,孟穎說不上來是種什麽感覺,但讓她想逃。

但他的吻忽然落下,壓在她的唇上,像冰一樣的溫度,但呼出的熱氣卻是滾燙的,兩種溫度讓她微微打了個激靈。

他撬開了她的唇,舌頭慢慢的抵了進來,将口中的溫熱傳了過來,舌尖卷着她的舌尖,像在跳一支舞,分開又交纏,交纏又分開,讓人意亂情迷。

孟穎發現完全無法抵抗他這樣的攻勢,感覺他失去了控制一般,放在她背後的那只手忽地從腰那裏探入。

孟穎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僵硬住,随即去推他,卻被他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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