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靠山

靠山

老板見百海開口說話,也知道我不是在唬人,這才顫顫巍巍的說了這家旅館的怪事。

老板家裏往上數五代都是做釀酒的,到了老板這一代,才開起了旅館。剛開始的時候,旅館的經營一帆風順,從去年才開始連連發生怪事。說來也巧,我一直沒找到的酒壺,也是老板去年的時候,無意中在家裏的酒窖裏找到的。如此說來,那個時候妖怪就住進來了。

從那之後,旅館裏就時常發生怪事,比如,有幾個房間時有時無,後來老板自己都搞不清旅館裏到底有幾間房。再比如,有時候客人會投訴樓上很吵,可是那個客人住在三樓,頂樓上別說是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最奇怪的自然還是老板手裏的那個酒壺,老板拿到酒壺的時候,壺裏就有大半壺酒。老板覺得倒掉的話太浪費,就從酒窖拿出來自己喝,壺裏裝的的确是好酒,可是那大半壺酒,老板喝了大半年都沒有少一滴。

老板天真的以為這是家祖傳的“神壺”,就差沒放到神案上供起來。後來老板用壺裏的酒招呼客人,說來也怪,壺裏的酒的确是不見少,但是喝那壺酒的人越多,旅館的怪事就越多。

對我而言,這種事到簡單的很,一般來說,妖怪比人要講道理,雖然他們講的是妖界的道理,但也好在還有理可講。像這只纏上如家旅館裏的妖怪,他把酒給老板喝了,或者給老板用了,那他就要從老板身上得到些什麽,即使不能從老板身上得到,他也要從老板周圍得到。

只要這只妖怪想要得到些什麽,就必定先要給予些什麽,而且得到與付出基本持平。說妖怪比人要講道理一點都不為過,有一些人想得到利益,卻又不想付出,于是他就利用別人,壓榨別人。而有一些人,為了想得到的利益,拼命努力,拼命付出,卻一直不能有收獲。因為第二類人被第一人類人利用了、壓榨了,可是這些不公平卻沒有人指出來,反而被人當做了道理,這樣看來,人的确不喜歡講道理。

既然已經确定那個酒壺就是妖怪,我就讓老板把酒壺交出來。老板顯然知道酒壺在哪裏,不過他還有點猶豫,我沒好氣的對他說:“把那只妖養的越肥,你的小命就越短。”

老板這才下定決心,帶我們到二樓,到了二樓我就發現,剛才消失的204又回來了。老板戰戰兢兢的拿鑰匙打開門,我跟小野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百海也要跟着進來,我卻把它攔在外面。那只妖怪的妖力很弱,我跟小野完全能應付得來,沒必要讓百海進來指手畫腳。

旅館的陳設都很簡單,兩張床、一張桌子、一臺電視,還有床頭燈、廁所之類。總之一眼就能把房間掃一遍,可是這個房間裏并沒有那個酒壺。我剛要回頭質問老板,老板卻突然把我倆一推,立即關上了房門。

我一拍額頭,真是笨死了,這個老板已經喝了那麽多妖酒,妖怪想控制他還不簡單!不過這妖怪确實狡猾,不知不覺中就把老板給控制了。剛才我跟老板講話的時候,還留意過他的神态,當時老板還沒事,哪知道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

本來找那只東躲西藏的妖怪,就已經讓我心煩意亂,不然我也不可能那麽兇巴巴的。現在又中了妖怪的陷阱,我更是暴躁如雷:“這不自量力的小妖,也太小瞧咱倆的靈力啦!”

小野幹巴巴的笑了一下,拿了張符咒說:“還是趕緊破了這個妖術吧!”我攔住小野,用刀片直接割開手腕,登時便血湧如注。小野吓了一跳:“師姐!你這是做什麽?”

我把血灑到牆面上,“嘿嘿”怪笑了一聲說:“我不光要破了這小妖的氲,還要毀了他的修為。”說完我沾着自己的血,開始在牆上畫“滅妖陣”。

小野卻在一旁不住口的喊:“師姐!師姐!”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喊什麽喊!”然後接着畫陣。小野拉着我胳膊:“師姐!你今晚是怎麽了?以前你可不這麽暴躁的!”

聽小野這麽一說,我也覺得自己好像不對勁,不過這個感覺馬上被自己心中的憤怒覆蓋。我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殺了那只妖怪!除妖師就是殺妖的!不把那只妖怪殺了,難解我心頭之恨!”

畫陣的血不夠了,我又從手腕擠出來一點,接着畫。小野終于不再叫我,我心想:小野果然是個好孩子!難怪跟他相處這麽久了,我都沒有把他殺死!

我心裏一有這個想法,不自覺的打了個機靈,我什麽時候想要把小野殺死啦?!這時候我後心被小野拍了一下,接着全身一片清涼。

我腦袋剛清醒過來,就氣的我直咬牙,這死妖怪!竟敢給我下套!我差點自己把自己弄死!手腕上突然一疼,我見還在留血,趕緊找東西裹傷。一旁的小野終于松了口氣,從床單上撕了塊布條給我。

我一邊把布條纏在手腕上,一邊問小野:“我是什麽時候中了妖術?”小野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剛才我自己一個人在氲裏的時候,也是不明不白的中了妖術。”

我細細想了想:“該不會是昨晚咱們喝酒的時候,就中了妖怪的暗算吧?”小野點點頭:“很有可能!”難怪我越來越煩躁,原來都是昨晚這只妖怪在酒裏搞得鬼。

我擡頭看了看牆上畫到一半的“滅妖陣”,現在想想都出了一頭的虛汗,剛才要不是小野攔着,我要麽會違背漢家的祖訓,直接把那只妖給殺了,要麽我自己失血過多而死,不管哪種結果,都不是什麽好結果。

流了這麽多血,我心裏有點發慌,小野扶我在床沿坐下,他自己翻箱倒櫃的找酒壺妖的線索。可是房間就這麽大,根本藏不住什麽,估計那只妖怪肯定沒有在氲裏,他可能藏在外面的某個地方,等我們再次掉以輕心的時候,他就會出來再害我們一次。

一直困在這氲裏也不是辦法,我跟小野商量了幾句,還是先出去再說。我沾着血在門上寫了個“開”字,小野立即把門打開。門外卻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屋裏的燈光把我跟小野的影子照在地上,燈光沿着門框形成了一個方形,就像把我跟小野圈在了裏面。只有門口這一點地方能看清楚,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門外的地板是木質的,不過已經殘破不堪,不遠處有一根粗壯的立柱,柱子上挂着火盆。不過火盆上滿是灰塵,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用過。

我跟小野商量了一下,門外的情景□□成又是一個氳,或者是一個境,總之得出去探查一下,不然就被困死在房間裏了。

剛往外走了兩步,不遠處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虎嘯聲,震得我跟小野的耳朵都發疼。這地方竟然還有老虎!還是先回房間等等再說吧!

還沒等我們進門,周圍的火盆突然着了起來,火光把周圍照的通亮。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情景,卻先看到不遠處有只身體碩大的老虎,正盯着我們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只老虎比大象都大!它頭圓、耳短,腦門上的黑色條紋,勾勒出了一個“王”字。它四肢粗壯有力,全身都是橙黃色與黑色交錯的橫紋,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我把一旁看傻了的小野拉進門,趕緊把門關上。一進房間,我馬上擦掉剛寫上去的“開”字,要重新一個“閉”字。那麽大的一只老虎跑進來,可不是玩的!

“閉”剛寫了一筆,房門就跟汽車發動機一樣,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小野也反應過來,趕緊把門推住。在門上寫完了“閉”字,我才舒了口氣,現在已經把門封住,那只老虎一時半會兒還進不來。

剛想到這裏呢,房門突然“啪”的響了一聲,從“閉”字中間出現一條裂縫。我跟小野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只老虎的妖力這麽強!

我跟小野都沒帶武器,靠我們身上的幾張符紙,根本沒辦法封印這麽強的妖怪。正在我跟小野焦頭爛額的時候,身後的窗戶上突然傳來一陣敲打聲。我轉身查看,有個人在窗外朝我們招手,不過這個人的樣子很模糊,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覺得他有點眼熟。

雖然這個憑空出現的人很可疑,但好歹也是一線生機,我跟小野連忙把窗戶打開。本來窗外是一片漆黑,仿佛還在深夜,不過打開窗戶之後,才發現天已經微微有些亮,我跟小野又回到了“如家”旅館的二樓。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樓下就響起姜殇的聲音:“小野不是在這裏麽!還讓我找了半宿。”我低頭看了看,姜殇好像剛回來,正在擡着頭看着我跟小野。

我還沒回答他,就聽到房門那邊又傳來一陣破裂聲。我這才明白過來,看來旅館這只酒壺妖是個跑腿的貨色,他在旅館用氲跟另一個地方接通,好讓門外那只虎妖吸人氣。這只虎妖,可能就是旅館酒壺妖的靠山!哎~~~這年頭,只要有靠山就能橫行霸道,不只是人,連妖怪也是如此。

就算想明白,也還是沒辦法,以我跟小野的修為還制不住那只虎妖,只能先從這裏出去再說。也不用跟小野商量,我倆一起從窗戶上跳出去,姜殇趕緊上前想接住我們。

以前學除妖術的時候,好歹我也練過,二樓還不算什麽。沒等姜殇過來,我跟小野已經穩穩落地。姜殇皺了皺眉頭:“摔壞了怎麽辦?”我笑了笑:“沒事!沒事!姐姐以前練過。”

姜殇又看看我手腕上的傷,眉頭皺的更深了:“什麽事這麽想不開!還玩割腕。”他說着話,拿起我的手查看。

我順勢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旅館裏走,嘿嘿,看我怎麽收拾那只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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