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随着魏家兄弟從外地訂購幹海貨和鹵味以後, 不少外地人争先恐後的來到鎮上,購買塞壬家的鹵味海貨蚝油,以及漁民們精心晾制的海貨。
之前被外人瞧不起的窮鎮子, 轉眼間成了人人向往的好地方,鎮民們的腰包也跟着鼓了起來。
“說起咱們鎮上的漁民, 現在無一不感激塞兄教授下來的淨海方法,還有塞兄帶領大家一起賺錢的好心腸, 果然塞兄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陸仁心帶着一位姑娘來到塞壬家作客。
塞壬依舊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的搖搖頭, “我做這些也不是為了讓他們感激或是怎樣,主要是能拯救大海,如今他們每家每戶都投入到淨海工作當中, 這就是我最滿意的結果了。”
“嗯, 此言不假, 我看大家在與外地人做買賣的時候, 都會按照塞兄的要求, 宣傳保護大海的理念, 這個方法确實值得贊頌,另外我在書院,也着手把淨海的觀念滲透給學生們,如果一直保持,咱們的大海一定會越來越好!”陸仁心說到興頭上,展開折扇輕輕搖擺, 轉頭注意到一直沒有做聲的姑娘, 溫柔笑道:“塞兄,你瞧我, 說起正事都忘了給你們互相做介紹, 我身邊的姑娘名叫海月, 是我的……我一生最愛的女子。”
聽了這段介紹,原本興致缺缺的俞棠和淨空猶如嗅到美食的小動物立馬支起了耳朵,紛紛看向款款立在陸仁心身側的姑娘,那姑娘坦然接受所有人好奇的視線,甚至還以微笑還禮。
秀眉深目潔白靈秀,眼波流轉間蘊藏着讀書人的睿智和謙遜,一舉一動間從容不迫,站姿端正不卑不亢,端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與溫潤如玉的陸仁心站在一起十分登對。
塞壬不滿意俞棠直勾勾的盯着別的人,拉着俞棠的手臂,把人帶到自己身側,用眼神控訴着自己此時有多酸,有多難受。
經過長期相處的俞棠,自然能猜出塞壬每一個動作的含義,他忍着笑用眼神控訴塞壬沒事亂吃醋,不分場合的瞎胡鬧,但控訴歸控訴,他還是老實的收回視線,默默的瞧着自己的心上人。
塞壬享受着俞棠溫暖的視線,淡淡的看向海月,想起淨空之前說的,不禁有些詫異,陸仁心為人溫柔卻不濫情,身邊沒有任何女人和男人,唯一的緋聞就是經常鑽春風樓,春風樓是什麽地方?裏面的女人一個個不是妩-媚多情,就是風-情萬種,又怎麽會有如此大家閨秀之人?塞壬想不通,但面上還是一副尋常模樣,與海月打了聲招呼,旋即向海月介紹起俞棠和淨空。
陸仁心也在一旁幫忙做介紹,只是當他介紹起淨空的時候,就察覺到淨空陰森怨怒的眼神,一時間摸不清楚狀況,詫異的問道:“淨空兄,今日是怎麽了?突然之間安靜下來,還那麽看……淨空兄是對我有什麽誤會?還是有什麽怨言?”
“哼!當然有怨言!”淨空聲勢不如塞壬,但語氣學塞壬還是有八分相像的,只聽他冷哼道:“我以前只當你有紅顏知己,哪知你有一位如此知書達理貌若天仙的姑娘,啊啊啊!我嫉妒你!你怎麽什麽都有了!我還是兩手空空,嗚嗚嗚。”
“……”陸仁心被淨空突然之間的刁難弄的手足無措,但心裏卻愈發的甜蜜,他拉起身側面露微笑的姑娘,深情款款的笑着道:“淨空兄你今日的話就當做你在誇我了,有佳人在側,勝過擁有世間一切。”
“啊!我不活了!你們一個又一個的出雙入對,于我不公啊,這裏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我受傷了!”淨空哭喊着跑去廚房端着之前準備好的飯食,不再理會調笑着的衆人。
塞壬也看夠了淨空半開玩笑的哭鬧,與俞棠一同把美食端上桌,由于大家都喜食海貨,塞壬也沒準備別的,做了一大桌子的海鮮,有鹽焗椰子螺,花雕醉蝦,蒜蓉鮑魚,以及燒烤的藍龍蝦滿黃的面包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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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坐到院子裏的石桌子前,一邊吃一邊閑聊,“仁心你能把最重要的伴侶帶到我們家,足以證明仁心是拿我們當親兄弟的,今日咱們就在我們家不醉不歸!”
“塞兄能夠猜到我的心意,足以見證我們之間心有……不對,應說是一拍即合。”陸仁心笑得更加歡快。
海月在一旁柔柔笑道:“仁心哥哥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開懷大笑了,可見咱們是真的合拍,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咱們就如塞兄的話不醉不歸!”
塞壬被海月那不同于長相的豪爽作派驚得愣了愣,旋即回想起海月的身份,心裏一片了然,一個姑娘家家獨自一人在春風樓裏,又怎麽能不善觥籌?又怎麽能不豪爽利落?
只是陸仁心作為含璋書院最有名的先生,肯定賺得不少銀錢,為何不為海月姑娘贖身?他看得出陸仁心不是那種拘泥于功名利祿小氣刁鑽的男人,而且陸仁心看海月的眼神,就像俞棠看着他那般,這感情絕對是全世界最真摯的,可是為何?
陸仁心仿佛看懂了塞壬的不解,他與海月對視一眼,便将一切都講了出來,“塞兄,我能把我最重要的姑娘帶給你們看,就沒打算再隐瞞什麽,我拿你們當作家人,今日我便把我和海月的故事說給你聽,我與海月本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更是娃娃親,從小就認定了對方,感情如膠似漆。”
“可是……”陸仁心說到這裏居然哽咽了,他仰起頭飲下一盞竹葉青,眼眶也被酒氣熏得發紅。
海月按住陸仁心那還欲倒酒的手,溫婉笑了一聲,看向其他人,“接下來的話我來說,我爹和陸伯父都是當朝言官,當朝皇帝昏庸無能聽信讒言,因為一件莫須有的事情,将我爹打入大牢,我們海家男丁女眷皆被處以極刑。當時我年紀小,再加上陸伯父的極力保護,以及當朝皇後的多次勸阻,才被留了一命,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被下發到這裏充為娼妓,并必須以真名示人,誰人都不能贖我脫身。”
“原來是這麽回事,我說為人清正的仁心怎麽會頻頻鑽入春風樓,哎!這也太難受了,我再也不嫉妒你們了,你們真是不容易。”淨空抹起了眼淚。
俞棠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他在桌下握住了塞壬的手,以此來汲取安慰。
塞壬也愈析十分配合的安撫着俞棠,同時繼續說着,“所以仁心才會不顧皇都的高官厚祿來到這個苦寒之地當一名教書先生,二位的感情當真讓我們佩服。”
“言重了,我只是遵循本心。”陸仁心随着塞壬的話思緒飄向遠方,“我兒時便與海月分離,那時就不滿當今朝綱,努力讀書也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拯救海月,好在我的家人明事理更懂我的執着,将我奶娘的女兒安插成了春風樓的老板,有她在就不會讓海月受到他人欺辱,更不用真的成為出賣身體的可憐人,總之只要我活着,我就絕對會一直保護海月,我這一生非海月不娶,就算我們以後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相會,我也絕不後悔!”
“仁心哥哥……”海月早就泣涕零如雨,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握住陸仁心的手,眼裏滿是感激和心疼,“你又何苦這樣,我早就說過,如今的海月已經配不上你,你又何苦這般執着,也是因為你的執着我舍不得拒絕你……”
“月兒不要哭。”陸仁心心疼得攬住海月的肩膀,輕聲安慰着懷中的佳人。
塞壬心裏一陣五味陳雜,同樣是書生,海月這般身世,人家陸仁心都不顧他人目光,鐘情又執着。反觀星桂的邵子玉為了所謂的規矩,在大家眼裏都不敢和星桂說話,也沒見給星桂買什麽東西,更沒有其他實質性的付出。
真所謂同樣聖賢書,不同讀書人。
在塞壬深思之際,淨空轉移話題道:“如此說來咱們春風樓的徐大老板為人還不錯,除了先前屬下自作主張綁了棠哥兒那件事。”
“嗯,這件事我有所耳聞,真的是十分對不住棠哥兒。”陸仁心拿起杯盞向俞棠敬酒。
“诶,也沒什麽事,我都快忘了,不用道歉的,況且如果不是這件事我也無法與塞大哥相遇啊。”俞棠連連擺手,不想喝酒。
塞壬十分配合的幫忙接過陸仁心遞過來的杯盞,将酒一飲而盡,嘴上也替俞棠說道:“仁心,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們只管看好将來。”
“嗯,說得好,我們只問将來。”陸仁心笑着與塞壬碰杯。
俞棠則學着海月的樣子為自己的心上人剝蝦,淨空則是閑不住的,繼續問着海月,“海月姑娘,那你們春風樓的花魁霜哥兒為人怎麽樣啊?他長得可真好看,我挺好奇他的。”
“霜哥兒啊,他也是個苦命人,從小無父無母四處流浪,被賣到玉容姨手裏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後來聽人牙子說霜哥兒身上的傷都是逃難時受的。”海月微微皺着眉,似是在心疼霜哥兒的身世,同時還不忘提醒淨空道:“霜哥兒為人善良,但他曾說過會一直待在春風樓,誰贖他都沒有用,他說他不想再颠沛流離,更不想交付真心。”
“啊,這樣的嗎?好吧!就算他能出來,我也贖不起,那樣的美人,我看看就好,況且我也不喜歡他。”淨空憨厚一笑。
一旁的俞棠也因海月的話松了一口氣,他以前還以為霜哥兒是對自家塞壬有意思的,如今看來真是自己想多了,想通了一切,他笑着加入了聊天。
期間陸仁心注意到一旁聽話不添亂默默吃飯的俞森,在與俞森交談的過程中發掘到俞森的聰慧和懂事,破格将俞森收為自己的學童,改日接到含璋書院的啓蒙班進行教育。
俞棠真是驚喜過甚,送走了陸仁心和淨空他們,還不忘抱着塞壬歡笑着,“真沒想到,小森小小年紀就能入了含璋書院,要知道老俞家的俞高中削尖了腦袋都沒進去呢!我可真是太歡喜了,如此也算對得起我阿奶和阿爹了。”
“瞧你那傻樣,小森聰穎早慧,能夠入含璋書院也是正常,你不要笑得像沒見過世面一樣。”塞壬抱着俞棠坐在了椅子上。
俞棠轉身摟住塞壬的頸項,用臉貼着塞壬的臉,語氣親昵,“就算再早慧,沒有你,我們也不會遇到陸先生,謝謝你塞大哥,你就是我和小森的大恩人。”
“哼,只是恩人?”塞壬摟緊俞棠的腰,深邃的眼眸鎖着俞棠的目光,在俞棠搖頭解釋之際,笑着又道:“我可不是什麽自卑的人,我有自信你是因為愛我才和我在一起,才不是勞什子的恩情,而且我對小森好,也不只是因為你,而是我那遠在其他世界的弟弟。”
“弟弟?塞大哥你有弟弟?”俞棠愣住了,心裏有些難受,自己這般糾纏着塞壬,讓其與他守在這個世界不能回去,豈不是斷送了人家的親情?
塞壬早就讀懂了俞棠的心思,他湊向俞棠,咬住俞棠的耳朵,輕聲說道:“我有弟弟,而且是分離二十年的親人,我當時拼命做任務,為的就是重生再見他一面,可是我遇見了你,我不能以丢下你為前提去見我弟弟,我舍不得你,雖然我也舍不得他,但是我還是選擇了你,這下你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了?以後少想那些沒用的。”
俞棠垂眸咕哝着,“唔……可是我還是很不安,很內疚,你明明可以……”
塞壬掂了一下俞棠的屁-股,“明明什麽?如果我舍棄你去見他,他也會很內疚,而且我看過那小子的資料,他活得很好,學業有成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研究所的教授,還有一個小男友,生活惬意得很,我若是抛棄你去見他,我這後半輩子又該怎麽過?你難不成舍得我離開?”
“怎麽會呢?我舍不得!我一點都舍不得!”俞棠猛的勒緊塞壬,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力度不對,讪讪的收起了力道,不住的親吻塞壬的側臉,“是我不對,以後我會竭力補償你的。”
“幹嘛以後啊?不如現在。”塞壬抱着俞棠起了身,不顧俞棠的羞澀,準備将人帶入自己的房間,把他們一直沒有進行的最後一步補上,哪知淨空就在這時破門而入。
淨空不似往常那般調侃,氣喘籲籲的喊道:“快,快,桂哥兒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觀文愉快~另外感謝各位小夥伴們的追文和訂閱,比心~
我明天就不能更文了,早課和晚課,要一直在學校,沒有時間碼字,只能請一天假了,給大家添麻煩了,實在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