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舉人女兒撿回一個小乞丐後…

第57章 舉人女兒撿回一個小乞丐後…

他們攻打幽州的計劃執行于兩個月之後, 彼時士氣正漲,綢缪那麽久了是要好好大幹一場。

而且目前局勢緊迫,相對其他勢力他們本就沒有根基, 所以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減少消耗, 否則容易崩盤,被趁虛而入。

再則幽州也是盛國揚名的開始,随着陸陸續續的藩王割據,各立為國為王之後, 雲州也不例外,立為盛國。

只是小國小勢力暫時沒有引起多大關注, 且雲州也不是很重要的戰略地點暫時沒被盯上,可他們卻要主動出擊,死死守着只會被吞吃。

天氣愈發冷了,下起了薄薄的一層積雪,徐茵茵已經披着襖子, 坐在議事房裏商談事。

這裏初步都是他們幾個,故而也沒有誰會說女子不能插嘴的話,嚴三刀也在讨論行列裏。

她現在也是一個女将軍, 手底下的士兵不算多,可各個都是培養出來的好手, 還有女子兵。

為了能夠當好女将軍, 知道排兵布陣, 不愛學習的嚴三刀都開始拿起書認字專研。

關于如何取下幽州, 他們展開激烈讨論, 吸收不少新鮮血液, 通過考核之後新将領和新文人也在納入。

這是他們第一次能夠表現立功的好機會 ,一個個的都很激動, 恨不得将本事都顯出來。

蒼羿沒有講話,就是很寶貝的擦着他的寶刀,這是徐茵茵送給他的生辰禮物,可舍不得用來殺敵,每天都是貼身帶着。

他是個乞兒,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時,可不妨礙他定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天。

和他同座首位的還有徐茵茵,手裏翻着輿圖在看,耳邊是他們讨論的嘈雜聲音,也沒有覺得心煩意亂,還能冷靜着剖析他們的觀點。

武将和文人或許就是氣場不合,生活裏能是好友,可大事上就吵,對方的臉上都是彼此唾沫。

見徐茵茵微微皺眉,蒼羿将手中的刀放下來,哐當一聲有些響,他們立馬噤聲,沒敢再叽叽喳喳,出奇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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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讨論的話,我都知道了。”徐茵茵站起來,其他人也是立馬起身。

徐茵茵手裏拿着的一根細木條點在幽州的位置,此時插着一個小旗子。

他們的桌子是四周能坐人,中間是空的放着沙盤,很縮減版的立體輿圖。

“幽州的位置很重要,我們是一定要拿下來的,但在兵力,財政不足的情況下硬碰硬我們只會吃虧,你們要清楚知道,我們敗不起,這場戰役,勢必要拿下來。”

徐茵茵看向他們,皎皎日月的美麗臉龐像個單純仙子,可眼神卻很清澈又堅毅,透着殺伐果斷的性格,她要是弱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她說得他們都是低下頭,有些羞愧難當。徐茵茵轉而一笑,“我知道你們也是心切,這不是壞事,可該急的時候再急才能吃到熱豆腐。”

她看向嚴三刀,“三刀,我讓你尋找會戲水的老手将士可安排好了。”

“嗯,已經準備妥當,随時可以行動。”嚴三刀點頭,她也會戲水,這件事就交給她負責。

“好,按照原計劃行時,你先帶着他們過去,之後再聽指令。”徐茵茵轉而講起了其他布局。

等日落西山,衆人才一一離開。

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靜悄悄的只有呼吸聲。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麽?”熾熱的視線想忽視都難,徐茵茵擡起頭,看向蒼羿笑着問。

她眉眼彎彎的,丹唇翹起,明眸皓齒,落在蒼羿眼裏世界上最美的風景莫過如此。

“好看。”蒼羿脫口而出,“要是能夠這樣一直看着姑娘,姑娘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他已經長得很高大了,因為在外面奔走還有些粗糙,變得成熟穩重,五官深邃俊朗,而不是以前那個骨瘦嶙峋的小乞丐。

在外人面前他很具有威嚴,可是每當站在徐茵茵面前,束手束腳的很緊張就是了。

徐茵茵有些打趣,“怎麽,還在叫我姑娘呢,是誰前兩日在我屋前說了一堆話。”

蒼羿頓時臉紅了,連看她也不敢。

前兩日是因為有些閑話,說徐茵茵此後不好說親之類,他聽到後很生氣。

雖然手刃了這些個動亂民心的人,可他也記在了心裏,就怕徐茵茵真的會在意。

思考良久,大半夜的睡不着,就披着衣服出來散步,可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徐茵茵的院子,站在她的門前。

因着想不會被聽到,而且感情壓抑在內心太久了,蒼羿就說了些真實感情的事。

沒想到徐茵茵沒睡,打開門,全都聽了去,蒼羿這才是緊張又害怕被厭惡。

他的感情,或許周邊人都知道了可他自卑于自己,生怕沒有奉上最好的給她,就沒有說出來,被聽見後蒼羿第一次膽小的躲了兩天,今天才出來碰面。

“我沒有,姑娘,都是我胡言亂語的胡話,姑娘別當真……”

蒼羿說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沒怎麽樣他就先是失落了。

他害怕聽到拒絕,更害怕聽到說他惡心,不給靠近,這比挖了他的心還要痛苦難受。

“要是我當真了呢。”徐茵茵的一句話忽然打斷了他的情緒。

蒼羿瞬間擡頭,目光很亮,像是看到了什麽寶藏,也是寶藏,是他獨一無二的寶藏。

“姑,姑娘的意思是……”心跳得有些快,他不太敢相信,想要再次确認。

“我當真了。”徐茵茵勾着嘴角,天氣冷呼氣時還有霧氣,“我想要的聘禮是天下江山,你能做到嗎。”

這句話,能夠逼退全部人,可蒼羿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姑娘值得最好的,而天下最好的就在京城的皇宮裏。

“能!”蒼羿毫不猶豫的點頭,目光灼灼的是野心,還有毫無保留的深情。

“十年為限,若是天下歸盛國,屆時我們大婚。”

徐茵茵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墨色的長發系這一條紅色發帶,随着風雪在飄揚。

“五年,五年內我就能做到!”

大婚這個動力,徹底燃燒了蒼羿的野心。

他要讓盛國大軍的鐵騎踏遍山河,成為他和姑娘的婚禮見證!

*

來年二月,還在冰凍時期,河水上都是冰塊,冷得人瑟瑟發抖,連門都不願意出更何況行軍打仗。

可就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裏,在幽州的戰場卻打開了,打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甚至因為有冰面的協助,盛國大軍可以大大縮短運送糧草的時間,從河面劃過去就行了。

外圍打得激烈,幽州的督軍已經封閉城門的堅守最後,瞧着态度,或許會投降,而不是開打。

這群人太猛了,便是幽州也有擅戲水的将士,可他們就像是水裏的泥鳅一樣狡猾還不怕寒冷,根本就抓不住,反而還被因此而反攻。

“混賬!”得了消息,正在籌備的許延也被他們的詭異出兵打得措手不及。

案幾上毛筆和書籍都被他一手橫掃落地,許延的臉色很難看,有些陰沉扭曲。

他自己就是軍師,帶領的五萬大軍全都是他的一言堂,便是經驗老道的将領提出意見也被他呵斥。

久而久之,不得軍心,許延做起事情來也是束手束腳,他明白了緣由,可讓他落下臉面去求和,絕對不可能!

“張治,你即刻帶領兩萬軍隊前去協助幽州,無論如何,你絕對不能讓盛國奪下幽州!”

這場和父王的賭注,許延絕對不能輸。

只要将幽州解救于水火困境,後期再加以游說,幽州自然會主動歸屬,何須傷筋動骨。

盛國這場戰鬥拉開,正好給他帶來一場解渴的及時雨,許延想着,眉頭舒展的,心情又是不錯了。

“……是,末将這就去。”張治抱拳退出去,來到營帳外,他的臉色有些凝重。

這許二公子的策略,一直都是往撿漏的方向走,可盛國現在兇猛,自然也會防着他們插手,肯定有安排在等着他們行動,冒然過去,沒得坐收漁翁之利就算了,這不就是自己送食?

可許延的軍令已下,他只是一個被趕走老将而提拔上來的新将領,又不得不服從。

張治心想,照這樣下去,他不得不為自己考慮了。

他一介草莽入伍,自然是想建功立業當大将軍,改換門庭,可所有前提是他要活着。

就算活着,也難免不會被過河拆橋的砍頭,這時候瑤投誠的明主就很重要了。

想到徐舉人的話,張治心裏開始動搖,但面上沒顯,依舊老老實實做事。

*

派去的大軍只剩百餘人狼狽逃竄回來,幽州的都督不敢置信,憤怒之餘又是害怕,但也不妨礙他将這份複雜心情發洩在下屬身上。

“廢物,都是廢物!連一個小小的雲州統領都殺不死!你們還有臉回來見本都督!”幽州都督一腳踹在了回來禀報的下屬肩膀,後者本就身負重傷,現直接翻滾在地。

他眼神一暗,爬起來,繼續抱着拳,說得忠心耿耿,“末将無能,請都督責罰。只是這蒼羿是個能人,武藝高強,領兵作戰也厲害,還請都督切勿不能情敵!”

跟随都督多年,他還是很忠心的追随主而行,可這番良心勸解,卻換來了都督的一巴掌,很用力,他的頭被扇到一邊,嘴角溢出了血。

“本都督不想聽你這猶如喪家之犬的話,滾下去,從今日起撤了将軍的職位,且作為參将卻領軍無能,罰一百軍棍以儆效尤。”

都督轉過身,話落,自有兩名士兵進來将他帶走,本想再掙紮辯解的将領看着都督絕情背影,還是無力的垂着雙臂任由被拉下去。

眼看城牆就要被攻破,都督急得在屋內來回走動。

別的地方只有藩王守着,他這裏原先也是有,可他掌握兵權,來的藩王并無能力且病弱,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幽州就是他的一言堂,看着其他地兒的藩王自立為王,他也想,可三面都被夾擊,他要是有所動作肯定會被攻下,這才會一直茍着,只敢在自己的地盤作威作福。

現在這雲州越過湖州而來,是他所想不到的,這般看着,幽州都督又是對着川城和湖州破口大罵,沒用的玩意兒連個雲州軍都攔不住!

說到什麽就來什麽,這時有人進來附身在他耳邊說:

“都督,川城的許二公子許延前來拜訪,說是能夠解都督的燃眉之急。”

許延?幽州都督一愣,爾後就是雙手負在身後,來回踱步的深思。

川城的異性王許海保他知道,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其長子也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可惜死了,這二公子雖不怎麽出名,但傳聞足智多謀,現在這一來定是為了謀利。

裏面的彎彎道道,用腦想一想還是能知道的,幽州都督思慮半響後,他擡起頭,“可以,你去請他進來。”

不管如何,總比幽州被一個小小的雲州攻破為好,且和許延打交道,交換的條件并非沒有回旋餘地,只要許延做得了許海保的主。

*

許延秘密會見幽州都督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蒼羿耳朵裏,大部隊現在駐紮在城門外幾裏,就等着機會攻入城內取得勝利。

現在士氣大漲的好時候,各個盼着蒼羿下達命令,拿得人頭就是獎賞,取得的首級越高,獎賞越多,他們參軍打仗除了要保護家人就是為了掙錢回去。

徐茵茵沒有跟來,而是有個文人軍師跟在蒼羿身邊,聽聞此事,他來來去去分析,“将軍,這許延據我了解,他喜歡端着清高态度實則是個小人,現在這時候來幽州,我懷疑是想要聯手對付我們。”

“不是來對付我們,難道他是來勸幽州都督投降的?”簡直是廢話,蒼羿沒好氣的說。

這軍師也不惱,他有時候很佩服蒼将軍,對危險的察覺很敏銳,雖不喜歡研究彎彎道道,可別人對他施展陰謀論還是能立馬嗅到的。

“屬下認為,許延此行多半是要同幽州都督商談拿走好處,就可以出兵相助,最大可能就是讓幽州甘願成為并入川城。”

年輕軍師比着行軍圖,“川城的位置是極好,進可攻退可守,若是拿下川城,屆時雲州,涼城,川城和幽州可行成鉗行包圍,再一舉吞并湖州,就是最佳的包圍方式,盛國的版圖立即連起來好管理發展,既能有兵,也有糧草和財政收入。”

說了那麽多,他有點口渴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又在擦拭手中寶刀的蒼羿,他有些無奈,好聲好氣說,“依将軍之見如何。”

算了,他們家大将軍雖然不喜歡這些彎彎道道,可行動力很強啊,像是帶頭捕獵的狼犬,就沒有敗手而歸,盯上的獵物都能吃掉。

而且他信服徐主,既然徐主派他前來相助,那就是信任他的能力,如此也不會感到心虛了。

“你的路線,可是能夠最短的時間裏取勝?”蒼羿關心的是這個,他覺得五年時間太久了,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備好姑娘的聘禮。

“……我盡量。”年輕軍師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将軍這樣一說,他壓力很大啊。但也不能說不行,這可是徐主給他出頭的機會,絕對不能浪費掉了!

“行!”蒼羿站起來,手中的匕首一插就沒入桌面,“傳令下去,整軍待發。”

“是!”

很快,早就等不及的衆将士眼睛都亮了,整夜都是磨刀聲。

*

三月,雪開始融化了,白茫茫的雪花夾着紅血,染得很刺眼,覆蓋了成排的屍海。

幽州都督死了,許延也沒有幸免的死在了亂戰裏,死後還很不甘心,眼睛瞪着沒有閉起。

大軍入城,幽州百姓很惶恐,更見蒼羿提着長刀,騎着黑馬,手裏提着幽州都督的腦袋過街,像是地獄裏冒出來的羅剎鬼,他們更是害怕。

傳聞別的地兒城池被攻略,百姓是會被屠城的,若是他們這兒…這般想着,衆人齊齊下跪,腦袋磕着地面,不敢擡起頭看。

踏踏踏——馬蹄聲傳來。

只見城門外進來一行人,為首的女子身穿紅衣,卻披着白色襖子,有着神女般的容顏。

有個別百姓偷偷擡起頭,看見了很是驚豔,又誠惶誠恐的立馬低下,聽說貴人都不喜卑賤的百姓看,發怒下挖眼睛的都有。

“茵茵,你怎麽來了!”蒼羿回頭看見是徐茵茵,首級一抛就落入年輕軍師懷中,後者下意識想要丢出去,可看見嚴三刀後,他又硬生生忍住了,面色蒼白的捧着。

他知道的,嚴姑娘不喜歡弱不拉幾的書生,他可不能表現得太弱,否則被嚴姑娘嫌棄了怎麽辦,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擔心會被嫌棄。

“過來收拾殘局。”徐茵茵看向被戰争洗禮後的舊城很是蕭條斑駁,她知道取勝只是開始,如何教化,讓他們心甘情願成為盛國的子民,才是最難的事。

蒼羿一聽,還有些不大滿意,“哪裏有什麽殘局需要收拾,這些都是幽州原先的住民,直接殺了就是,省得處理麻煩。”

這些人不值得姑娘勞累,且在他的圈地意識裏,自然是要鏟除幹淨才好。

“……”徐茵茵扶額,她就知道,蒼羿是個很好的開闊疆土能手,可他并不會做戰後處理,也不會打理國家,管理老百姓。

要是讓他一個人成為皇帝,他活着的時候能靠戰鬥鎮壓,可一旦戰鬥結束需要管理了,就會很快崩盤,好好的天下只是短暫和平,戰亂立馬就能展開,戰亂時暴力可以有,但戰後是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的。

“瞎說什麽話,只要是在盛國的版圖裏就是盛國的子民。”

徐茵茵沒搭理他的臭脾氣,“行了你打仗也很累,快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安排就是。”

“好,都聽姑娘的。”蒼羿向來是只要徐茵茵一強勢堅定,他立馬就會什麽都聽從。

望着這座有着悠久歷史的城池,徐茵茵想,她會盡最大努力,讓其保持着它該有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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