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林玥大美女，幾年不見了，這次能來真是太好了。”班長爽朗的聲音響起來。

林玥微笑着點點頭。

班上的女同學看着都好光鮮亮麗，仿佛都是工作上春風得意、生活幸福美滿的樣子，林玥的打扮有點“樸素”了，但她對于這些倒沒有什麽不自在。有同學來找她聊天，她也禮貌地回複，但是不想多說。

這次聚會來了将近40位同學，分了三桌落座。班長顯然很激動，因為他張羅組織的聚會從來沒來過這麽多人。

林玥左手邊坐着徐蓉，右手邊坐着張伊，張伊旁邊是盧熙川。座位排好，大家剛在位置上坐定，門口又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影。

“清波來了？你昨天不是還跟我說可能來不了嗎？來來來，正好這邊還有個位置。”班長招呼着。

滕清波坐在林玥的正對面，一眼就看到了她。林玥看到他，臉上還是保持着客氣的微笑。

精致的菜肴一道又一道端了上來，林玥告訴自己專心吃飯。二百元一位的宴席菜果然還不錯，飯店的菜色偏南方菜系，因為同學們都是南方過來的，班長特意選了這家。

林玥一言不發，細細品嘗着珍馐美馔，豆腐羹還是爸爸做得更好吃一點。聽着班長的招呼麻木地舉杯。她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僵了。

林玥一直喝果汁，在場也沒有幾個人喝酒，班長是少數幾個喝酒的人之一。到了聚會最後，班長滿臉通紅，略微搖晃着站起來。

“今天我特別高興，我們曾經的同學們能夠聚在一起。青春歲月好啊，我們高中同學都是在最美的年紀相識的一群人，大家這些年各有所成，在場的大部分人也都有了家庭或者歸屬。無論大家現在是什麽職業，老同學一直是老同學，高中同窗的情誼是難得的緣分。畢業十年了，祝願大家身體健康、阖家幸福、工作順利，希望我們以後常相聚！”

聚餐結束，同學們陸續離場，林玥稍稍擡起了頭，對面的滕清波正認真地看着她，見她擡頭，他馬上轉移目光，起身離開了。

“他看了你一晚上，你也真能忍，我要是被看着這麽久，早都被看穿了。”張伊道。

徐蓉握了握林玥的手，驚呼，“玥玥，你手怎麽這麽涼？”

“空調開得太足了。”林玥終于可以收起嘴角勉力維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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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熙川和另外一個男同學攙扶着班長，“伊伊，我們的車送班長回去吧。”

張伊向林玥、徐蓉擺擺手，起身和盧熙川讓他們一起離開。

“玥玥，沈北河來接我，已經到了，你跟我走吧。”徐蓉還拉着她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我們在兩個方向，別麻煩你們了。”林玥輕輕把自己的手從徐蓉手裏抽出來。

已經快十點了，飯店外面還是停滿了車。今晚的星空格外美麗，還是一個月圓之夜。

林玥搜到附近有直達回家的公交車，馬上就是末班車時間了。

氣喘籲籲跑到公交站，兩分鐘以後末班車到站。林玥上車走到尾部一排的空位，整理好裙擺後坐下。

看着窗外緩慢掠過的還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她陷入了回憶。

…

“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把你衣服弄髒了。”滕清波向林玥道歉。

剛上大學一個多月，班長就組織了高中同學聚會，翎州實驗中學高中部2007屆四班在壇州高校念書的有将近二十人，這次聚會來了十多個。

“沒事兒。”林玥看了看運動服被滕清波的果汁灑到的地方，只有拇指蓋大小的污漬，還是深色衣服，很好處理的。

披薩份量很大，整個餐廳的裝修也偏工業風格，很适合年輕人聚餐。

林玥用刀叉切着一塊薄底香腸披薩，有點鹹。

“林玥，我還沒有加過你□□呢，請問可以加一下嗎？”坐在她旁邊的滕清波又問。

林玥有點好奇地看着他。滕清波是翎州實驗中學2007屆出了名的冰山學霸，一心只讀聖賢書，每次考試成績都在年級前三名，考上了全國最頂尖的的高等學府。不過倒也不是真的“冰山”，同學有問題請教，他都很仔細地回複，但是他高中階段總是獨來獨往。

林玥不好拒絕，只能點點頭，“可以。”

…

周日早八點圖書館，林玥看到一個很像滕清波的人在側面的樹下來回踱步。那人看到她，走到她這邊來，真的是他。

“你怎麽到我們學校來了？”林玥還是好奇。

“我…來聽講座。”

“報告廳門在側面，不在圖書館正門這邊。”

“我知道…”滕清波仿佛有點心虛，但是又不知道再怎麽撒謊。林玥狐疑地看着他，他從書包裏掏出一個信封，塞到林玥手裏就匆忙跑去報告廳方向了。

已經是大一下學期了，上大學以後林玥收到過幾封情書，還有當面向她表達好感的，她都委婉地拒絕掉了。

“你騙他們你有男朋友？可是你的男朋友一直不出現，這謊不可能長久。”下鋪室友花緣略帶嘲諷地說。

“玥玥那是心善，不忍心說自己沒看上那些不自量力的男生。”舒梅說。

被滕清波塞了這個信封，林玥愣了一下，随即又想：滕清波應該是轉交某封信給她，這個不至于是情書吧。

然而，看到信封完整地寫了收寄件地址，寄件人滕清波，收件人林玥，甚至還貼了郵票，林玥心跳加快。

林玥選了個單桌的位置，周圍暫時還沒有來人。她小心地撕開了信封，裏面是一頁手寫信。

“林玥，冒昧打擾你。我是滕清波。可能我們高中時候也沒說過幾句話，交往更是寥寥。

但你不知道，高一下學期期末考試後，我在學校附近的小吃店遇到你和家人，我當時坐在角落裏，看到同學本想打招呼，那時你和家人說着話，正在咬一個很燙的生煎包，不小心沒有吸足湯汁，湯汁灑在了衣服上，你笑着接過家人遞過來的濕巾。就是那一瞬間，我的心沉入了很深的海底。我沒有和你打招呼，而是繼續靜靜地看着你。

感情有時候來得仿佛天定，我努力克制自己想去看你的目光。在大多數時候，你都是班裏安安靜靜低頭念書的女孩子。只有在類似新年聯歡會這樣的場合，我才能夠‘明目張膽’地看着彈鋼琴的你。你很少笑，也很少說話，在學校裏除了和好朋友在一起，就再也沒有在家人面前那麽生動。有幾次你來問我問題的時候，我的心跳得很快，卻還要努力保持語氣的正常。我想看你笑，我想成為讓你笑得自在和開心的人。

當時我幾次産生表白的想法，卻又怕吓到你、打擾你，但我又擔心等到所謂合适的時機，你會不會已經遇到了良人。去年聚會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加你的□□，幾次想給你發消息，卻又覺得這樣不夠正式。于是我只好來親自交給你，原諒我猶豫了這麽久，好長時間因為不知道如果被拒絕我會怎麽樣，所以遲遲沒來找你。

林玥，我喜歡你，我鄭重請求和你交往。如果我能夠擁有這份幸運和你在一起，下周六上午十點越明潭公園南門，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