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林玥确實有事忙，進房間洗澡卸妝以後，馬上打開電腦繼續改程序和視頻。

再看手機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晚飯她沒有下去吃，現在忙完了饑腸辘辘。

就在這時，陸鳴野的消息發過來，“林小姐，你是不是沒有吃晚飯？”

林玥第一反應是想撒謊結束對話，或者幹脆不回複。陸鳴野的消息繼續發過來，“這麽巧又遇到，還在我們集團的酒店，也算到了我的地盤，請你出去吃夜宵。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林玥怕陸鳴野一直等，急忙換好衣服下樓。他果然坐在大堂的休息區。

“我又猜對了，林小姐剛才是不是在忙工作？晚飯還是要吃的。”帶着笑意的聲音。

林玥突然覺得自己腦子短路，就算她不下來，陸鳴野也不會傻呵呵地一直坐在酒店大堂。但是她現在也沒法再直接回去。

“大部分時候我還是正常吃飯的，只是有時候事情太多沒時間，等反應過來已經很晚了。”

已臨近午夜，陸鳴野在前面帶路，出酒店不到五分鐘就是一條小吃街，很多店已經關門了，只有兩三家通宵營業。

陸鳴野熟門熟路地走進一家還亮着燈的店，店裏沒有其他人吃飯。

老板看到有客人進來，熱情打招呼，“兩位吃點什麽？啊，陸先生，好久不見，這是您的女…”

陸鳴野打斷老板的話，“一碗大份的雪菜肉絲年糕。”

“好嘞，稍等。”

林玥和陸鳴野面對面坐着。兩個人沉默了幾分鐘。

氣氛太冷，林玥有些不自在，絞盡腦汁想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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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喜歡品嘗小吃嗎？”她假裝很感興趣地問。

“不算很喜歡。這家店是因為離集團酒店很近，我第一次來就發現了，吃食也做得幹淨，所以每次來都想着吃。”陸鳴野認真回答。

“林小姐，你是不是有急需用錢的地方？”

林玥一愣，急忙擺手，“沒有。我曾經給品牌老板的服裝店當過模特，大學的時候。她們這次拍廣告想找普通人，所以又聯系我。”

陸鳴野用關切的口吻說,“那林小姐是要攢錢買房子？”

攢錢也不是什麽需要隐瞞的事情。她直接回答，“我是計劃明年出國讀研。”

陸鳴野一副了然的神情。

老板把熱氣騰騰的雪菜肉絲年糕端上來。陸鳴野把碗往林玥那邊推，“我晚飯吃得很飽，這份都給你吃。”

林玥笑，“那我不客氣了。”

吃着吃着，林玥的表情有點悲傷，她努力控制着，但眼裏的淚花還是閃動着，她拿紙擦了擦眼角。

陸鳴野不解，“怎麽了？我記得他家菜裏不放辣椒的。”

林玥搖頭，“不是。很好吃，我想起了我媽媽。”

也許是因為深夜寂靜，也許是因為兩天的奔波讓她沒法全神貫注再去戒備什麽，她很想傾吐對媽媽的思念，雖然覺得在陸鳴野面前不合适，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我初一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總是發燒，醫生也看不出是什麽問題。每次一發燒，媽媽都會給我煮雪菜肉絲面。後來生病的時候還是想吃，可惜再也沒機會了。”

林玥繼續吃着，陸鳴野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她。

離開小店已經快要十二點，路上沒什麽車，陸鳴野還是走在前面。

林玥突然問，“陸先生，你有故去很久的親人嗎？”

陸鳴野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林玥擡頭看着夜空，今晚沒有星星，殘缺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幕上。

林玥繼續說，“所有認識我的人都說我的記憶力超群。可是我現在已經越來越記不清我媽媽的樣子了，連和她在一起的記憶也越來越模糊。我們小時候也沒有拍過幾張照片，更沒有視頻錄像。我有時候覺得我是不是沒有我想象得那樣愛我的媽媽。如果深愛，我怎麽會忘記呢？”

她的聲音如同悲鳴。

陸鳴野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環到林玥的背後，虛虛地抱着她。林玥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推拒，頭自然地伏在陸鳴野一側肩膀上，手還是垂在自己身體兩邊。

陸鳴野輕聲在她耳邊說，“和親人在一起的回憶不是知識，也不是技能，和記憶力無關。你們相隔太遠，沒有了在一起的經歷強化，與人有關的一些記憶會淡忘是很正常的事情，記憶的機制會把那些最美好的部分留下來。不要因此苦惱、自責。”

林玥的耳朵癢癢的，紅着眼睛。她突然發現兩人距離太近，于是稍微推開了他，“對不起。”

陸鳴野放下了雙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小姐，一個單身男人安慰一個思念亡母的單身女人，不用有這麽多心理負擔。”

“你怎麽知道我是單身？”

陸鳴野繼續笑，“猜的。”

他轉身繼續往酒店走。到了大堂，林玥先告別，“謝謝陸總陪我，晚安。”

陸鳴野沒有立即道別，“林小姐，有一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林玥迷茫地看着他。

陸鳴野清了清嗓子，“我們是朋友嗎？”

林玥啞然，階層地位懸殊的人之間，真的可以做朋友嗎？雖然她和陸鳴野的幾次偶遇，身份的差異并沒有那麽明顯。

陸鳴野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沒有再追問，說了“晚安”就直接往電梯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林玥有些頭疼。上午宣傳片拍攝的最後一部分是在蔚鎮景區裏。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拍攝過程中她只能專注于品牌方的安排，無法分心觀賞小橋流水。

下午飛機返回壇州。元旦期間壇州下了大雪，整個城市銀裝素裹。

林玥回家後把衣服放進洗衣機，洗澡後很快上床睡覺。

鬧鐘響了，林玥從噩夢中驚醒，頭昏腦脹。她不想回憶這次的噩夢是什麽。

拿溫度計測了體溫，沒有發燒。只是鼻子不通氣，連續打噴嚏，看來是感冒了。她找出自己最厚的粉色羽絨服。

在小區門口早餐店吃了一片雞蛋餅。林玥匆忙去趕地鐵。

裹着羽絨服坐在工位上，林玥把一堆衛生紙扔進垃圾桶。

文姐走過來，“生病了？”

林玥打了兩個噴嚏，聲音悶悶的，“錢不好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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