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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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最後一天卻出了事情。
劇組最近開工都是在淩晨。周六這天的安排原本是，大家排一早上，然後放半天假。
早上拍攝時，就是因為打光的事情說了好幾次，每次都是同樣的事情。
林晚意平時看着非常和氣，還能和其他人聊聊八卦什麽的，但是一到工作時間，他就變得格外認真。
這種說了好幾次，每次都卡在同一個點上，林晚意的火氣一下子冒了出來。
片場人人小心翼翼，果然一發火，接下來的拍的片子都是一次過。
快結束時，小劉突然跑來，在她耳邊說：“片場外來了一群記者，圍得水洩不通。”
林晚意納悶：“怎麽回事？誰出事了？我們這裏頂多只有幾個小網紅，應該不至于……”
“不是，是林姐你啊！”小劉看起來挺着急，“就是上次，和賀燦的那個照片。昨天晚上，賀燦突然發布稱自己和那個女明星都是炒作。粉絲非常不滿，就把之前那個營銷號發的視頻扒出來了，還有你的身份，各種信息。”
她立即拿出手機，給林晚意看一條帖子“818某新晉男神圈外女友”，底下回複已經好幾千條。
23L把林晚意的事情都扒出來了，還包括她身後的林家，以及賀燦的賀家二少爺身份。
有粉絲來罵人的，還有各種掐架，甚至還有她和賀燦的CP粉。
她煩躁無比，去找手機給賀燦打電話，找到一看，賀燦已經給她打了好幾個，只是靜音沒聽到。
林晚意立即回撥過去，那邊接電話的是個女聲，賀燦的經紀人李姐。
李姐做事情，當機立斷，雷厲風行，很快給她說清楚了當前的形式，以及好幾個解決方案。說完後，還補上一句，“我建議，林小姐選擇第一個——主動向公衆澄清自己有男朋友。對你，也是一個宣傳電影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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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意聽了皺眉。
她和賀燦真的只是朋友，可一旦任由事情發酵起來，最終事态只會走向無法控制。李姐說的話确實是實話，可這個時候，讓她來澄清就是把所有的火力都引到她這邊了。
“那李姐你們不做點什麽嗎？不表态嗎？”
賀燦似乎也在她旁邊，他搶過手機說：“姐，林小姐，真抱歉。我沒到想……你放心，我這邊也會同時澄清的。”
他說完就挂掉了電話，似乎是怕李姐再多說什麽。
林晚意這邊把手上的工作都收尾了，還在想，賀燦雖然那樣說，但是他的經紀人肯定不這麽想。
收工後，林晚意回酒店睡了一會兒，看了時間，該去做造型。
地點還都是小段給她發來的，看來江賀是打定主意不會主動給她發信息了。
林晚意脾氣也上來，你不應該和我解釋幾句嗎？這樣裝死，以為我就會原諒你？
剛開門遇到樊潇，兩人正好順路，就一起上了電梯。
“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在電梯裏，樊潇問。
“沒……”林晚意反應過來他是在說網上的輿論，“過兩天就沒事了吧。”
“我是說，我有朋友應該能幫上忙，如果你需要的話。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我們明天就要暫停工作了。”
他們現在倒像朋友一樣，也許是因為兩人都把之前的事情都放下。
“嗯，謝謝。我知道，已經在解決中了。”林晚意對他感謝道。
兩人一塊兒出了電梯，向門外走去。
出了大堂，看到酒店不遠處停的熟悉的車，他頓時明白這件事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公開她的男朋友就行。
林晚意也看到了，臉上露出笑來。
“那，約會順利，明天見。”樊潇和她揮手道別。
“明天見。”
林晚意興沖沖地走過馬路，走近後，才發現開車的人不是江賀，而是司機。
他也認識林晚意，對她颔首：“林小姐。”
上了車後，才發現江賀也在，還是一身正式的西裝，還在看電腦，像是剛結束一個國際會議。
林晚意不好意思打擾他，坐到他身邊。
車裏彌漫着雪松混合着香草的味道，一下就讓林晚意想到之前撲倒他懷中，當時也是這樣的味道。
她悄悄去看江賀，電腦的熒光照到他的臉上，面龐格外深邃。
要怎麽說呢？
林晚意犯難。
……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地點，江賀好像才忙完手頭的事情，合上電腦。
林晚意也是心中有事，竟然沒有注意到“忙碌工作”的人其實是，對着電腦發呆。
身上的服裝造型由造型師自行發揮，林晚意出來時，江賀早已經換好了。
在沙發上等待，林晚意很确定，她看到了江賀眼中的驚豔。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江賀寶藍色的領帶，和她的禮服是同一色系。造型師将他們認作是男女朋友了，可惜目前還不是。
再次坐上車，江賀沒有再看電腦了，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古怪起來，甚至開車的司機也從不尋常的沉默中嗅出了尴尬。
最終還是江賀先打破沉默，說了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你今天很漂亮。”
一說出來他就後悔了，怎麽像是個情窦初開的矛頭小子。在心上人面前，面上強作鎮定卻內心翻湧，想說的話有很多，最後開口，還是一句很平淡的，你吃了嗎這樣的廢話。
“謝謝，你也是，領帶很襯你。”
林晚意還想說，最近遇到了點麻煩，你能做我男朋友，幫我遮掩一下嗎？
理由很正當，但這個理由同樣也會變成他們成為真正成為男女朋友的阻礙。
還沒等她糾結要不要這樣做，江賀問：“聽說你這兩天遇到了不小的麻煩？需要我的幫助嗎？”
正好被問到林晚意心中所想，她轉過臉去看江賀，正好裝進了那雙眸子裏。
她帶着期待，明知故問：“怎麽幫？”
對方的薄唇微動，要說出話來，林晚意心跳加速。
“我和他們的公司總裁有點交情，打聲招呼就好了。出了這樣的事情，經紀人永遠是以公司利益最大化考慮，可能會對你……”
後面的話林晚意聽不進去了，遠遠出乎她的意料。
回過神來，又一想，果然用錢解決事情最簡單。
之前一定是自己傻了，才會想到那樣的方法。
他是總裁，又不是娛樂圈什麽人，也不一定願意引起大衆的關注。
“嗯，這樣也很好。”
晚宴是某家千金小姐的生日宴，但是邀請來的人基本都是這家的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名為生日宴，實則是大人用來社交聯絡的機會。
林晚意根本不認識今天的壽星，她只是江賀女伴。
兩人一起出現，果然吸引了周遭的大部分目光。
江賀一直以來不怎麽參與社交活動，也沒聽說有成家的打算。他這樣單身多金的人，有的是人惦記着呢。
林晚意也帶上職業假笑，将明裏暗裏的試探都不動聲色地擋回去。
一圈下來，真是比上班還累。
她選了角落坐下，看向那邊與人交談的江賀。
不知道說到什麽，幾人發笑，江賀在外人面前的冷面也難得破掉了，嘴角微微勾起。
在人群裏，他真的太顯眼了。
林晚意一邊小口抿着香槟酒，腦子裏還在想，該怎麽打破他們目前的“僵局”。
江賀表面上是可以和人談笑風生的總裁，在任何情況下都十分得體，但是她知道，他內心柔軟，會因為家庭而放棄自己的最喜歡的東西，也會越喜歡越害怕失去……
那邊七八層的蛋糕在大廳中央，十分引人注意。
在場還有很多小孩子，見了難免會鬧着要，所以還準備了很多精致的小糕點，上面一層都是奶油。
等林晚意再看自己，裙子下擺被蹭上了奶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蹭上的。
她立即去衛生間處理掉，再回來時，四處不見江賀。
最後才在休息室看到靠在沙發上的江賀。
休息室裏沒開燈，一片黑暗，加上沙發遮擋，要不是林晚意開門後，看見看見黑暗中熟悉的身影，差點就錯過了。
“怎麽不開燈？”林晚意說着，要去按下開關。
“等一下——”江賀叫住她的動作。
休息室內不算特別黑，窗戶外邊是一片草坪，上方是裝飾的彩燈，大致能看清屋內。
林晚意不解，轉過來看他，“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麽呢？也不開燈。”
江賀沒有回答，他坐到沙發上，對林晚意示意：“坐這兒吧。”
她的已經适應了屋內的光線，江賀臉上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她知道江賀有話要說。
林晚意坐到他身旁，等着他說話。
良久。
“網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江賀剛才一人在這間黑暗的房間裏，想的并不是這件事。
“奧。”
“……剛才正好碰見了，就順口提了一下。”
“嗯……謝謝你。”
那句話，像堵在嗓子眼裏一樣，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受不了這樣的寂靜，去瞧林晚意的眼睛。
她看着他，眼睛很亮，窗外彩燈的光一閃一閃，但是她的眼睛一直是亮的，似乎是在期待什麽。
江賀心中一動，她明白！
瞬間，所有的忐忑不安都奇異地平複了下來，他反而不着急将話就這樣輕易說出來。
外面，忽地爆發出一陣歡呼，更顯得黑暗的房間裏安靜異常。
江賀靠在沙發上，姿态放松，想起了從前。
“外面的那個蛋糕，好像還沒你之前過生日那個大。”
他在說林晚意十五歲的那個生日。
林父林母給她辦了一個小型的生日宴會，邀請了她的她的朋友同學。
生日蛋糕是根據林晚意以前（七八歲時）的願望，定做了一個巨大的蛋糕。據說，當時還因為蛋糕太寬卡門口根本送不進來，最後林家還為此換了個門。
林晚意聽他說蛋糕，立即明白是十五歲這年的記錄，想到有趣的事情，笑說：“當時為蛋糕換了個新大門，我爸還為此說了我好一陣，但是換都換了他也只能說說。”
“那當然，你是林家大小姐嘛！”
即使現在江賀這樣說，林晚意還總是覺得是在“陰陽怪氣”。
馬上切換到鬥嘴模式：“當時還不是你，把我的蛋糕給毀了！不僅如此，你還把袖子上面的奶油蹭我裙子上，要不是我發現的早——”
江賀這時才發現不對勁，解釋：“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說麽怎麽過了個生日就不理我了。明明是你站得很近，裙子碰到了奶油。你轉過來的時候，我正打算擦掉，就這樣被你誤會。”
說着長長地嘆氣，“居然一誤會就是十年。”
“是……嗎？”林晚意仔細回憶，但是時隔太久，細節都不可考。
但是，好像江賀那是也已經十五歲，不像是能幹出那麽幼稚的事情來。
“現在的江大總裁可是‘完美黃金單身漢’——”
窗外的草坪上燃放起煙花，轉瞬即逝的光亮，照亮了林晚意的臉，巨大的聲響把她的話打斷。
屋內因為外面的煙花又沉寂下來，但是胸膛裏跳動的心髒并不平靜。
明明暗暗之中，光亮給了他們看清楚彼此臉上表情的機會，暗淡光線給了情意發酵的空間。
這一刻，喧鬧與他們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