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去找他？
第30章 回去找他？
大清早的，李君臻的頭痛還沒有徹底緩過來，剛剛把手機開機，就有電話進來。
這兩天都是如此，何暢已經離職了，業務往來，自然不能叫別人打到她那邊。不管是工作室官網，還是平時接觸多的人，都換成了李君臻自己的聯系方式。
這麽早打過來的，應該不是電視劇的張監制，就是那個錦輝的錢總。李君臻接起電話一聽，那邊果然自我介紹道：“李作家，你終于開機了！真是讓我好找！我是錦輝影業的錢濱鍵——”
李君臻敷衍了一句，錢濱鍵立馬接話道：“昨晚的事，真是對不住！嗨呀，這個老劉真不會辦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他現在也後悔着呢，吵着說要給你賠禮道歉，您最近有空嗎？有什麽事，電話裏也不好說，不如大家一起出來吃個飯……？”
李君臻近期都不算再出門了，婉言謝絕，不顧錢濱鍵再三的邀請，以有急事要他處理為由，挂了電話。
他的電話挂斷了，張監制又打了過來，都是不好不接的人，李君臻只好又和張監制說了好一會兒。
再放下手機，李君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的，然而手機又震動起來。
簡直沒個停歇的時候，拿起來一看，是莊娜，他呼出一口氣，按了接聽鍵：“老師，你什麽時候來公司？人事說，已經約了上午十點半的面試，來了好幾個人，你要親自來把關嗎？”
讓人事來面試總經理，沒大老板在，确實不太恰當，沒有時間給李君臻再管頭不頭痛，起身洗了澡，換了套休閑正裝，便驅車去了公司。
這些天，他去公司的次數是他好幾年的次數總和，他自忖不是什麽管理型、公關型人才，直接讓人事在網上發了招牌啓事。
想着，如果總經理一人不行，還得再開個公關部，招聘專業人才，專門處理對外事宜。
到了公司堪堪十點半，休息室已經坐了等待面試的人。一見到李君臻手臂放着外套走進來，都從座位上站起來。
李君臻不是明星，沒到誰都認識的地步，不過，業內的人，對這樣的大牌編劇還是會記住面孔的。
李君臻一一和他們打招呼，讓他們稍等，又去了人事的位置，把面試資料先拿過來先讀一遍。
到了現場再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也太不禮貌，不是招聘高級管理人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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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水間接了一杯冰美式，李君臻總算活了過來。
都說冰美式是現在打工人的石油，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上午就這麽忙忙碌碌的過去了，來面試的人，都是男人，每個人都非常自信，還有邀請李君臻出去吃飯的，大有聊一中午的意思。
李君臻趕忙謝絕，說他中午還有其他事，面試者才頗有遺憾的離開了。
他也沒有說謊，中午吃完飯，一個合作的出版商要找他談《上流》劇本出版的事，李君臻的劇本算是電視劇周邊，一向很受歡迎，也算他的收入來源之一。
出版商對他的劇本向來重視，從書的版稅洽談，到出版的紙張、排版、封面設計都會和他商議，這次也不例外。
除了簡體中文出版，繁體、和一些海外出版都需要他去看合約，李君臻一看到時間表，簡直頭皮發麻，又是一天沒有休息的節奏。
到了晚上，李君臻精疲力盡，生出來再招個工作助理的打算，莊娜其實也算他的助理，但是如果工作多了，莊娜放在創作上的心思就少了，李君臻不希望浪費她的黃金時間。
李君臻又想，那他自己呢，他已經多久沒有去打開筆記本寫點東西了？
他把車停在自己新租的公寓樓下，趴在方向盤上呼出一口濁氣。
原以為離開了簡豫，就是他一個人的內耗罷了，卻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何暢的離開就能讓他的生活立刻陷入兵荒馬亂。
有一瞬間，他都生起了不如解散工作室的想法，單打獨鬥的編劇國內多得是，也不見別人沒飯吃。
可是，看看公司裏的其他人，現在娛樂圈不景氣，産量一年比一年下降，線上平臺是多了，但是這些播放平臺更傾向于自己簽演員，簽導演編劇，拍自己的劇，分給外面的人肉湯就沒多少了。
解散了工作室，這些在職的人都去哪兒？
從沒有比現在的這種時候，讓李君臻有他不是一個人的感覺，他嘆氣，撐下去吧，這麽簡單就放棄，實在有點不像他。
愛情打不倒他，沒道理生活繁忙一點，就将他擊倒。
停下來仔細想想，以前姐姐生病的時候，那樣進退維谷的環境，他也撐了下來，現在是怎麽了？
是簡豫……繞不過他，李君臻重振精神，拔出車鑰匙，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不可能永遠躲在簡豫給他制造的溫室裏，那樣的世界，安逸的讓人骨頭都軟了。
關于旅居和去深山裏避世想法，讓李君臻壓在了心底，他總有一天會去的，但是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都處理完吧。
合适的總經理人選，面試了十幾位都不大滿意。能力有的，野心卻也大，希望李君臻分權給他，擴大公司規模，擴大業務，說以李君臻的實力，只做編劇也太大材小用了，制片也做得的。
李君臻被他對未來的構想，吓得連連駭笑，這是想把自己卷成全能型人才啊，想不到這年頭，下屬也能卷老板了。
而沒有宏偉追求的呢，也太沒有追求了，對李君臻丢給他的工作，深感擔子太重，要求加薪，給他招至少兩個助手，并且要求李君臻不得再做甩手掌櫃……
李君臻等聽完他的一系列要求，只想說，那要你做什麽？最後也只能讓他回去等消息。
遲遲找不到分擔的人選，煩得只能去找朋友出來喝酒。正好裴月這段時間結束了上個片子的拍攝，是休假期，一叫就出來。
約在了裴月訂的酒吧，只給圈內人開放，人不多，但勝在清淨。
李君臻到了的時候，裴月的面前已經空了好幾個杯子，李君臻也坐到了她的身邊，先悶頭喝了幾杯。
裴月見狀，笑得樂不可支，給他說她聽到的小道消息：“你最近怎麽了？好多人說你搭上JOY Go，國內的人都看不上了。”
诶，李君臻現在也有苦訴了：“推了好多人的酒，負面消息不就出來了？”
要是有個中間人，有個緩沖，被推了的人只會覺得是小鬼難纏，不會怪李君臻架子大。
但是現在是李君臻自己處理，他本人拒絕，再委婉也會讓人私下裏有幾句不好聽的話。
裴月挂在老牌經紀公司裏，經紀人對她向來不錯，她是沒有這方面的煩惱的，她也沒想過自己獨立出來開工作室，聽了李君臻的煩惱，很是津津有味，聽罷感慨道：“你以前在公司，是萬事不沾手啊，第一次見你這麽輕松的老板。”
李君臻苦笑，輕松那麽多年，現在一朝全部還到自己身上，怪不了別人。
裴月又安慰他，拍他的肩膀，和他幹杯說：“慢慢來，他們啊也就是說說，你有事找他們，他們哪敢有多餘的話？等你适應了，這些事就自動被人忘了。”
李君臻和她碰了碰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回道：“但願如此。”又笑，“不怕你笑話，我現在每天醒來，簡直萬念俱灰……”
裴月笑了，不禁羨慕起李君臻，明明進入社會那麽久，卻現在才有這個感想，那之前的生活到底有多幸福？
就是她，演戲的時候，沒日沒夜，眼睛累得睜不開，也得半夜三四點起來化妝。
不由就想起那天和李君臻分手的那個男人，她用手肘戳了戳李君臻的胳膊，提醒他：“你那男朋友，你就沒想過回去找他？”
男朋友？李君臻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裴月提的是誰。
晃眼一過，三四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簡豫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裏，他每天應付着各種人事，回家累得倒頭就睡。
可是心裏卻很踏實，他知道他在做什麽，會得到什麽。
以前他走在一條斷橋上，不知道哪一天就掉了下去。
可是現在，他再也不需要別人送給他夜光指南針戒指。
再提起簡豫，他的心裏竟從未有過的心平氣和，像提起一個老朋友，他說：“很奇怪，從來沒有，大概我很清楚他是什麽人吧，所以從不抱有這種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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