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切都聽聞總的

第32章 一切都聽聞總的

到了目的地,聞思既下車繞過來,替李君臻打開車門。李君臻心中搖頭,他和聞思既道別,沒有請對方上去坐坐的意思。

聞思既似乎也沒有這個念頭,仿佛真是順路載他一程。等李君臻進了公寓的大門,他也鑽進了駕駛席,揚長而去。

第二天,裴月就問他:“喂,那個聞司機找你沒?”

李君臻大笑,這個裴月,轉眼之間就給對方取了外號,回道:“沒有啊,他找我幹嘛。”

“呿,”裴月對聞思既的沒有表示很失望,“時間多寶貴?這個人真不知道珍惜時間!”

李君臻搖頭,告訴裴月:“就算他有時間,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現在哪有心思放在這上面,和他吃一頓飯,就能讓我少忙一點?我情願把這個時間花在睡覺上,天知道,我多久沒有睡夠八小時。”

裴月鄙視他:“八小時?你別太奢侈,你去問問現在的打工人,007都要面試再面試,月月考核,才有準入資格,他們誰睡夠八小時?你還嫌不夠!李君臻,少睡兩個小時,去約會,去跟男人睡覺,你就會發現,這才叫生活。”

“那你怎麽不去?喝酒還找我。”李君臻和她說不通,轉了話題道。

提到自己,裴月只有哀嘆:“我?我看上的,別人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又沒興趣。你說,人怎麽難伺候?”

李君臻趕緊安慰她,裴月并不自怨自艾,她的身價足夠自給自足,上不去頂尖的行列,但是出場費也很不菲。

“不說我了,你知道嗎?鳳凰臺要和連輕星合作了,這位可是炒作一把好手,你注意一點,要是他們拿你當轎子踩你,你別不當一回事。”

李君臻一愣,“連輕星不是不做編劇了嗎?之前他不是挂名做導演和制片人去了嗎?”

“是啊,這個人那麽商業化,劇本都是助理編劇寫的,還一個署名都不給。”裴月搖頭。

李君臻微微一點頭,把這件事放到了心上,挂了電話之後,卻沒想到他的一個助理編劇小吳找他。

一上來,小吳便道:“老師,我想離開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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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助理編劇跟了李君臻好幾年,鳳凰臺的那個年度爆劇和JOY Go的劇,他都參與了。

李君臻一聽,連忙約他出來,沒想到小吳态度很堅決,死活要走,不肯聽李君臻的任何挽留。

小吳道:“李老師,我們當初簽的合約,也差不多到期了,我沒有再留下來的想法。”

說到和助理編劇的合約,李君臻這段時間忙得就沒顧得上和即将到期的人談,誰想小吳就生出了離開的心思。

李君臻一點準備都沒有,被他的離開提議打得措手不及。

李君臻用的幾個助理編劇本來就少,每個人各司其職,和他一起挺過不知道多少難關。

小吳說:“和老師已經學到了很多,也差不多時候了。”

李君臻再多的話,也勸不出口了。莊娜是對自己獨立署名一個劇本心生畏懼,小吳卻韬光養晦,巴不得早點獨立。

心不在,強留下去只會讓小吳對自己生出怨言。

李君臻卻再沒有想到,他同意小吳離開的當天,就收到了他進入連輕星編劇陣營的消息。

這個消息,不是別人給他的,是聞思既給他的,連裴月都不知道。

時隔多日,李君臻以為他和聞思既已經不會有什麽聯系了,他又抛下這個重型炸彈,讓李君臻一下子就失了魂。

他想弄清楚事情的細節,提出請聞思既單獨出來吃飯,聞思既欣然赴約。李君臻心思不在吃飯上,但是還是對聞思既服務周到。

聞思既和他非親非故,卻能想起來給他送消息,怎能不生出感激?

聞思既卻很體貼他的焦急,沒先吃飯,就對李君臻坦白:“有什麽想問的,你盡管問我吧,等解了你的惑,我們再好好吃飯吧?”

李君臻凝神看他,眼睛大而明亮,猶如寒星,聞思既被他看得差點端不住,老實道:“我不想吃飯的時候,旁邊的人心不在焉,那多敗胃口?”

“謝謝,”千言萬語只得這一句,李君臻說:“請問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小吳——就是我的助理編劇,他去了連作家的公司?”

“我爸爸最近打算讓我去接手那條流媒體播放平臺,”聞思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我對這些都不太懂,還在學習階段,是看到整合的資料說的。”

他拿眼看李君臻:“雖然我不太懂,但是挖牆腳這種事還是明白的,況且,連輕星好好地,挖你的助理編劇,我們是朋友吧?”

李君臻點點頭,聞思既立刻道:“既然是朋友,這種對你不利的事,我怎麽不立刻通知你?”

也許,聞思既對他抱有其他目的,但是這一刻,他确實是一片好心。

李君臻怔住,前有何暢,後有小吳,就在他以為自己做人失敗,不得人心的時候,偏偏聞思既出現了。

他露出一個笑,說:“既然是朋友,那我叫你思既,你也叫我君臻吧!”

聞思既哪有不肯,接下來的談話,兩人都很愉快。

李君臻也得以更了解聞思既,他上面有一個哥哥和姐姐,他是老來子,所以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不止父母親,哥哥姐姐也對他寵愛有加,然而家大業大,哥哥、姐姐也需要幫手,聞思既年紀已經到了,也由不得他不擔下責任。

“幸好,不要我管理公司全部的事,”聞思既邀請李君臻出去走走,“我可不想過着我爸爸、哥哥、姐姐那樣的生活,說好聽是成功人士,女強人,實際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得擠出來。”

聞思既見這條馬路上好多人坐在臺階上,便跟着也席地而坐,拍了拍旁邊的座位,李君臻覺得新鮮,跟着坐下來。

聞思既看人手上都有一份街邊賣的酒水,于是也掏出錢包買了兩杯過來。

李君臻欣然接過,一點不忸怩,他這個态度,叫聞思既更覺傾心。

“下個月‘WBS'會辦一個業內交流會,我可以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嗎?”聞思既晃動着塑料杯裏的冰藍色酒精問道。

WBS就是聞家的流媒體平臺,W取自聞姓的首字母。

一起這個詞叫李君臻驚訝,聞思既卻也沒有多解釋,只是朝他笑。

路邊只有一盞錐形的昏黃路燈光投下來,聞思既的頭發和臉皮都成了黃色,眼睛卻只看着他。

李君臻被他看得無端心虛,他其實還是沒有跟聞思既發展出超出友誼範圍的念頭。

哪怕聞思既對他不錯,李君臻嘆息,真奇怪,簡豫對他好,他就心心念念,換個人對他好,他卻覺得對方是不是另有目的。

似乎他遲疑的時間有些長,聞思既的笑容也越來越收斂,到底不忍,李君臻道:“以朋友身份?”

聞思既一怔,然後一笑,舉出自己的杯子和他幹杯:“當然,不然還能是什麽?”

李君臻暗暗呼出一口氣,還好,聞思既并不咄咄逼人。

因為兩個人都喝了酒,聞思既這次叫了自家的司機來接送。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李君臻洗完澡卻睡不着。

聞思既給他發消息:“睡了嗎?”

李君臻盯着這條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回複。

那邊聞思既隔了好一會兒,才回道:“我也睡了,晚安。”

李君臻不知不覺松了口氣,他放下手機,既有對連輕星好好地,挖他的人有什麽目的的擔憂,也有怎麽處理和聞思既的關系的不知所措。

同時也有不知名的沮喪,生活叫他過得亂七八糟,連輕星這個人,見風使舵得很。

開始紅的時候還好,後來抄襲的新聞一直沒有斷過,還有人氣不過,專門和他打官司,五年的訴訟時間也肯等,終于叫連輕星輸了好幾百萬。連輕星自此便不再自己創作,而是拿出錢去拍他工作室出品的劇,做導演,做制片人。

他很懂市場,又讓他鹹魚翻身,重新紅了過來,搖身一變,編劇、導演、制片人都能做了。

說他見風使舵,是他從沒有跟李君臻有過争執,不知道他哪來的消息渠道,在李君臻沒了後臺之後,立刻伸手挖他的人。

這個圈子素來缺少雪中送炭,多得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人。

第二天醒來,眼圈不意外的有些發黑,一看就是一整夜沒睡。

這次,李君臻不再事事都給自己做,累得半死,還不能事事周到,叫人鑽了空子。

聯系了之前面試過的一位申請人,問他是否已經就職,得到還沒有的答案後,便問他有沒有興趣來他這裏。

對方滿口答應,李君臻卸下一個重擔,然後又去聯系裴月,問她認不認識厲害的法務公司,還有公關公司。

裴月是圈內人,打名譽官司,合同官司,還有公關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錢,她向他推薦了有口皆碑的律師事務所和公關公司。

李君臻又立刻去和這兩家,把小吳的事情一說,還把自己公司的目前所有合同都交由了事務所進行把關。

那公關老師也是個厲害的,嗅出裏面藏着的風險,很認真地對李君臻說,連輕星是個厲害的,現在鳳凰臺如果為他搖旗吶喊,你是弱勢的一方。

李君臻當然明白,如果沒有鳳凰臺,連輕星未必敢這麽得罪他。

公關老師問他和鳳凰臺有沒有轉圜餘地,李君臻輕輕搖頭,鳳凰臺不踩他都算不錯的了。

公關老師說:“那只能随機應變了。”

李君臻把這件事交給了他,不管是不是未雨綢缪,李君臻的心理負擔總算不那麽重,這錢花的就值。

這麽忙綠着,一轉眼就到了聞思既約他的時間。

這段時間,聞思既時不時找他聊天,偶爾和他分享在WBS的趣事。

幽默的人,總是難以讓人讨厭的,李君臻同樣如此。

不知不覺,已和聞思既關系親近不少,真正做到了朋友的距離。

那天,到了地方,李君臻下車,就看到聞思既着一身妥帖的黑色正裝在外等他。

李君臻見過聞思既的兩次,這人都穿得很有潇灑的味道,現在乍一看到他三件套都穿得嚴謹,領帶也好好系在脖子上,很有成熟的感覺。

他之前都從未給李君臻這種體會 。

聞思既走到他旁邊,帶他進了門,忽然湊到他耳邊道:“怎麽樣,我這個樣子還算撐得住吧?”

一下子就破了功,李君臻不由彎眼笑:“很撐得住,看了讓人忍不住叫你一聲聞總。”

“這麽誇張!”聞思既立刻拒絕,對李君臻說:“你可不要這麽叫我,關系拉得好遠!”

“好,好,一切都聽聞總的。”李君臻和他開起玩笑,他自己都沒察覺和聞思既關系親密。

聞思既當即拿眼瞪他:“真懷疑你是我爸派出來的卧底,”他忽然湊近,在他耳邊低語,“其實,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說,今天也是我的入職儀式。”

李君臻頓覺他們這樣說話有些過界了,但是聞思既說完就直起了背,給他介紹走過來的WBS高層和今天的嘉賓。

交際中的聞思既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李君臻見有人專門找他談話,便退到一邊,打算去拿點自助餐,就聽背後傳來一個人叫道“簡總!”

簡?李君臻一愣,身體不知為何突然僵直,連頭都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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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終于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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