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29 章
黎澈說的“以前”最少是十六年前, 也就是他們十一二歲時期,那時一年中都有那麽三五次需要參加封閉式訓練,睡的是十幾個人的大通鋪。
那時候正在長身體,閻琛常常半夜被生長痛痛醒, 加上白天訓練又累, 晚上踢被子再正常不過,一排十五個孩子, 有十四個在踢, 還有一個沒踢是被壓着踢不動。
閻琛劃開終端查看積分, 顯示還有253分,點開記錄看到昨晚三點零九分有一筆99分的支出。
【把睡着的宿敵踢下床,積分-99。】
閻琛:“……”
難得贏比賽加了500,這就下去一半了。
這一腳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簡直是無妄之災。
閻琛看看地上睡得像死豬的黎澈,若有所思。
踢下床扣99,那抱回去會怎麽樣?
黎澈其實已經醒了, 但留戀暖呼呼的被窩不想起。
雖然背着身, 但他能感覺到閻琛一直沒走,alpha的氣息熱
諵風
烈得像要化為實質,讓他有些喘不過氣,正想着要不要把人趕走, 下一刻身體忽然騰空。
閻琛連人帶被打橫抱起,在黎澈迷茫的眼神中放到床上。
【把睡着的宿敵抱上床,積分+99】
Advertisement
閻琛:“……”
真不錯。
等躺到床上,黎澈還沒睡醒的大腦終于反應過來, 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不敢置信地看向閻琛:“你發什麽瘋?”
閻琛清冷的雙眼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好心送你上床, 對我态度好點。”
黎澈給氣笑了,坐起來跟他理論:“我躺地上好好的,用得着你抱?”
閻琛指着地上的衣服:“我外套被你壓在下面。”
黎澈低頭瞅瞅:“那你不能說一聲?”
閻琛:“你在車上不是說過直接抱就行了,又不是抱不動?”
黎澈:“……”
見鬼,拳頭好癢。
閻琛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小聲嘟囔:“比沙袋還沉。”
抱完還嫌棄,這口氣誰咽得下去?
“站住。”黎澈起手就是一個鵝毛大枕頭,踩着松軟的床墊攻了過去。
閻琛抓住枕頭擋開黎澈飛踹過來的腿,随便對方怎麽出招,始終從容不迫:“露鳥了。”
黎澈踩在床墊上,和閻琛的視角有高度差,一聽這話忙低頭查看,卻發現自己穿着褲子,不像平時在宿舍,只穿個褲衩睡覺。
竟敢詐他,還是下手太輕了。
趁這空檔,閻琛加快速度往衛生間走,剛加的積分,實在不想就這麽送回去。
可黎澈卻咬死不放,沒等他走出兩步,一個漂亮的淩空翻騰,修長有力的小腿狠狠掃過去。
被這力度踢中臉,不毀容也得面癱,閻琛側身閃躲,把枕頭擲過去。
砰——!
抛到空中的大枕頭被黎澈一腳踢散,鵝毛像雪似的飛散出來。
閻琛已經躲到角落,避無可避只能反擊。
【對宿敵大打出手,積分-99。】
閻琛:“……”
騙來的積分就是靠不住。
兩人在漫天飛舞的鵝毛中快速過招接招,從床這邊打到了另一邊,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門外,張建熬了個通宵,和技術部一起把找到的線索收集起來,天一亮就跑到機甲車間查看現場情況。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張建當場自掐人中,兩眼一翻就要厥過去,等安排工作人員清理現場後,立刻帶人回生活區找黎澈,順便還叫上了帶隊教官陳鋒。
房門打開,閻琛頂着一頭鵝毛出現在衆人視線裏。
閻琛:“有事?”
張建瞄了一眼他的頭頂,急忙問:“黎澈還在你這嗎?我有些問題要問他。”
閻琛不動聲色地掃視這幾個人,微微側身讓他們進來。
“阿琛!”陳鋒急匆匆趕過來,見張建他們進了客廳,低聲問,“這人又想幹什麽?”
閻琛搖搖頭,卻從頭頂飛下來一片鵝毛。
陳鋒擡頭一看,閻琛頭發裏滿是鵝毛,在深色的頭發中特別顯眼,不禁問:“你枕頭爆了?”
閻琛甩甩頭,把鵝毛弄下來:“……嗯,被踢爆了。”
陳鋒:“……”
踢爆?
房間裏,黎澈聽到動靜跟出卧室,見張建帶着四個手下已經站在客廳裏了。
“黎同學。”張建忙迎過去,對黎澈做了個請的動作,“關于昨晚的事還有一些疑問,想請你配合作答。”
黎澈微微擰眉,一臉不耐:“你還想問什麽?”
一群人在客廳裏坐下,等黎澈喝完水回來,沙發已經坐滿了,只剩下張建旁邊一個空位,他索性朝閻琛走,倚坐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大長腿交疊,坐姿慵懶随性:“說吧。”
張建先對陳鋒解釋道:“昨晚我們技術部在整理監控時發現了一些疑點,剛好其中有一部分和黎澈有關,所以想先問問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說着,張建看向黎澈:“你昨晚有離開過生活區嗎?”
頂着所有人探究的眼神,黎澈沒什麽表情地回答:“沒有。”
張建讓手下把監控投放出來。
“我們發現你在九點多進房間,十二點多從閻琛房間出來,請問你是怎麽做到憑空從自己房間轉移到閻琛房間的?”
黎澈微微眯眼,看向張建的眼神不太友善:“你什麽意思?”
隔着一張矮桌,張建被他alpha的氣場吓得全身緊繃,放在腿上的雙手握緊,強裝鎮定道:“這對于我們調查事故很重要,請你回答。”
閻琛看着屏幕上快進的監控,回想昨晚的事。
他是一時興起出的房間,可能當時黎澈也沒考慮到這麽多,結果在這種地方出現了疏漏。
陳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剛才去餐廳吃飯,聽到很多人在議論,據說機甲車間破損嚴重,報廢AI堆成山。
不管是哪個學生,只要跟這件事扯上關系,都會很麻煩。
陳鋒開口:“監控也有死角,可能剛好沒拍到呢。”
張建反駁:“監控确實存在極少數死角,但一般人出門會卡着死角走嗎?這不符合常理吧?”
陳鋒一噎,頓時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回去。
“他确實是故意卡着死角過來的。”閻琛忽然開口,低沉的嗓音不緊不慢道,“而且不是走的走廊,是從他的房間陽臺跳下後,從花園繞到我這邊的。”
黎澈假裝詫異地看向他:“你怎麽知道的?”
閻琛擡眸回視:“就你那點小把戲,很難猜嗎?”
黎澈搭着沙發背,微微傾身靠近閻琛,在鼻腔裏發出一聲輕笑:“看破不說破,別這麽不解風情。”
閻琛:“……”
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罵他的機會。
張建看懵了,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閻琛竟然這麽坦然地承認了?!可後面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張建看向黎澈,言語中明顯帶着試探的意味:“你們就住斜對面,為什麽用這樣的方式去閻琛房間?是因為不能讓監控發現?”
黎澈:“是啊。”
“為什麽不能讓人發現?”張建右手邊的黑衣beta冷聲問,“是不是因為你們準備合謀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陳鋒心裏直打鼓,又擔心又疑惑,不知道兩個乖崽在玩什麽把戲。
黎澈撩起眼皮,輪廓修長漂亮的雙眸睨過去,聲音冷下來:“我們玩點情趣還要跟你解釋這麽多?你算個什麽東西?”
所有人表情一僵:“……”
情、情趣?!
一客廳的人不由得看向卧室的方向,房門敞開着,鵝毛飛一地,床單淩亂地掉在地上,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團,枕頭更是不知道飛去哪了,兩套作戰服糾纏着扔在床尾凳上。
這暧昧的場面實在讓人很難不浮想聯翩。
陳鋒眼神一閃,回過味後沖着閻琛和黎澈低喝道:“胡鬧!非要三更半夜打架?還把人房間搞成這樣,你們自己看看,像話嗎?”
閻琛木着臉:“是他先動的動手。”
黎澈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悠悠道:“偷襲才有樂趣。”
張建:“……你避開監控,就為了找閻琛打架?”
這個理由是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吧?
陳鋒看向張建,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話:“他們在學校也這樣,我已經警告過好幾次了,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話看似道歉,實際上是在坐實閻琛黎澈的說辭。
張建身旁的黑衣beta反問:“你們整晚都待在生活區裏沒出去?有證據嗎?”
“我為什麽要證明我沒出去?”黎澈嗤笑,“既然你們懷疑我出去過,那就拿出我出去過的證明。”
這還真沒有。
看着閻琛和黎澈鎮定自若的态度,張建心裏明白這事不好辦了。
該說不愧是大家族養出來的孩子,就這淡然自若的氣度就贏了99.9%的同齡人,說出的話說服力極強,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的
楠諷
節奏劫持,完全被牽着鼻子走。
黑衣beta板着臉:“既然這樣,那就只能交由警視廳來解決了。”
“警視廳?”陳鋒擰眉,“我們明天還有訓練,沒辦法留這裏配合你們調查。”
黑衣beta:“這不是陳教官您說得算的。”
陳鋒:“你——!”
罵戰一觸即發,閻琛擡手打斷,問張建:“昨晚車間的警報是幾點響起的?”
張建只記得大概的時間,擡手示意身旁的技術員回答。
技術員查系統後臺記錄,回答道:“一點二十八分,不過在十二點零三分就有門禁被打開的記錄。”
閻琛淡淡點頭,示意他們把走廊監控再放一遍,停在他和黎澈從房間出來的時間:“十二點零三分車間門禁打開,但十二點十八分他還跟我一起在這裏。”
張建心裏一咯噔,眯着眼查看監控時間,果然是十二點十八分,不僅這個點在,在他們短暫進入白楊房間後又重新回到了走廊上。
沖這一點就能把黎澈和閻琛的嫌疑洗得幹幹淨淨。
難道昨晚入侵車間的真不是他們?
張建終端忽然震動,基地技術部部長發了通訊過來,他說了聲抱歉,慌忙走到客廳陽臺外接聽:“怎麽樣?”
通訊另一頭傳來額技術部部長煩悶的聲音:“研發中心的設備破壞了不少,不過好在數據都保存下來了。”
張建松了口氣,警惕地往客廳裏瞥了一眼,壓低聲音問:“刑天的數據有沒有異常?”
技術部部長:“沒異常。”
張建不放心地追問:“沒有被訪問、搜索或者拷貝的記錄?”
技術部部長:“您放心,我們盤查過,全都正常。”
張建的心這才落回肚子裏:“沒有就好,還有其他發現嗎?”
技術部部長:“我們找到了八個巡衛AI主動打爆過道監控的畫面,除此之外還沒在畫面裏找到任何人,也沒有發現任何數據丢失,可能這次真的是系統錯亂造成的。”
張建凝重的臉色逐漸放松:“繼續查,有情況彙報給我。”
昨晚查通宵,除了最開始那個黑影,幾乎一無所獲,而那個黑影也被證實是飛過去的巡衛AI。
如果真是系統錯亂,那就再好不過了。
客廳裏,閻琛和黎澈端着的是有恃無恐的态度,根本沒把恒星這群人看在眼前。
憑昨晚四人的實力,不可能給恒星留下任何能追溯的馬腳,唯一不放心的是在刑天系統裏留下的記錄。
這次打草驚蛇,怕他們将刑天轉移到其他基地。
張建關了落地玻璃窗,說話也故意壓低了聲音,可閻琛和黎澈還是能聽到一些。
alpha相比其他性別,除了有更卓越的身體素質外,五感也會比一般人更敏銳,更別說兩人的綜合等級都遠超A級。
沒有訪問和拷貝記錄?
聽到張建的通話聲,閻琛反而想不通了。
是那個黑海成員徹底抹掉了訪問和拷貝記錄?
可昨晚的警報是在複制過程中觸發,怎麽可能會沒留記錄?
別說閻琛,黎澈也很疑惑,面上散漫不羁,心裏卻在快速複盤昨晚複制刑天前後的情況。
綠豆的技術只能算一般,竟然把系統記錄抹得這麽幹淨?警報記錄也一并抹除了?
餐廳,白楊和丁澤坐在靠窗的角落裏吃早飯。
“你不知道他們昨晚多過分,跟捉賊似的,還要用備用權限開琛哥的門,可把他們能的!”說起這事,白楊氣得一巴掌拍扁了自己的雞蛋,剝開嗷嗚一口塞嘴裏。
丁澤往自己的粥裏加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真是有病,琛哥的門是他們想開就能開的?”
白楊吐槽了一大堆,見丁澤雙眼無神地喝粥,不解地問:“你昨晚睡得挺早啊,怎麽這麽沒精神?”
丁澤木着臉:“別提了,回房間後又被朋友拉着玩了幾個小時的荒野之門,天亮才睡。”
白楊:“怪不得昨晚敲你的房門,老半天沒回應。”
丁澤聽着餐廳裏一些工作人員在議論車間的事,随口說:“不知道他們查得怎麽樣了。”
“反正跟我們沒關系。”餘光注意到某處,白楊拍拍丁澤的肩,“看那邊。”
丁澤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沈煦和方宇一起說說笑笑地進了餐廳,看上去氛圍很融洽,好像那天敲木魚事件沒發生過一樣。
丁澤啧啧稱奇:“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般癡情的舔狗。”
白楊:“這姓沈的手段不一般啊,看琛哥搭不上了轉頭又把方宇給撿了回去。”
那邊,沈煦和方宇在離白楊這桌不遠的空位坐下吃飯。
方宇端過沈煦的盤子,幫他剝雞蛋,随口閑扯:“聽說基地車間損失慘重,你父親在恒星有投資吧?知道這事了嗎?”
沈煦對他的體貼很受用,心情不錯地笑笑:“早上我跟他提過,他沒說什麽,小錢啦。”
方宇:“那就好。”
沈煦把加了糖的粥放到他面前:“兩勺夠了嗎?”
方宇笑得很開心:“夠了,謝謝。”
不遠處,白楊看得嘆為觀止:“綠茶配狗,天長地久。”
丁澤微微側耳,聽得很專注。
沈煦父親在恒星有投資?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久前澈哥讓調查過恒星高層的情況,所有排得上名的股東裏沒有一個姓沈的,難道是以沈煦的omega爸爸的名義入股的?
丁澤想了想,劃開終端把這事彙報給黎澈。
恒星用軍方機密數據庫投喂刑天,這可是重罪,如果沈煦的父親也參與其中的話,那這事牽扯就更大了。
沈家是帝都老貴族,上幾代曾和王室聯姻,家族勢力龐大,資本也非常雄厚,在老貴族裏算混得很開的,非要比的話,只僅次于黎家。
八樓,等張建他們離開後,黎澈拿着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
洗完澡,終端震動了一下,是丁澤發過來的信息。
【哥,沈煦的父親在恒星有投資,目前只了解到這麽多。】
黎澈擦頭發的手一頓,重新把這條信息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一遍,雙眼微微眯起。
這就是閻琛吊着沈煦的原因?對方竟然比他更早得到這個情報。
那上輩子結婚又是怎麽回事?
那小子為了調查沈家,犧牲了自己的婚姻?!
這個念頭剛閃過,黎澈扔下毛巾就沖了出去,可到門口又猛地頓住。
他用什麽立場去說教?
再說結婚的是二十八歲的閻琛,跟現在十八歲的那個人沒任何關系。
哪怕想問清楚,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對面房間,閻琛收到了皇家暗衛定期發送過來的彙報,全部看下來,沈林除了經常出入高端□□會所,其他的行程就是個普通商人。
在監聽的通訊記錄中,沈林提到了一句“沈家絕不能和恒星扯上關系”,語境十分微妙。
沈家雖有貴族之名,但這三代幾乎全是商人,靠着雄厚的資本和上幾代遺留的勢力在貴族圈裏勉勵維持,表面光鮮,其實已經後繼乏力,沈林應該也是對這種狀态感到擔憂,才費那麽大力氣把沈煦送進軍校。
不過看樣子,他似乎并不想讓兒子走正道,一心奔着彎道超車的捷徑。
本來今天還要繼續參觀,可機甲車間出了狀況,張建忙前忙後實在抽不開身,就指派了幾個工作人員,帶着學生們去基地其他區域玩耍。
一群學生被昨晚張建的操作給惡心到,第二天的興致大打折扣。
坐着觀光的懸浮車從基地西邊飛到北邊,這裏有一個幾千公裏的機甲試驗基地,囊括了平原、林地、城市等多種環境。
百米高的倉庫中停滿了各種型號的機甲,大多都有戰損的痕跡。
恒星的工作人員為了給張建擦屁股,十分賣力地讨好:“這些都是經過幾輪測試的試驗品,各位感興趣的話可以上機試玩,由我們有專業的駕駛員陪同駕駛。”
沒想到可以上真機試玩?!這麽大的誘惑誰頂得住?
學生們躍
喃諷
躍欲試,紛紛看向陳鋒,陳鋒和工作人員确認細節後,同意放行。
像這樣的活動今天不是第一次,試玩民用機甲對軍校生來說并非難事,這樣的體驗也有助于之後軍用機甲的實訓。
丁澤和白楊在閻琛身旁嗷嗷直叫,一群新兵蛋子興奮壞了,覺得恒星又沒那麽惹人讨厭了。
等閻琛回頭找黎澈,發現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倉庫和林子交界的角落,這裏是監控死角。
一身穿恒星工作制服的年輕beta從樹叢深處悄無聲息地出現,正是昨晚四人小隊中的黑海成員綠豆。
他把一塊儲存芯片遞給倚着樹幹的黎澈:“這是複制的,那一塊我要交給老大。”
黎澈接過,打開小盒子确認東西後收進口袋。
外面的盒子有屏蔽作用,可以防止芯片被檢測儀器發現。
黎澈聲音壓得很低:“我晚上或者明天就會回校,這邊剩下的事情交給你,着重跟蹤刑天的項目,每天跟我彙報。”
綠豆很詫異:“你就這麽走了?你都是軍官了還上什麽軍校?與其在學校浪費時間不如專心做任務自在。”
黎澈:“我會向老大申請,多派幾個人跟着你。”
“跟他的約定就這麽重要啊?”綠豆摸着下巴,低聲調侃,“五年之約,真浪漫呢~”
想到昨晚見到的人,綠豆不禁感嘆,閻琛真人比報道和傳聞中的更有alpha魅力,而且很強,遠遠強于同齡人,可能和黎澈的變态程度相近。
兩個超A級alpha同框,威懾力堪比兩顆原|子彈,怪不得外界天天說他們是宿敵,真不是空穴來風的。
黎澈冷着臉,清透的嗓音有些不耐:“你今天話很多。”
綠豆搖頭輕嘆:“你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會對他人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等你長大後回頭看會發現,屁都不是。”
回頭想想,确實屁都不是。
黎澈轉身往回走:“這與你無關。”
綠豆看着他的背影:“年紀輕輕的,別活在自己的枷鎖裏,他不一定能對等的回應你,何必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
黎澈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也不需要你來定義。”
綠豆:“我只是好心提醒。”
黎澈:“你可以滾了。”
綠豆:“……”
脾氣還是這麽爆。
從昨晚的情況看,閻琛也不是什麽軟性子,這倆能從兄弟變成宿敵,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越是弱小,越沒有選擇權。
沒有力量,一切反抗都是徒勞,想牢牢抓住想要的東西,必須先強大自己。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規則都會為你讓路。
以前黎澈一直是這麽認為的,可後來發現,有很多事就算有了實力依然無能為力。
像天性、本能和無法為彼此磨平棱角的他們。
【我沒想過道歉,以前沒想過,現在也不想。】
【你一定是深思熟慮後做的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
耳邊忽然回響起那天在山頂上閻琛說過的話,黎澈腳步一頓,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也許這次能有不同的結果。
一群學生在實驗基地玩瘋了,實驗機甲沒有什麽遠程傷害的武器,裝備的都是冷兵,又有專業駕駛員陪駕,幾乎沒什麽危險性。
游園似的玩了一天,等回到生活區,張建已經在那等着了。
他笑盈盈的,和昨晚沖上去查寝的模樣天差地別。
“同學們辛苦了,今天實在抱歉,有事抽不開身沒能陪大家一起。”張建示意下屬把準備好的禮物送上,“對于昨晚的事我深感抱歉,這是我準備的一點小小的賠禮。”
每個人到手一個袋子,裏面是一套最新型號的便攜式全息設備,除了沒有痛感神經元連接外,其餘配置幾乎能和操作艙媲美。
丁澤驚呼:“這套售價近十萬呢!”
白楊:“我老早放購物車了,一直沒舍得下手。”
随便一出手就是十萬的賠禮,真是財大氣粗。
見學生們高興了,張建笑呵呵道:“這邊還有一個禮物,跟我來。”
生活區一樓大廳連通一個娛樂休閑區,有一些小型游戲機之類的東西。
張建站在一排抽獎機前,對他們說:“每個人可以抽一次,百分百中獎。”
學生們看清獎品後,倒抽一口涼氣。
全是高端機甲模型,最低售價都要十萬呢。
在熱鬧的讨論聲中,張建指着頂端的那個模型說:“這是刑天的模型,目前還沒對外出售,售價暫定在五十萬上下,是這裏最貴的一款。”
丁澤咽着口水,饞哭了:“就是一等獎的意思咯?”
張建點點頭:“沒錯,不過概率僅有百分之一。”
所有人興奮地搓着手,連閻琛也來了興致。
“一會兒你幫我抽。”
閻琛和黎澈站在隊伍後,讓其他人先去。
黎澈揚眉:“你要抽什麽?”
閻琛:“當然是刑天,其他的都有了。”
黎澈:“你沒聽他說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
閻琛:“抽不中算我的。”
黎澈哼笑:“求我?”
閻琛認真道:“求你。”
黎澈:“……你這麽認真,反而讓我笑不出來。”
閻琛一臉深沉地看着他:“澈。”
黎澈:“……”
為了一個模型撒嬌,你真行。
每出一個獎,學生們就驚呼一聲。
幾乎所有的機甲型號都被抽了個遍,唯獨沒有刑天。
輪到閻琛,他給了黎澈一個眼神。
黎澈很無語,随手伸進抽獎機裏摸出一個紅球,下一刻抽獎機爆發出噼裏啪啦的煙花聲,上方虛拟屏彈出一個喜慶的橫幅。
【恭喜抽中一等獎!】
黎澈:“……”
圍在旁邊的白楊和丁澤饞得嗷嗷直叫,其他人跟着起哄。
“哇啊啊啊啊——!是刑天!”
“琛哥躺贏啊,太5了!”
“大佬手氣太好了吧,竟然一把就中一等獎!”
“羨慕哭了嗚嗚嗚”
閻琛心滿意足地從張建手裏接過刑天的模型,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抱在懷裏。
黎澈雖然也喜歡這些機械小玩意兒,但沒有像閻琛有那麽嚴重的收集癖。
【55:幫宿敵抽到想要的獎品,積分+50!】
黎澈:“……”
還有這好處。
等抽獎機複位後,黎澈随手一抽,竟然又是紅球,下一刻抽獎機又噼裏啪啦響了起來。
【恭喜抽中一等獎!】
黎澈:“…………”
張建肉疼地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模型遞給黎澈:“恭喜。”
黎澈抱過來:“謝了。”
一轉頭,正好對上閻琛投過來的視線,黎澈輕哼:“閉嘴。”
閻琛清冷的聲音透着笑意:“我什麽都沒說。”
黎澈:“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你要說什麽。”
閻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