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39 章

閻琛回到301宿舍, 白楊已經回來了,收拾妥當坐在客廳裏眼巴巴地瞅着大門。

“哥,澈哥怎麽樣了?”一見他進來,白楊急忙迎過去。

閻琛沒什麽表情地回答:“沒事了, 醫生開了藥, 讓他下午在宿舍休息。”

“那就好。”白楊松了口氣,“說實話那個omega釋放的信息素濃度挺吓人的, 還好澈哥能忍。”

就是太能忍了。

眼前閃過黎澈坐在浴室裏那痛苦的模樣, 閻琛沒再說什麽, 繞過白楊回卧室。

衣服褲子在抱着黎澈時打濕了,閻琛脫下來扔進髒衣簍,換上作訓服。

黎澈被汗水打濕的臉和脖頸,冷冽又熱辣的信息素, 細膩強韌的肌膚觸感一遍遍刺激着閻琛的神經。

閻琛套上褲子感覺有些呼吸不暢,雙手撐着臺面做了幾個深呼吸。

在浴室裏他本只是想給黎澈披上浴巾,結果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把人抱過來了。

發現黎澈可能也是重生之後, 他就變得無法冷靜, 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

閻琛揉揉脹痛的額角,有些心浮氣躁。

黎澈的信息素給他造成的刺激比預期的更大,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心跳頻率不會這麽快, 完全平息不下來。

葉飛再次因為發|情送醫,徐彬一身狼狽的出現在校醫室被一些來往的學生看到,尤其是他脖子上連領口都無法遮掩的掐痕讓人浮想聯翩。

alpha天生好鬥,打架是常有的事, 連校方和學生會都睜一只閉一眼,小打小鬧根本沒人會管, 但把脖子掐出一道道青紫的淤痕,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幹架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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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一個午休時間的醞釀後,各個大大小小的校友群裏傳出了很多版本的流言。

下午一點半,閻琛和白楊丁澤到上課的訓練大廳,見陳鋒過來,閻琛示意丁澤去說一下黎澈身體不适請假的事。

請病假需要校醫室的證明,陳鋒倒不是懷疑黎澈故意偷懶,不過程序上還是查看了終端裏的管理後臺,确實看到了一條校醫室發過來的通知,顯示黎澈因為信息素水平超标,無法上課。

“信息素水平超标?”陳鋒微微擰眉,“怎麽這麽突然?他人現在怎麽樣?”

丁澤沒多解釋:“澈哥現在沒事了,吃了藥在宿舍睡覺。”

周圍等着上課的學生們聽到他們的對話,面面相觑,眼神有些微妙。

要是黎澈單純請個病假倒沒什麽,可中午剛聽說葉飛再次被送醫,徐彬疑似被虐打,這個時候黎澈又請假了,怎麽想都覺得沒那麽簡單。

“葉飛和黎澈的适配度很高。”人群裏有人小聲議論。

“黎澈信息素水平不穩,葉飛又發|情了,這兩個人肯定見過面。”

“可能不只是見過面那麽簡單,上次都發生過騷動了,兩個人要是彼此沒那意思,一般不都會繞道走嗎?”

“能把黎澈影響到需要請假休息,這葉飛到底做什麽了?”

“說不定剛好反過來,是黎澈看上這葉飛,把人刺激得發|情了呢?”

“黎澈這樣的條件還需要主動追別人?往那一站就有一堆omega貼上去好不好?”

他們的議論聲不大,卻不至于讓人完全聽不見,方宇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黎澈請了病假,徐彬被虐打送醫,這其中會不會也有什麽關聯?

最近這一陣子,徐彬天天晚上帶他訓練,言語間總是透出對黎澈的厭惡。

機甲練習賽時被黎澈以那種羞辱的方式打敗,是個人都咽不下這口氣,更別說徐彬這種自尊心強的alpha。

方宇琢磨了片刻,差不多把整個事情腦補了個七七八八。

如果是徐彬讓葉飛勾引黎澈未遂被暴打,那就說得通了。

不知道徐彬接下來會怎麽反擊,如果能拿到黎澈暴打他的視頻,那黎澈基本就跟主席的位置無緣了。

下午是基礎的山地障礙訓練,一群人被陳鋒王奇帶到85號山地場館,這裏是原生的山地環境,圈出一部分成為了室內訓練場,學生在練習過程中會被系上安全繩,防止高空墜落。

場館空間極大,同時上課的不止一個班級。

王奇站在隊伍前對他們介紹身後的訓練項目:“這一片山地障礙包括山崖、河流、濕滑陡峭、地勢複雜的坡面等,要求你們不借助繩索依次經過指定的五個地點,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即為合格。”

很多學生看到幾十米高近乎垂直的崖壁,還沒開始練習就在尖叫了。

學生:“不會要攀岩吧?!”

陳鋒:“當然。”

學生:“繩索都不給,就徒、徒手攀啊?!”

王奇:“會給你們一把軍刀,還有增加摩擦力的護具。”

學生:“掉下去怎麽辦啊?!”

陳鋒:“有安全繩拴着,死不了。”

學生:“……”

這麽硬核的嗎?!

王奇打開教學視頻,詳細講解了整個過程中的注意事項和難點,說到山崖時,提到了B9賽場的事故:“只要你們能熟練掌握跨越山地障礙的技巧,下次再碰到事故就能保障自己和隊友的安全。”

五個地點的直線距離僅有一公裏,規定時間一小時,見學生們個個如臨大敵,陳鋒安慰道:“今天只是第一次訓練,給你們的時間非常寬裕,不必過于緊張,之後你們還要在這個場館訓練至少二十次。”

學生們瞬間抱頭慘叫,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甚至想哭。

理論講解結束後,衆人到裝備室領取裝備。

閻琛仔細檢查了軍刀的刀面和刀柄,翻看特制手套的各處接縫是否完好,确認後将軍刀插到右腿腿袋,打開手套的扣子套進去。

修長的手指在幾次張合适應後,他将手套底部的扣子扣緊,纏上一圈保護帶,防止在行動中手套脫落。

“琛哥。”白楊領了護具追過去,警惕地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說,“問到了。”

閻琛快走兩步,帶着他往人少的角落裏走。

白楊:“聽群友說莊南一般都在F33訓練館訓練,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去,幾乎不間斷。”

閻琛:“嗯。”

見閻琛沒什麽表情,白楊抓心撓肺的,忍不住問:“哥,你讓我打聽他的行蹤幹嘛?”

閻琛淡淡道:“他技術不錯,晚上去向他讨教讨教。”

白楊微微睜大雙眼,一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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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去!我去圍觀!”

那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哨聲,陳鋒舉着大喇叭喊道:“所有人到出發點集合!”

在險峻的山地中穿行,手邊只有一把軍刀,對大多數新生來說,想安全抵達五個規定地點很有難度,但對閻琛而言卻很容易。

上坡路段完全沒有路,全是一塊塊凸起的岩石,幾乎都有三四米高的落差,岩石表面光滑很難着力,一些學生被困在出發點,老半天只爬上去十多米。

“嚯——!閻琛好快!”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

閻琛抓着樹枝輕盈地翻身跳上去,在樹杈和岩石間來回跳躍,每一次的落腳點都像經過精心計算,輕輕松松就把其他人甩出去一大截。

學生們見狀也有樣學樣,試着借住周圍高聳的樹木當爬架,樹枝之間落差不大,果然比單純攀岩輕松許多。

“方宇也好快!”又有人驚呼。

方宇的身影在樹林中閃動,緊追閻琛身後。

“竟然能追上閻琛的速度,他最近進步好多啊。”

“徐學長天天晚上帶他訓練,能不進步嗎?”

“哎你這話聽着很酸啊,方宇他本來就很有實力。”

“也可能是戀愛的力量?哈哈哈哈”

山林空曠,後面學生的嬉笑聲連最前面的閻琛也能聽到,他微微偏頭看了眼斜後方的方宇,故意放慢了一些節奏。

餘光注意到追上來的方宇,閻琛假裝沒看見。

“黎澈突然信息素異常,很可能和葉飛有關。”跳到山坡頂部,方宇走近,看着不遠處的小山谷,聲音壓得很低。

閻琛偏頭看向他:“什麽意思?”

方宇對上他的視線:“徐彬被打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閻琛:“和徐彬有什麽關系?”

方宇嗤笑:“徐彬對黎澈恨得牙癢癢,找上葉飛去整他也在情理之中。”

閻琛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什麽情緒波動:“那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別裝傻了。”方宇瞥了眼身後,低聲說,“要真是黎澈打了徐彬,最高興的不是你嗎?這樣一來就沒人和你搶主席的位置了。”

閻琛多看了方宇一眼:“這些都是你的猜測。”

方宇笑笑:“想确定是不是事實,查查監控不就知道了?這對你又不難。”

說完他加快腳步離開。

這幾乎已經是明示,但凡閻琛想要主席的位置都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打壓黎澈的機會。

想到這,方宇的心情驀然好轉。

那天機甲練習賽結束後,黎澈忽然跟他搭話,當時不知道為什麽,可看到莊南終端裏小煦的照片,他立刻就懂了。

黎澈故意把小煦和他的戀愛關系暴露給莊南,就是為了給他拉仇恨,導致莊南頻頻來找他麻煩。

這次,他就只需靜靜旁觀,笑看黎澈栽跟鬥。

在山頂的第一個地點打卡,閻琛繼續往前,順着下山路往山谷的方向去。

下坡陡峭,石壁濕滑長滿了苔藓,周圍沒有什麽可以攀附的植物,比上坡的難度只增不減,方宇側着身走得很慢,一腳踩在碎石上,差點打滑滾下去。

餘光裏虛影一閃,方宇擡頭,見閻琛在岩石和岩石之間跳躍,動作利落,速度絲毫不減。

為什麽能這麽輕松?方宇微微擰眉,很不甘心。

閻琛的每一個落腳點都剛好踩在安全的位置,精确無比,這麽快的速度下踩錯一腳就滾下去了,這關注力和觀察力真太可怕。

事實上,閻琛滿腦子都是在宿舍睡大覺的黎澈。

不知道那小子好點沒,有沒有在好好休息,不會又疼到去浴室沖冷水澡吧?

閻琛看看終端裏的時間,考慮是不是中途給黎澈發個信息确認一下。

從小山谷的河道橫穿過去,閻琛打完第三個卡,前方是幾十米高的峭壁。

石壁近乎垂直,不過岩石凹凸不平有着力點,生長的樹木較多,伸展的枝葉彼此交叉纏繞,不愁沒有落腳點。

軍靴的防滑能力不俗,又在鞋底裝了增加摩擦力的護具,攀爬起來非常容易。

身後,一些學生連滾帶爬的下了山路,看着眼前的石壁驚呼不已。

“不讓用繩索實在太過分了。”

“快看,閻琛已經上去了,好快!”

“他攀爬起來好像很容易啊。”

“他下山也很容易,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滾下來的嗎?”

“快點!要追不上了!”

這個班裏的學生都是入學成績前幾十的,運動神經都比一般人好,卻完全沒法和閻琛比。

白楊和丁澤穿過河道,往石壁地下跑,和方宇幾人組成了第二梯隊。

白楊往上瞅瞅:“哎大腿消失術。”

丁澤:“我的大腿才是真的消失了。”

方宇搭上石壁,涼飕飕地怼了一句:“天天想着抱大腿,真出息。”

白楊白了他一眼,對着丁澤擡擡下巴:“他看不起我們。”

丁澤垮着張批臉:“給他露一手。”

方宇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五分鐘後,白楊和丁澤爬到了方宇頭頂,落差近十米。

白楊看着下方的方宇悠悠道:“抱大腿确實很出息啊。”

方宇沉着臉沒去理會,越過白楊看向閻琛,确認雙方的差距。

落差已經三十多米了,距離越拉越大。

留意到上方有往下爬的學生,閻琛蹲在橫長的樹幹上等他們先下去。

每個班級的出發點不同,路線也會有所不同。

“哇啊——!”上方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伴随着樹枝折斷的咔嚓聲。

閻琛的位置視線被遮擋,他順着聲音的方向隔空跳到另一顆樹幹上,扒開前方茂密的枝條看過去。

一個學生雙手抱着手臂粗的樹枝,懸空的雙腿不停地蹬着,似乎有些驚慌,半天都找不到安全的落腳點。

閻琛提示道:“別慌,找不到石壁上的落腳點,可以踩着樹幹先穩住。”

“好,我試試!”學生聲音又急又緊,聽得出是真的害怕。

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閻琛細細打量,确定這個學生就是林恒。

自救的動作還是有些生疏,不過比起B9那次好不少。

林恒弓起身,一只腳去踩樹幹,另一條腿努力纏上去,可剛踩上去腳底一打滑,手臂沒了力氣,直接掉了下去。

“啊啊啊——!”

閻琛:“……”

不,完全沒進步。

背上的感應器在感應到失重時會自動啓動救援,拉緊安全繩,就算從石壁墜落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閻琛不打算出手,想讓他長長記性。

林恒下墜不到五米,背上的安全繩猛地拉緊讓他懸停在了那個高度。

在幾十米高空蕩秋千,林恒吓得差點飙淚,伸手去抓樹枝,可還沒抓住只聽咔嚓一聲輕響,身體又開始往下墜。

“啊——!”

閻琛剛準備收回視線,餘光注意到林恒背上的安全繩鎖扣滑動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往那邊跳過去。

林恒的身體撞在樹枝上,巨大的作用力直接把樹枝撞斷,身體不斷下墜,電光火石間,他胡亂地抓住樹藤,可樹藤并沒有太大的支撐力,只是放緩了下墜的速度。

這邊的動靜太大,引起了石壁上下兩波學生的注意。

“有人掉下去了——!”

“怎麽回事,我這裏什麽都看不到!”

“快通知教官!”

閻琛跳起抓住斜上方的樹枝蕩到三米外的樹幹上,瞬息間平移了五六米的距離,朝林恒伸出手:“伸手過來!”

聽到聲音,林恒猛地轉頭,看到閻琛時差點哭出聲,拼了老命伸手過去。

咔嚓。

細小的樹藤不堪重負,被扯斷了。

身體失重的瞬間,林恒感覺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眼前的一切都離他遠去,變得遙不可及。

閻琛微微探身一把抓住林恒的手腕,同時抽出腿袋裏的軍刀刺進樹幹穩住身體。

這一拉把林恒從死亡邊緣拉回了現實。

閻琛用力将人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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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幹上:“自己扶着。”

林恒忙不疊地抱住樹幹,大口喘氣,心跳到了嗓子眼:“謝、謝謝。”

閻琛視線掃過他的鞋底,微微擰眉:“你鞋底的護具呢?”

林恒驚魂未定,哪顧得上其他,聲音發飄:“可、可能路上掉了。”

正确的穿戴是不容易掉落的。

閻琛沒再說什麽,劃開終端聯系了陳鋒,讓對方派救生人員過來。

安全繩脫落的瞬間,控制臺就收到了警報,自動聯系了林恒這班的教官。

不多久,救援的懸浮車飛過來,停在樹枝邊上。

車門打開,救生員對林恒招招手,可林恒全身抖得厲害,抱着樹幹不撒手。

閻琛看不下去,抓着林恒的手臂,帶着他一腿邁進了懸浮車。

訓練場出了事故,安全起見,教官團隊緊急通知自己班的學生就近落腳,等救生人員去接。

片刻後訓練場館的醫療室。

閻琛抱手靠在門邊,聽林恒給幾個教官說明當時的情況。

“我往下爬的時候手滑抓住了樹枝……踩樹幹又腳滑……後來安全繩也斷了。”林恒臉色蒼白,說話斷斷續續的。

陳鋒翻看他的手心,一眼就發現了問題:“這副手套上怎麽沒有防護層?!”

林恒班的教官湊近查看:“邊緣有撕裂的痕跡,可能在攀爬時無意間扯掉了。”

陳鋒讓林恒擡腿看鞋底,眉頭緊鎖:“鞋底的防具也沒了,這能不滑嗎?!”

林恒低頭抓着衣擺,小聲道歉:“對不起,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多久,王奇從外面進來,對衆人說:“查過安全繩,鎖扣是正常的,懷疑是操作不當引起的意外。”

軍校的訓練項目或多或少都存在危險性,偶爾也會發現像這樣的意外。

剩下的事和閻琛沒什麽關系,聽完結果後,他準備走人,卻被林恒叫住。

林恒雙腿發軟,扶着椅子站起來對閻琛鞠躬道謝:“閻琛,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閻琛面無表情道:“希望不會救你第三次。”

林恒臉色爆紅,硬着頭皮道:“我會努力學自救,保證不拖後腿!”

閻琛:“……”

教官們:“……”

你對自己要求可真低。

下午的訓練提前半小時結束,一群少年邊議論剛才的意外邊往外走。

白楊看看時間,對閻琛說:“這個點去餐廳不擠,先去吃飯吧?”

“你先去吧。”閻琛邁着大長腿走在前面,“我先回趟宿舍。”

閻琛面色從容,還是不疾不徐的,可白楊對他太熟悉了,察覺到他今天的走路速度比平時微妙的快了一點,有些疑惑。

到底什麽事這麽着急啊?

一旁的丁澤喝着水,盯着閻琛的背影若有所思。

琛哥這麽緊張澈哥,那當年這兩人是怎麽鬧掰的?

閻琛沒有302的鑰匙,不過想進黎澈的房間倒是不難。

他徑直去了陽臺,利落地翻過矮牆跳到隔壁。

落地窗緊閉,閻琛擡手懸停在門上猶豫了片刻,試着推了推,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室內靜悄悄的,拉着窗簾有些昏暗。

閻琛悄無聲息地走到床前,黎澈卷着被子還在熟睡,長而直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略顯稚嫩的臉看起來比平時乖巧很多。

閻琛坐在床邊單手撐在黎澈的身側,輕輕将他額前的碎發往後捋,用手背探了探額頭的溫度。

略微有點低燒,不過沒有在浴室時那麽燙了。

閻琛俯身,小心翼翼地湊到黎澈的頸側,離得近,耳邊能聽到均勻輕緩的呼吸聲。

聞不到信息素的氣味,看樣子應該沒事了。

閻琛盯着黎澈的睡顏看了片刻,起身離開。

落地窗打開又關上,過了片刻,黎澈睜開眼悄悄往那邊看,确認這次閻琛沒有耍詭計,又搞假裝離開那一套。

落地窗關上了,那邊沒人,黎澈莫名有點失望。

還真走了。

在閻琛打開門的時候他就醒了,只是想看看對方想幹什麽。

黎澈擡手捂着頸側,剛才被閻琛呼出的熱氣拂過,那種觸感好像還停留在皮膚上。

那小子靠那麽近想幹什麽?襲擊他?

哪有襲擊到一半跑路的,這也太掃興了。

閻琛洗了澡吃過飯,和白楊去了F33綜合訓練館,這裏有體能訓練區和操作臺訓練區,很适合機甲系學生。

莊南在二年級也是風雲人物,閻琛逛了沒多久就從路人的嘴裏聽到了莊南的位置,對方正在體能訓練區和夥伴對練。

閻琛進去時立刻引起了一整片學生的注意,不為別的,他的外形實在太醒目了。

“是閻琛哎!他今天竟然來這裏訓練,真少見。”

“嚯!本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

“氣勢真的好強,怪不得那些omega總說不敢靠近他。”

“能打敗莊南,實力不容小觑啊。”

那邊的莊南打敗對手後,準備中場休息,見門口人群躁動,偏頭看過去,沒想到正好對上閻琛看過來的眼神。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莊南不動聲色地笑笑,對閻琛招手:“來過兩招?”

閻琛淡淡點頭,頂着衆人的目光走過去,搭着擂臺的柱子翻身跳上:“真巧,沒想到莊學長也在。”

“上次練習賽後我就一直再找機會跟你切磋。”莊南把水壺放在擂臺角落裏,走到閻琛五步外站定,笑道,“沒想到能在這裏偶遇,這就是緣分吧?”

其他學生見這兩個人要打,紛紛過去圍觀。

兩人沒多聊,直接上手用拳頭說話。

這麽多人看着,莊南沒有起手就用絕殺,而是像上次閻琛那樣,想用中規中矩的招式逼閻琛先出手。

閻琛并不着急,只是有招接招。

兩人互相試探,有來有往,一時竟打得不分上下,倒是把臺下的觀衆看得連連驚呼。

莊南越打越吃驚,他已經漸漸加快了攻擊速度,每一招都落在閻琛的防守死角,可對方竟然每次都能成功避開。

這大公主家的長孫果然不一般,和本家那幾個草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難怪有些人這麽忌憚他。

兩人一番纏鬥,趁着閻琛躲避殺招還沒站穩,莊南化拳變掌,從背後劈向閻琛的脖子。

閻琛反手擋開,以同樣的招數轉身劈向莊南的脖子,見對方反應不過來,他中途刻意放慢了速度。

莊南一驚,慌忙舉起左臂,堪堪擋住閻琛的手掌。

臺下的一些學生尖叫起哄。

“嗷嗷嗷——!閻琛要反殺了!”

“莊南擋住了!刺激!”

“兩個人都好強!閻琛對上莊南竟毫不遜色!”

“閻琛的節奏感很好,完全不被莊南影響,真厲害!”

閻琛收手後退了兩步,沒什麽表情地說:“莊學長很厲害,我破不了你的防。”

莊南有些氣喘,見對方停下來,在心裏松了口氣。

再比下去,還真不好說誰輸誰贏。

見閻琛的态度友好,嘴上也很客氣,莊南有種被吹捧的滿足感,笑道:“我也破不了你的防,算打平。”

臺下,白楊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

莊南都喘成狗了,琛哥的氣息卻絲毫不亂,高下立見好嗎,哪來的平手,盡給自己臉上貼金。

看完熱鬧,臺下的學生們散去,各自回去訓練,閻琛和莊南随意地坐在擂臺邊上休息。

莊南用毛巾擦擦臉上的汗,看向閻琛:“你都沒流汗啊?”

閻琛一本正經道:“我是不易流汗的體質。”

莊南笑笑:“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天才是不來訓練室的。”

閻琛:“學長都這麽勤奮,我有什麽理由偷懶?”

吹捧的話誰都愛聽,雖然閻琛吹捧的不明顯,但能被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認可,還是讓莊南非常愉悅。

“學長和徐彬學長是同班吧?聽說他被打了,現在怎麽樣了?”閻琛裝作随意地問。

一提徐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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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南臉上閃過一抹不屑的神色:“就他那種愛嘴上逞能的性格,被打也是活該。”

閻琛沒什麽表情道:“我倒覺得徐彬學長性格不錯,很熱心。”

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莊南忍着笑看向閻琛:“徐彬?很熱心?”

閻琛不動聲色道:“他天天晚上幫我們班的方宇做訓練,提升效果很不錯。”

“方宇?”莊南臉色一沉,礙于閻琛在場,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聲音發涼,“他還真是熱心呢。”

臺下,白楊雙眼微微睜大,品出味來。

莊南這反應一看就是和徐彬不對盤,所以琛哥是想借他的手懲治徐彬?

琛哥專門跑到這裏偶遇莊南,原來是為澈哥出頭啊!

白楊越想越興奮,劃開終端給丁澤發信息。

302宿舍,黎澈睡到快七點被餓醒,簡單洗漱過後準備去最近的餐廳随便解決一頓。

到客廳時,看到丁澤正窩在沙發裏處理黑海的事務。

“有什麽新情況沒?”黎澈随口問。

“沒什麽突破性進展。”丁澤見他要出門,“你要去吃飯?我給你打包了一份,在廚房。”

黎澈有些意外,轉身進廚房,打開保溫箱就看到了好幾個打包盒。

他提着打包盒放到吧臺前。

肚子餓的時候什麽都好吃,他也不挑了,能吃飽就行。

黎澈挨個打開蓋子,沒想到全是他愛吃的,随手抓了一塊鹵肉塞嘴裏,心情很好:“你小子今天表現不錯,值得表揚。”

丁澤處理着情報,頭也沒擡:“是琛哥提醒我打包的。”

黎澈舔手指的動作一頓:“……”

丁澤補充道:“那幾個菜也是他指定的,不好吃別怪我哦。”

黎澈眼神一閃,頓時覺得嘴裏的鹵肉更香了。

丁澤的終端震動,他擡手劃開,沒想到是白楊的信息,猛地跑到吧臺前,把信息界面轉向正在吃飯的黎澈,激動道:“哥,琛哥去給你報仇了!”

“啊?”黎澈叼着肉,視線快速掃過信息內容,神色微微一變,半晌沒說話。

丁澤打量他的神色,試探地問:“哥,你是不是很高興?”

黎澈回過神:“有嗎?”

丁澤點點頭:“有!”

黎澈若無其事地反問:“我表現得這麽明顯?”

丁澤一臉認真:“很明顯!眼神都發飄了。”

黎澈:“……”

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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