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3 章

黎澈喝牛奶就犯困是小時候他媽媽訓練出來的。

閻琛記得, 黎澈說過他小時候總是不按時睡覺,他媽媽就想了個辦法,每次在他困的時候就喂一杯牛奶,時間一長就變成了一喝牛奶就犯困。

閻琛将人抱到床邊, 小心地放下, 黎澈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要醒的趨勢。

上游戲前已經洗過澡, 黎澈身上穿的是居家服, 閻琛扶着他的背把外套脫下來。

可能有點冷, 睡夢中的黎澈下意識地往閻琛懷裏鑽,臉貼着他的衣服蹭了蹭又不動了。

閻琛動作一頓,等确定黎澈睡過去後,緩緩将人放下, 拉過被子蓋上,将室內溫度上調兩度。

黎澈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微微擰起的眉頭舒展開, 看起來對這張床很滿意。

閻琛坐在床邊, 見黎澈抓着枕頭,鼻子貼得很近,好像很喜歡這個枕頭,忍不住輕聲問:“喜不喜歡?”

問完後, 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回應,閻琛頓時被自己蠢到,剛準備起身,耳邊聽到含糊的聲音。

“喜……”

閻琛一頓, 重新看過去。

黎澈使勁嗅嗅,放松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一條腿猛地踹了過來。

閻琛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這才沒有被踹下去。

“……”

睡着了還這麽不老實。

Advertisement

時間還早,閻琛将他鑽出被窩的腿放回去,重新掖好被角,坐到書桌前繼續拼裝刑天的模型。

砰得一聲悶響,閻琛往床那邊看看,黎澈一條腿又蹬出了被子外,他無奈起身,将這小子的腿放回去蓋好。

十五分鐘後,又是一聲熟悉的悶響。

二十分鐘後……

一小時後……

第五次聽到踢被子的聲音,閻琛認命地起身,微微抱起黎澈,将被子卷起來,低聲說:“這次再踢,我就錄像了。”

黎澈發出了小呼嚕聲,不知道是對他的回答還是挑釁。

夜裏十點半,閻琛放下工具,又去櫃子裏拿了一床被子。

不大的床上塞了兩床被子和兩個一米九的大高個,擁擠得翻個身都困難。

閻琛關燈,面對着黎澈側躺下來,昏暗中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反而是對方身上若有似無的信息素變得異常清晰。

排斥反應讓他無法完全放松,甚至視線都無法從黎澈身上挪開,耳邊總一個聲音在說——把這個alpha從領地裏扔出去。

閻琛刻意調整呼吸,給自己做alpha信息素的适應訓練。

alpha在分化後的半年到一年內,信息素水平不穩定,收放還很生疏,憤怒、亢奮等激烈的情緒下會不自覺地釋放信息素。

大多數alpha會經歷和同樣分化成alpha的同伴鬧翻的階段。

閻琛和黎澈沒有打得鼻青臉腫的時候,卻也沒像其他人那樣很快和好。

分化前那些時光就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一切戛然而止。

正出神,閻琛耳邊忽然傳來55刺耳的提示音。

【55:給宿敵泡牛奶,積分+10!】

【55:請宿敵留宿,積分+100!】

【55:幫宿敵掖被子,積分+10!】

【55:幫宿敵掖被子,積分+10!】

【55:幫宿敵掖被子,積分+10!】

……

【55:您當前的積分餘額為498!嗷嗷嗷支棱起來了!】

閻琛:“……”

這麽玩,能玩一輩子。

信息素适應訓練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閻琛做了十分鐘,對着黎澈小聲說了句晚安,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黎澈意識回籠,發現床墊硬得離譜。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這貼着地面的視野不太對勁,轉頭一看,好家夥,又睡在地上了。

枕頭和被子都在,房間裏的溫度偏高,怪不得睡地上也沒有太大不适。

黎澈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打着哈欠撓了撓肚子,這才仔細打量這個房間。

書桌上放着刑天模型和一只醜兮兮的紙烏龜,看來是閻琛的卧室,不過為什麽他會睡在這裏?

黎澈閉着眼又眯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找閻琛,不如意外的話,對方應該在床另一頭——的地上。

起身時,黎澈的大腦終于醒過來,回想起昨晚的事。

他喝完閻琛泡的牛奶沒多久就失去意識了,跟死了一樣,難道是閻琛把他背回來的?

黎澈劃開終端,在積分明細裏看到了一條99的扣分記錄,時間在半

ЙáΝF

夜11點35分。

閻琛的睡眠時間一般是十點半,也就是說對方剛躺下不久,他們就被互相踢下床了,約等于在地上睡了一整夜。

他繞過床尾,果不其然看到閻琛裹着被子睡在地上,還沒醒。

黎澈看看時間,早上六點,索性盤腿坐在閻琛旁邊,托着下巴看着對方睡。

閻家祖上是奧雅族,出了名的狩獵民族,灰發灰眸是這個種族的标志,族裏的alpha個個高大威猛,骁勇善戰,還擅長排兵布陣,把對戰争的掌控和支配刻在了DNA裏。

奧雅族對絕大多數族群都有血脈壓制,幹別人就跟玩一樣,他們天生冷血好戰,連同族也打,有事沒事就發動內戰,結果把自己玩滅族了。

現在的王族閻氏據說是從奧雅母星逃出來的一支,也是僅剩的血脈。

也許是對戰争太過狂熱,在繁衍這事上他們表現得十分冷淡,大多數人一生只有一位伴侶,剩下那部分人熱衷打架,根本不想結婚,這大概也是造成滅族的原因之一。

史書上說,奧雅族的婚配觀念很開放,同性結婚不在少數,在族裏也不會被當成異類。

黎澈伸手,隔空描繪閻琛的五官。

這小子怎麽不學學祖先?

手指移動到閻琛的嘴唇上,黎澈擡眸看看對方緊閉的雙眼,眼底閃過惡作劇的笑意。

剛碰到嘴唇手腕就被抓住了,做壞事被逮了現行,黎澈咋舌,心道一聲掃興。

閻琛還沒完全醒,閉着眼睛,聲音比平時低沉很多:“幹嘛?”

黎澈:“沒幹嘛,你這麽敏感幹什麽?”

閻琛緩緩睜開眼看過去:“拿手碰我的嘴?洗手了嗎?”

黎澈哂笑:“你不說我都忘了,剛才上完廁沒洗手,手上可能不小心沾到了。”

“……”閻琛立刻放開他的手,拉着被子翻過身,“自己玩去。”

他越是這麽說,黎澈越要湊過去:“六點十分了還不起床?”

閻琛:“還能睡二十分鐘。”

黎澈看他又閉上眼,伸手要把人抱起來。

閻琛立刻察覺到他的意圖,反手擒住他的手腕:“別鬧。”

黎澈笑笑:“這不是要還你人情麽?”

閻琛閉着眼:“你昨晚踢過五次被子,都是我替你掖的。”

黎澈:“……”

閻琛:“還耍奶瘋,非要脫光才肯睡。”

黎澈:“……不可能。”

閻琛:“好不容易把你勸下來,又要抱着我才能睡,不抱着就哭。”

黎澈:“……再胡說八道試試?”

閻琛:“餓了,要雞蛋餅不用放油條。”

黎澈:“…………”

還敢點菜。

醒也醒了,黎澈沒打算繼續睡回籠覺,懶得翻牆就直接進了閻琛的衛生間洗漱。

抽屜裏有上次他送的新牙刷,一旁疊着一堆的新毛巾,黎澈随手拆開一支刷牙,切到黑海頻段查看昨晚發過來的情報。

綠豆:【我手裏的人彙報,恒星和狂戰合作的項目組昨晚召開了緊急會議,據說是刑天和游戲系統的數據融合上出現了問題。】

黎澈叼着牙刷回複過去。

【幾點鐘出的問題?】

昨晚他們下游戲已經八點多,當時刑天百人本還是開放狀态。

等他洗了臉,綠豆回複了過來。

黎澈邊用新毛巾擦臉,邊看向屏幕,臉色一沉。

綠豆:【說是刑天在運行中出BUG,說了一句沒有預設的臺詞,不過只出現了一次,截止目前沒有再現過,他們今天還在測試。】

是昨晚那句?

剛好被他和閻琛碰上了?

【你們只看到我奪走了什麽,卻不曾去了解我為什麽這麽做。】

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閻琛準點在六點半醒來,黎澈已經不在卧室裏了,他碰了碰剛才被黎澈碰到的地方,眼神微微一暗。

剛才差點就把人扯過來了。

讓那小子睡這裏,果然還是太危險了。

進衛生間洗漱,閻琛發現桌面上多了一個水杯和牙刷,架子上他自己的毛巾旁邊多了一條毛巾。

盯着那條新毛巾看了片刻,閻琛低笑了一聲,擠上牙膏刷牙。

走出卧室,廚房裏隐隐傳出響聲,想到剛才半夢半醒間的對話,閻琛走過去。

黎澈卷着袖子站在竈臺前,一手平底鍋一手鏟子,邊哼歌邊熟練地煎雞蛋餅。

“你真的會做。”

聽到聲音,黎澈偏過頭,見閻琛走進廚房,嗤笑:“不然你以為之前的都是誰做的?”

閻琛走到咖啡機前,從抽屜裏各種品種的咖啡豆裏選了一種:“機器人?”

黎澈笑得很得意:“有那麽好吃嗎?”

閻琛磨着咖啡豆,随口問:“什麽時候學的?”

黎澈把煎好的雞蛋餅裝盤,又往鍋裏倒了一些面糊:“十二歲的時候跟我媽學的。”

閻琛:“阿姨怕你一個人在外面餓死?”

黎澈含糊地回答:“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什麽意思?

見黎澈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閻琛也沒追問。

黎澈:“昨晚刑天的那句臺詞,果然不是預設的。”

閻琛微微擰眉:“确定了?”

黎澈點頭:“狂戰和恒星兩邊都在排查數據異常。”

閻琛沉默了片刻:“單只是一句臺詞,還說明不了什麽。”

刑天的核心架構和其他AI完全不同,加上它本就不是專門為游戲準備的,運算邏輯和其他副本boss也不一樣。

在了解副本背景的情況下,刑天通過自己的學習說出一兩句應景的臺詞也在情理之中。

黎澈壓低聲音:“恒星方面反應很大,不太正常。”

任何程序都有可能出現BUG,對一款大型全息游戲來說就像家常便飯,多說一句兩句臺詞,這種只能算微小的BUG,恒星方面不應該有那麽激烈的反應。

閻琛:“他們會不會以為刑天已經有自我意識?”

黎澈:“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是有意的?”

閻琛琢磨了片刻,搖頭:“還不能斷定。”

上一世刑天暴走後,黑海查到了恒星,把恒星上萬個工程師全部帶回審問,從中篩選出刑天的研發團隊,讓他們控制刑天繼續暴走。

在黑海的逼供下,他們确實供出了關停刑天的密鑰,但這串密鑰根本不起作用。

密鑰就像狗鏈,一頭拴着刑天,另一頭被攥在幕後之人手中,可當刑天發狂時,所有人才發現刑天早已掙脫狗鏈。

沒有任何束縛的刑天,誰都奈何不了。

聞到一股焦味,閻琛猛地回神,提醒發呆的黎澈:“焦了。”

黎澈慌忙颠鍋,雞蛋餅在空中一個540°轉體,落回鍋裏時,露出兩塊硬幣大小的黑斑。

收到閻琛質疑的眼神,黎澈硬着頭皮解釋:“我本來就打算煎成這樣。”

閻琛:“戰損風煎餅?”

黎澈:“……”

白楊出門時,正好看到黎澈端着雞蛋餅,閻琛端着咖啡從廚房出來,瞬間有種看到新婚夫夫的錯覺。

黎澈在吧臺前坐下,悠悠道:“別這麽眼巴巴地看着我們,廚房還有,自己拿。”

“竟然有我的份?!”白楊急忙沖進廚房,給自己倒了咖啡,端上雞蛋餅,隔了一個位置坐在閻琛一側,笑得像朵花,“謝謝澈哥,謝謝琛哥,您二位辛苦了!”

謝完後,白楊果斷拍照發給丁澤。

【澈哥做的雞蛋餅,琛哥煮的咖啡,太美味了嗚嗚嗚,又是感恩的一天。】

剛發出去不到一分鐘,宿舍門被敲響,白楊自覺去開門,果然是丁澤。

丁澤伸着脖子往裏瞅:“澈哥,琛哥,聽說你們做的雞蛋餅和咖啡還剩了很多邊角料?”

白楊:“……”

黎澈:“自己進來拿。”

丁澤立刻沖進去:“來啦!”

【55:給宿敵做早餐,積分+50!

nAйF

好棒好棒!】

聽到提示,黎澈:“……”

好吵。

吃完早餐,四人一起去早上上課的訓練場館。

剛到休息區就聽到了很多人在讨論游戲。

“刑天百人本通了!遠古大佬出手就是不一樣!”

“是啊,我看到群消息後去看了直播回放,配合沒得說。”

“主播說沒多少技術含量,搞笑,最後那個絕殺一般人能做到?!”

“技術上确實不難,關鍵是戰鬥意識很強。”

“聽說YAN神是萌妹!我的天!她是我的女神!”

“她一定很漂亮!指揮的時候超冷靜的,最後的絕殺太飒了!好想看她露臉哦。”

黎澈看着閻琛,笑着調侃:“好想看她露臉哦,女神。”

閻琛:“……”

集中訓練進入最後的倒計時,每天的訓練強度不斷攀升,大家累得叫苦連天,實在撐不住,連晚上的自習時間都縮短了。

眼見着一群新兵蛋子臉色越來越憔悴,陳鋒和王奇也很心疼,可為了他們能在考核中發揮更好,也只能不斷鼓勵他們堅持再堅持,還自掏腰包給每個人發了糖。

黎澈看看發到手裏的棒棒糖,一臉嫌棄:“你知道我們幾歲嗎?”

陳鋒抱着糖繼續發給別人,笑罵了一句:“別人我不知道,但你只有三歲。”

黎澈:“老陳,你是不是想被套麻袋?”

陳鋒:“別給我胡說八道,我這麽大高個,上哪找這麽大的麻袋?”

一群坐在地上休息的學生們笑到仰倒,根本停不下來。

“兩條剪開縫到一起不就行了?”

“兩條不夠就三條。”

“還能量身定制。”

陳鋒瞪着一群起哄的人:“還想不想吃糖了?!”

黎澈曲着腿在地上坐下,嘴上很嫌棄身體很誠實,拆開糖紙就要往嘴裏塞。

剛碰到嘴唇,手裏的棒棒糖被奪走。

黎澈看向閻琛:“幹嘛搶我的?”

閻琛随手塞嘴裏,把自己的那塊扔給他:“跟你換。”

黎澈攤開手心一看,剛才的是巧克力味,閻琛換給他的是橘子味。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黎澈突然有點理解“心花怒放”的意思了。

閻琛叼着糖,淡淡地開口:“果然還是巧克力味的好吃。”

黎澈剝開糖紙塞嘴裏:“嘴硬。”

轉眼到訓練考核的日子,考核結束後休息兩天就要進入正常的課程,不會像現在這樣天天體能訓練。

除了課程外,還有學生會新老交接,納新等工作都要提上日程。

考核當天,除了教官團隊,一年級教導主任莊康康和戰鬥學院院長李強勝也來了。

考核分成格鬥、越野賽、模拟機甲三個大類。

李強勝來的時候,越野賽和模拟機甲都比完了,閻琛和黎澈暫時并列第一。

看到閻琛這個名字,李強勝不高興地冷哼,指着虛拟大屏問莊康康:“你們是不是做過數據調整?”

莊康康看看他指的方向,不解:“什麽數據調整?”

“成績!”李強勝臭着臉,“閻家小子怎麽可能有那麽好的成績?!”

一聽是質疑閻琛的成績,莊康康托了托眼鏡框,耐着性子解釋:“院長,是這樣的,閻琛的成績從青少年組起就很穩定,我們也從不做任何數據調整。”

李強勝背着手冷哼:“說當然是這麽說的,你們還會承認自己作弊?”

見他不信,莊康康補充道:“您常年出征,可能對閻琛不太了解,這孩子——”

“行了!別解釋!”李強勝轉身,氣沖沖地走出了控制中心,“你們這樣做工作是不對的!”

莊康康簡直委屈得要哭了,可老大不聽解釋,他也只能夾着尾巴跟上去。

格鬥賽場,閻琛最後一次匹配,再次對上方宇。

教官團隊和一些考完的學生都在外面旁觀。

自從沈煦出事後,方宇性情大變,不但沉默寡言還極其容易暴躁,連他室友都不敢招惹他,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消化。

監考的教官吹哨,方宇立刻攻了過去,手刀狠狠斬向閻琛的頸側,在被躲開後,旋身擡腿,踹向閻琛的下颌。

閻琛往後退了一步,同樣旋身掃腿,踢中方宇的腳背。

方宇迅速收腿站穩,捏緊拳頭砸過去。

閻琛避開拳頭,擒住他的手臂,屈膝向上一頂,擡腿踹向方宇的腹部。

方宇來不及躲避和站穩,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飛出了分界線外。

哔——

監考教官吹哨:“閻琛獲勝!”

閻琛走過去扶方宇,卻被對方無視,偏頭對監考教官點頭致意,拿上放在一旁的毛巾離開賽場。

嚯——!

圍觀的學生驚了。

這怎麽還沒開始看就結束了呢?

方宇明顯用了全力,連臉都在使力,反觀閻琛,那一身的松弛感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絲毫改變,無論接招還是出招都從容不迫,游刃有餘。

哪怕方宇在他們眼中已經是很厲害的大佬,可到閻琛面前還是不夠看。

考完後,閻琛準備去水房洗臉,卻在路上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李強勝。

李強勝是武官,目前還沒完全退居二線,雖然挂職了戰鬥學院院長,但幾乎不在校內辦公,只有在空閑的時候才會過來轉轉。

和對方的距離很遠,閻琛覺得沒有打招呼的必要,繼續往水房走,卻被一聲大吼硬生生地攔住。

“那邊那個姓閻的!你先別走!”李強勝加快腳步沖過去,“看到院長連招呼都不打?!”

閻琛看看周圍一群學生:“……”

幾百號學生都沒打招呼,為什麽就點他的名?

學生們紛紛駐足,差點被這聲怒吼吓得心跳驟停。

院長真的好吓人!

可能因為武官出身,李強勝散發着很鋒利的氣場,看過來的眼神就像刀片似的,刀刀見血。

只要是戰鬥系的學生,就沒有不怕他的。

被這老頭叫住,閻琛一頭霧水地等在原地。

見他竟然不主動迎過來,李強勝更氣了,對那考核成績越發質疑。

王族的人他接觸得不少,那些王子不論alpha還是omega,成年時都要服兵役,他帶過好幾個,那叫一個糟心。

說爛泥糊不上牆都是客氣的,那頂多算是拉稀的爛泥,每帶一個就得幹掉一盒速效救心丸,妥妥是來要他命的。

可能他八字和姓閻的相克,後來幹脆不帶了,找了個院長閑職挂着,甭管誰來都不帶!

本來以為在軍校肯定遇不到姓閻的,沒想到還是遇到了!還在他眼皮底下把成績刷到第一?!

李強勝走到閻琛身前,豎着眉毛瞪過去:“怎麽不打招呼?”

閻琛語調平板:“李院長好。”

一個鐵拳砸在了棉花上,李強勝很不得勁,背着手問:“考完了?”

閻琛:“考完了。”

李強勝:“考得怎麽樣?”

閻琛:“馬馬虎虎。”

李強勝指着遠處大廳正中間懸浮的虛拟屏,冷聲說:“都拿第一了,還馬馬虎虎?”

閻琛木着臉:“怕您罵我太驕傲。”

李強勝:“……”

你這還不夠驕傲?都嚣張得沒邊了!

周圍傳來一陣偷笑聲,離得遠的學生們竊竊私語。

“李院長踢到鐵板了。”

“琛哥專治各種不服啊。”

“為什麽李院長會跑來找琛哥啊?”

“看來還挺生氣的。”

李強勝一肚子火越憋越難受,對閻琛擡擡下巴:“既然考完了,去那邊陪我玩一把。”

閻琛:“……”

這是鬧哪一出?

追過來的莊康康剛好聽到這句話,腦袋隐隐作痛,急忙過去勸架:“院長,閻琛剛考完已經很累了,您——”

李強勝板着臉:“怎麽,這點強度就累了?那上戰場怎麽辦?異獸會因為你累了就中場休息

ЙàΝf

?”

莊康康:“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走開!”李強勝看向閻琛,“不陪我玩的話,你的成績我不承認,作廢!”

閻琛:“…………”

考完打算去洗臉的白楊看到這一幕,低罵了一聲,匆匆跑到閻琛身旁,有些氣惱地問:“院長,我們考核裏沒有這項規定。”

李強勝:“作為戰鬥學院院長,我有監督權,有權利提出質疑,當然也有取消成績的權利。”

“您這也太不講理了——”白楊說到一半被閻琛攔住。

畢竟老頭是院長,硬剛沒任何好處。

閻琛微微低頭看着李強勝:“可以,我先去洗臉,您做完熱身叫我。”

“打你還用熱身?”李強勝脫下外套甩給莊康康,“就現在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閻琛沒說什麽,跟着李強勝去到旁邊的空地上。

周圍的學生們懵逼了。

怎麽突然間院長就要和閻琛打了?!

白楊一臉離譜地追上去,幫閻琛拿毛巾,壓低聲音說:“哥,你可千萬小心啊!”

李強勝好歹是中将,據說年輕的時候武力值在軍方是排在前十的,現在年紀大了,但戰鬥經驗豐富,不是三兩下就能解決的對手。

等黎澈考完最後一場,休息區的角落已經圍滿了人,一群學生從他身旁匆匆跑過。

“聽說院長找閻琛打架!快去看看!”

“院長竟然親自來了?!”

“聽聽都覺得很刺激,不知道琛哥能抗幾招。”

黎澈眉心一跳,加快速度往那個方向去。

李強勝目前是黑海跟蹤的可疑目标之一,忽然來找閻琛,一定有其他目的。

人太多擠不進去,黎澈提着前面學生的後衣領往後面甩,聲音很冷:“讓開!”

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閻琛和李強勝已經開打了。

李強勝沒有太過花哨的招式,但每一招的力量和攻擊角度都把控得極其精準,連招非常巧妙,讓對手難以回避。

見閻琛不停地躲,李強勝越發肯定,這也是閻家出産的特色草包。

就是這些人霸占着帝國最好的資源,卻不求進取,簡直自私到了極點!

李強勝一擊左勾拳落空,順勢用手肘擊向閻琛的頸側,準備結束這可笑的比試。

閻琛腳步一轉,迅速繞到李強勝背後,膝蓋頂向對方的腿彎。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李強勝一擊再次落空後馬上做出反應,堪堪躲過,看向閻琛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好小子!”

閻琛一改剛才回避的姿态,開始主動進攻。

一時間,兩人打得不相上下。

閻琛還是面無表情,那雙灰藍色的雙眸平靜且從容,而李強勝卻越大越吃驚。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這小子是姓閻吧?怎麽格鬥技巧這麽好?!

每一次的起式和落招都恰到好處,不會魯莽也不慫,招式幹脆利落,下手絲毫不遲疑,對自己的判斷非常有信心。

李強勝本來只想治治這小子,沒想到打着打着真來了興致。

不可能的,這樣的苗子,他怎麽可能今天才發現?!

李強勝躲過閻琛掃過來的腿,想擒住對方的腳踝反制,卻發現不行,力量和速度太快,上手極可能被打傷。

圍觀的學生們雙眼逐漸瞪大。

局勢逆轉!琛哥要開始反殺了!

不但能在院長這種級別的大佬手底下接那麽多招,還能找準機會反擊!不愧是閻琛!

一群學生想給閻琛打氣,卻礙于院長在場,只能硬生生憋着。

黎澈站在第一排,擰着眉看着,捏着手裏的毛巾,只等出狀況随時可以出手。

閻琛顯然收了力,不過李強勝也沒下死手。

兩人僵持了十分鐘,李強勝為了躲開閻琛掃過來的腿,猛地側身,腰上忽然傳來劇痛,他臉色微微一變。

動作上一瞬間的停頓卻已然失去了閃避的機會。

閻琛的腳背離李強勝的腰只有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在要擊中時,閻琛忽然收手。

“您輸了。”閻琛站穩,淡淡地說。

李強勝沉着臉:“為什麽收手?”

閻琛:“您有腰傷吧?”

李強勝:“……”

倒是細心,這都能發現。

閻琛:“我能走了嗎?”

李強勝走出幾步,拿過莊康康手裏的外套,偏頭對閻琛說:“還不錯,別驕傲,下次我抽查我還點你。”

閻琛:“……”

衆人等着李院長離開,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哇啊啊啊——!贏了!”

“琛哥牛批!”

怕有人渾水摸魚,黎澈迅速走到閻琛身側,不動聲色地将他護在身後,和周圍的人隔離開。

等到了水房沒人的角落,黎澈擰眉:“怎麽跟他耗這麽久?”

閻琛站在水槽前,捧水沖臉:“看看他想幹什麽。”

黎澈回想剛才的整個過程,還是很迷惑:“看出來了嗎?”

閻琛:“沒有。”

黎澈:“……”

閻琛扯過毛巾擦臉,随口說:“可能就是單純來找茬的。”

黎澈:“…………”

回到場館三樓的辦公室,關上門後李強勝這才回過味來。

閻琛說知道他有腰上所以收手,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覺得他躲不過?

“狂妄!嘶——哦喲喲喲——”李強勝扶腰撐着桌面,臉皺成了包子。

一下子搞太猛,把老腰閃了。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開,莊康康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關切地問:“院長,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李強勝梗着脖子怼,“只不過跟小孩子玩一把,熱身都不夠。”

莊康康急忙去拿醫藥箱:“您就是沒熱身才閃到腰啊。”

李強勝:“……”

這些個年輕人,真是一點都不給長輩留面子!

訓練考核當天下午結束,閻琛黎澈以三個項目第一,再一次并列總榜第一。

丁澤第三,白楊第四,方宇掉到了第十。

集中訓練總算結束,接下來可以好好放松兩天。

一班內部排名略有波動,但總榜排名一個都沒掉,陳鋒和王奇對他們的成績非常滿意,組織晚餐班級聚會。

閻琛向來不是愛熱鬧的人,也熱鬧不起來,就只是坐着看一群人玩鬧。

黎澈和丁澤分坐在閻琛兩邊的位置,将人護得嚴嚴實實。

公開場合,黎澈控制着沒跟閻琛多說話,兩人各吃各的,心裏都想着吃飽就走。

白楊端着杯子從其他桌串門回來,坐到丁澤旁邊的位置:“丁丁,我聽到一件哈哈哈很好笑的事哈哈哈哈——”

丁澤鼓着臉吃肉,奇怪地看向他:“什麽事啊笑成這樣?”

白楊:“大雁說他一alpha兄弟在狂戰裏認識了一個糯叽叽的omega,雙方都對彼此很有好感,線上聊了半年後上個月面基,你猜怎麽着?”

聞言,閻琛和黎澈也看了過去。

坐着幹吃實在有些無聊。

丁澤:“那個omega是個大叔?”

白楊笑出鵝叫聲:“比這還離譜!”

丁澤睜大雙眼:“那omega是老大爺?!”

“不是哈哈哈哈——”白楊強忍着笑意,看着他們說,“那個糯叽叽的omega,是比他

諵風

兄弟還高大的alpha猛男,哈哈哈哈——”

丁澤:“卧槽!這太離譜了!”

白楊:“是啊,大雁兄弟是百分百鐵A!”

閻琛随口問:“鬧掰了?”

白楊忽然直起腰,興奮地說:“最離譜的就在這裏!他們竟然好上了!”

閻琛:“……”

黎澈夾菜的手一頓,雙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嗯?

還能這麽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