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這天下午天黑之前,王旭寧再次派人将那棟小樓的裏裏外外都收了一遍,卻只在床底下的箱子裏發現了一些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仍然沒找到那住在小樓裏的人在哪兒。
無奈,他只好再次在小樓裏貼上了告示說自己過幾天就要把這棟小樓給拆了,讓他們盡快搬走。
王旭寧也不知道這麽做到底有沒有用,但這棟小樓他是打定主意要拆了的,反正衙門裏也沒人住這棟小樓,與其留在這裏便宜了別人,還不如直接拆了好。
想好了,王旭寧便吩咐吳師爺,再給那樓裏的人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立刻拆樓,也別管樓裏的人什麽意見了。
吳師爺答應了下來,随即又問王旭寧:“大人,我看那住在小樓裏的人雖然不是什麽狐仙,可也挺厲害的,晚上睡覺時要不要安排幾個人在您房門口護衛一下?”
王旭寧想了想,心裏覺得沒這個必要,他說道:“不過就是為了一棟平日裏沒人住的小樓罷了,那女人還不至于殺人吧!”
但吳師爺卻說:“那可不一定,那狐仙……哎不是,那家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兒,一年前,丘大人的事情就怪得很,也不知道這回您得罪了他們,他們又會耍什麽花招。”
“丘大人?”王旭寧好奇的問道:“你是說上一任縣令嗎?你說他是因為貪污受賄被革了職,這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于這淩越縣的上一任縣令的事情,王旭寧原本是沒放在心上的,可吳師爺老提起這事兒,他也難免好奇了起來。
一說到這件事情,吳師爺就皺起了眉頭,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說道:“這事兒說來也是奇怪,一年前,仆人在衙門的後花園裏抓到了幾只小狐貍,之後沒幾天衙門裏就忽然來了一群官兵,說有人舉報丘大人貪污受賄,還說那人知道他把銀子藏在哪兒了。”
“然後呢?”王旭寧問道。
吳師爺繼續說:“然後,我就見那群官兵帶了個老頭來衙門裏,後來還真在丘大人的卧室裏發現了一個暗格,裏面放着好多官銀呢!而且還全是官銀,是用來發軍饷用的。”
“軍饷?”吳師爺這話讓王旭寧有些沒反應過來,一個縣令怎麽會貪污了軍饷呢?
吳師爺說道:“對,就是軍饷,守城官兵的軍饷,數量也不多,所以丘大人最後只是被罷了官。”
“守城官兵的軍饷…………”王旭寧還是有些懵,可随即他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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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大越朝和王旭寧知道的以往古代的王朝有些不一樣,大越朝的地方官手上一般都有一定的兵權,只是兵力不多,職權也被限制得很厲害罷了。
就比如說王旭寧這個縣令,他手下就有大約五百個兵聽他調度。
這些兵平日裏的工作就是守衛縣城,維護治安,幹的都是王旭寧原來世界裏警察的活兒,但他們卻都是入了軍籍的,相當于是現代的武警官兵。
可若是縣裏有匪賊作亂,王旭寧就可以調動這些兵力去剿匪。
不過五百個兵實在是少得可憐,所以一般情況下也起不了什麽大作用,真到了那時候還是得申報上級,讓朝廷專門派兵才行。
縣令手下既然有兵,自然也會有軍饷。
這時,吳師爺又說道:“丘大人被抓之後,我打聽了一下,據說丘大人克扣了守城官兵的軍饷拿去賄賂上級,想要早日升遷,不想再在這淩越縣裏當縣令了,可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舉報了他。”
吳師爺說到這裏,臉上滿是疑惑不解的表情,似乎有些事情他到現在還沒想通。
于是王旭寧又問道:“舉報他的,是我們衙門裏的人嗎?”
“不是!那老頭不是我們衙門裏的人。”吳師爺說:“這事兒才是最奇怪的,當初舉報丘大人的是一個老頭,他直接跑到了京城向大理寺告發了丘大人,這案子居然還被受理了!”
“那天,官兵帶着那老頭到衙門裏來收銀子,還在丘大人的卧室裏找到了暗格,發現了銀子,所有人都好奇跑去看,結果一轉眼的功夫那老頭兒居然不見了!”
“後來,我還特地查了戶籍,發現,我們淩越縣乃至整個東海州都沒有這麽一個人存在,你說這怪不怪!”
“是挺奇怪的。”王旭寧下意識回答道,可他随即又覺得這件事情也很正常,戶籍上找不到人,說不定這老頭就不是東海州的人,而是其他地方的人,還有可能他就是一個黑戶。
而且,他中午遇見的那個女人明顯會易容,她若是想要僞裝成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應該很容易,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人,事後肯定沒人能找到。
而讓王旭寧在意的是,剛才吳師爺說的那些話,他看了看吳師爺,似是确認一樣問道:“你剛才說,銀子是在丘大人卧室的一個暗格裏發現的,而且那老頭也是忽然消失的對吧?”
吳師爺點頭說:“是,當初丘大人住的就是大人您現在住的那個房間,那個暗格現就在床底下,您若好奇,可以去看看。”
“至于當初那老頭兒,那時候在丘大人的卧室裏發現了暗格和銀子,大家都好奇這事兒去了,也沒人注意到那老頭是怎麽消失的,反正就一轉眼的功夫,他就不見了,跟鬼一樣。”
“是嗎?今天中午那女人也挺像鬼的,爬上房梁就消失不見了。”王旭寧小聲說道,然後就立刻起身跑到自己的卧室去看那個暗格。
如果自己的床底下有暗格的話,那房梁上是不是也有機關?
來到卧室,王旭寧不顧吳師爺的勸阻直接就往自己的床底下爬去。
一爬到床底他就發現自己睡的這一張床下面有一塊地板磚居然是活動的。
将地板磚搬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邊長大約一米的正方體形狀的空間,這個空間并不大,但躲一個人進去是完全沒問題的。
“難怪啊!”王旭寧自言自語的說着,然後爬出床底對吳師爺說:“吳師爺,去幫我找個梯子來。”
吳師爺不明白王旭寧想要幹嘛,但他也沒問,轉身就出門找梯子去了。
王旭寧望着自己頭頂的房梁。
房梁上很黑,什麽也看不清,但王旭寧小時候和奶奶生活在老家,這種古老的木制建築他見過很多。
這樣的房子,房檐都做得很精致考究,可相對的,屋頂的高度也會被擡高很多,所以房梁上的空間會很大,想要在上面弄出一個密道來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就算上面這麽黑,就算沒有密道,在上面的某個陰影裏躲一會兒也是可以的。
可那女的明明穿了一身白衣,居然爬上房梁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這可能嗎?
很快,梯子搬來了,王旭寧接過梯子安好就開始往房梁上爬。
吳師爺見狀立刻上前拉住了他:“唉唉唉……王大人,您幹嘛呢?那上面您可上去不得,萬一摔着了怎麽辦啊?”
“你放心,沒事兒,我會小心的。”王旭寧并不在意,掙脫了吳師爺就想繼續往上爬。
可吳師爺卻死拽着他的胳膊不放,還說:“您若想看上面是什麽情況,我去叫人來,徐四會輕功,讓他上去吧!”
王旭寧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雖然他知道,這種古建築的房梁一般都很巨大,而且用的木材也是上好的木材,承重能力是很強悍的,人爬上去完全沒問題。
可他到底沒爬這麽高過,作為一個大學生,缺少鍛煉的他身體靈活性和協調能力也确實不行,說不定一上去自己就會被吓得腿發顫了。
無奈他站在原地對吳師爺說:“那你去找徐四來吧!”
吳師爺見王旭寧妥協了立刻轉身去前廳找徐四。
很快,徐四就被吳師爺給找來了。
他得知了王旭寧想要查看房梁上的情況,也不用梯子直接撐着牆壁就翻身上了房梁。
徐四作為淩越縣的守城軍官,練就了一身很厲害的騎射功夫,而且也會一點輕功,身手很好。
不過王旭寧也看出來了,他的身手與王旭寧中午遇見的那個女子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一上房梁,徐四在房梁上四處摸了一下,就皺着眉頭滿臉驚訝的說:“咦!這房梁上很幹淨!”
“很幹淨?”王旭寧想到,估計這上面經常有人走動,于是他又吩咐徐四說:“你找找,上面還有沒有密道或者機關什麽的。”
房梁上的空間一般都很大,若是有什麽機關,說不定可以解釋那女人忽然消失這件事情。
“好!”徐四答了一聲,然後又開始檢查了起來。
可一通找下來卻沒什麽收獲,房梁上的确很幹淨,但卻沒有什麽機關或者暗門什麽的。
這就讓王旭寧更加想不通了,中午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做到一爬上房梁就消失不見的,難不成她會隐身嗎?
思考了一會兒,依然沒有頭緒,王旭寧轉頭看向屋外,發現天已經快要黑了,這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都在折騰,但收獲卻不多。
無奈王旭寧只好叫徐四下來,然後又對吳師爺說:“你明天帶人檢查一下衙門裏的其他房間,看房間裏還有沒有這樣的暗窗或者暗門。”
吳師爺聽了立刻答應道:“是!”
吩咐完,王旭寧就打發他們離開了。
到了晚上,王旭寧怎麽也睡不着,他一想到自己的屋子裏床下有個暗格,房梁上那女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裏就不踏實。
同時他也更加好奇了起來,那住在小樓裏的到底是一群什麽人,為什麽他們會假扮狐仙長期住在衙門的小樓裏?
想來想去,王旭寧将前些天讓吳師爺幫自己買的那把長劍拿來放在了枕頭邊,以防萬一。
半夜,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王旭寧才逐漸睡着了,可卻睡得不踏實,總是半夢半醒的,還時不時做些噩夢,夢中還聽見了自己的廚娘張姑的慘叫聲。
第二天,王旭寧一直睡到了上午才起床,但卻感覺自己跟一夜沒睡覺一樣,整個人都沒精神。
吃早飯時,他發現今天的早餐味道和往日有些不同,不過他向來不在意吃食,所以也沒太過在意這點。
可吃飯間丫鬟王采荷卻告示王旭寧:“少爺,張姑生病了,向您告個假,休息幾天,這幾天的飯菜由衙門裏的仆人來做,好嗎?”
這突然來的消息讓王旭寧有些沒反應過來,可随即他就問道:“怎麽回事?張姑怎麽忽然生病了。”
王采荷聽了皺着眉頭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昨晚……張姑的房間裏進來了一只狐貍,居然會口吐人言!”
“你說什麽?狐貍口吐人言?你們看見了嗎?”聽王采荷說完,王旭寧再次懵逼了,他原本以為張姑也就是感冒了而已,卻沒想到自家丫鬟居然給他來了這麽一句話。
王采荷搖了搖頭說:“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是今天早上張姑告訴我的。”
“那她有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嗎?”王旭寧繼續問道,狐貍口吐人言,這事兒他可不相信。
王采荷回答說:“張姑說,昨晚她睡夢間忽然感覺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跳到了自己床上來,她還聽見有人對她說,衙門後院的那棟小閣樓是他們的,還說少爺您冒犯到他們了,要您賠罪,不然就讓少爺您丢官!”
“張姑當時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所以也沒當會兒,可忽然摸到身邊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她以為是老鼠跑床上來了,于是就睜眼去看,卻發現自己的床上居然趴着一只全身雪白的狐貍,還沖着她怪笑,那笑聲居然是人的笑聲!”
“張姑當時就被吓了一大跳,後來一晚都沒睡着覺,今天早上起床人也不舒服。”
聽完王采荷的敘述,王旭寧忽然想到了他昨晚半夜好像的确又聽見了張姑慘叫的聲音,難道那不是自己在做夢?
想了想,王旭寧又問道:“那只狐貍呢?張姑抓住了嗎?”
丫鬟搖頭說:“沒有,張姑當時被吓到了,狐貍一轉眼就跳窗跑了。”
聽說狐貍沒抓住,王旭寧感到有些惋惜,那只狐貍估計也是小樓裏那家人養的,要是抓住了,估計能有什麽線索,只可惜了居然沒抓住。
于是他幾口吃完了早餐就跑去看張姑。
張姑是原本跟着王旭寧一起來淩越縣的管家王伯的妻子,年輕時就在王家做廚娘,燒菜辦宴席都是好手,她雖然是個仆人,但在王家也是受人尊敬的。
王旭寧走進張姑住的房間去看了她一會兒,她發現張姑只是受到了驚吓,再加上一夜沒睡着覺所以現在看起來比較虛而已,身體并沒有什麽大礙。
王旭寧問了張姑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可得到的回答跟王采荷告示他的也是一樣的。
見這裏沒什麽線索,王旭寧囑咐了幾句讓張姑好好休息,然後就離開了張姑的房間去找吳師爺了。
一大早,吳師爺就帶人将衙門裏的屋子都檢查一遍,看還有沒有哪兒有什麽機關或者暗門什麽的。
這一通檢查下來,也沒什麽大的發現,除了王旭寧睡的那個房間的暗格,其他屋子什麽也沒有。
這就讓王旭寧想不通了,如果衙門裏沒什麽機關的話,難道那些人裝神弄鬼單純就靠身手好嗎?
那他們的身手得多好才能來無影去無蹤的?這麽厲害,偷偷住在他這衙門裏幹嘛?
想不通,王旭寧索性也不再去想這件事情了,反正那棟小樓他是打定主意要拆了的。
他決定将那小樓拆了,然後找工匠在那裏修建一個小水塘,以後工作累了,他還可以在衙門裏釣個魚什麽的,這多好。
不過找不到人,王旭寧的心裏怎麽也不踏實,那群人昨晚吓壞了他的廚娘,也不知道今晚他們又會幹嘛。
所以晚上睡覺前,王旭寧照樣将劍放在床邊,他祈禱着今晚這群人最好來找他的麻煩,好讓他将他們抓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