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桌寵阿糖的崩潰催更日常
桌寵阿糖的崩潰催更日常
No.1
“一天,兩天,三天……十天,二十天,三十天……”社畜蘇手機裏傳來小姐妹阿糖逐漸咬牙切齒的念叨聲。據說很先進的曲面屏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亮起,映在社畜蘇下巴上,莫名有點陰森。
社畜蘇沒有應聲,手指熟門熟路地長按屏幕右下角蘑菇蹲的小人兒,把她放進屏幕正中的文件夾裏,跟相機和圖庫待在一起。
“蘇蘇~蘇蘇~今天真的也不碼字嗎?”阿糖踩在長方形的相機圖标上,倔強地扒住文件夾邊緣,露出半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建模像是從像素時代直奔3D換裝手游,不愧是奇跡般的美圖秀秀。
“累癱jpg”社畜蘇點開圖庫,把其中一張倉鼠躺手的表情包放大成全屏。阿糖一腳踩空,正好栽進倉鼠兩爪之間,剛剛換上的黑白色魚尾裙讓她看上去就像一顆形狀有點奇怪的葵花子。
“食食物者為俊傑jpg”社畜蘇又換了個倉鼠端菜的表情包——阿糖正好從倉鼠頭頂滑落到堆滿果蔬的盤子裏。
“至少寫個開頭吧?開頭理順了,下次就好接了……”社畜蘇把吃剩下的零食放回櫃子裏時,阿糖終于從五彩缤紛的果蔬堆裏鑽出來,軟綿綿地勸。
社畜蘇挑了張“頭腦一片空白”的表情,阿糖腳下一滑,在光溜溜的頭顱曲線上滑溜了好幾圈兒,終于成功擺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這樣一天推一天,讀者都要跑光了!”
社畜蘇想了想自己不到兩位數的追讀,和明天依舊小山高的待辦工作,無動于衷。
“所以愛會消失,對嗎?”阿糖聲音甜度減半,屏幕上的小人兒腦後具現出一團淡薄的黑雲。
“不,我永遠愛你~只是我的工作不允許。”社畜蘇熟練地接起渣男語錄。
“那就碼字!”阿糖輕哼一聲,頭腦清醒,步步緊逼。
“可是人家好累qaq,想鹹魚,不想更文……”局勢倒轉,社畜蘇湊近屏幕,睫毛輕掃,勉強有那麽點兒泫然欲泣的味道。
阿糖冷漠轉臉。
“哎呀,好叭,其實我一直有個腦洞……”社畜蘇不甘铩羽而歸,使出絕技: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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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本都沒填完,這本要什麽時候才能動工╭(╯^╰)╮”阿糖毫無殺傷力地吐槽,但還是豎起耳朵,并在幾分鐘後清了清嗓子。
社畜蘇:計劃通
No.2
“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腦洞嗎?”
“你是說哪個?奇怪的跨劇拉郎嗎?”
“不是,就是你xxx那個同人呀!”
“嗐,怎麽不記得,我還沒動筆呢,xxx就下架了……”社畜蘇說着,把手背往下巴底下一夾,看上去有點兒沮喪,“可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
你要是早點動筆,勤快點填土,就不會在這裏嚎了。阿糖張了張嘴,社畜蘇猜她心裏正這麽說。
“你還要寫嗎?”但甜糖人設,就算是催更,也只會短暫地崩壞一下。
“寫呀,怎麽不寫,連上另一部劇,我可是準備寫個三部曲呢。”而社畜蘇也總是這麽不自量力。至于那部劇,确實倒了黴,但作為真愛粉,當然是再久不看也歷歷如新。
阿糖撇撇嘴,換了個問題:“那你要換封面嗎?”嗯,自從變過美圖秀秀,她就總對這些很感興趣。
“不換,我的封面都是成套的,強迫症友好型。”雖然她實際上并沒有什麽強迫症。
如果有,那她恐怕一天也受不了現在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随時通知的會議,客戶回訪帶來的各種麻煩,和本就不太成熟的工作系統為此産生的,種種過去很久依然懸而未決的“隐患”。
至少最近一次會上發言那位是這麽說的。
社畜蘇坐在離領導最近的座位上,不太顯眼地打了個哈欠,左手壓着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本子,右手手背墊着腦袋,指間松松垮垮晃着一支缺了筆帽的筆。
手機則藏在桌洞裏,靜悄悄地轉到錄音界面。阿糖用反曲的姿勢罩住屏幕下方的紅色小方塊兒——經過美圖秀秀修飾後的腰肢非常柔韌,眼睛卻懶懶地瞄着右上角漸漸變空的小電瓶,如果空得太多,就擡手扔出去幾道飛镖似的小閃電。
這次糟糕的調研會比事先通知的多開了快一個小時,但其中後四分之三段社畜蘇睡得還不錯。當四周忽然掌聲雷動時,她就熟練地清醒過來,撈出依然滿電的手機,混在人群中往外走。
“阿糖阿糖,你能幫我做個提綱嘛?”社畜蘇将手機緊貼着面頰,假裝在打電話。
“不能,不想,別問我,沒結果,我只是只無辜的內置‘皮卡丘’罷了。”阿糖努力将社畜蘇的頰肉推離一毫米,義正辭嚴地回答。
但第二天一早,社畜蘇還是在桌面上發現了一個名為“濃縮版會議錄音”的文件。
“自己的記錄自己寫,不準偷懶。”阿糖翹着二郎腿坐在文件中間的三角符號上,沒好氣道,“還有,忙空了記得更新!再不更新你就要失去我這麽可愛的糖了!”
社畜蘇于是敷衍地答應着,隔着阿糖按向播放鍵,照例進入每日必有的極限忙碌中。
No.3
九月三日,陣雨
今天,是阿糖住進我手機裏的第四十三天。她已經三天沒有催稿了,但我并不高興。因為我總會毫無征兆地被塞進某些奇怪的,計劃外的日程。
by《社畜蘇的水逆日記》
比如這個難得的,不加班的雙休日。阿糖貼心地幫社畜蘇關掉了沒有跳過法定節假日的鬧鐘,但前一晚計劃的懶覺時間才用了一點點,後者就被母上拎起來,并且禁止抱着涼被發呆。
“給很親近的長輩祝壽确實要上心一點,但是但是,你不會因為這個,今天又直接罷工吧?”阿糖在幾個音樂軟件之間輕盈地蹦了幾圈兒,用力踩了踩社畜蘇最常用的那個,從播放列表裏選了首舒緩的曲調,試圖把小姐妹的心情值拉高一點,一轉眼,又轉頭狐疑地看着她。
“這不能夠!”社畜蘇信誓旦旦。
阿糖想起周五,以及更久之前,某人相似的說法,不置可否。但一時也不再催了。
畢竟按以往經驗,無論是臨近下班時才通知的會議,還是長輩攢的筵席,都是網瘾少女社畜蘇難得遠離手機的時候——她就算唠叨到手機殼發燙,也沒什麽用處。
不過她已經組織好了語言,并選好了即将使用的語氣和神情,只等某只鴿子精空閑下來,就立即“大刑伺候”。
阿糖原本确實是這麽想的。
但社畜蘇兩點吃完飯回家,還沒有沾上枕頭,工作群裏就來了要求趕工的消息。下一次回複阿糖的消息就到了夜裏兩點——中間有兩個小時左右用于偷懶,對古風帥大叔的視頻笑咧了嘴,但阿糖沒有戳穿。
好不容易等到社畜蘇劃走企業微信的界面,阿糖一個魚躍,從那個堅硬凍人的圖标上跳走,迫不及待地幫忙砸開了便簽界面。
“好叭,好叭,至少今天寫了個開頭,沒有完全鴿掉。”半小時後,阿糖無精打采騎在便簽頂上,眼看橫格裏的字跡出現得越來越慢,熟練地自我安:慰。
“我,我哈欠~在努力寫啦哈欠~”社畜蘇迷迷瞪瞪地回道,又勉強振作了一下精神。
“三,二,一……”阿糖面無表情地數起來,數到最後一個數時,社畜蘇正好寫完開頭的段落,一松手,眯着眼砸進枕頭裏。
No.4
這是阿糖作為桌寵待在社畜蘇手機裏的最後一天。雖然入住那天并沒有什麽征兆,即将到來的“喬遷”也說不上真正的分別。
“今天就不要催更了嘛。”營業廳外的電子門剛剛往下落,社畜蘇就飛快地關完了空調、電腦和裏裏外外三間屋子的燈。
阿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帶到了回家必經的十字路口前。因為天色還早,難得瞧見熙熙攘攘的往來人群與車流。并不怎麽靈敏的攝像頭将橘色的夕陽和街對面高懸的紅綠燈一起框進屏幕,定格成一張構圖潦草的數碼照片。
“今晚我們去吸毛茸茸!”阿糖聽到她用一種久違的,生機勃勃的語氣宣布,随即點開那張新鮮出爐的照片,将自己挪到了紅綠燈頂上,叫她昨晚新換的藍裙子垂在昏黃的暮色裏,像童話裏去往幻想鄉的通行信號。
這一晚,據阿糖不完全統計,社畜蘇陸續接到了同事兩通電話,五條語音,一些高度相似的圖片,和漸漸氣急敗壞的短信若幹。但她頭一回将那些讓人頭昏腦脹的玩意兒完全抛諸腦後,只熟門熟路地在老城區的街巷間恣意穿梭。
社畜蘇經行的土路在雨後多有些泥濘,間雜着略微松動的磚石和斷續的林蔭。她偶爾也輕快地掠過一排逼仄的鋪子,頂着巨大的音響找出那些花色不定的貓貓狗狗指給阿糖看。
阿糖其實很喜歡小動物,但平常也很警惕這些無主的小家夥們。因此,當社畜蘇壞心眼兒地忽然将手機湊近一只眼神犀利的橘白貓時,阿糖被吓得使勁喘氣,直到她發現那沾了新泥的貓爪其實碰不到自己。
“與貓舍的貓貓完全不同呀……”阿糖小小聲地驚嘆,隔着屏幕逗弄那只機敏的小貓,從試探性地扭扭身子,到滿屏閃電般的挪移,像是從化身逗貓棒裏找到了無限快樂。
社畜蘇舉着手機,看那只平常對她愛答不理的的橘白貓追着阿糖的身影眼珠飛轉,整只貓都興奮到模糊,又忽而目光茫然——阿糖回去了,走之前并沒有這段日子以來例行的催更。
社畜蘇收回手機,但并未收回笑容,而是就着還未熄屏的界面,繼續之前編輯的段落,并在午夜來臨之前,将以上文字放進曾被阿糖來回檢查的存稿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