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不過今天紀晟安好像并不開心,他不開心,別人就更開心不起來。

他先是在健身房裏找茬跟段衍吵了一架,梁助理來了之後,莫名其妙又被他訓了一頓。

好在接下來紀晟安有個遠程電話會議,盼着他關上書房的門,段衍和梁助理都呼出一口氣,一起往餐廳走。

“你們老板是不是有病,我天天上往這兒跑就為了受他大小姐脾氣?從明天起,我TM不來了。“ 段衍說罷看向梁助理,“跟了他好幾年了,你怎麽還不辭職,他就是想把你們都折磨到猝死,正好不給你們交五險一金。”

梁助理苦笑,”段先生言重了,紀少董身體不舒服,大概影響到情緒。“

”身邊弄了那麽一個那麽漂亮的omega天天給他标記,他還有什麽不舒服的。“

段衍大聲說着推開餐廳大門,沒想到淩思年就坐在餐桌旁,正擡頭看着他,”段博士早。“ 淩思年平靜地跟他打招呼。

段衍驚奇地擡了擡下巴,“你也在啊,折騰一晚上不累嗎,還能起這麽早。”

淩思年就當什麽都沒聽見,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托盤,“我昨天答應做彩繪布丁,段博士看看,喜不喜歡這種風格。”

“你還真給我做了?”

段衍往餐桌看去,他豁地眼前一亮,只見托盤裏六個小巧的玻璃杯擺成一個長方形,杯子裏是Q 彈的布丁,布丁排在一起,組成了一幅畫。

碧綠的海面,蔚藍的天空,黃橘相間的船帆破風而立,船板上,淩思年用焦糖勾勒出一個人的形象,簡單的幾筆,卻足以讓人感受那位駕帆者健美的線條和無限的活力。

“這是你畫的?” 段衍舍不得用手碰,整個人湊上去,仔細端詳,“你太厲害了吧!”

淩思年笑笑,“段博士喜歡就好。”

說完,淩思年起身走到烤箱前面,他對梁助理也笑了笑,“我不知道梁先生喜歡什麽,就自作主張設計了這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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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淩思年打開烤箱,抽出放在裏面的烤盤。

同樣是六個布丁,卻沒有具體的圖案。淩思年将果醬調制成各種不同的顏色,然後摻入到蛋黃牛奶液裏,再将布丁放在烤箱裏加熱。

于是烤制好的布丁,呈現出色彩斑斓的随機圖案,如同天然大理石的紋理,又好像某種抽象派的繪畫作品。

“太有意思了,” 梁助理也忍不住走近,“沒想到甜品也能有這樣靈性的創意。”

“你不是人才,是天才啊。” 段衍拿出手機,怼着那兩組布丁,一頓猛拍,“你說你把布丁做的跟藝術品似的,還讓人怎麽下嘴?”

淩思年被段衍誇張的表情逗笑了,“段博士這麽喜歡,我可以每天都做。”

“真的嗎?真的嗎?說好了,那我每天都來。” 段衍信誓旦旦地說。

餐廳裏,段衍和梁助理圍着淩思年,段衍拿起布丁,一口一個,“我低血糖,但是外面賣的甜品,不是做的太難看,就是一股工業糖精的味道,自家請的保姆,也只會做那幾樣。淩小年,以後你一直做這麽好的甜品給我吃,我絕不會讓你白辛苦,我付你錢。”

淩思年眨眨眼,“段博士願意給錢,我可不客氣。”

“客氣什麽,來,先加個微信,我這就給你發紅包。“

梁助理笑着在一邊看兩個人掃手機,”今天嘗到了這麽好的點心,以後小淩先生有什麽事我能幫上忙,盡管跟我說。“

紀晟安開完會,用指尖掐住眉心,欲求不滿,這會兒頭疼欲裂。

于是,他拿出手機給蘇醫生發信息要止痛藥,手指多滑了一下,點開了朋友圈。

一眼就看見段衍發的九宮格,背景明顯是他家餐廳。

【神仙顏值,吃一口終生難忘的布丁,別問,問就是私人定制。】後面是一連串小心心。

下面許多人回複,都在打聽是誰做的,段衍冷不丁發出的一句,

【淩小年,謝什麽,以後你天天給哥做,說好了啊。】

這一條發出來,又被秒删,很顯然,段衍應該是忘記@某人。

“淩小年,淩小年!” 紀晟安的額角的青筋微微凸起,他拿起桌子上的座機,“喂,老譚,淩家送來的那個人呢,你讓他到我書房來,對,馬上!”

淩思年被譚叔叫走的時候,段衍還在朋友圈裏得瑟個沒完沒了,

【神仙顏值說的可不只是布丁,根據我近距離觀察,藝術家的小手也很漂亮哦,劃重點】一串小心心。

紀晟安的書房設在走廊拐角的盡頭,私密性很好。淩思年前腳剛邁進去,“啪嗒” 一聲,厚重的兩扇木門自行合攏。

書房裏沒有窗,大白天開着所有燈。

紀晟安坐在書桌後面,氣壓低的仿佛頭上頂着厚厚的烏雲。

淩思年看見紀晟安兩眉之間有一個被掐出來的通紅的指甲印,好像年畫娃娃腦門上點的紅點兒,配上他陰郁的表情,竟然有點兒滑稽。

淩思年偷偷笑了一下,他清清嗓子,問紀晟安,”紀先生找我有什麽事?“

紀晟安這次終于沒有在淩思年面前看電腦或者平板,他第一次目光專注地看着眼前的omega,alpha 的聲音冷傲中還加雜着一點兒攻擊性,他問,“你剛才在做什麽?”

“我在吃早飯。”

“吃的什麽?”

“我自己做的牛奶布丁。”

“和誰一起?”

“段博士和梁先生。”

紀晟安似乎沒有想到淩思年回答的如此坦然幹脆,他頓了一下,“還有嗎?”

淩思年不太确定紀晟安這個問題的意思,他想了想,回答,“沒有了,都被我們吃完了。”

紀晟安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他似乎很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說,“段衍和梁助理都有重要的工作,他們不該被打擾。”

“我沒有打擾他們,” 淩思年撇撇嘴,“我只是給他們做了點心。”

“可你們打擾到我了。” 紀晟安陡地提高嗓門,淩思年下意識地退後幾步,後背抵在門上,門沒有動,因為已經鎖住。

書房裏安靜的可怕,只有心跳如擂鼓。

“你過來。” 紀晟安對淩思年說。

淩思年往前走了幾步停下,紀晟安抱起雙臂,一字一頓,“我說,過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淩思年幹脆繞過書桌,幾步走到紀晟安跟前,他看見紀晟安坐在輪椅上,腿上依舊蓋着那條厚厚的羊毛毯。

淩思年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紀晟安後腰那一條長長的手術刀疤,他的心有點兒軟,于是他問,”紀先生,你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可還沒等他把這句話問完,一只手已經伸過來,毫不客氣地掐住了他的側腰。

Alpha 即便坐在輪椅上,力量仍舊大的驚人,淩思年被紀晟安的手臂挾持,一個趔趄摔倒在了他的身上。淩思年未及反應,紀晟安已經緊緊地抱住了他。

淩思年後悔了,他真的不應該對這個人心存同情,但是為時已晚。

紀晟安強迫淩思年背對着他,讓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後狠狠地把淩思年的頭連同肩膀按上書桌。

書桌上鋪着墊子,軟軟的還帶着紀晟安身上的體溫,但是這個姿勢,omega 最脆弱的後頸又一次完全暴露在了alpha 的眼前。

淩思年又雙被咬了,比前兩次都狠,時間更長,淩思年咬緊牙關,才沒喊出疼,他的身體本能地掙紮,但是根本沒有用。

當紀晟安終于放開他的時候,淩思年有幾秒鐘覺得天旋地轉,他整個人像是被抽盡骨血,軟綿綿的只想往下栽。

還好他沒有真的摔到地上,紀晟安用一只手臂将他攬住,然後把他直接扔到了書房一角的軟塌上,“累了就睡,你最好學會乖一點兒,以後別沒事找事。”

大概是信息素流失過多,令他疲憊不堪。

于是淩思年幹脆閉上眼睛,他很快意識模糊,只是這一覺他睡的又累又冷,并不舒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鈴聲響起,淩思年勉強睜開眼睛。

書房裏就剩下他一個人,他頭頂這邊的燈滅了,周圍昏黃安靜,氣氛就好像一個慵懶的午後。

淩思年掃了一眼自己手機,打給他的是橋染,屏幕顯示,前面還打過來的兩個電話,他都沒接。這次淩思年趕緊将電話接通。

“小年,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橋染說話像是連珠炮,”丁姨怎麽樣了,你呢,你們都還好吧。”

紙裏包不住火,丁姨住院,淩思年賣房子湊手術費的事情,橋染到底還是知道了。但是丁姨病情反複,淩思年把自己給“賣”了這件事,淩思年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丁姨挺好的,” 淩思年說,從紀晟安那裏拿到兩百萬,他一刻也沒耽誤,全都打到了醫院的賬戶裏。

淩思年想了想又說,“我也挺好。”

“房子沒有了,你現在住哪裏呀。“ 橋染關切地問,“我去巧巧甜品屋找你,老板娘說你前幾天剛辭職?“

”嗯,我現在換了一家……打工。 “ 淩思年敷衍道。

”小年,我知道好多事你不願意跟我說,可是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們?“ 淩思年皺了皺眉毛,然後他聽見橋染又說,”唐佳豪這些天一直跟我打聽你。“

唐佳豪也是淩思年在央美的同學,是個alpha,  他家裏開了個設計公司,自從知道淩思年分化成omega,唐佳豪就一直明裏,暗裏地對淩思年表示出好感,但是在淩思年眼裏,這個人一直都只是同學而已。

“他跟你打聽我幹什麽。” 淩思年問,“我的事,你跟他說了?”

“沒有。” 橋染趕緊保證,“他以前老問我你為什麽休學,我可什麽都沒說。最近,他爸的那個公司接了個外包的活兒,是給大公司做設計,有個商品目錄,要的特別急,你的專業成績那麽好,唐佳豪想找你幫忙趕工。”

“這樣啊,” 淩思年問,“有錢拿嗎?”

“我以為你不太想跟唐佳豪走太近,就沒問,你有興趣嗎?”

淩思年當然有興趣,丁姨的手術費用雖然暫時有了着落,但是二次手術之後同樣面臨各種不确定因素,淩思年覺得只有手裏有錢,他才能能踏實。

“你幫我問問唐佳豪吧,如果是給錢的活兒,我就接。” 淩思年說。

“好,那我幫你問,” 橋染說,“小年,你也別太辛苦了,我聽你的聲音特別累。”

“是嗎,我剛睡醒。” 淩思年誇張地打了一個哈欠。

偏巧這時有人推開書房的門。

淩思年趕緊說,“我還有事,先挂了,你打聽好了給我發微信。”

淩思年這邊剛放下電話,霞姨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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