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一大清早,紀家的大門給人砸開了。

紀晟安眼神不善地盯着戳在他面前,不請自來的段衍。

“你又來我家幹什麽?”

段衍輕車熟路自己往裏面走,“幫你複健啊,我要親眼看着你從輪椅上站起來,見證我自己創造奇跡的輝煌時刻。”

沒有段衍,紀晟安這幾天的進步确實沒有那麽明顯,他沒再說什麽,和段衍一起進了健身房。

紀晟安今天的狀态很不錯,幾個動作比段衍做的還标準,段衍掐着腰,拍拍紀晟安的肩膀,“行啊,紀少,看來你私下裏沒少給自己加課,悠着點兒,別把你家小omega 折騰散了,可再難找到這樣的人間極品。

紀晟安狠狠地瞪了段衍一眼,”跟你有關系嗎?“

”怎麽會跟我沒關系呢。“ 段衍對着鏡子抓了幾把頭發,說,“你自己在這裏練會兒,我去找你家淩小年,跟他商量點兒事。”

此刻,淩思年正坐在餐廳裏,用叉子戳着盤子裏的華夫餅發呆,alpha 欲望過盛,紀晟安沒有一天放過他,雖然alpha 咬他脖子的時候,溫柔了許多,但疼就是疼,而且除了脖子,他的肚子也跟着疼。

這讓淩思年沒什麽胃口,飯也不想吃,忽然身邊的座位被人拉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早啊,淩小年,好久不見。”

只有一個人會這麽叫他,淩思年擡頭,果然是段衍。

段衍今天改了個spiky 的新發型,一身雪白的運動裝,整個人熱情洋溢,活力四射。

淩思年每次看到段衍,心情都會輕松不少,于是他也打招呼道,“段博士早。”

段衍坐在淩思年身邊,一幅老友相見,分外親熱的模樣,他把頭湊到淩思年跟前,盯着他面前的餐盤問他,“我看看,你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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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紀晟安抱着咬了半天的脖子,淩思年一早起來就覺得累,所以他只簡單烤了幾片華夫餅。七八片心形的金黃薄餅,被他擺成了花的形狀,淩思年随便在上面淋了幾道草莓醬和巧克力糖漿,簡單的圖案卻頗具藝術感。

淩思年将自己還沒動的那邊轉向段衍,“段博士剛從健身房過來吧,要不要補充點兒糖份。”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段衍毫不客氣,用手捏起一片華夫餅塞進嘴裏。

“嗯,好吃。” 段衍舔着自己的手指頭上沾的果醬,“就是有點兒幹。“

淩思年主動站起來,“我去給你泡杯咖啡。”

“那就辛苦你了,淩小年。” 段衍翹着二郎腿,吃着華夫餅樂呵呵地看淩思年打開咖啡機,

“淩小年,有一件事情,我想麻煩麻煩你。”

“什麽事,你說。”

“我手裏有個連鎖健身品牌,馬上成立三周年了,我想搞個小型的慶祝活動,到時候少不了開香槟,切蛋糕的環節,外面那種白底裱花大紅字的蛋糕我實在沒眼看,你能不能幫我設計一款新穎一點兒的啊。“ 段衍朝淩思年擠擠眼睛,“我按高級平面設計師的價格付你錢,怎麽樣,我這個客戶你簽不簽?“

淩思年拿着咖啡壺的手一頓,丁姨馬上手術,除了醫院的費用,恢複期要用錢的地方數不過來,上門的生意,每道理不做,于是他态度認真地回答道,“段博士喜歡什麽樣式,我可以多畫幾稿,你覺得喜歡再下單。”

“不用那麽麻煩,我相信你的才華。” 段衍說道,他靈機一動,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擺過側臉對着淩思年,”你覺得把我的帥照放到蛋糕上怎麽樣,你看看,我算不算标準的健身界形象大使的顏值…..”

淩思年被段衍自戀又誇張的舉動逗笑了,他順口接話道,“算啊,你長的确實挺帥。”

這句話剛出口,門口走進來一個人,紀晟安坐着輪椅進了餐廳,他剛洗過澡,也不知道為什麽,匆匆忙忙的連頭發都沒有吹幹。

紀晟安迎頭聽見這麽一句,alpha 的臉色一下子像是遭了冰封,周身上下都卷起一陣寒潮。

淩思年自認倒黴,趕緊噤聲低頭,繼續沖他的卡布奇諾。

段衍也看見了紀晟安,他倒是大大咧咧地問,”紀少,你早晨不是只喝蛋白粉不吃早飯嗎,來餐廳幹嘛?“

”這是我家,我愛來就來!“ 紀晟安氣呼呼地瞪了段衍一眼,強行将輪椅插進淩思年和段衍中間的位置,他轉頭就看見淩思年手裏剛剛沖好的咖啡。

“你這是起床氣還沒散幹淨吧。” 段衍說,“淩小年,給紀少倒杯冰水。”

淩思年真就倒了一杯冰水擺到紀晟安面前。

紀晟安的臉更冷了。

淩思年知道紀晟安不爽,但是誰讓他昨晚咬脖子的時候,還摸了他的腰。

再說了,他自己頂着超級帥的一張臉,卻連自己的發小被誇一句都聽不得,大小姐脾氣就是慣不得。

淩思年把香甜濃郁的咖啡遞給了段衍。

咖啡很香,段衍嘗了第一口,便豎起大拇指,“嗯,真不錯,淩小年你怎麽幹什麽都這麽專業,給我看看你的手跟一般人是不是長得不一樣。”

段衍話音未落,紀晟安的胳膊就擡了起來,下一秒,淩思年的一雙手被alpha 蠻橫地拉了過去,紀晟安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淩思年和段衍都吓了一跳。

“淩思年,” 紀晟安沉聲說,“你的手怎麽這麽涼,早晨是用冷水洗的澡嗎?。”

淩思年一聽,立刻有些心虛,他身上犯懶,早晨就沒有按照紀晟安的要求去洗澡。

紀晟安瞬間抓到淩思年目光裏的躲閃,他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氣說,“現在去我的房間,泡個熱水澡,然後就乖乖的在卧室裏呆着。”

紀晟安好像真的生氣了,而且金主發話,自己還能怎麽辦呢,淩思年只好起身離開餐廳。

留下目瞪口呆的段衍,他表情複雜地看向紀晟安,“紀少你什麽意思,你要白日宣淫,也不必在我只單身狗面前如此大聲說出來吧。”

淩思年平時并不在紀晟安的房間洗澡,事實上,他只在晚上十點之後才會進紀晟安的卧室,例行公事地上床,被alpha 咬脖子,然後他去他的飄窗,紀晟安睡他的大床,他們在同一個房間裏過夜,卻如陌生人般疏離。

今天是淩思年第一次踏進紀晟安專用的浴室,這個比卧室還要私人的空間。

紀晟安的浴室當然也豪華的非常誇張。

整面的磨砂玻璃牆前面是雪白的按摩浴盆,大小可以媲美一張雙人床,靠門的一側,盥洗臺前擺着一對小沙發,智能LED 燈環繞的大鏡子裏映照出整整一排護膚潔面用品,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主人的精致和挑剔。

“大小姐。” 淩思年的腦海裏又飄過這三個字。

不過精致确實有精致的好處,按摩浴缸是真的很舒服,淩思年一躺進去,從頭到腳都逐漸融化在了裏面,不一會兒,他就任憑自己的意識,慵懶飄飛。

淩思年竟然躺在紀晟安的浴缸裏睡着了。

朦胧間,淩思年覺得自己正站在一條漂亮整齊的街道中央,天氣很好,風是暖的,空氣到處飄着氣球和糖果的味道。

迎面跑來一大群可愛的小孩子,他們從淩思年的身邊歡呼雀躍而過,嘴裏都大聲喊着,“媽媽,媽媽!”

淩思年回頭,只見他身後站着一群大人,淩思年揉了揉眼睛,卻看不清那些大人的臉。

但是孩子們都歡快地奔過去,每個孩子拉起一個大人的手,然後一對對母子走向熱鬧的街市中心。

淩思年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強烈的緊迫感,如果他不快一點兒過去,那些媽媽就會被領完了。

于是他也向那群大人飛跑過去,他跑到跟前,伸出兩只手,卻一個”媽媽“也拉不到。

淩思年着急了,他拼命地抓,抓啊抓啊,終于抓到一個人,淩思年興奮地張開雙臂,

“淩思年,淩思年!” 那人大聲叫出他的名字。

淩思年仔細上前辨認,一張好看卻冰冷的臉龐在他面前變得清晰,“哪裏是媽媽,他抓住的竟然是紀晟安?!” 淩思年忽地把眼睛瞪大。

淩思年徹底醒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浴缸裏,水已經不熱了,只差一點兒他的頭就要滑進水中。

好險沒有嗆到,淩思年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可還沒等他把下一口氣提上來,耳邊又響起那個熟悉卻冰冷的聲音,

“淩思年,你在幹什麽?!”

紀晟安在距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正對着他怒不可遏。

夢中的景象和現實詭異地重疊,

紀晟安真的就在他身前,淩思年泡在水裏的身體猛然一抖,他大聲地嗆咳起來。

“洗澡也能睡着,你是不是想在我的浴缸裏淹死,然後上社會新聞?”

紀晟安的聲音裏帶着愠怒,淩思年更慌了,倒不是因為紀晟安的責備,而是他意識到,他此刻全身□□,只要紀晟安再往前一步,他就會完全暴露在這個alpha 的面前。

紀晟安坐在輪椅裏,有些吃力地從旁邊的架子上拽過一條大浴巾,丢到浴缸邊上,沉着臉說,“還不出來,你要等水涼透了,在裏面練習冬泳嗎?”

淩思年抓住浴巾的一角,非常不自然地用餘光看了一眼紀晟安。

紀晟安退後一些,然後操作輪椅轉身,人并沒有走的意思,倒是留給淩思年一個挺闊的背影。

淩思年迅速從浴缸裏站起來,迅雷不及掩耳地将浴巾裹在身上,胡亂擦了幾下。

可是衣帽間在浴室外,他要穿衣服,就必須從紀晟安的身邊經過,淩思年飛快地計算出離這個alpha 最遠的路徑,然後他踏出浴缸,屏住呼吸,飛速向浴室門口奔去。

淩思年太着急了,以至于他連拖鞋都忘了穿。

大理石的地面光潔如鏡,淩思年身後落下濕漉漉的一串腳印。

他快步如飛地越過紀晟安,浴室門就在眼前,可就在這時,淩思年的腳底一滑,他整個人呲溜一聲向後倒了下去。

這樣的姿勢摔倒,妥妥的後腦勺着地,可淩思年心裏卻只有一個念頭,“拉住浴巾,絕對不能松手。”

萬幸,淩思年的後腦勺沒有真的摔到堅硬冰冷的大理石上,因為他落進了一個結實燥熱的懷抱。

淩思年本能地松了口氣,但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是誰抱住了他。

是紀晟安!

淩思年觸電一樣,迅速抽出一只手撐在旁邊的盥洗臺上,他的另一只手依舊死死地抓住浴巾。

淩思年連續掙紮了幾下,終于穩住身體,紀晟安同時松了手。

淩思年的心在胸堂裏突突亂跳,他不敢卻又不得不轉頭去看紀晟安。

紀晟安離他太近了,還不足十公分,alpha 的目光罩在他的頭頂,正以一種絕對俯視的角度投落到他的身上。

淩思年潛意識裏覺察出哪裏好像不對?

當他的目光繞過紀晟安身體,落在後面那個空空如也的輪椅上的時候,淩思年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紀晟安,他居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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