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我能不去見他嗎?“ 淩思年反問道。
梁助理苦笑着又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卧室裏,破天荒地落了窗簾,特別的遮光材料将春日明豔的晨光擋了個幹淨。好在還有一盞壁燈亮着,淩思年依稀可以看見床上半躺半卧的輪廓。
“紀少董,小淩先生回來了。” 梁助理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說。
床上的人動了一下,alpha 的聲音喑啞,仿佛隔着厚厚的冰層,紀晟安說,“你出去。“
梁助理看了看淩思年,眼神裏寫滿同情和無能為力。
梁助理走了,臨走沒忘關上卧室的門。
留淩思年一個人站在氣氛莫測的卧室,他倒不覺得害怕,只希望這件事趕緊過去。
淩思年罰站一樣站了半天,紀晟安一直也沒理他,淩思年實在累了,他沒心思跟紀晟安耗着打啞迷,幹脆自己往飄窗走過去,如果紀晟安想要冷戰,他正好趁機先睡一覺。
可是淩思年剛走到卧室中間,身體忽然騰空而起,幽暗中,alpha 把他打橫着抱了起來,下一秒将他整個人扔到了床上。
“紀先生!” 淩思年驚叫一聲,他的大腦幾乎被摔的一片空白。
“對不起,紀先生。” 大概是omega面對alpha 求生欲本能起了作用,淩思年脫口而出,“我不是故意回來晚的,我可以解釋。”
“呲啦” 一聲,他的上衣從領子直接被撕開,紐扣全軍覆沒,蹦起來老高,也不知道都落到了什麽地方。
緊接着,紀晟安就像從天而降的巨鷹,他壓住淩思年,用兩只鉗子一樣的手死死地掐住了omega 的脖子。
淩思年被掐的生疼,他想要喊,但是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紀晟安掐的太狠,讓淩思年幾乎要喘不上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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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氣在減少,恐懼陡然增加,紀晟安難道要掐死他?
淩思年扭動身體,奮力掙紮,他的手摸到一個枕頭,立刻抄起來,使出渾身力氣甩在了紀晟安的頭頂。
紀晟安的頭被打的偏到一邊,他的手終于松開,大量的空氣争先恐戶地湧入淩思年的氣管,淩思年大聲地嗆咳起來。
“紀晟安,你這個混蛋!” 淩思年忍不住罵了一句。
可當紀晟安粗重的喘息聲再次壓下來的時候,淩思年立刻後悔了,用言語去刺激一個暴怒中的alpha, 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淩思年的心一沉,他眼前的世界也随之颠倒,淩思年被紀晟安掀翻,後背朝上趴在床上。緊接着,紀晟安對準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來。
紀晟安很久沒有真的用牙齒咬淩思年了,大多數時間,他會用兩片嘴唇吮吸,間或用舌頭去舔omega後頸的腺體,雖然霸道,其實算的上溫柔。
而今天,alpha 的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淩思年腺體咬下來,嚼爛咽到肚子裏去。
淩思年疼的身體劇烈發抖,他帶着哭腔大喊,”紀晟安,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
可紀晟安怎麽可能放開他,alpha 出聲地汲取着omega信息素,喉嚨裏發出沉悶的低吼, 就好像吞噬獵物的野獸。
這個alpha 實在太可怕了!
恐懼和疼痛讓淩思年的意識變得模糊,他想,如果自己今天不能活着走出紀晟安的房間,丁姨可怎麽辦,還有他的媽媽可怎麽辦,媽媽還沒見到長大的自己呢。
帶着求生欲,淩思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又踢又打,拼命要把身體翻過來,大概是他掙紮的太過厲害,紀晟安終于有所察覺。
Alpha 松開了淩思年的脖子,淩思年立刻翻過身體,用手緊緊捂住脖子。
他甚至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然而平靜維持了不到幾秒,黑暗中傳來”叮“ 的一聲細響,那是皮帶被松開,金屬環扣發出的撞擊聲。淩思年剛剛松弛下來的神經,一下子又繃到了極點。
“紀晟安,你要幹嘛!” 淩思年覺得腰間一松,內褲外褲一起被褪到膝蓋,他顧不上脖子上的傷口,倉皇地想要去奪一片遮羞布,可畢竟勢單力薄,紀晟安的兩只大手已經肆無忌憚地貼上了他的皮膚。
淩思年并不在fq期,即便他在fq,也絕無可能在這樣的情形下,甘心情願被紀晟安标記。
淩思年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他把手揚起來,“啪” 的一聲脆響,紀晟安的臉上落下狠狠的一紀耳光。
這一巴掌仿佛把時間都扇的啞了火,紀晟安僵硬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淩思年自己也愣住了。
昏暗的房間裏,兩個人誰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淩思年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他忍不住甩了甩手腕,覺得自己的手掌火辣辣的疼,可想而知,紀晟安的臉會是什麽感受。
他竟然把紀晟安給打了?!
淩思年心裏一緊,下意識地又将手伸出去,這次他是想摸紀晟安的臉。
紀晟安卻已經從他的身上挪開,翻身下了床。
紀晟安沒有開燈,淩思年看見alpha 高大的人影幾步移到卧室門口,他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alpha 下一步的動向。
紀晟安并沒有走,毫無預兆的,他一把将挂在牆上的畫拽了下來,緊接着玻璃碎裂和紙張被刺破的聲音不絕于耳。淩思年這才反應上來,暴怒的alpha 正在拿他的畫洩憤,可憐挂在牆上可愛的小貓們,誰也沒有躲過這場無妄之災。
淩思年捂住自己後頸,躲在黑暗裏屏息看着發生的一切,他心疼那些藝術作品,更為自己感到害怕。
好在紀晟安發洩完,獨自離開了卧室,淩思年癱坐下來,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
這個alpha 是不是瘋了?實在太可怕了!
淩思年再見到紀晟安,已經是晚飯時間。
早晨,紀晟安砸了畫,摔門而出,然後一整天都沒有露面,這會兒兩個人坐在餐桌的兩頭,就像誰都沒看見誰,各自用空氣築牆。
霞姨把菜端上來,晚飯出人意料的豐盛,霞姨又炖了湯,是淩思年很喜歡的阿膠烏雞湯。
淩思年用湯匙舀了一勺,送進嘴裏,似乎被燙了一下,他擡起頭快速地閃着睫毛,趁機偷偷看紀晟安。
紀晟安坐在淩思年的對角線上,他也在喝湯,alpha 喝湯還要挺直身體,隔着挺遠,淩思年可以清楚地看見紀晟安鴉羽一樣的雙睫。
紀晟安的皮相好,骨相更好,一張臉棱角分明,處處都是黃金分割,然而此刻,本來完美的比例卻被打破。
紀晟安一側的臉腫了,腫的老高。
淩思年的手指蜷了蜷,他心虛地把頭埋進湯碗上漂浮的熱氣裏。
然而紀晟安卻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回看過來,那人的目光帶電,激活了他的第六感,隔着老遠也能讓淩思年覺得頭頂火辣辣的灼熱。
淩思年只好又擡起頭,迎上紀晟安的目光,alpha 一臉的驕矜冷傲,表情卻好像幼兒園的小學生告狀,淩思年覺得紀晟安好像在對自己說,“看看,這是你打的。”
确實是他打的。
淩思年很無奈,一勺接一勺地往嘴裏送湯。
霞姨走過來,手裏拿着一個冰袋,“紀少,蘇醫生囑咐要一直敷的,你這臉腫成這樣,不好吃飯的呀。”
紀晟安不去接冰袋,也不理霞姨,繼續用眼神壓迫淩思年。
淩思年覺得他就像是遇到了學校裏最會告刁狀的熊孩子,有理也變得沒理。
淩思年在心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他和紀晟安簽了契約,他拿了人家的錢,而且還要想辦法再弄錢給丁姨治病。
想到丁姨,淩思年終于站起身,他蹭到餐桌那頭,默默接過霞姨手裏的冰袋,猶豫了一下,來到紀晟安的身邊。
“紀先生,” 淩思年主動叫了一聲,“你的冰袋。”
紀晟安揚了揚眉毛,沒有伸手,故意把腫着的臉又向淩思年側了側。
離得近,紀晟安臉上的傷越發鮮明,淩思年覺得他甚至可以看見紀晟安俊臉上那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他那一巴掌确實甩的太狠,怪不得紀大小姐擺出這副表情。
淩思年沒來由的開始自責,也許更多的是無奈,他勉強又向前移了兩步,舉着冰袋的手貼在了紀晟安腫脹的臉頰上。
紀晟安“嘶” 了一聲,他覺得淩思年拿着冰袋的手似乎比冰袋還涼。
紀晟安眯起眼睛,用餘光瞟淩思年,omega最近好像更瘦了,臉上不見什麽血色,泛着讓人心疼的蒼白,淩思年穿的還是他的舊衣服,衣領軟塌塌的,順着肩膀咧開,從紀晟安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脖頸到鎖骨的一小片,那裏全是淤青,張牙舞爪,觸目驚心。
紀晟安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又“嘶”了一聲,伸手扶住了貼在臉上的那只手。
早晨淩思年走進卧室的那一刻,他壓抑了整晚的情緒瞬間失控,紀晟安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也清楚他對淩思年下了重手,可是沒想到竟然把人傷成這樣。
淩思年把手從紀晟安的掌間抽出來,omega 撇了撇嘴,很委屈的樣子。
“去吃飯。” 紀晟安沉聲說,“頂着黑眼圈辦熊貓展嗎,吃完了就去睡覺。”
聽紀晟安此刻他說話的口氣還算正常,狂風暴雨應該已經過去。
淩思年松下一口氣,終于可以不用硬撐着伺候金主,他草草吃過晚飯,就回了卧室。
淩思年躺在飄窗上,昏昏沉沉地睡着,睡着睡着他覺得好像有人在解他的衣扣,淩思年一個機靈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