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澀少年篇
青澀少年篇
下了晚自習已經九點多，回到家将近十點。
胡同裏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只有野貓在圍牆上行走，昏黃的路燈，将兩個人的身影拉長，成宇辰單手攬着沈安的肩膀，将人往自己家裏帶。
沈安沒有拒絕，因為他家裏還沒有裝空調，這種大熱天的，開風扇根本不頂用，所以他準備去成宇辰家裏蹭空調。
李岚女士已經睡下了，兩個人輕手輕腳地上了樓，回到房間關上門後，才敢大聲點說話。
沈安把奶茶擺在書桌邊，又從書包裏拿出一本英語拓展訓練題庫，其中有個單詞他不會，找到那一頁後，指給一旁的成宇辰看：“哥，這個單詞你知道怎麽讀嗎？”
成宇辰坐在椅子上滑過去，手肘不小心碰倒了擺在書桌邊的奶茶，奶茶全部都倒在了沈安的褲子上。
兩人頓時手忙腳亂一頓擦拭，可也于事無補，裏面都濕透了。
成宇辰丢掉紙巾：“乖寶，我去給你拿幹淨衣服。”
沈安尴尬地說：“裏…裏面的也濕了。”
空調一吹，現在是心飛揚，透心涼。
“我找找看有沒有新內褲。”成宇辰把衣櫃打開，翻箱倒櫃地找新內褲，但沒找到，最終他拿起一條自己只穿過一次的白色棉內褲：“這條怎麽樣，我只穿了一次。”
沈安看着成宇辰手裏那條幹淨但穿過的內褲，搖了搖頭：“我還是回家換一下吧。”
“胡阿姨和沈叔應該都已經睡了，回去會吵醒他們的，還是說……你嫌我髒。”成宇辰微不可見地皺眉。
沈安妥協了，接過那條棉內褲：“哥，你轉過去。”
成宇辰轉過身，站在書桌前。
書桌前面就是窗戶，因為開空調的緣故，所以把窗戶關起來了，外面漆黑的夜色讓玻璃有了鏡子的效果，成宇辰不小心看到玻璃上照出了沈安彎腰褪去校褲的畫面，他慌忙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衣櫃。
“很松嗎？”
“有一點。”
沈安的骨架秀氣，那貼身的棉內褲被他穿成了大褲衩的感覺，呼呼漏風，果然，他還是太小了，各方面都小。
第一次穿別人穿過的內褲，沈安很不适應，調整了好一會：“哥，好了。”
成宇辰轉過身去，刻意不去看沈安的下半身，目光落在了沈安穿着拖鞋的腳上，每個趾頭都是白裏透紅的，趾甲蓋下也透着一層薄粉色，并且趾甲都修剪得很圓潤幹淨，形狀都很漂亮，完全不像一個男生的腳。
成宇辰感覺自己看哪裏都不合适，又轉移了目光，放在了書桌上那本英語拓展題庫上：“是哪個單詞不會。”
沈安有些扭捏地走過去，指着自己不認識的那個單詞，“這個。”
“這個單詞超綱了，不是一年級課本上的。”成宇辰把這個單詞讀了一遍：“lneffable，意思是，不可言喻，（美好得）難以形容。”
沈安重複了一遍：“不可言喻，難以形容…”
明天還要上課，晚上不宜學習太久。
洗漱過後，就上床了。
以前小時候兩個人都是抱在一起睡的，但現在長大之後，感覺抱在一起不合适，就很有默契地隔開一段距離，中間留了半個枕頭寬。
成宇辰好幾次都想伸手把沈安抱過來，可最終都收回了手，他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有點奇怪，長大之後确實是不适合抱在一起睡，平時勾肩搭背倒是沒問題。
這一晚上，成宇辰和沈安都沒怎麽睡好，他們腦子裏的思緒很亂，但又沒具體想着什麽事，好像有東西蒙住了他們心智，而他們正在竭力尋找開竅的方式，目前還是最初階段。
次日一大早沈安就起來，回自家換了條內褲，至于成宇辰那條，他打算不還回去了，改天買條新的還回去。
上學的路上，沈安嘬着牛奶說：“哥，我改天給你買幾條新的。”
“新的穿不慣，不要。”成宇辰第一次拒絕沈安拒絕得這麽果斷。
“那…我洗洗，再給你？”沈安這是個問句，他覺得洗洗還回去好像不太好。
成宇辰沒說話，只是點了頭。
沈安還是覺得不太好，“可是髒了，也不能再穿了。”
成宇辰回：“我不覺得你髒。”
“好吧。”沈安還能說什麽呢。
好兄弟之間，互穿一下衣服，應該沒什麽吧。
他們兩個人的教室是挨在一起的，一年五班和一年三班在一起，中間沒有一年四班，學校覺得四這個數字不吉利，就直接跳過了這個班。
沈安和成宇辰一起走到教室門口，一個從前門進教室，一個從後門進教室。
班級裏已經有不少人了，成宇辰剛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後排的肖平安就湊了上來：“成哥，你打架這麽厲害，要不要跟我們去教訓隔壁二中的那夥人，他們老嚣張了。”
一離開沈安，成宇辰臉上就不會再有笑容，語氣也沒了溫度：“沒興趣。”
肖平安的小跟班也湊過來：“成哥，你抽煙不？”
成宇辰聞到了小跟班身上難聞的煙味，眉頭一皺：“不抽。”
肖平安把小跟班給推開：“你剛從廁所出來吧，身上一股子廁所味，臭死了，別熏着成哥。”
成宇辰睨了他一眼：“你也走開。”
“好嘞。”肖平安推搡着幾個兄弟回到了後排的位置。
成宇辰把書包挂在課桌邊，正想從桌肚裏拿書，卻碰到一個精致的小禮盒，下面還有一封信。
成宇辰沒少收到過這東西，他習以為常地把東西交給班長，讓班長代他把情書和巧克力還回去。
班長看着情書搖頭感嘆：“長得帥就是好，這都是這個月第三十封了。”
班長寫上失物招領，再将情書丢進紙箱裏，擺在外面的走廊上，巧克力誰想吃都可以直接拿走，因為正主大多都不敢過來拿，最後巧克力都是被貪吃的拿走了。
下了課，沈安走過來找成宇辰要參考書的時候，經過走廊，看到寫着失物招領的紙箱，紙箱裏全都是情書還有各種小禮盒，禮盒裏都是巧克力或者糖果。
沈安問蹲在地上整理失物的五班班長：“這是什麽？”
班長戳了戳鼻梁上的眼鏡，看向沈安，他知道沈安是成宇辰的弟弟：“別人寫給你哥的情書。”
“這麽多。”着實把沈安這吓到了，這才開學一個月不到呢，就收到這麽多情書。
成宇辰剛想去找沈安，便看到對方已經到自己班門口了，他離開位置，小跑到教室外面：“乖寶，要不要去打球。”
沈安點頭：“好啊。”
成宇辰勾住沈安的肩膀，一起下樓去打球。
學委看着他們勾肩搭背遠去的身影，也勾住班長的肩膀：“他們兄弟倆感情真好呀。”
班長附和：“确實是好得過分了。”
學委挑起班長的下巴：“哪像我們，父子情深。”
班長笑罵着推開他：“滾一邊去。”
沈安喜歡打籃球，但個子比他們矮，每次都被人蓋帽，不過最後總能靠着成宇辰贏回來。
天氣太熱，沈安不想打籃球，就坐在一旁的階梯上看着成宇辰打。
幾個男生打了沒一會，就熱汗直流，成宇辰抓起衣擺，匆匆擦拭額頭上的汗液，又迅速回歸到狀态中，拿到球後，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上半場結束，成宇辰回到沈安身邊。
沈安買了瓶新的冰水，就擺在旁邊，但成宇辰卻拿起那瓶他喝過的，一飲而盡，把瓶子捏扁，丢進垃圾桶裏。
課間休息時間短，下半場留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打。
成宇辰提起沈安：“回教室了。”
沈安把剩下的那瓶冰水拿起來，邊走邊問：“哥，那麽多情書，你一個中意的都沒有嗎？”
成宇辰：“我沒見過她們長什麽樣。”
送情書的時候，都看不到人，人都沒見着，又怎麽可能中意。
成宇辰回頭問：“你有收到情書嗎？”
“沒有。”他年級還小呢，那些女生都拿他當兒子。
成宇辰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哦了一聲。
沈安：“……”他怎麽感覺他哥很高興。
成宇辰笑着揉他的小腦袋：“你現在還不适合談戀愛。”
沈安頂着被揉亂的頭發，回到自己的教室。
同桌劉佳敏熱情地歡迎他：“乖寶貝回來了。”
沈安：“……”怎麽聽都像是在跟兒子說話。
後面的女生還貼心地拿出小梳子，幫他把亂七八糟的頭發給梳順：“乖寶，你發質真好。”
成宇辰老是喊乖寶，班裏的同學也學到了，就跟着一塊喊起來了，尤其是班裏的女生，最愛這麽喊。
“是呀，柔順有光澤，你平時用什麽洗發水。”沈安像個娃娃似的被她們倒騰來倒騰去。
劉佳敏放過他的頭發，又說：“星期天要不要跟我們去游樂園玩，叫上你哥一起。”
沈安感覺她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也要追我哥？”
“我才沒有，是我一個朋友想，我又不好意思拒絕她，拜托了沈安，帶你哥來玩嘛。”劉佳敏一直都是女漢子形象的，突然撒嬌起來，沈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