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克制
克制
寒假這段時間成宇辰和沈安天天都去店裏幫忙。
一天之中能遇到十多個跟沈安表白的，男女都有，甚至還有個中年謝頂的大叔，特別喜歡沈安這款白白嫩嫩的小男生，每天都會來店裏好幾次，前幾次還比較含蓄，沒有什麽明顯過激的舉動。
後幾次就不太老實了，每次從沈安手裏接過零錢的時候，都要趁機地摸一把沈安的手。
前兩次沈安都忍了，并沒有聲張，直到最後一次被成宇辰給看到。
成宇辰一個飛身從收銀臺後敏捷跳出，暴怒地揪着那大叔的衣領，把他摁在地上狠揍一頓，周圍的顧客驚慌失色地往後退。
“竟然敢亂摸，找死。”成宇辰拳風狠厲，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沈安慌忙從收銀臺後出來，抱住成宇辰的手臂：“哥，教訓一下就行，別把人打傷了。”
成宇辰悻悻地收回手，那猥瑣的中年大叔趕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穿過人群，消失在街頭巷尾處。
成宇辰帶着沈安去洗手，并仔細地擦上消毒液。
胡翠婷被前面的動靜給驚動了，忙走出來問：“發生什麽事了？”
沈安的雙手正被成宇辰抓着洗，他扭頭看向老媽：“媽，沒事，別擔心。”
成宇辰卻不打算隐瞞：“有客人揩油。”
胡翠婷知道自己兒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很招人喜歡，确實容易激起某些人的歪心思，她也不放心讓沈安繼續在前臺收銀了：“小安，你去後廚，我來接待客人。”
拌辣條很簡單，把調好的料拌均勻就行，沈安點點頭，跟他媽換了一下。
新店剛開業的時候确實是忙，但等那股新鮮勁過去後，客流量就慢慢回落到了正常水平，胡翠婷一個人也忙得過來，就趕緊讓倆小孩在家休息，用不着再去店裏幫忙。
沈安還是想幫一下忙的，并不想讓他媽太累。
但被胡翠婷女士強烈拒絕：“心思髒的客人多，你去店裏他們會纏上你的，乖，在家好好看看書就得了。”
沈安身上有股特別吸引青中年男人的魅力，人小女生就算是對他有好感也是禮禮貌貌，被拒絕了只會失落轉身離開，而那些男人們什麽猥瑣的事都做得出，就算拒絕也沒用，他們還喜歡跟蹤人，甚至是當着沈安的面摸裆，惡心至極。
胡翠婷實在是不放心，成宇辰也同樣不放心。
沈安無奈嘆息：“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不反抗，他們就會得寸進尺，你越是禮貌，他們就越過分。”同樣身為男人的成宇辰，最理解那些男人的心思有多肮髒，雖說他的心思也沒多幹淨，但外面那些男人更惡臭：“乖，聽話。”
胡翠婷一個人确實會很累，所以她去跟隔壁的大嬸商量好了，讓大嬸來店裏幫忙，工資就按小時來計算，她的店總體是盈利的，抛去人工仍然能掙不少，也就不必太苛責自己，能請人幫忙就盡量請人。
胡翠婷不在家時，成宇辰和沈安就會膩在一起。
成宇辰一把将沈安給拽到腿上，姿态親密地靠在一起看主播解說球賽。
成宇辰喜歡看球賽，沈安興致缺缺地陪着看。
另外成宇辰還喜歡看國際新聞，而這些沈安都不感興趣，不過陪着一塊看确實是能長見識，只不過看着看着就會犯困，沒一會就靠在成宇辰懷裏睡了。
成宇辰垂眸，深邃的瞳孔緊緊盯着沈安微張的唇瓣。
那兩片粉潤的唇瓣，看着十分柔軟，厚薄适中，色澤瑩潤，比桃子味的果凍看上去還誘人，成宇辰在網上沖浪時，看到有人說親吻是比上床還要親密的一件事。
成宇辰想試試，盯着看了好半天。
手機裏播放的新聞早就播完，并自動播了下一條，二樓的大爺聽着京劇，隔壁小孩嬉鬧奔跑，樓下調皮的男孩子們放着五毛一盒的炮仗吓唬小女生，這些聲音全部都被成宇辰屏蔽在外，他一寸一寸靠近。
明明也就兩三厘米的距離，硬生生過去好幾分鐘。
他們兩個的鼻梁都很挺拔，鼻頭又翹，嘴還沒碰到，鼻子先撞一塊了，成宇辰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歪一下頭，就這麽直挺挺地貼上去。
沈安被成宇辰噴灑下來的熱氣給弄醒。
兩人的瞳孔近在咫尺地對視着。
沈安有點迷瞪：“哥，你要幹什麽？”
成宇辰直起身，不自然地咳嗽，随後慌張地站起身，說要去上個廁所。
沈安坐在沙發上，看着成宇辰落荒而逃的背影，悶聲笑了一下。
他以為他哥是霸道總裁那樣的，沒想到這麽純情。
臨近快過年時，成宇辰才接到他媽的電話，讓他回家過年。
成宇辰話都沒說，就直接挂掉了電話，轉頭抱着沈安，看着對方包餃子，各種餡的餃子都有，每一個都包得很好看。
“哥，你能吃多少個餃子？”
“你包的都能吃完。”
“那我多包一點，包一千個。”
“想撐死我？”
“哈哈哈……”
“少包一點，包多了手疼。”
廚房裏滿是歡聲笑語，等胡翠婷關店回到家裏，餃子都已經包好了，兩孩子正在挂紅燈籠貼對聯。
胡翠婷笑着進屋裏歇會，晚點吃餃子，他們一家三口人也過得很熱鬧。
高中生活很短暫，一眨眼就要臨近高考了，沈安必須要去外地集訓，可能得跟成宇辰分開四五個月。
臨行前一個晚上，成宇辰把幾個月的晚安吻，一次性給了沈安。
沈安的臉上各個地方都被親了個遍，唯獨沒有親嘴。
在還沒有正式确立關系之前，這個初吻會一直在。
成宇辰很信守承諾，說不亂來，就絕對不亂來。
第二天早上六點鐘，沈安起床穿好厚厚的羽絨服，成宇辰也跟着醒過來，換好衣服拿上行李，兩個人來到胡同外的公交站臺等車。
成宇辰一直握着沈安的左手，十指相扣，緊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沈安能感受到成宇辰的不舍，安撫說：“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成宇辰低着頭，略顯沉默：“嗯。”
周圍有熟人會經過，成宇辰沒法抱沈安，只能牽手，心裏期待着公交車能慢點來。
可并沒有如願，公交車很快就到站了，沈安抽出自己被握得快要發青的手：“哥，我走了。”
成宇辰落寞地站在公交站牌下，目送着沈安上車刷卡，明知道只是短暫的分離，很快就會再見，可心裏還是會很難受，像是原本鼓脹的心口突然塌陷。
成宇辰大多時候都很沉默，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緒，好在沈安能讀懂他微妙表情下隐藏的真實情感。
成宇辰看着公交車徹底淹沒在車流中，才轉身離開。
集訓的時候根本沒時間玩手機，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得緊趕慢趕，集訓不知道是多少美術生的噩夢，睜眼閉眼都是明暗對比線條結構，一天不知道要畫多少幅，他們就像是流水線上的機器，手沒停下來過。
沈安也就只有晚上睡覺那會才有時間回一下消息。
成宇辰很克制，他沒有發一大堆消息來轟炸，只簡單地幾個字：注意休息，我很想你。
沈安反複盯着這幾個字看了很久，嘴角不知不覺勾起，過了一會才回複：我也想你。
成宇辰秒回：早點睡。
成宇辰知道沈安的狀态不支持他們聊太久，必須要好好休息，所以他才這麽早就結束了話題，他心裏當然渴望能再多聊一會，哪怕只是說些無聊的話，心裏也會覺得很滿足，可時間已經不早了。
沈安也聊不下去，抱着手機就睡了。
成宇辰趁着學校放假的時間偷偷坐高鐵，來到了沈安集訓的城市。
沈安正在畫室裏面跟其他學生一樣昏天暗地的畫着，突然有個老師叫了他的名字，說是他的家長來給他送東西了。
沈安覺得奇怪，胡翠婷女士店裏那麽忙，怎麽有空跑來這裏給他送東西，而且也沒有提前打招呼，會不會是弄錯了。
沈安半信半疑走到校門口，看到有個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門衛室裏，竟然是成宇辰。
沈安看到成宇辰那一瞬間，下意識地想要跑，跑回到宿舍裏面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因為他現在這個樣子很髒，身上都是顏料，手指上也全是鉛灰，整個人灰撲撲的。
還不等他回去換衣服，成宇辰就注意到他了。
成宇辰邁着急切的步子跑過來，一把将他抱住。
沈安想回抱一下，可是他太髒了，雙手攤開，有些無處安放：“哥，別抱我，好髒。”
在喜歡的人面前，形象很差的話，心裏會自卑的，甚至是不敢也不想被喜歡的人看到。
成宇辰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鉗住他的下颌，低下頭就準備去親吻那張觊觎已久的嘴唇，可是在快要碰到一起的時候，他又轉了個方向，親吻了沈安的臉頰：“乖寶，你瘦了。”
沈安紅着臉，推開他：“我好髒，我要回宿舍換衣服。”
成宇辰抱着他不撒手，見面的時間就這麽一點，哪裏舍得把人放跑：“讓我多抱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