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見

初見

“轟隆”一聲巨響,長寧道人身後的牆壁瞬間破開一個大洞。碎裂的磚塊還未來得及四射飛出,便被元嬰修士強大的氣勢碾成齑粉,化為最原始的狀态消散無形。

屋裏兩人大驚之下迅速朝聲音來處望去,當看到那個足有兩人高的巨大洞口後,不約而同地愣在了當場。

氤氲的霧氣漸漸散去,洞口處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鼻梁高挺,目若朗星,沒有一絲缺憾的五官嵌在冰雪般白淨無暇的臉上,鑄就了一副令人驚嘆的極美容顏。

鴉羽般的青絲半數束起,半數披散垂至腰臀,雪白帶着暗紋的華美道袍無風自動,勾勒出線條完美的身形。

此時,這位超越了人類對仙人極致想象的古裝美人正面色不善地看過來,神色冷冽,一望而知是來找麻煩的。

作為一個普通人,鐘暮雲對雲拂曉的第一印象除了驚豔沒有其他,但被雲拂曉重點照顧的長寧道人已經快被他的氣勢吓尿了。

雲拂曉出現的那一剎那,元嬰大修士的恐怖威壓毫無保留地傾洩過來,不偏不倚地全沖着長寧道人去了。他此時雖看着還好,實際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渾身上下連個小指頭都動彈不得。

這還是雲拂曉刻意收斂的結果,若是氣勢全開,長寧道人這個築基期的菜雞能直接被壓得筋斷骨折、吐血倒地,道心破碎從此再不得寸進。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鐘暮雲也看出雲拂曉對長寧道人的惡意,幹脆主動站出來吸引火力:“這位仙長,您突然闖進我家裏,不知有何貴幹?”

見鐘暮雲問得這麽直白,長寧道人吓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撲過去捂住他的嘴:祖宗喂!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激怒了他,咱爺倆絕對死得連點骨灰都剩不下!

似乎才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凡人,雲拂曉神色冷淡地看過去,定定地盯着鐘暮雲的臉,不出一言。

就在雲拂曉看向鐘暮雲時,長寧道人瞬間覺得身上一輕,仿佛千斤重擔被一把掀開,身體再次恢複了行動力。

沒有絲毫猶豫,長寧道人立刻掏出一張大挪移符,第一時間用靈力激發。随着一陣耀眼的白光,長寧道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拂曉看也不看,手掌并指如刀,向虛空徐徐一劈,方圓百裏內的空間立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斷。

下一秒,仿佛迎頭撞上了一堵堅硬無比的牆壁,長寧道人“哎喲”一聲從虛空中摔出來,狼狽地滾在地上,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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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暮雲驚訝地低頭一看,便見原本仙風道骨的老頭兒此時已經鼻青臉腫,頭上還多了十幾個包。

剛才他使用大挪移符被雲拂曉阻攔,符箓挪移虛空的力量卻還在發揮作用,長寧道人一個剎那間就撞了無數次牆,腦漿子都要撞出來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知道自己跑不了後,未免成為第一個撞空間壁撞死的修士,見勢不妙的長寧道人趕緊用大挪移符的力量撕開空間自投羅網。

随手把逃跑的長寧道人堵了回來,雲拂曉表情淡定得仿佛剛扔了一個垃圾,繼續盯着鐘暮雲……懷裏抱着的當康,唇齒輕啓:“玄玉,過來。”

聽到爸爸召喚,小當康哼唧了一聲,扭扭身子掙脫鐘暮雲的懷抱,歡快地跳下地奔進了雲拂曉張開的手掌。

雲拂曉摸了摸失而複得的當康,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空間一陣扭曲,修長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眼看來人自己走了,地上裝死的長寧道人立刻一骨碌爬起來,和被無視了個徹底的鐘暮雲面面相觑。

場面一時間有點尴尬。

半晌,鐘暮雲自嘲一笑:“道長,如此看來,我并不是什麽轉世重修的大能,這只當康也不是我前世的靈寵,而是這位仙長走失的靈獸。”

“哈哈……”長寧道人尴尬死了,生硬地描補道:“是貧道想當然了,連累小友受了驚吓。好在這位前輩性格和善,沒有追究咱們的責任。”

鐘暮雲看看牆上巨大的豁口,回想雲拂曉高傲到不屑開口的姿态:不是,你管這叫性格和善?

長寧道人還在酸溜溜地自嘲:“唉,也是…金丹期的神獸幼崽,也就只有元嬰修士才配擁有了。我們這些渣渣就算僥幸得到,恐怕也保不住!”

見鐘暮雲盯着自己看,長寧道人憶起方才獨自逃跑的舉動,不由老臉一紅:“非是貧道不講義氣,實在是……對方太過強大。符箓只有一張,面對元嬰大能,能跑一個都是萬幸了!”

長寧道人确實沒有說謊,這張大挪移符是他真正壓箱底的保命手段,幾次險死還生都沒舍得用。此符由元嬰修士親手繪制,可以将使用者瞬間帶到數千裏外,是元嬰以下修士逃命跑路的絕佳手段。

這人能夠一出場就壓得長寧道人動彈不得,輕松阻斷大挪移符挪移虛空的力量,修為最起碼也是元嬰往上。

對于長寧道人的舉動,鐘暮雲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反倒是雲拂曉的态度讓他有些隐約的失落。

雖然雲拂曉态度冷淡,但鐘暮雲莫名的就對他很有好感,并不擔心他對自己不利。見他一句話也不說的走了,鐘暮雲不但沒有松口氣的感覺,反而很有些受打擊。

鐘暮雲不知道的是,“高傲到不屑開口”、“态度冷淡”的某高人,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現出的那麽平靜。

一口氣跑出上百裏,雲拂曉才停了下來,伸手捂住還在“噗通噗通”跳動的心髒,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

闖進去時,看到師尊受驚的表情,雲拂曉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行為太粗暴了。然而糟糕的第一印象已經造成,雲拂曉緊張之下只好全程維持高冷,不敢再輕舉妄動。

聽到師尊的問話,雲拂曉的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的說辭,又迅速被他一一否定。自己和這一世的師尊素不相識,又是這樣強闖進來的姿态,萬一被誤會是壞人怎麽辦?

說本座掐指一算,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徒弟?不妥不妥!師尊的資質太差,貿然提出收徒,簡直是把別有用心寫在臉上。

說我與你前世有舊,今生是來再續前緣的?不妥不妥!雖然靈魂不變,轉世輪回後畢竟不是同一個人,萬一讓師尊懷疑自己把他當替身怎麽辦?

不然,幹脆把前因後果全都告訴他?不妥不妥!師尊此時尚未成年,心性遠沒有修煉到堅定不移的程度,貿然得知太多的真相容易承受不住,對他以後的修行不利。

幹脆裝作純粹的陌生人,性格古怪就想收個廢材徒弟?這樣前期的問題是解決了,但等師尊突破到元嬰恢複宿世記憶,會不會覺得自己騙了他?

……

雲拂曉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正暗暗後悔出現得太過草率,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了鐘暮雲抱在手裏的當康。

雲拂曉:對,沒錯!我就是來找豬的!

雖然借口已經找好了,但雲拂曉卻不願開口第一句話就欺騙師尊,幹脆狡猾地避開了這個問題,直接對着當康招呼道:“玄玉,過來。”

豬一到手,雲拂曉也再沒有借口留下了,他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鐘暮雲,僵硬地轉身離開。

然而,匆忙的一次初見已經将鐘暮雲的音容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憶起師尊與前世迥異卻依然俊逸出塵的容貌,風華內斂的氣度,雲拂曉的心再次不争氣地跳起來。

心念一動,變幻成手機的玄光鏡自動展開,在他面前化為一塊纖毫畢見的水鏡。

雲拂曉毫不客氣地在水鏡上敲了敲,裏面立刻傳來一個崩潰氣極的聲音:“卧槽!我在小世界探險呢,剛要到手的獵物就被你驚跑了!你小子最好有事!”

陸星衍沾着灰塵的臉在水鏡中顯現出來,雲拂曉瞥他一眼,淡淡道:“不就是一只金丹後期的火雲獸嗎?回頭賠你一條成年體的犀角螭龍。”

陸星衍眼睛一亮,立刻老實不客氣地從水鏡中伸出手:“別回頭了,現在就拿來!”

雲拂曉額角爆起一根青筋,從儲物空間取出一件天品的法寶胚胎,拍在某人得寸進尺的爪子上:“此物給你,權當是抵押。”

陸星衍美滋滋地收下後,這才纡尊降貴地開口:“說吧,找我啥事?”

雲拂曉此時卻遲疑了,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神色猶豫:“你……幫我算算,我紅鸾星動了沒有?”

“哈?”陸星衍驚訝得就像看見煉氣菜鳥在追着元嬰大能打,頓了幾秒才滿臉不可思議地取出卦盤開始推算。

五分鐘後,看着某人命盤上那顆格外活潑的星辰,陸星衍嘴角狠狠一抽:“動着呢,動得都快抽風了!”

雲拂曉擡手就是一縷劍氣,陸星衍娴熟地一歪腦袋躲開,當即大怒:“你到底要不要我給你算?不帶這麽過河拆橋的啊!再攻擊翻臉了!”

見雲拂曉低頭不語,陸星衍心裏頓時像貓抓似的好奇:“究竟是哪路神仙,讓你個單身八百年的天孤煞星給看上了?”

陸星衍手中暗自掐算,半晌,他一撇嘴露出個鄙夷的神色:“啧啧,十七歲,還是個藍孩子,呸!真……等等,這命格!”

仿佛突然發現了什麽,陸星衍神色變得無比嚴肅,運起十成的法力再次推演起來。推算的結果讓他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過往的一切從腦海中迅速閃過,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看着雲拂曉的眼神三分憐愛三分同情三分慚愧……

等雲拂曉從沉思中回過神,迎接他的就是陸星衍使勁憋淚的臉。見他擡頭,陸星衍從水鏡中伸出半個身子抱住了好友。

“兄弟,苦了你了!”

雲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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